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王座

第八十四章 絕境脫身

方老實吃痛,癟癟嘴,臉上現出尷尬,張嘴剛要說話,卻又被薛向揮手阻住:“道歉的廢話,就別說了,趕緊說法子,老子沒時間跟你瞎耗。”

方老實便收了道歉的心思,急道:“薛縣長不是我姓方的不地道,要不是事出無奈,我怎么能這樣對您這活命的大恩人。

事情是這樣的,大地震未發生前,咱們這老灌口是松花江的分支,水勢浩大,不僅是咱們花原地區的水袋子,便是整個遼東省整個東半部分,都靠這兒供水,因此當初修這道接連咱們蕭山縣大堤時,不僅在附近設了觀水站,也設了倉庫,便連護堤用的一應物資都在倉庫里備齊了,只是這大堤修得極為牢固,十多年都沒發生險患,所以,那倉庫里的物資從沒動用過,但自那次地震后,這老灌口的地位便不再似從前那樣緊要了,且沒了松花江灌注,發生水患的機會大降,所以不止觀測水位的水站撤了,就是那倉庫也被封存了,再沒動用過。我方老實先前之所以不說不能救,非要現在才說,就是怕您薛縣長下不定決心啊!”

薛向萬萬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等隱情!不過,待聽方老實說怕他下不定決心,才耍心眼,他依舊著惱,罵道:“放屁,我不下定決心,能跟著大老遠往這兒摻和,再說,我下不下決心,和這修補護堤有什么關系,我不一直是在招呼著同志們忙活么?”

“老方是怕您不敢動用那倉庫的物資,怕您不敢擔責任。所以才非等到挖了這上萬袋土方,讓您舍不得放棄后,才兜出這這倉庫物資的事兒,就是想讓您定下決心,把倉庫開封。”

不知何時,馮開山竟走到了兩人的背后,這一番話出。顯然方才薛向和方老實的話,被他聽在了耳里。

薛向如夢方醒,一邊驚嘆農民式的狡猾。一邊急道:“難不成這倉庫還裝著什么寶貝不成?不就是為了護堤時儲備的物資,這會兒正好為護堤而用,你老方還繞這么大一圈子干什么。直接跟我明說了,咱們開倉庫就是,凈跟這兒白瞎時間。”

馮開山道:“薛縣長,當時這倉庫是以省軍分區名義修建的,屬于軍管物資,地方無權調配,除非打申請報告,可眼下哪里還來得及,我想老方之所以拐彎抹角,就是……”

馮開山話未盡。意已到,薛向擺擺手,喝道:“把倉庫砸開,出了事兒,我兜著!你方老實都不老實了。我又怕甚,拼了,老馮,你接著去鄉里召集青壯,老方,你趕緊領著人去砸倉庫。我在這兒先指揮填土,放心,堅持一會兒,大隊人馬也該到了!”

薛向一語罷,馮開山、方老實轟然應聲,各自領命去也。

夜風漸冷,夜幕深沉,此刻護堤上,數百漢子使著吃奶的力氣,朝豁口位置推著打著滾兒的土方袋,而護堤下,僅剩了百多人不斷地朝護堤上運送著盛滿了土方的編織袋,而這群人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標識,那就是腰間都拿拇指粗的長繩連在了岸堤上哪根懸空的粗大纜繩上。

岸堤下的眾人如此捆綁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岸堤上眾人,或扶或綁,都有那根懸空的纜繩可以借力,即便潰堤,逃生的能力也大大增加,而護堤下,地勢本就較低,下沖之勢若成,在堤下若是沒有個防護,幾乎是必死無疑,因此,薛向未雨綢繆,才讓這堤下百來人也用長繩結了,挽在腰間。

