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592 華夏的那點兒事兒(2)

592華夏的那點兒事兒(2)

美國人喜歡孫立人,夸贊孫立人,不光是買賬的人多,也附和一部分華夏人黃皮白心的精神信仰,外國的月亮總是比較圓嘛!所以后來竟然一提起遠征軍或者駐印軍首先想到的就是孫立人,仿佛孫將軍是遠征軍或者駐印軍的老大,而其他遠征軍的將領都被漠視了。

這是不對的,孫立人將軍確實對民族有功,在緬甸的表現也打出了國威,但遠征軍不僅僅只有他一個名將。甚至他并不是遠征軍最高級的軍官。而這個悖論就如同后世廣為爭論的張靈甫和74軍一樣。

在后世總有一股奇怪的論調,仿佛張靈甫是74軍的締造者,仿佛是張靈甫帶領74軍在抗戰中打了一系列的硬仗,甚至后世的百毒搜索中竟然會有如此可笑的問題:張靈甫、薛岳、杜聿明、孫立人誰更厲害?而且更可笑的竟然還有人選張將軍,還將其評為抗戰名將。

話說張將軍的履歷不難查證吧?這位在抗戰期間壓根就就沒有獨當一面的機會好不好。說抗日名將,尤其是是說74軍的抗日名將,那也只有張靈甫的老上級王耀武好不好。真正將74軍變成****五大主力的是王耀武而不是張靈甫。

說遠了,繼續回歸正題。在孫立人之外,遠征軍還有一批抗戰的名將,比如說衛立煌,這位可是遠征軍實打實的司令長官,雖然指揮不了駐印新軍,但這個名義可是實實在在的。比孫立人級別高別的還有宋希濂和杜聿明,甚至遠征軍還有壯烈殉國的戴安瀾將軍。僅僅記得一個孫立人是遠遠不夠的。

按照蔣某人的想法,他準備將新一軍和新六軍的指揮權交給鄭洞國而不是孫立人。因為鄭洞國的資歷老而且更信得過。這位鄭洞國將軍是湖南常德人(石門縣),家庭出身并不是特比好,普通農民家庭,早年讀過鄉間私塾,后來念了小學中學,五四運動之時就走上街頭進行愛國宣傳并參加清查抵制日貨運動。從那時就立下了從軍之志,希望用武力振興國家。

1921年鄭洞國考入了湖南講武堂,只不過讓他郁悶的是,湖南講武堂被停辦,只能回石門繼續讀中學。1924年春,鄭洞國不顧老師和家人的勸阻,前往報考黃埔軍校,但是他的運氣依然很糟糕。等他趕到廣州的時候,報名的截止日期已經過了。

眼看著投軍之夢又要泡湯,鄭洞國卻時來運轉,當時他的同鄉黃鰲為了防止一試不中而故意報了兩次名,于是鄭洞國就頂了一個黃鰲的名字參加了考試,順利地被錄取進入黃埔一期。

不過比較搞笑的是,入學之后,他正好和黃鰲分在了第二隊,結果點名的時候出現了兩個黃鰲,弄得十分尷尬。后來,鄭洞國向校方坦白了此時獲得諒解之后才將名字改了過來。

當年鄭洞國同黃鰲、王爾琢、賀聲洋等**員關系十分密切,東征陳炯明時鄭洞國因為戰績顯著升任教導第二團三營黨代表。第二次東征后在周公的推薦下被任命為第一軍三師八團1營營長,并在1928年升任第八團團長。鄭洞國在駐守南京期間,還曾向炮轟下關和棲霞山的英**艦堅決還擊。

在此后鄭洞國參加了中原大戰,1933年春鄭洞國又率部參加了長城抗戰。七七事變之后,鄭洞國率部與日軍在保定激戰之后突圍而出,之后鄭洞國參加臺兒莊戰役。等鄭洞國任98軍軍長之后,又參加了武漢戰役,之后刮軍的第一個機械化軍——第五軍(也就是后來的五大主力的那個)成立之后,鄭洞國調任該軍榮譽第一師師長并兼任副軍長(軍長杜聿明),日后的昆侖關戰役中鄭洞國率領榮譽第一師擔任主攻,表現極為出色。再之后,鄭洞國又調任遠征軍下屬的第八軍(后來參加龍陵戰役的那只部隊)當軍長以及駐印新一軍的軍長,并在1944年八月升任駐印軍副總指揮。

