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7章路克的猜測

數日后，十萬大山周邊。

寒水城，北方重城之一，以護城寒水河為名。

這個城市唐恩曾經來過，當時是與博斯科一同前來采購守城重器。至于這次途經停留，則是因為這里有亞唐商會的鋪子。

唐恩現在很缺錢，尤其是在要構建殺手組織的前提下，所以自然要來這‘小金庫’搜刮一番。除此之外，也是為了留在十萬大山深處的灰衣軍著想。他們雖然不差錢，當然，他們現在有錢也沒地方用就是了，他們缺的是食物、兵器等等物資，而這些東西也只能交給亞唐商會來集體采購，才能避人耳目。

上午，寒水城中心廣場，三層亞唐商鋪依然氣派堂皇，人流不絕。

唐恩遠遠的看了眼，并沒有如上次那般逐層而上，而是從商鋪后方直接躍上了三層窗戶。

商鋪三冊并不是買賣所在，而是純私人的地方。唐恩剛躍上窗戶，就與里面一個滿頭銀發，正曬著太陽閉目養神的老者打了個照面。

“呃，誰……”眼前溫暖光線驀地一暗，銀發老者詫異睜眼，愣了愣，不由失聲驚呼。

唐恩輕盈落地，伸手揭開臉上黑巾，輕笑著打了個招呼：“嗨，好久不見啊，華老。”

華老，華伊斯，正是這間亞唐商鋪的負責人。

“會長！”驚呼一聲。華伊斯認出唐恩后慌忙從椅子上起身。上前就要行以半躬大禮。不過唐恩也是早有所料。踏前一步，伸手扶住華伊斯的肩膀苦笑道，“華老，不用每次都這么客氣吧。”

“應該的、應該的……恩，會長你沒事吧？”

唐恩訝然：“我？我能有什么事？”

“之前灰衣軍被圍攻……”說到這里，華伊斯下意識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道，“艾倫會長很擔心您的安全。好幾次過來詢問有沒有您的消息……哎呀！”

拍了下額頭，華伊斯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說道：“艾倫會長前天剛離開這里，現在應該就在鄰城，我這就派人傳話過去。”

唐恩聽著這一大段話不由愣了愣：“那個華老，我就是來取下錢而已，沒必要這么興師動眾。”

“錢？沒問題。不過艾倫會長特地吩咐過我，說如果看見您一定要給他傳個消息，他現在急著要見您。”

“這樣啊……”唐恩沉吟了下，點點頭。“好吧，我會在寒水城停留段時間。地址是……”

南城區的普通居民宅，也就是寒水城秘密機構的聯絡點。

喬希亞的房間外，“唐恩很快就會回來，你們可以在這里等下。”

“哦，不用了。其實也沒什么大事，早見晚見都一樣的。”路克笑著擺了擺手。

喬希亞點了點頭，隨即目光掃過有些沉悶的大衛，遲疑問道，“大衛他……”

“他？”路克轉頭看了眼，聳了聳肩，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昨晚他手氣不好，輸多了。呵呵，你懂的。”

“哦……”

別過喬希亞后，兩人轉過墻角，路克看著依舊一言不發、神情陰郁的大衛，忍不住勸道：“怎么說也是認識幾年的朋友，再加上她現在和老大的關系……大衛，你對喬希亞的態度太差了。”

“我好不起來！”頭也未抬，大衛甕聲甕氣的悶聲說道。

路克搖了搖頭：“不要這樣，這事和她沒有關系。”

“怎么沒有關系！”腳步一頓，大衛霍然抬頭，滿臉憋悶怒氣，“她是想米修死的沒錯吧？當時在船上，樓梯口的斥候是她的人，老大肯定也是看到了這些，所以才……”緊了緊拳頭，終于是沒有說出口。

路克皺了皺眉：“你是說老大為了喬希亞，所以才要殺死米修？混蛋，你怎么會這樣想！老大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米修與大伙一起同生共死這么長時間，不是兄弟，勝似兄弟，你當老大不心痛嗎？”

