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陳云甫手中的車重重落在棋盤上,沉思中的尚道元唇角抽動了一下,他的目光朝棋盤上看了看,低聲道:“會不會有問題?”
陳云甫指了指桌面上的照片,照片是他們兩人的合照:“你不殺他,他必殺你!”
尚道元道:“你不是在找烏木令?”
陳云甫道:“現在不需要了!”
尚道元的目光仍然顯得閃爍不定,陳云甫拍了拍他的肩頭,站起身走了出去,坐進自己的賓利車,陳云甫習慣性地抽出一支香煙。更新[本文來自.]
項雄趕緊掏出火機為他點燃,賓利車在夜色中緩緩啟動。
項雄道:“他的消息準確,姓蘇的果然將上官雄霸的干女兒藏在了西虹游樂場。鐵血十三鷹絕不會失手,這次一定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陳云甫滿意地點了點頭,今晚真是天賜良機,趁著蘇樂和上官雄霸之間發生沖突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干掉蘇樂,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上官雄霸,千機門即便是復仇目標也只會瞄準蘭花門,誰也想不到這件事和自己有關。
項雄不解道:“把姓蘇的殺掉,打狗棒豈不是永遠都找不到了?”
陳云甫用力抽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團煙霧,雙目中閃爍著陰冷的殺機:“老幫主沒有打狗棒一樣穩坐了這么多年。”打狗棒和幫主的權位相比也許并沒有那么重要,最近得到的消息讓陳云甫感到了強烈的危機感,種種跡象表明,莊窮已經來到申海,而且他已經和蘇樂見過面,放著丐幫這么多的弟兄不見,他卻要見一個千機門的新任門主,這些事很不正常。陳云甫意識到,蘇樂的存在已經成為了一個最大的威脅。
項雄抿了抿嘴唇,他似乎明白了陳云甫的意思。陳云甫對幫主之位志在必得,任何人想要阻擋他前進的道路,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之鏟除。
陳云甫轉身看了看身后的方向,低聲道:“我不希望他能夠見到明天的太陽……”停頓了一下又道:“尚道元也是一樣!”
三名黑衣人如同黑色的蜥蜴,沿著摩天輪的維修鐵梯迅速向上爬行。
燕舞和蘇樂已經成功來到摩天輪的中心位置,看到不斷靠近他們的三道黑影,蘇樂和燕舞交遞了一下眼神,蘇樂將咬在嘴中的彎刀取下遞給了燕舞。危機面前必須先將私人恩怨拋在一邊。選擇合作,這把彎刀就代表了蘇樂的誠意和信任。這正是蘇樂的聰明之處,不過敢于把刀交給自己的敵人,也要有相當的膽色。
三名黑衣人動作極其靈活,利用摩天輪的特殊結構,在上方攀援爬行,蘇樂沖向右側,和一名黑衣人迎面相逢。
黑衣人整個身軀包裹得嚴嚴實實,只有一雙眼睛暴露在外。他的右手伸向肩頭,從背后抽出一把長刀,這是一個典型的東洋拔刀動作。
蘇樂伸出右手向他招了招道:“來啊!”
對方右手持刀,刀鋒向下。身體向前躬起,在摩天輪的支架上快步奔行,雖然支架的直徑在一米左右,但是支架是圓柱形。腳掌實際接觸到的地方相當狹窄,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距離地面近五十米的高空,即便是緩慢行走想要維持平衡都已經很難。更何況是在上面高速奔跑,對方的平衡能力相當驚人。
蘇樂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對方手中長刀在鋼制支架上拖行,刀尖和支架接觸的地方拖出一條長長的火星軌跡,軌跡突然中斷,長刀從下斜行向上,以一個相當詭異的角度挑向蘇樂。
蘇樂向后撤了一步躲過對方的攻擊,然后靈巧地繞過后方的鋼梁。黑衣人攻擊落空,第二刀閃電而至,因為蘇樂躲在了鋼梁后方,長刀劈到中途改變方向,變劈為刺。
蘇樂讓過長刀,一把向對方的手臂抓去,黑衣人收刀奇快,收刀的同時一個向下的斬切意圖斬斷蘇樂的手臂。蘇樂繼續后退了一步,黑衣人成功繞過鋼梁,向前方逼近。
蘇樂的身后,燕舞和另外一名黑衣人連續交手,彎刀對長刀接連相撞,每一次撞擊都迸射出大片絢爛的火星。燕舞刀法不弱,在和對方的拼殺中始終沒有后退半步,反觀蘇樂這邊,卻在那名黑衣刀手的逼迫下連連后退,暫時處于劣勢。躲過對方的一次刺殺之后,蘇樂的后背已經和燕舞靠在在一起。
兩人背靠背站在支撐臂上,燕舞道:“你打女人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女孩子總是小心眼的,雖然暫時放下仇恨聯手對敵,但是并不代表她已經不記仇。
蘇樂道:“還沒到反擊的時候。”
燕舞道:“已經無路可退了!”
蘇樂道:“那就轉守為攻!”
