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嫁到

第二百七十一章 寵溺

云想容聞言,想起昨晚英姿給衛昆侖納鞋底時氣鼓鼓的模樣,和那句“做一雙小鞋穿死他”又氣又羞的詛咒,禁不住噗嗤笑了。請:。

沈奕昀見她如此,也跟著笑了,拉著她的手道:“你笑什么?可是有什么有趣的事?”

云想容笑著將昨日的事說了,沈奕昀鳳眸中也盈滿了笑意:“怪不得那會子我進門來正聽見她在說昆侖。六兒,依著你看他們之間有戲沒有?”

云想容不正面回答,只是幽幽道:“英姿自小失怙,繼而喪母,她外公外婆對她不好,兩個舅舅也嫌她是個累贅。英姿沒有過家的溫暖,所以我想讓她幸福,想讓她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不需要錦衣玉食,卻不能再讓她看到人性陰暗的一面,例如不忠。”

云想容說到此處,抬眸望著沈奕昀,明媚的桃花眼中盛了些傷感,眼神卻十分溫柔:“若是昆侖可以做到專心對她,從一而終,我才可以放心去說服英姿。否則我會一輩子心難安。英姿并非簽了賣身契的,她跟著我,完全是因為重情義。我不能以主子的身份強迫她。若是昆侖做得到,我也不能保證英姿一定會答應。”

沈奕昀望著云想容的目光里盛滿了憐惜。

英姿自小孤苦,云想容的童年又何曾快樂過?

英姿好歹有云想容的保護,從跟了她起就過上了好日子,到如今云想容充當長輩的身份,全心全意為英姿著想。可她自己呢?她不過是豪門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就連主動來與他商議成婚的事,也是因為她家中完全不考慮她幸福與否要與陸安伯府聯姻。

沈奕昀將云想容戴著冰花芙蓉玉戒指的白皙左手握在手里,湊到唇邊來輕吻她青蔥雪白的手指,似承諾的道:“我知道了。我會重視此事,回頭好生與昆侖談談,得到他的保證,我再來告訴你。不過昆侖是我的乳兄,我也了解他的性子,他是忠誠耿介說一不二的人,他做的承諾是可信的。”

“嗯,那我代英姿謝你。”云想容也將他的手拉倒面前,方要落吻下去,又覺得有些不妥。

如此舉動不是青天白日里的調情么。只有放蕩的女子才會這樣。可沈奕昀已經發現了她的意圖,她若是現在收回手又顯得太過于刻意。若是不收回手,她又難為情。

沈奕昀見她秀氣修長的濃眉都擰在了一處,像是要研究他手背上皮膚的紋路一樣只盯著發呆,先是忍俊不禁。隨后愉悅的笑了出來,打趣她:“六兒。我的手如何?好看嗎?”

云想容倏然回神。像是燙手一般將他的手甩開,可手肘卻“砰”的一聲裝上了桌角,疼的她輕呼了一聲,連忙去揉。

他本是逗她玩的,想不到她竟撞到自己,沈奕昀也笑不出來了。忙拉過她的手擼起她的袖子,手肘處果然多了塊棋子大小的淤青。

沈奕昀又心痛又生氣,大手揉著她淤青的部位道:“我是老虎,看吃了你?你就這么怕我啊!”

云想容這會子已經不那么疼了。對他的質問又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我不想大白日里的調戲你”吧。

她抿著唇的模樣,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倒像是沈奕昀欺負了她。

沈奕昀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放她一馬,轉而問:“你身上好了嗎?”

云想容被問及私密之事,即便二人已是夫妻,仍舊是抹不開說的,只是搖頭。

沈奕昀因為云想容每每難受之事,特地尋了《千金要方》和《針灸甲乙經》來研讀,本還想問問她現在腹痛如何,是否腰酸,是否胸痛……可看她這樣,他原本覺得無所謂的問題也說不出口了。咳嗽了一聲道:“我的假期也快結束了,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去遛馬么。這兩日天氣都好,你幾時好些了,我帶你去散散心。”

云想容支支吾吾的道:“那就后日?”

“好,后日去。”沈奕昀看著她漲紅的臉,好像她臉上的熱度都傳到自己身上了,忙道:“那我先去找昆侖談談。”

“嗯。”

云想容應了一聲,看著沈奕昀淡青色的挺拔身影出了門,臉上卻不自覺綻放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云想容閑來無事,讓下人去叫了寶娟來給她讀話本,自己則是繼續縫制沈奕昀的那件寢衣。

寶娟聲音清脆悅耳,官話說的標準,讀起話本來繪聲繪色,比聽說書還有趣。

正聽的津津有味,突然見英姿興沖沖的回來了。她臉上笑容明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云想容笑著揮退了寶娟。

英姿去八仙桌旁自行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干了,這才道:“夫人,負責派辦的齊善家的被衛昆侖尋了個錯處攆走了。”

云想容驚訝,這么快?!