堤上堤下,數百人雖然忙碌,卻是井然有序,因為生怕人多壓垮了還未堵滿的護堤,方老實提議,薛向同意,才留下了這總計五百余,最是身強力壯的漢子留了下來。原本土方早就挖好了,雖然未必夠用,可加上方老實從倉庫運來的沙袋,兩個大坑,一夜之間,總計填下上萬袋,雖然翻騰的湖水沖散了不少,可龐大的數量之下,不僅那兩個深坑被添滿了,便是那深坑四側的大堤也被這上萬袋土方加寬加厚了幾分。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大堤上時,不知誰最先歡呼出聲,繼而滿堤席地而臥的青壯或騰身跳起,或原地打滾兒,表達著自己心中的喜悅,因為昨日一夜辛勞沒有白費,這大功告成再夾雜些劫后余生,自然喜從中來,不可斷絕。

金燦燦的陽光照在薛向的臉上,兩天兩夜沒合眼的他,心下雖然疲憊異常,此刻,卻是沒由來的放松,放松到似乎倒下就能睡過去,至于什么他預計好的縣府大部隊為何沒有迅速趕到,這會兒他也沒心思計較了。因為此刻,他就是困,兩個眼皮兒活似安裝了異性磁石一般,不自覺地就相互吸引而去。

薛向真想就倒在這堤上睡了,他從沒像此刻這般困過,就好像繃緊了的彈簧,陡然松弛后,剩下的便是軟散。

哪知道就在薛向要沉沉倒地的時候,腳下的大堤猛然一震,霎時間,轟隆一聲巨響,向東二十米處,忽然決開一道口子,粗大的水柱,宛若白色巨龍一般,從那口子處奔騰而下。

“決堤啦!”

“我的媽呀!決堤啦,大伙兒逃命啊!”

“嗚嗚嗚啊……堅守一夜,奮戰一夜,費盡心血,甘冒奇險的大堤最后還是決了,薛向腦子里陣陣發暈,幾乎要支撐不住,直接栽倒在地,好在這幫人的嘶喊聲,讓他立時恢復了清明,但見他大吼一聲,止住了崩潰的局面,又接著喊道:“要逃的就給老子逃,按次序跑,誰亂老子把誰丟水里去,不愿逃的,都跟老子搬袋子,堵堤去啊,老子今兒個就死在這兒了……”

此刻,薛向真是身心俱疲,失望絕望頻生,可就是這身在絕境,退無可退,忽地激起了他骨子里的蠻近兒。喊罷,薛向二話不說,扯斷腰上的繩索,抓起倆麻袋就朝斷口處沖去。薛向如此瘋狂的舉動驚呆了眾人,忽地,方老實丟了纜繩,默默地扛起一個沙袋,緊跟著薛向奔了過去,而后,馮開山一跺腳,吼道:“是黨員的,都他媽給老子上!”說話兒也蹲身抱起個麻袋,奔上前去。

危難之際,薛向、方老實、馮開山用實際行動,阻住了奔潰的局面,不知誰喊道:“橋口村的爺們兒,你們還帶不帶把兒,薛縣長救咱們命不說,現在又在為保咱們的農田拼命,咱們要是自己先逃了,還是人嗎,畜牲也干不出這事兒啊……”

聞聽這句喊聲,橋口村留守的三百多青壯竟沒一個再奔逃的,轉身抗了麻袋就朝前追去。橋口村這數百人不跑了,先前因恐慌,而用腳投票選擇奔逃的眾人霎時間就止住了去勢,不少人原地站了,竟不知何去何從,忽然,不知誰高聲罵道:“死了球朝上,不死萬萬年,縣長都不要命了,咱們比縣長還金貴不成?”

