天兵在1917

590 又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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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維爾德洛夫的心情非常不好,主要原因是科索沃那邊的形勢很不妙,鐵托比他想象中要果斷和狠辣多了,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抽調了重兵進行圍剿,將科索沃的阿族武裝殺得血流成河。對于這一點,斯維爾德洛夫認為自己確實低估了鐵托的手段,這個家伙簡直就是斯.大林那一類的狠人。

當然,這不是讓斯維爾德洛夫心情最糟糕的原因,更糟糕的是,他低估了鐵托在南斯拉夫和國際上影響力。鐵托雖然不招阿族喜歡,但是在塞族、克族當中影響力極大,這兩族都有死忠于他的一大批追隨者,在這批追隨者的影響下,他在南斯拉夫不是一般的受歡迎。

原本斯維爾德洛夫還想上下其手,一邊搞科索沃,另一邊也在南斯拉夫內部找帶路黨,他就不相信克羅地亞人、塞黑人不想自己當老大。他原以為只要蘇聯將狗骨頭扔出去,一大群狗狗就會上來瘋搶。但現實卻是很尷尬,帶著大塊肉的狗骨頭扔出去了不光沒招來狗狗,反而招來了一片罵聲。南斯拉夫內部幾乎是鐵板一塊的譴責蘇聯干涉南斯拉夫內政,甚至連帶著中東歐國家對此也頗有微詞。

這樣的結果讓斯維爾德洛夫就非常尷尬了,更尷尬的是,某仙人在這一趟中東歐走下來將原本觀望中的中東歐國家全部拉進了獨聯體和世共聯,襯托得他這個領導核心是那么的無能。

反正斯維爾德洛夫是又氣又急,他怎么也想不通,某人無論干什么都是輕輕松松手到擒來,而他做點事情怎么就這么難呢?這差別和問題究竟出在哪里呢?

就在斯維爾德洛夫想一搭沒一搭的時候,秘書進來了:“雅科夫同志,安德烈同志希望能馬上同您開一個短會。”

這個消息讓斯維爾德洛夫更加膩味了,在他看來這是某仙人前來向他示威來著,否則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要求開會,這不就是看他的笑話嗎?

斯維爾德洛夫強壓著怒氣,裝作淡然地問道:“安德烈同志想要討論什么問題呢?”

秘書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安德烈同志說有兩項工作,第一是向您匯報他這一趟出訪的成果,另外就是討論南斯拉夫問題。”

好吧,斯維爾德洛夫覺得事情愈發的明顯了,某人這就是前來打臉的,因為這兩個問題都是勾著的嘛。前者凸顯某仙人的光偉正,后者凸顯他的矮矬窮。尼瑪,小斯是是愈發的想要罵街,但是他還不能拒絕某人的建議,他必須聽聽某人的匯報。

下午,斯維爾德洛夫和李曉峰在克林姆林宮的辦公室碰頭了,遣散了一旁的秘書之后,雙方直接進入了正題。李曉峰簡要的匯報了他這一趟出訪的成果,然后話鋒一轉突然提到:“中東歐國家面臨嚴峻的經濟形勢,農業面臨五十年來最低的產量,工業又遭到了納粹的破壞,整個國民經濟處于崩潰的邊緣。”

斯維爾德洛夫沒有什么表情,因為他還等著后面李曉峰真正想說的話,他想要看看李曉峰到底要玩什么花樣。

李曉峰繼續說道:“鑒于這種嚴峻的形勢,蘇聯作為社會主義陣營的主導力量,必須發揮應該有的作用!”

斯維爾德洛夫摸了摸下巴,他在想李曉峰是不是來要錢的,事情很明顯嘛,中東歐那幫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是那么輕易的肯同意加入由蘇聯主導的獨聯體和世共聯的,沒有好處他們肯干?恐怕是某人許諾了不少援助,否則那幫混蛋肯松口?

斯維爾德洛夫看不上這種利益交換的搞法,階級兄弟應該同心一體,現在倒好根本就菜市場里做買賣,充滿了銅臭,實在讓人不齒。他覺得李曉峰就是拿蘇聯的錢去收買中東歐國家,換取他們的支持。這種卑鄙的伎倆他是不愿意支持的。

不過沒等斯維爾德洛夫反對,李曉峰就搶先說道:“從當前的情況看,沒有外部的援助,他們是很難挺過這一段艱難的時刻。但是我國的經濟形勢也不是很理想,戰爭的創傷也是很大,恐怕是沒有能力完全負擔起這項龐大的支出……”

斯維爾德洛夫聽到這兒又有些愣了,聽這個話茬某人是不打算給錢的意思,可是不給錢那幫窮兄弟能夠乖乖的聽話?

