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灣區，圣昆廷監獄。

從洛杉磯到舊金山圣昆廷監獄有九百英里，甄凡和莎拉是乘坐飛機過來的。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五十分。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女士。

“你們來得有點遲！”那名女士有些不滿意，“我們正在準備將犯人押往處決室，因為你們的到來我們只好停下來了。”

“抱歉，夫人！”甄凡道。

“別叫我夫人，我看起來像是你的外婆嗎？”那女人不滿的說，“你覺得我看起來多大了？”

“四十七、四十八？”甄凡聳了聳肩。

“天！”那女人忍不住哼了一聲，“進去吧，別浪費了我們的時間。”

“浪費時間？”莎拉忍不住說了一聲，“山姆斯托特肯定覺得這不是浪費，這對他很重要，夫人！”

山姆斯托特正坐在獨立的鐵籠子里，在這個狹小的房間里，放了三個同樣的鐵籠子，但是其余兩個是空的。籠子里，只夠山姆斯托特一個人勉強做得下來。這家伙看起來有些糟糕，臉色蒼白，臉頰上也沒多少肉了。

“山姆斯托特？”

莎拉對山姆斯托特的印象不是很深，主要是通過照片。因為逮捕他的那天，莎拉沒有見到他的面就被炸倒在地，但是照片看的很多。所以一見面，就知道這家伙就是山姆斯托特本人。

“是的，是我。抱歉，沃格警官！”

山姆斯托特帶著歉意的看著莎拉。

“我不是有意的，沃格警官。我不是有意要殺人的。”

“你今天讓我飛躍了九百英里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嗎？”莎拉對山姆斯托特有著很強的恨意，“你殺了我的兩個cbi的同事，別以為一句抱歉就能揭過去，死刑是你做好的選擇，斯托特先生，你今天就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抱歉，沃格警官！”山姆斯托特帶著歉意。“這句話我也想對你的兩個同事和休克曼爵士說，但是他們現在都不在，或許我只能去另一個世界和他們說了。”

“你永遠沒有機會。你會下地獄的，他們在天堂！”

莎拉依舊對山姆的歉意無視，而且還帶著譏諷。

“是的，我是快下地獄了。”山姆斯托特忽然神情有些驚恐起來。“休克曼爵士和你的兩個同事不是我殺的。我向上帝發誓！”

“你的回答真是糟糕透了，斯托特先生。”莎拉忍不住又譏諷的回了一句，“你是說是有另外一個你拿著槍殺了休克曼爵士，然后又扔出手榴彈炸死了我的同事？混蛋，你還能說出更荒唐一點的話來嗎？”

“是的，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山姆斯托特換雙手抓住鐵籠子的邊緣，對著莎拉急切的說著，“我要見你們就是為了說這個。那個殺人的人，不是我。對不起，當時我的腦子很亂，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是個慣犯！”莎拉冷冷的說，“你曾經被cbi逮捕過，坐過牢，會殺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山姆斯托特忽然就大叫一聲，“是的，我是坐過牢，但是我從來不殺人，我都不知道怎么開槍。就算我知道，但是我也不會殺人，老天，為什么會這樣？”斯托特說著就抱著頭痛苦的蹲下來。

“你可真是個混蛋！”莎拉忍不住又嘲諷了一句，“如果你只是要說這些，那么我們的會面就結束了，見鬼去吧，斯托特先生，再過一會兒，你就會在地獄里受苦去了！我會全程觀看你的處決現場的，我會親眼看著你下地獄的！”

“不，不，我不想下地獄，我不會下地獄的，你們要相信我！”斯托特忽然大叫起來，猛地用手捶著鐵籠子，顯得有些歇斯底里。

“我相信你！”甄凡忽然說話了，他看著斯托特的眼光有些憐憫。

“什么？”莎拉轉頭看著甄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斯托特猛然的點頭，“我就知道會有人相信我的，我知道你，甄，我在監獄的電視里看過你的事跡，這也是我要你來的主要原因，我知道你會理解我的，我就知道你會明白的！”

他興奮起來，有些語無倫次的反復的念叨著“我就知道”，很顯然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

“你說說你的感覺！”

甄凡看著他，很認真的說出這句話。

“你瘋了嗎？”莎拉看著甄凡，在她看來，斯托特殺人是自己目擊的過程，這是沒有什么可以改變的，現在甄凡居然相信這個瘋子說的，殺人的不是他，那么還有誰？

“就好像有人占據了我的身體，我的思想和我的身體不是在一起！”斯托特比劃著，“我不想拿起槍，但是我還是拿起來了，而且我還像瘋了一樣開車去追休克曼爵士，我不想開槍，但是我開槍了，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繼續！”