這聲喊罷,竟是再無一人奔逃,是時,金陽滟滟,秋風蕭瑟,竟平生出一股蒼涼悲壯之感。忽然,這最后的幾百人也埋頭朝護堤上那成百上千的麻袋奔去,卻是再沒發出半點雜音……

卻說薛向拎著兩個麻袋,最先沖到了那豁口處,及至近處,才發現橫斷面積并不大,只開了個一米來長的口子,只是那奔騰的水勢,泄如汪洋,若是再不立時堵住,再沖開一截,怕是再無回天之力。薛向沖到近前,再不猶豫,抓起手中的兩個麻袋,便朝斷口處擲去,那麻袋落進水里,刷的一下,便被匹練也似的白龍沖開,竟連水花也沒泛起一個。

霎時間,薛向霍然變色,不待他出言阻止,緊跟而來的方老實、馮開山,以及十數位奔在最前方的青壯,竟齊齊把沙袋朝橫斷面丟去。按說如此十多個麻袋同落,能堵住那并不算寬大的口子。可熟料,這許多麻袋到了那斷口處依舊沒停駐哪怕一妙,便被沖到了下游的沙田里。

這下,薛向徹底懵了,如此水勢,除非是有機車,千斤同下,或可能穩住,可眼下連小推車也無,何談機車,怎么辦,怎么辦,難道真的是無力回天了么?

薛向呆立之機,又有無數麻袋下投,可皆是一個被沖散的命運,忽地,薛向隱約感到腳下的護堤又開始震動。霎時間,他眼珠子一紅,便下了決斷。但見他二話不說,撤過護堤上的耳臂粗的纜繩,雙臂奮力,運足氣力,大喝一聲,竟生生將纜繩扯斷。

薛向扯出一截,十余米長的纜繩,再腰上纏了一拳,系個活扣,而后,從緊跟而來的青壯手中接過十數袋沙袋,在一左一右兩腰邊,摞起厚厚的沙包,而后又用纜繩將兩道沙包縛緊,力灌雙腿,氣運丹田,大喝一聲“起”,他竟拖著這千多斤重的沙袋群,朝豁口處一步步挪去。

事到如今,便是傻子也知道薛向要做什么了。

沒錯,薛向正是要以身堵眼,唯有如此,才有一線阻住豁口,為投袋贏得寶貴時間的可能。要說他薛某人未必有多高尚的情操,多了不起的道德品格,細細一數,小毛病卻是不少,可獨獨有一樣,薛向卻始終保持,那就是憐貧惜弱的良知。!!

第八十四章絕境脫身

眼下的情況,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他薛某人不如此行事,料來自己的性命必是無礙,可這滿堤五百多的漢子能活下幾人。

因為眼下已經不是什么堤垮沖毀農田的事兒了,而是這五百人的生死之事了。畢竟此刻,若是不堵住這豁口,決堤就在眼前,這數百漢子哪里還有時間再奔回數里外的南坡!

卻說薛向這番瘋狂的舉動徹底驚呆了眾人,無數人瞪大了眼睛,瞧著他一步一步向斷口處挪去,這會兒,眾人驚得已然忘記了懷疑薛縣長怎么會有如此大的力氣,一舉帶動這千多斤的沙袋,而是每一個人骨子里都是冷颼颼的涼意,那涼意從骨子里流淌進心間,再轉一個圈,滿眼至淚腺,便從眼角處盈出一片晶瑩。

“薛縣長,不能啊!不能啊!”

不知誰發一聲喊,滿場四五百人皆跟著吼叫起來,馮開山和方老實靠在最前端,竟要沖過去拽住薛向,可沒跑幾步,護堤一震晃動,腳下又現出龜裂寸寸,驚得二人哪里還敢動彈,只得站在近處不住呼喊。

薛向卻宛若入定,雙頰掙得酡紅如血,似乎再大點氣力,臉上便會淌出血來。其實,薛向這會兒自然不會入哪門子定,此刻,他全部的力氣、心神都集中在雙腿上,一步一步,走得艱難異常。說起來,他薛老三力大無窮,武力無雙,可終歸也是人類,除了生下來就力氣大過尋常孩子,后天又勤修不斷,及至現下,力氣已然達到了巔峰,可即便如此,他薛某人也就千把多斤的力道,當然,若是踢出一腳,打出一拳。或許力量不止,但那是極快的速度,帶來的強大沖量,說穿了就是爆發力最強一時,或許能踹飛老牛。