李曉峰自然知道斯維爾德洛夫現在想些什么,不過他并不是特別在意,因為對于怎么說服小斯,某人已經是心中有數了。李曉峰按部就班的說道:“鑒于我們的能力有限,但又不能放任階級兄弟遭災,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本著以人為本更加開放的原則處理這個問題。美國人不是一支嚷嚷著要救援歐洲嗎?既然他們有余力,這項工作就交給他們吧!”

斯維爾德洛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懷疑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李曉峰,在他看來這種沒有政治敏感性的蠢貨不應該出自一項精明的某人之口啊!某人這是被門夾了腦袋還是吃錯藥了?怎么能允許美國進入中東歐蘇聯的自留地,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李曉峰微微一笑道:“風險和機遇并存,美國人確實是不安好心,確實是準備挖墻腳,但是他們也確實有錢,而他們的錢能夠幫中東歐擺脫困境!”

斯維爾德洛夫驚道:“那也不能喪失原則性,我們好不容易才解放了中東歐,難道又要拱手讓給美帝國主義嗎?”

李曉峰很淡然地回答道:“我們不會失去什么?雅科夫同志,中東歐國家已經同意加入獨聯體和世共聯,有了這兩個框架作為保證,你認為帝國主義還能在中東歐復辟嗎?”

斯維爾德洛夫雖然很想否認這一點,但是仔細想一想,有了獨聯體和世共聯中東歐國家還真的翻不出什么浪花,這種既不需要蘇聯掏錢又能解決問題的方案還真是符合某人的一貫作風。但是,正因為這個辦法太好了,斯維爾德洛夫才會反對到底,道理很簡單,如果這個事兒搞成了,某人不光收獲了中東歐國家的好感,還會讓**********刮目相看,這對他斯維爾德洛夫有一毛錢的好處?這不是襯托得他更加無能嗎?

此時此刻,斯維爾德洛夫已經完全明白了李曉峰的來意,很顯然,這個辦法確實夠好,但是不足以完全說服政.治局,政.治局里保守勢力還是占上風的,尤其是在他斯維爾德洛夫也堅決反對的時候,這個建議想要通過將十分困難。所以李曉峰必須說服他。

這么說吧,想明白某仙人來意之后,斯維爾德洛夫第一時間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反對到底,他不光要自己堅決反對,還要發動更多的人一起反對,到時候某人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就在斯維爾德洛夫有些高興的時候,李曉峰又開口了:“南斯拉夫的問題,具體來說科索沃的問題現在鬧得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這話并沒有說完,但是卻像兜頭給斯維爾德洛夫潑了一盆涼水,小斯這才想起之前秘書告訴過他某仙人可是要討論兩個問題的,而南斯拉夫的問題,說實話現在是讓他相當為難,頗有些進退不能的感覺。

斯維爾德洛夫一瞬間就想到了,如果他堅決反對李曉峰的那個建議,那么李曉峰自然也不會在南斯拉夫問題上給他留面子。如果李曉峰堅決拆臺,南斯拉夫問題可能弄得他灰頭土臉啊!

一瞬間斯維爾德洛夫就沉默了,因為他討厭這種狀態,這種狀態讓他十分無力,讓他覺得十分挫敗。因為這預示著一切都在某人的掌握中,南斯拉夫發生的這一切都在某人的算計之中,也就是說他斯維爾德洛夫也被某人算計了。

斯維爾德洛夫直勾勾的看著某人,那種眼神是那么的憂郁,是那么的憤怒,也是那么的無助。良久斯維爾德洛夫問道:“如果我同意他們接收美國的援助,你同意嚴厲地的懲戒鐵托?”

李曉峰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眼:“可以!”但是旋即他又補充道:“不過最好別這么做?”

斯維爾德洛夫依然是那么盯著李曉峰,他壓抑著感情問道:“為什么?”