甄凡點了點頭。

“后來，后來也就是這樣……”斯托特雙手不停的交叉的摩擦著，“最近幾天，我總是做一個同樣的噩夢，就像是一個深淵……我知道，這是地獄，是我要去的地方嗎？我不想去那里，甄，你能夠幫我嗎？”

“是的，那就是深淵，但是絕對不是地獄！”甄凡站起來，走到斯托特的身邊，然后蹲下來，看著他，“如果你心中沒有魔鬼，那么魔鬼就不會找上你。你在內心是非常想要干掉休克曼爵士的，所以你的死刑，在我看來，并不無辜！”

斯托特臉色蒼白，雙手忽然間就顫抖起來。

“莎拉，記得咖啡館的那個女孩子嗎？”甄凡忽然問身旁的莎拉。

“記得，還有那個咖啡館的女主人，我也知道！”莎拉點了點頭，這一點她是記憶深刻，可能很久都不會忘記。

“就像是他們一樣，或許斯托特就是這種情況！”甄凡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莎拉遲疑了一下：“難道這不是他想要為自己逃脫罪名的一種方法嗎？就像是那些為了逃脫刑罰而偽裝的人一樣。”

“有這種可能性，如果在他還有生的希望的時候！”甄凡看了看斯托特，“他很快就要執行死刑了，我想在這之前，不會有奇跡出現，他為什么要說謊？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們相信他的謊言，而不會下地獄一樣？”

莎拉沉默了，很顯然甄凡說得很對。

甄凡也沒有出聲，他想起了米婭，還有米婭后面的那條湖，不知道斯托特的事情是不是和米婭有什么關系？或者是米婭控制住他的。如果是這樣的話，米婭的行為確實就值得甄凡警惕了。

如果不是的話，那么在整個加利福利亞州，就不止米婭這一股勢力了。或許還會有更多這樣的勢力的存在，他們都在搜集和積蓄能量。

“幫幫我！”

在兩人沉思的時候，斯托特聲音再次傳過來。面對斯托特的請求，甄凡很想拒絕，這樣的人，性格偏執、極端，即便是沒有什么控制他們，也可能會走上殺人的道路，不值得同情，但是他也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幫了他，會有誰找上門來呢？

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問題。

“好吧，我幫你！”甄凡點點頭。

“我就知道，謝謝你，甄，你是個好人！”斯托特趕緊點頭，然后緊張的看著他，“需要我怎么去做？”

“拿著這個就可以了！”甄凡忽然向著斯托特伸過手去，手拽成了一個拳頭，斯托特趕緊也伸出手，兩人手握在一起的時候，斯托特感覺手中多了一個折疊的紙條。

“別拿出來，直接將這個吞下去！”甄凡看了看斯托特，“如果你相信我，就照我的話去做，這一點很重要！”

“我相信！”斯托特想都沒有想，直接將紙條塞進嘴里，然后干咽了進去，盡管過程很艱難，他的臉也憋得通紅，但是他還是咽了下去。

“時間打了！”站在門口的獄警走了過來，對著莎拉和甄凡點頭，“沃格警官、甄先生，很抱歉，你們的時間到了！”

“謝謝！”斯托特看著甄凡和莎拉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就大聲的喊叫了一聲。

甄凡沒有回頭，莎拉回頭望了一眼，默不出聲，兩個人走了出來，有在大廳門口遇上了那個女人。

“我想要觀摩行刑過程！”莎拉提出了她的意見。

“這個我可不能答應你們，除非你們是親屬或者家人，當然，如果是罪犯的受害者或者家人也可以參加。但是……這家伙的受害人都已經死了，不是嗎？”女人面無表情的拒絕著，她被甄凡傷透了心。

“我是受害者！”莎拉對著她笑了，“但是我沒有死，還站在這里，而且是fbi的探員，請問我可以參加嗎？”

“這……當然可以，這是你的權力！”那女人似乎要膈應莎拉一樣，繼續說道，“但是我并不認為看人被殺的過程是個享受！”

“是嗎？”莎拉不以為然的看了看這個女人，“但愿你也有這樣的機會，作為受害人的家屬。”說著拉著甄凡就走。只留下這個女人有些呆滯的看著她，然后醒悟過來，嘴里忍不住罵了一句：“該死的婊子，但愿你每天都會做噩夢！”(。。)(去讀讀www.qududu.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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