可那到底只是瞬間的氣力。可這會兒。千多斤的沙袋綁在腿上,抬步尚且困難,又哪里來的加速度,因此。這會兒,薛向可謂是拿了老命在拼,此刻俊臉赤血欲滴,正是氣血充盈之兆,可充盈之后。往往就是氣血大虧,或者氣血崩潰。

就似靠山屯的老刀把子和山神蛇那驚天一戰后,隔夜氣血就崩了,癱瘓在床。而薛向眼下的情況,雖不至于如此,卻也在崩潰的邊緣了,若是平日里,薛向未必會有今日這般艱難,最重要的原因是。算上他在夏家那晚站了的一夜,到現下,已經是兩天兩夜未眠了,更兼心神一直高度緊張,吃不下。又沒休息,只灌了些水對付,如此這般,便是鐵人怕也經受不住地。

卻說這會兒。薛向不是不想開口,而是開不了口。先前他就為了省力,在斷口四米左右的位置,就開始往身上結繩,此刻這四米的距離,卻宛若天塹,逼得每邁出一步,便渾身抽抽的疼,哪里還開得了口。

卻說,這四米的距離,薛向足足費了分多鐘才走到,到得崖邊,薛向亦不敢止住腳步,因為他知道此刻若是停下腳步,恐怕就再也抬不起腿了。但見薛向最后一步賣出,左腿聚集最后的力量,狠狠跺在地上,落腳處,那塊岸堤立時塌陷,薛向借著這最后一股力量,勉強將身子上挪了寸許,朝斷口處飛去,半空中,他大喝一聲:“快他媽投袋,晚了,老子就沒命……”

一個命字方才出口,薛向便被滾滾而來的洪水吞沒,馮開山、方老實、高尚號,以及留守的馬頭鄉鄉委委員,乃至護堤上所有的青壯們,此刻瘋了一般,抱起沙袋,就朝那斷口處奔去,奔行間,人人臉上帶淚,更有感情脆弱的漢子,哇哇哭嚎起來。

說起來,薛向這番決死一縱,直面死亡的豪情,已然勝過了人世間所有的萬語千言,那壯烈的場面,無異于黃繼光拿身子堵機槍眼。可黃繼光再偉大,對護堤上的眾人來說,終究是個傳說。

而眼下,濃墨重彩的視覺沖擊,慷慨赴死的強烈震撼,再加上此拼死一搏之人,乃是眼下眾人中地位最高、年紀最輕、前程最大之人,如此種種,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強大的感染力,便是最鐵石心腸之輩,見此情景,也不得不潸然淚下,更有年長之輩,心下感嘆,有這樣優秀的黨員,有這樣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黨員,有這樣甘愿為人民利益赴死的黨員,黨就還是那個黨……

且不提堤上眾人不要命似地往斷口處投擲沙袋,單說薛向入水之后,便被這千多斤的麻袋牽連著,直直朝水里沉去,便是那巨大的水流沖擊力,也只是稍稍帶得這巨大的沙袋群微微一歪,便穩穩沉底了。

薛向落水霎那,人瞬間混濁了,似乎那巨量的洪水也不得讓他腦子清醒半刻,渾身上下,松松地,懶懶地,只想閉眼,只想睡過去,就這么永遠的睡過去。

便在薛向終于要昏睡過去的時候,他的身子觸到了水底。這會兒,天量洪水早已將斷口處的泥沙沖刷了個干凈,薛向的身子便倒在了這光溜溜的土坡上,不待浮力將之拽起,緊接而來的左側的麻包群便壓了過來。數百斤的壓力將薛向身子再次壓在了底下,麻包在他胸口處落穩時,龐大的壓強擠壓著胸腔,咳咳咳……