應該說鄭洞國不管是從資歷上說還是從戰功上說亦或者關系上說,指揮新一軍和新六軍都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這期間出了幾個小問題,第一是美國人不太高興,因為他們更希望孫立人來當這個指揮官。畢竟孫立人是符合美國口味的取代蔣某人的最優選擇之一。如果能讓孫立人在內戰中多刷刷戰績,獲得更大的威望,取代蔣某人也就更“水到渠成”不是?

而鄭洞國雖然不是浙江人,但畢竟是黃埔嫡系,那是蔣某人的愛將,讓鄭洞國繼續當新一軍和新六軍的指揮官不符合美國的利益嘛!所以美國人是更希望孫立人來當這個總指揮的。

不光是美國人找麻煩,刮軍內部也有不和諧的聲音,一種意見是駐印軍太過于牛逼閃閃了,太強大了,將這么兩只強大的部隊都交給一個人指揮,是不是權力太大?尤其是考慮到廖耀湘和鄭洞國還是老鄉關系,這瓜田李下的不好說啊!

要說蔣某人也沒有別的毛病,就是這個疑心病太重,你看看他核心的圈子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浙江系。他的用人之道首先就是用同鄉,比如說陳誠、比如說胡宗南,這兩位的軍事能力一塌糊涂,為什么能屹立不倒還步步高升呢?無非是他們是蔣某人的老鄉而且很聽蔣某人的話而已。

而除了浙江系之外,哪怕你是黃埔出生,那也是要低一頭的,至于非黃埔出生,那更是再要第一個檔次,比如說黃百韜。他的第25師在解放戰爭中表現是相當不錯的,但誰讓他是雜牌出身呢。

鄭洞國雖然是黃埔系,但不是浙江系,所以他也是無法贏得蔣某人全面的信任的。現在下面這么一說,蔣某人也覺得有一定的道理,將兩個王牌交給一個人指揮確實不太牢靠。權衡再三,老蔣將新一軍和新六軍這對黃金搭檔一分為二,分別配屬給了兩個兵團,其中新一軍那一塊交給了孫立人,而新六軍那一塊交給了鄭洞國。尤其有意思的是,這新組建的配合新一軍和新六軍的兩個兵團成份還很復雜,新一軍和滇軍曾生澤的第六十軍分到一塊,而新六軍則和滇軍盧浚泉的第九十三軍分到了一塊。

按照蔣某人的想法,新一軍和新六軍的作用就是看管滇軍并吞并滇軍,當然,按照刮軍嫡系的一般節奏,未來在剿共之戰中滇軍的這兩軍肯定是打前鋒和墊背的存在,等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會被吃掉。

當然,蔣某人對自己的這番安排是很滿意的,在他看來這既照顧了美國人的面子,又避免了鄭洞國一家獨大,還變相的削弱了滇軍,算得上一石三鳥。不過,后來蔣某人會為這番腦殘的安排而后悔的。

這才解決了新一軍和新六軍的問題,第五軍的問題也不太好解決,因為這個第五軍杜聿明的痕跡實在是太明顯了,第五軍的起家單位就是第200師,而這個第200師又是杜聿明一手拉扯出來的。雖然此時杜聿明已經不是第五軍軍長了(邱清泉接任),但誰能壓得住第五軍這幫驕兵悍將呢?