張了張嘴，大衛撇過頭去：“但米修死了！”

“那你認為米修沒有做錯？”路克嘆了口氣，“大衛，冷靜一點吧，也不要再去找老大說這件事情了。米修會有這樣的結果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沒辦法啊，他確實是做錯事了……”

狠狠抓了把頭發，大衛有些暴躁的低吼道：“我知道，我知道他錯了，但是他不應該死在我們手里！”

“那你想讓他死在手里？米修最后的狀態你也看到了，他心理出了問題，已經被仇恨與殺戮蒙蔽了雙眼與心智，遲早都是會死的。”

頓了頓，看著雖然沒有辯駁，但仍然一臉倔強的大衛，路克遲疑了下，還是說道，“而且，老大也沒有殺死米修……”

“有區別嗎？”大衛的神情很是不以為然，語調低沉，“米修不是老大，不可能赤手空拳就在那片遼闊江面上活下來，更何況他當時還有那么重的傷勢在身……路克，他活不下來的。”

“未必啊。”路克瞇了瞇眼睛，沒有去看大衛疑惑的目光，“這只是猜測……恩，我們能看出的問題，老大當然也能看出。沒錯，當時老大是以‘讓米修滾遠點去死’的理由將他甩進江面，這看起來合情合理。但是……”

稍頓，搖了搖頭，“太突然了！整個舉動好像都有點急了……老大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連理由都沒問清楚，就直接將米修甩進江中。這給我的感覺，恩，更像是做給別人看的。更何況當時情況確實緊急，不若快刀斬亂麻的解決這一切……”

大衛聞言愣了愣：“可是、可是我當時已經檢查過我們逃離時所乘坐的船只，米修確實不在啊……”

“可我們也沒有看到米修沉下江去不是嗎？”路克攤了攤手，“還記得嗎？當時老大將米修甩出船艙的時候，我們想沖過去看看，但被老大喝止了。”

“呃，你是說老大在那里留了后手？”

“不知道！我說過了，這只是猜測。”

“不對，有可能，很有可能！”原地走來走去，大衛錘著手掌驀地興奮了，隨即一抬頭，神色不滿，“既然你已經知道這些，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都說只是猜測……”扶了下額頭，路克無奈說道，“而且就以你這脾氣，如果知道的話能壓得住嗎？”嘆了口氣，“老大知道米修背叛的是灰衣軍，而不是灰色空間。當然，這區別不大，但也應該足以使得老大手下留情，就像我們的感覺一樣，終歸是不忍的……但是偏偏老大又與喬希亞這樣的關系，唉，這是在冒險啊，老大應該也很糾結吧……”

神色一正，看著怔怔的大衛，“這事你知道就行了，到底結果如何我們以后再看。但若是真如我所猜測的這樣，大衛，你千萬、千萬不要在喬希亞面前露出破綻，就如老大說的那樣——從這一刻開始，灰色空間中再無米修！否則，會讓老大很難做的。”

大衛撓了撓頭，皺眉喃喃：“這樣的話……你還不如不要告訴我呢，喬希亞那么聰明，我到底該怎么演啊？”

“不告訴你？嗤，你如果與喬希亞鬧崩了，不也一樣讓老大難做嗎？別想太多，你以前什么樣，現在就什么樣，可以對喬希亞繼續冷臉，但要把握一個度。呵呵，你以為剛才喬希亞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嗎？她也尷尬啊……”

大衛深吸了口氣，鄭重點頭：“好吧，我盡量……呃，糟糕！那哈里他們怎么辦？他昨天還和我一道譴責喬希亞的呢。”

“瞎操心，就哈里那個奸商樣，你以為他不知道嗎？逗你玩呢……”

“我艸！合著就我是個白癡？”

路克一捂臉龐，就差淚流滿面了：“尼瑪不容易啊，你終于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