燕舞點了點頭,一雙美眸盯住前方正在緩緩迫近的刀手,她嬌叱一聲,右手在刀柄處輕輕一摁,只聽到輕微的機括打開的聲音,然后燕舞握緊刀柄猛然向前揮出彎刀,彎月般的刀身脫離刀柄飛了出去,原來這彎刀暗藏玄機,剛才燕舞悄悄按下機關,讓刀身和刀柄脫離開來,兩者之間有細細的鋼索連接,刀身朝著那名殺手飛劈而去。
那黑衣殺手也沒有想到這彎刀的結構如此奇怪,危急關頭,手中長刀揮出,以刀背抵在鋼索之上,彎刀去勢不歇,仍然朝著他的頸部斬去,黑衣殺手身體向后倒折,彎刀的刀刃貼著他的鼻尖掠過,然后以長刀為軸迅速旋轉,鋼索纏繞到了刀身之上。
黑衣殺手用力向后一扯,試圖斬斷鋼索,那鋼索卻是特制,尋常的武器根本沒辦法將它切斷,燕舞卻借著對方牽拉的力量騰空飛了起來,手中刀柄舉起瞄準了對方的面門,按下機弩,刀柄再度分成了兩截,藏在刀柄內的毒針蓬!的一聲射了出去,那黑衣殺手萬萬沒想到彎刀的機關如此復雜,眼看著那一團射來的鋼針,卻再也躲避不開,一張臉被射成了馬蜂窩,他放開長刀,捂住面孔,鮮血從他的手指縫中狂涌而出,身體失去平衡,慘叫聲中從五十多米的空中直墜而下。
蘇樂的反擊在同時展開,對方雙手揮刀照著他的頭頂劈落的時候,蘇樂宛如獵豹一般沖了上去,同樣以雙手抓住對方的手腕,然后利用右膝撞擊在對方的胸口,不出手則已,出手絕不容情,對方的力量遜色于蘇樂,他也沒有料到蘇樂會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以這樣強橫的方式冒險反擊。蘇樂的招式看似樸實,卻是對十六路纏絲手的高度提煉,也是在觀察對手的特點醞釀成熟之后的一次全面反擊,將自己的身體變成了最強有力的武器。
對方的肋骨被蘇樂的右膝撞斷了數根,他的胸膛下意識的后縮,蘇樂沖擊的勢頭不歇,就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一樣推著對手,一直將他頂到后方的鋼梁上,利用自己身體的沖擊力將對方的身體積壓在鋼梁上,然后擰動他的手臂,以自己的肩頭為支點,將對方的身體扛起,然后連續撞擊在鋼梁上。
黑衣人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長刀,長刀脫手掉落下去,刀刃在縱橫交錯的鋼結構上接連碰撞,夜色中不斷傳來清脆的撞擊聲。
蘇樂怒吼一聲,將對方的身體猛然扔了出去,那黑衣人雙手不斷揮舞著,可惜他的動作卻是徒勞無功,他的身體中途被鋼梁攔住,脊椎撞擊在鋼梁上,喀嚓一聲斷裂開來,身體非常夸張地反折起來,伸出的雙手仍然在不停抽搐。
燕舞收回彎刀,將收獲的那柄長刀扔給了蘇樂。
蘇樂剛剛接住長刀就聽到燕舞尖叫道:“小心!”出于本能,蘇樂手中的長刀向后一格,當!的一聲,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后方襲擊而來,蘇樂以長刀擋住了偷襲者的致命絕殺。
“低頭!”
蘇樂低下頭去,偷襲者手中的長刀橫削了過來,貼著蘇樂的背部飛掠而過。
燕舞嬌叱一聲,彎刀脫離刀柄,弧形飛出,在暗夜中劃出一道瑰麗冷艷的光帶,朝著偷襲者的頸部抹去。
偷襲者以長刀擋住彎刀的刀刃,彎刀在燕舞的牽扯下重新飛了回去。
蘇樂因為燕舞的援手而得到了難得的喘息之機,他沒有站直身體,反手就是一刀砍向對方的下盤。
偷襲者騰空躍起,單手抓住上方鋼架,躲過蘇樂的反擊,然后飛掠而下,刀鋒刺向蘇樂的心口。蘇樂以手中刀撥開對方的刀身,前跨一步,左拳宛如奔龍般砸向對方的小腹。
偷襲者也已左拳相對,雙拳相撞,他的身軀明顯震動了一下,雖然他居高臨下占盡了地利,但是在力量的比拼上仍然遜色于蘇樂一籌。利用蘇樂拳頭傳遞的力量,他的身體再度飛掠而起抓住上方的鋼架,雙手交替攀爬,瞬間已經爬行到上方的支撐臂上。
在距離地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并不適合戀戰,蘇樂指了指維修鐵梯,示意燕舞撤退。
燕舞點了點頭,迅速退向鐵梯,蘇樂緊跟她的腳步。
偷襲者從上方近五米高的地方跳落下來,搶先擋住了維修鐵梯的入口。他的平衡能力很強,在這樣的環境下仍然跳轉騰挪如履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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