英姿眉飛色舞的將方才的事情說了:“那齊善家的平日里就不怎么得人心,仗著自己得白夫人的寵,經常與人為惡。衛昆侖那家伙去了,不過訓斥了她幾句,她居然還敢出言頂撞。說什么伯爵府規矩就是如此。衛昆侖聽了大笑著說了句‘伯爺就是伯爵府的規矩,你連夫人都不敬,主子都分不清,還敢跟爺談規矩?伯爵府要你何用!’,直接將人給打發了!哈哈!夫人,你說是不是太痛快了?一想到昨兒齊善家的對您那個樣,我都恨不能在上去補上兩腳呢!”

云想容聞言,懸著的心放下了。

她不是怕自己處理不好府里的事,她怕的是沈奕昀的心不向著她。她怕失望,怕自己付出了感情,就會要求他苛刻,到時候使自己變的不可理喻面目可憎。

云想容面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點了點頭道:“那派辦的位置不是空下來了?”

“是啊,伯爺也沒有吩咐誰接任,衛昆侖說要等兩日。”

云想容聞言若有所思的頷首,想起方才沈奕昀提起的事,笑著打趣英姿:“最近你的生活里好像總是提起他呢。”

英姿聞言一愣,白白凈凈的小臉上浮現兩朵紅云,她雖已經二十一了,可生的就想十五六歲的模樣,因為身材嬌小,又長得小鼻子小嘴的,看起來似比云想容還要小,如今再因嬌羞紅著臉,可愛的就像是個瓷娃娃。

“夫人說什么呢!什么總提起她,我可不懂。”

“是嗎?”云想容放下針線,湊到英姿跟前問:“你說的,是哪個他?”

“還不就是……”英姿險些將衛昆侖三個字脫口而出,可發現自己若說了就是中了云想容的圈套,又氣又羞的跺腳:“夫人!”

云想容掩口而笑:“我看昆侖這人不錯,你若是跟了他他會對你好的,你如今也二十一了,是該收拾收拾嫁了。”

“夫人說什么呢!人家好心來跟您說齊善家的的事,您卻打趣我!我不理你了。”說著額不等云想容開口,人已經出去了。

云想容見英姿如此反應,心里已經有了數。等沈奕昀去找衛昆侖談過,她活許真的要與英姿好生商議一下她的婚事了。

客院里,杏花正與王氏回話:“……奴婢也想不到竟然是伯爺身邊的衛大爺親自出馬,齊善家的見了衛大爺話沒說兩句,竟然發生了口角,衛大爺就直接將人給扒拉下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伯爺的意思。如今齊善家的就在咱們院門前,說是求見夫人呢。”

王氏聞言犯起了嘀咕。

衛昆侖是沈奕昀的乳兄,她來伯爵府這段日子根本沒見沈奕昀的人插手府中的事,都是全權交給她來管理的。這個節骨眼上,他卻去找了齊善家的,還與之發生口角,事情未免太古怪了。

“你可能確定衛昆侖當時與齊善家的說什么了嗎?”

杏花道:“奴婢也不在場,不過才剛奴婢料想夫人希望知道內情,就托人打探了一下,衛大爺似乎說了齊善家的分不清楚主子,藐視伯爺。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還不將她砸死了?”

王氏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

好端端的,為何說了一句“分不清楚主子”?

誰不知道齊善家的是她提拔起來的人?如今將她提拔的人拿下了,還訓斥了一句“分不清主子”,不就是在告訴她要分清楚主子嗎!

王氏曾的站起身,憤然的用力一拍桌子,發出啪的一聲。感情他們一家住在伯爵府,是給人做奴才來的?她白王氏難道是家里窮的吃不上穿不上了,才來吃干飯的嗎?!什么主子奴才的,居然對義兄的一家提拔起來的人說這種話,不是直接打她的臉嗎!

王氏怒沖沖的就往外沖去。

杏花三兩步追上跟在后頭,喚著:“夫人,夫人!”

王氏一路出了客院的門,正看到抽抽噎噎的齊善家的。

齊善家的一看到王氏,立即撲了上來,跪在她腳邊咚咚的磕頭,“白夫人,可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心里只有您,不成想卻叫人給抓了錯處,您發發慈悲,去與伯爺說說,千萬別攆奴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