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誰的局?
“在文章的開頭,我首先解釋一下這次直播事件的始末。沒錯,我是出現在了現場,但是我想跟大家說的是,我是被騙去的。”
“大概是兩天前,我接到gtV的通告邀請,說是參加一個與質疑古庸生有關的節目,我看在星月電視之前在我打假的過程中表現得很老實,就沒有懷疑,帶著幾個志愿者一道去參加了節目,不料上節目之前,所有的通訊設備都被沒收,我以為這是錄節目的慣例,就沒在意,直到后來才發現是個局,不過為時已晚,一場由踏歌網、星月、千紅聯手策劃的陰謀已經開啟大幕。”
“沒錯,這從頭至尾就是一個大陰謀,包括那兩塊屏幕,包括現場觀眾、包括公證員、主持人,全都是他們的人,他們竄通一氣,布了這么大一個局,就是為了陷害我,就是為了給那個從來沒存在的所謂‘古庸生’造勢和洗白,下面我就一點一點來揭開他們的陰謀。”
“第一,動機。這個就太明顯了,我只做簡單的說明,所謂一切合作都源于利益,‘古庸生’跟千紅的利益關系就不用多說了,實際上,古庸生跟星月也有著密切的合作關系,先不說正在播放的《越女劍》,也不說那次鬧出很大動靜的《白發魔女傳》,單說‘古庸生’新書《蕭十一郎》,就是特地為星月寫的劇本。”
“大家試想一下這樣一個場景,星月方面的人跟千紅方面的人一起喝著咖啡聊著天。星月方的人說,他們想拍一個武俠類電影。有沒有好的本子,千紅方面的人就說,他們現在正在大力運營一個叫‘古庸生’的天才武俠作者,可以以他的名義寫一個本子,于是合作達成。”
“第二,方式。星月跟千紅達成合作之后,先裝模作樣地放出風聲說,這是古庸生特地為星月寫的劇本。風格可能與之前有所不同,其實就是團隊運作嘛,他們只是要找個借口和制造個話題,當然,我對這些并不感興趣,而且那時我正在打聶長風這個老流氓,根本沒時間。偏偏在這個時候,陸藝籌這個老騙子上來拉偏架,幫聶長風說話,一下就激怒了我,于是我才決定制裁他。”
“由于我的突然出現,他們一下始料未及。這就是為什么我開始質疑時,他們表現的那么狼狽的原因,經過我的層層分析和推理之后,真相逐漸大白天下,這個時候。星月終于決定出手,于是出現了直播這一幕。”
“到這個時候。相信大家都能推測出個中情由,那個現場的古庸生是假的,那兩個屏幕是有問題的,我幾乎可以肯定,屏幕上的字根本就不是現場那個人寫的,而是幕后有人在對著文本打字,當然,《楚留香傳奇》那個題是我跟崔嵩商量出來的,但是大家可以想想,他們在布置這個局的時候,古庸生團隊肯定也在現場,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這么多人要破一個題,簡直就太簡單了吧?”
“當然,也有人會提出疑問,認為現場屏幕和鍵盤之間的聯系一目了然,不可能作假,有這種疑問的網友肯定不了解計算機的構造,可以自行去網上搜一下。”
“現在,我就根據文本本身為大家來做一個深層次的解讀,不知大家是否還記得《楚留香傳奇》的開篇,‘聞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今夜子正,當踏月來取……必不致令我徒勞往返也’,大家注意這么幾個關鍵詞,‘踏月來取’和‘徒勞往返’,這兩句話說得何其囂張,何其張狂,可以這么說,自我打假以來,這次的對手是最張狂的一個。”
“那么,這兩句話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說,你們看著啊,我現在就是搞團隊運營,就是搞欺詐,可是你們不還是要屁顛屁顛地讓我得手,不會讓我‘徒勞往返’?就是這個意思,多么張狂和明目張膽?”