一開始蔣某人的意見是,將第五軍和第74軍整合為一個兵團,王耀武任司令官、杜聿明任副司令官,一個黃埔一期和一個黃埔三期應該能合作得來吧?尤其考慮到王耀武是“本土”作戰(山東人),這一塊應該是十拿九穩。

不過馬上這就又出了問題,倒不是王耀武和杜聿明不對付,而是有點尷尬,為什么呢?因為杜聿明是黃埔一期的,而王耀武是黃埔三期的,現在老蔣讓王耀武當一把手,等于是師弟站在了師哥頭上,而且考慮到第五軍和第74軍又同是五大主力,這多少有點捧74軍貶第五軍的意思,很容易引起兩軍的矛盾。

所以一番思考之后,蔣某人只能再次打消了將兩大主力合起來使用的想法,依然是按照新一軍和新六軍的套路,拆開再搭配一些二等嫡系和雜牌使用。這么一來陳誠的土木系第18軍也自然是不能例外了。最后的結果就是五大主力各帶一攤進入戰場,從五個方向猛攻解放區。

不過這依然有問題,五大主力畢竟只是軍一級的,而接下來的內戰規模可是相當的宏大,從戰役的角度出發考慮必然上面還有集團軍或者集團軍群一級,按照當時刮民黨的指揮序列就是:總部-行營(行轅)-綏靖公署(戰區)-綏靖區(綏區)-兵團/整編軍-軍(整編師)-師(整編旅)-團共8級。

五大主力所屬的綏靖公署司令長官的委派又成了大問題,首先得壓得住著五頭猛虎,這就得資歷老,其次得完全跟中央一條心,蔣某人可不放心將王牌交給雜牌指揮。而滿足這兩個條件的高級將領實在是不太多,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滿足了這兩個條件的高級將領真心不一定特別會打仗!

比如歷史上蔣某人選擇的鄭州綏靖公署主任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蠢貨,此公名叫劉峙,字經扶江西吉安人。從履歷上說這位是不折不扣的保定系,在刮軍中跟顧祝同和何應欽關系非常不錯,與顧祝同一起被稱之為何應欽的“哼哈二將”。

當年中山艦事件發生之后,這貨是忠實的執行了蔣某人的命令,扣押了第2師中和海軍中所有的黨代表和**員,當被質問時,這貨是如此回答的:“我也不完全了解,我是以校長的意思為意思,校長命令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而在西安事變中,這貨又是何應欽的鐵桿追隨者,主張武力解決問題,當時宋美齡和宋子文在飛往西安的途中要求劉峙不要派飛機轟炸西安,但這位卻牛逼哄哄的置之不理,說:“我是聽刮民政府的,你管不著。”而當西安事變和平解決蔣某人飛回南京之時,這位又立刻變了一張嘴臉,親自前往機場迎接并揮舞著小旗高喊:“蔣主席萬歲,打倒張學良、楊虎城”等口號。

而抗戰期間,劉峙的表現真心是糟糕,當時這位是第二集團軍總司令,然而在交戰中屢戰屢敗,保定、石家莊、邢臺、邯鄲、安陽都是在這位手里頭丟掉的,因為逃跑得力,被送了個“長腿將軍”的諢號。

如果說打仗不行是能力問題,但是劉峙的節操也是相當的有問題。這個家伙雖然一生不吸煙、不喝酒、不賭博,但是卻非常喜歡撈錢。從1928年起就先后在各地大批購買房產、地皮和鹽井鹽田,還非常雞賊的用他老婆楊莊麗的真名或者化名注冊。1939年這貨被任命為重慶衛戍司令兼防空司令之后,更是想盡一切辦法撈錢,他利用衛戍司令部的部隊頂替新成立的部隊,騙取雙餉。在1941年重慶大轟炸期間,因為防空洞里人太多發生了踩踏事件,幾千人悶死在里面,而劉峙的防空司令部當時不光不忙著救人,反而忙著去搜刮死難人員的錢財,甚至將沒有死的人掐死搜身。之后這些不義之財的中的相當一部分就送到了劉峙家里,甚至引發了劉峙的大小太太們的一場財富糾紛。