李曉峰的回答依然是那么簡單明了:“劃不來。”

斯維爾德洛夫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李曉峰回答道:“利用好獨聯體,然后見好就收,不要逼得太過分。”

斯維爾德洛夫重重地靠在了椅子背上,心中充滿了挫敗感,哪怕是那個讓他討厭的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他依然也沒有從剛才的短暫會面中回過神來。這個讓他討厭的人輕輕松松地走了進來,然后輕輕松松的三言兩語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對于這一切他竟然毫無辦法,只能這么屈辱的眼睜睜的看著發生,說實話,斯維爾德洛夫的肺都要氣炸了。

不過斯維爾德洛夫還不能反悔了,如果反悔的話,南斯拉夫就真的變成了一個巨坑,他恐怕會被坑得爬都爬不出來。良久之后,他抓起了電話,吩咐道:“讓下面幾位同志立刻來見我……”

一天之后,斯維爾德洛夫忽然要求召開政.治局常委緊急會議,當九位巨頭齊聚一堂的時候,某些人能夠發現斯維爾德洛夫的精神狀態有些怪異,看上去它雙眼都帶著黑眼圈,嗓音也是那么干澀就像砂輪機一樣,可是最近沒發生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國際國內大事兒啊?小斯怎么疲勞成這副德行了?

不過沒有人會問小斯為什么,因為大家伙都知道有些問題就算你問了別人也不見得會回答,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舉呢?

當然小斯的疲勞狀態所帶來的驚訝完全比不上這次會議,一上來小斯就扔出了一枚炸彈:“本次會議主要是討論兩個問題,第一是南斯拉夫武裝沖突問題,第二個是中東歐各國的經濟形勢問題。”

為了這兩個問題召開政.治局常委緊急會議倒也說得過去,這一段時間,也就屬這兩個問題最棘手了。但是大部分大長老都知道這兩個問題有解嗎?比如南斯拉夫的問題,擺明了就是你斯維爾德洛夫跟鐵托慪氣,以當前的狀況說,除非你們之間有一個做出讓步,否則也就只能這么僵持下去。至于中東歐的經濟,蘇聯也沒那么多錢啊!

只不過這一次斯維爾德洛夫一開口就讓常委們吃了一驚:“南斯拉夫國內的武裝沖突問題已經不僅僅是南斯拉夫的內政問題了,這場武裝沖突已經釀成了大量的死傷,已經在科索沃制造了一場人道主義的災難。如果任由沖突雙方無限制的軍事對峙下去,將會造成更大的傷亡,也會引起本地區的動蕩。所以結束當地的武裝沖突,恢復當地的和平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常委們都在看著斯維爾德洛夫,所有人都在想小斯會怎么做,是主動讓步嗎?是的,沒有人認為小斯提出的蘇聯直接武裝干涉會取得成功,至少在座的絕大部分人都不會輕易的同意。

斯維爾德洛夫看了所有的常委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了李曉峰那里,當然,這也就是停留了那么一會兒。就算有常委注意到了,也只是以為小斯這是跟某仙人別矛頭,而這完全不值得重視,因為不管是政.治局常委還是政.治局或者是**********,都很清楚,未來這五年就是這兩位之間的戲,別矛頭是常態。重點需要關注的不是他們別矛頭而是防止這二位因為別矛頭弄得黨內分裂。反正類似于捷爾任斯基、布哈林這樣的中間派,都做好了雙方對噴的時候打圓場的準備工作。

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二位根本就噴不起來。因為斯維爾德洛夫很快就繼續說道:“阿爾巴尼亞的霍查同志,以及科索沃本地的黨組織已經正式向獨聯體提出了申請,希望獨聯體能夠主動調解這場沖突恢復本地的和平。我覺得這個建議非常好,支持由獨聯體來調解這次武裝沖突!”

這個建議來得有點兒突然,反正某些大長老腦子還沒轉過彎來,怎么的斯維爾德洛夫會忽然提獨聯體呢?但是他們馬上又醒悟過來,由獨聯體插手此事,比蘇聯直接出手好千百倍。

試想一下蘇聯直接出手肯定給人一種侵略的感覺,而獨聯體不等于蘇聯,是一個國家集合體。一個國家出兵那是武裝干涉,十幾個國家一起出兵那就是維護和平了。一瞬間大長老們都覺得這個建議不錯,既維護了蘇聯的國際形象,還能實質性解決問題,這么看起來斯維爾德洛夫也是有點水平的嘛!

“我同意!”

就在絕大多數大長老還在思考的時候,李曉峰第一個旗幟鮮明的表示支持。而這又讓大長老們吃了一驚。最近這一段時間從來都是斯維爾德洛夫支持的李曉峰反對,反之,李曉峰支持的斯維爾德洛夫就會唱反調。今天按照劇本來說,某仙人不是應該頭一個表示反對嗎?怎么會支持?這是某人拿錯劇本了。

只不過李曉峰表示同意之后就一副老神自在的樣子不再說話了,這副高深莫測的態度讓大長老又是一陣驚疑——今天這個事兒不對,處處透露著詭異,得多注意。

斯維爾德洛夫倒是知道某人為什么這么簡單直接的表示了支持,但是他不可能向其他人解釋不是,總不能說:“各位同志,我和安德烈同志已經就此事達成了幕后交易,你們也別瞎猜了,趕緊的該干嘛干嘛去吧!”