嗆了數口水,薛向竟被咳嗽噎醒,他剛一張嘴,咕嚕咕嚕,湖水便朝他嘴巴猛灌而來,薛向一驚之下,緊閉了嘴巴,正要挪移身體,卻發現身子被壓得死死地,哪里還動彈得分毫。

此刻,薛向神智盡復,駭然之下,求生的本能瞬間迸發,雙臂用力,便要掀起胸口處的沙袋,誰成想肱二頭肌的肌肉剛緊緊甭起,一股強烈的酸痛便傳了出來。薛向驚駭欲絕,一扯胸口綁著的活扣,將自己和沙袋之間的繩結脫離接觸,復又雙腿蹬地,希圖能從袋底滑出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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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成想,腳底觸地處,皆是光滑無比的泥坡,這泥坡在湖底不知多少年,早已板結無比,這會兒,泥坡上淤積的泥沙被湖水沖刷殆盡,可這一會兒的功夫,哪里容得下湖水將這數百年的板結立時泡軟。

薛向這下真是被嚇蒙了,他此前結袋下湖,心中本已計較妥當,在沙袋群落地霎那,便拉開胸口的繩結,脫身而出,誰成想,他誤算了自己的體力,忘了自己兩天兩夜的不眠不休不食,對身體造成了多大的侵損,跌入湖中之際,便力盡神消,若不是這沙袋群壓迫胸腔,指不定他薛某人就無聲無息地長眠于湖下了。不過,細說來,薛向眼下的情況也未必較之無聲無息長眠于湖下好上多少,畢竟若此番他薛某人在劫難逃,無聲無息的死,總比被折騰醒了,絕望而死強上百倍吧。

如何死亡,薛向這會兒可沒工夫想,也不愿想,此刻他腦子里慌亂瞬息后,立時便調整好了心態,薛某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心理素質一流,若非這絕佳的心理素質,他又怎敢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在四九城和人搶地盤,直面槍支,也毅然無懼,談笑奪之。

眼下,薛向定下心神后,便不再亂動,因為他知道每動一下,自己身子就會被壓緊一分,活動空間也就縮小一分,且這會兒他能感覺到身子上的壓力越來越沉,猜到定然是堤上眾人在朝湖內投擲沙袋。

薛向知道這會兒已然是千鈞一發,任何的錯誤舉動都會遭致滅頂之災,現下再想搬開沙袋已是妄想,想擠出身子已然是不可能,可該怎么樣逃離呢?

盡管胸腔內的空氣越發的稀薄,胸中早已憋悶欲炸,可此刻,薛向腦子清醒異常,思忖著脫困之地。要說薛向自落水到此刻,在水下已經呆了近兩分鐘的時間了,若是一般人這會兒不被壓死,也被悶死了,可薛向自幼承訓顧長刀修煉國術,而國術雖側重技擊格斗,卻也兼顧呼吸吐納,是以,薛老三的氣脈較之常人自是悠長無比,若非此刻被沙袋壓著了胸腔,聚氣不足,薛老三甚至能有足夠的時間,在湖底挖個坑兒,逃遁而出。

可眼下,薛向卻是沒半分此種念想,腦子快速運轉,雙手卻不住在壓在胸腔的那處沙袋上抵摸,霎時間,腦子里精光乍現,薛向卻不急著下手,雙手穩穩扶住胸腔上的沙袋,找準了中線位置,聚力再三,忽地,牙關緊要,雙手成抓,噗嗤一聲,插進了沙袋中,兩臂奮起全部的力氣,撕拉一下,瞬間將沙袋撕成兩半,巨大的泥沙霎時間被水沖散,而薛向的身子幾乎就在撕撤的瞬間滾動起來,砰的一聲響,沙袋群復又落穩湖底,薛向的身子恰好側滾了出來,竟叫他脫身而出!

要說薛向此舉可謂是險而又險,兼之就是力量、速度、膽略、

腦力的巔峰之作。要知道任何常人處在那種境況下,幾乎是必死之局,退一步講,即便是神勇蓋世的呂布被處在此種情境下,怕也只有隕命一途。

因為薛向此番脫困,憑借的不單是他的無雙武力,最重要的是腦力、智力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