抗戰勝利之后,劉峙在鄭州綏靖公署主任上干得也是相當的糟糕,整編第三師被全殲之后,這貨被撤職,帶著姨太太回上海閑居。而到了1948年何應欽擔任國防部長之后,立刻又想到了這位心腹愛將,重新啟用劉峙,將其任命為徐州剿總總司令。當時對于這一項任命連刮民黨內部都腹誹不已,說:“徐州乃南京門戶,應派一員虎將把守。不派一虎,也應派一狗看門,今卻派一只豬,看來大門會守不住。”

因為流言蜚語頗多,以至于宋美齡都勸蔣某人:“外邊閑話很多,劉峙恐不能再指揮戰斗吧?”可蔣某人卻是怎么回答的,他說:“劉峙打仗是不行,可你說將領中還有誰比劉峙更聽話?”

可見蔣某人的用人之道,首先要看聽不聽話,至于能力那對他來說不是那么重要,哪怕是一頭豬,只要能跟著他的指揮棒走,也能夠身居高位!

而后面刮軍所謂的徐蚌會戰的失敗,責任有相當一部分就得記在劉峙的頭上。因為戰役爆發之前,按照杜聿明的部署,是不準備死守而是準備向濟南方向進攻的,所以刮軍的主力全部布置在鐵路一線,但是期間東北的局勢陡然惡化,杜聿明被蔣某人抓壯丁去東北救火(杜聿明當時是徐州剿總的副總司令),所以這個攤子就得由劉峙去承擔,但是劉峙又知道以他的能力去指揮這種大兵團作戰那就是送菜的,所以他當時是急得大吼:“光亭走了,如何是好,北進誰能做主,真是料想不到的事。”

而劉峙的解決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原地不動,所以一連21天徐州附近的刮軍就蹲在原地傻等,直接就給了粟大將火中取栗的機會。

不光是戰役總指揮這一級蔣某人用人不當,關鍵的指揮戰斗的兵團司令這一級,蔣某人也是用了一堆無能之輩。比如徐蚌會戰中的第16兵團司令孫元良,這位也是一大奇葩(其子是秦漢)。

這位是典型的黃埔一期和浙江系(生于四川祖籍紹興),屬于蔣某人最喜歡的那一類學生。抗戰之初這位是刮軍88師師長,開始表現還不錯,堅守四行倉庫的謝晉元所部就屬于88師。而謝晉元的光輝壯舉也成了孫元良的資本,因為堅守四行倉庫有功,這位升任72軍軍長。

按道理說這個時候孫將軍應該備受激勵愈發的奮力報國,但是在南京保衛戰中,這位卻私自下令撤退,被宋希濂所部堵截才返回戰場。而日軍正式利用孫元良的88師留下的空隙才突破了雨花臺防線,得以直接攻擊中華門。

在這之后更不堪的是,孫將軍在南京失陷前擅自放棄指揮導致部隊崩潰,自己卻逃進了妓院(也說是外國使館)才撿了一條小命。不過這段經歷也讓孫將軍成為了南京大屠殺的親歷者之一,逃到臺灣之后,1985年孫將軍曾向日本發表抗議書,以親歷者的身份駁斥了日本右翼勢力否認南京大屠殺的謊言。而且孫將軍也是最后一位辭世的黃埔一期學生,雖然晚年大嘴巴而且回憶錄寫得亂七八糟,但也是算是那段歷史的親歷者。

至于孫將軍在“戡亂戰爭”中的表現,真心是無愧于他的那個名號——飛將軍。請注意這個飛將軍可不是什么好稱呼,意思是這位孫將軍逃跑的時候像飛一樣,是成功雖無把握,逃跑卻有決心。當年宋希濂得到命令要調任徐州接杜聿明的班的時候(杜聿明去東北救火了),聽說孫將軍也在徐州任兵團司令,當即明確表示堅決不去徐州,并說:“孫元良我是深知道的,是個把個人看得比什么都高的人,我無法與他共事。”

宋希濂的評價是一點兒都沒錯,果不其然在徐蚌會戰最關鍵的時刻,這位果斷的擺了杜聿明一道單獨突圍,結果慘遭全殲,而他個人卻如飛將軍一般化妝逃脫保住了性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