好吧,其實事情也就是這么簡單。對大長老來說南斯拉夫的這點兒事兒確實不太和諧,鐵托這貨確實有點吊,竟然敢正面硬杠蘇聯,哪怕是斯維爾德洛夫確實有點過分了,但一言不合就掀桌子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如果今后大家都學你鐵托,社會主義陣營還不翻天。

也就是說,大長老對此也確實有點不滿意,但之前并沒有特別好的干涉理由,如今斯維爾德洛夫將獨聯體這塊牌匾掛出來了,維護和平多少也是個說頭,如果小斯能夠保證這場違和行動不是以顛覆南斯拉夫和鐵托的領導地位為最終目標,那就可以接受。

那么小斯對此的解釋是什么呢?他說:“獨聯體介入科索沃問題的唯一宗旨就是結束武裝沖突,維護地區和平。”

雖然小斯這么紅口白牙的話可靠性難以保障,但大長老還必須買賬,至于以后小斯說一套做一套那自然再秋后算賬嘍。

很快,政.治局常委就投票通過了一項建議:立刻召開獨聯體第一全體會議,討論并推動科索沃維和行動。

當然,今天的會議才解決了第一個問題,而第二個問題更是讓大長老們大吃一驚。當斯維爾德洛夫表示支持中東歐國家接受美國的經濟援助時,那場面叫一個精彩……

后來拉狄克在日記中寫道:“當雅科夫同志表示支持中東歐國家接受美國經濟援助這個建議時,我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之前對此反對最激烈的就是雅科夫同志了,怎么一夜之間他就改弦更張了?這完全不科學啊!不過當我看到安德烈同志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時,我頓時就恍然大悟了。這兩個人已經在幕后談妥了一切,安德烈同志在南斯拉夫問題上幫雅科夫同志解圍,雅科夫同志則支持安德烈同志的中東歐經濟新政策……好吧,這就是可恥的政治,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

拉狄克說得一點都沒錯,政治的最糟粕也是最精華的部分就是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前一天為了政治利益還可以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但一旦利益糾紛解決了,那將是比親人還要親的好基友。

對于拉狄克來說,政治交易一點兒都不奇怪,讓他比較惱火的是,這種重大政治交易中竟然沒有托派的影子。整個交易期間竟然沒有任何一方有問過托派的意見,仿佛托派就是空氣一般。對于托派在黨內的新一代代言人拉狄克而言,這意味著屈辱。因為不管是李曉峰還是斯維爾德洛夫都不帶他們玩兒,這么多的政治利益竟然分毫都不分給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要知道,在托洛茨基時代,雖然托派也混得不是太如意,但那個時候沒有人可以不尊重托派,像這種重大政治交易,托派無論如何也是要插一腳分一杯羹的,哪怕這杯羹很少很少,但這是一種態度!

現在托派完全被排斥到了交易之外,這等于是向全黨宣布托派已經出局,已經不重要了嘛!這如何能忍?

憤怒的拉狄克是當場就想掀桌子,但是比較悲哀的是,當李曉峰手握三票、斯維爾德洛夫手握兩票,當這兩家完全一致的時候,就算托派的兩票反對也是無濟于事,甚至就算加上中立的鐵面人和布哈林依然是無力回天。

“現在,我的朋友,你該明白我們的處境了吧?”托洛茨基聽了拉狄克的抱怨之后笑了:“在黨內我們始終處于絕對的下風,如果我們的對手內部保持一致,我們就只能靠邊站。而現在你應該知道斯維爾德洛夫如果和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完全一致,將會有多么恐怖了吧?”

“黨內根本沒有人能阻止他們!”拉狄克很沮喪的承認道。

“我的朋友,我知道你狠失望很失落,”托洛茨基安慰道,“但這就是事實,這個無情的事實決定了我們必須韜光養晦,我們必須加強對下一代的培養,我們必須要忍耐!”

拉狄克氣鼓鼓地問道:“難道就任由他們一手遮天?”

托洛茨基又笑了:“那也不至于,你想想那兩個人能始終保持一致嗎?一旦有了分歧,那就是我們的機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