“最后,我看到有網友提出背誦小說的概念,并引用《楚留香傳奇》中楚留香跟李紅袖的一句話‘楚留香微笑道:“你的記憶,的確從來不會令人失望……’這也是一個方向,不過可能性很小,畢竟人類歷史上,還沒有一個人擁有這么強大的記憶力,不過,既然傳媒巨頭和網絡巨子同時出手,這種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總之,關于古庸生是團隊運營這一點,我從不懷疑,我同時宣布自己的一個決定,我從今天起,不會再看一眼gtV,另外,如果踏歌網唐斐不出面說明真相和道歉,我將無限期封殺踏歌,不會再在踏歌微型博客發表一個字的文章。”
這篇文章一經發出,立即得到瘋狂轉載和評論,通篇文章讀下來可謂錯漏百出,自相矛盾到令人無法直視,可見鄭求是受到的刺激是何等強烈?
現場直播被打臉,回家上網后,看見網上鋪天蓋地地嘲諷聲,那些支持自己的網友們仿佛一夜之間人間蒸發,連各家水軍都撤得無影無蹤,更致命的是,之前給自己提供資料的神秘人也完全聯系不上。
打假那么多年來,這種情況還是首次遇到,所以才有那句‘這是最張狂的一個對手’。
鄭求是在盛怒之下,才寫了這么一篇破罐子破摔,拉滿仇恨的文章。
柳敬亭看完這篇文章之后,詭異地笑起來,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他比我想象得還配合。”
崔嵩看完這篇文章之后,失望之極地說道:“簡直就是個瘋子。”之后,立即跟莫之余聯系,開門見山道:“斷絕和鄭求是一切聯系,適當的情況下,不妨以同行互助的姿態,為千紅和古庸生說兩句話。”
莫之余道:“已經切斷所有聯系。他已經成為一個笑話。”
“得罪星月和踏歌,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不知他在想什么。”
3月20日,參與古庸生現場直播的兩位公證員和高級計算機工程師,紛紛曬出自己的營業執照,他們言辭激烈地斥責了鄭求是的抹黑和誹謗,并決定以法律的武器捍衛自己的名譽,他們所在的單位出面證明擔保。
3月21日,踏歌網總編唐斐召開新聞發布會,唐斐面對二十多家媒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做了一個總結,最后大度地說道:“踏歌網從來不是為個別人開設的,如果鄭先生決定要走,我不挽留,如果有一天,鄭先生決定回來,我仍舊歡迎。最后我補充一句,我可以以我個人及我女兒的名義跟大家保證,這次直播我沒有參與任何陰謀,只是負責網絡直播這一塊,倘若鄭先生繼續誹謗,我不介意多寄給你一封律師函。我很認真的。”
同天下午,某著名醫科大學一位重量級醫學教授,發表文章駁斥鄭求是關于背誦小說的引導,文章指出:“希望某些人不要再嘩眾取寵,這是文學。不是記憶!”當然,這位教授的學生們肯定知道。他們的導師是位武俠小說愛好者。
一如彼世的著名數學家華羅庚。
3月22日,星月電視宮承品召開記者招待會,這次到場媒體多達百家,但是宮大少并沒有說太多話,只是簡單地做了一個警告:“關于這次直播,我星月電視沒有做任何一處見不得人的手腳,現場觀眾,嘉賓,我仍有名單在列,隨時歡迎調查,另,如若鄭求是再對我星月做任何言辭之誹謗,我保證會告得你連內褲都穿不起。”
宮承品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在場媒體竟沒有一家表示不滿,或者沒有當面表達不滿。
這一連串的事件發生之后,網絡上對鄭求是那篇文章的批判也達到了頂峰。
文學研究者從小說的特性分析,記憶這種說法的荒謬;
計算機工程師或者愛好者,一幀一幀地放大和分析錄播視頻,通過地毯式解析,證明了屏幕和鍵盤之間連接的唯一性;
行為學家通過古庸生雙開時的細微動作,分析出這兩篇文章的確是出自他的大腦,由他調動思維之后,進行的寫作;
作家寫手們則從前后故事的一脈相承處,得出這些文章的確是出自一個人之手,不可能是團隊運作,甚至有些做工作室的匿名者放出了工作室作品與之作對比,再次證明了古庸生小說的統一性,絕非是團隊運作;
之后,另有專家學者理性地對這次事件進行判定,也表達了對古庸生的支持;
至于一眾網友,更是直言不諱地指出,鄭求是已然成為一個笑話,不必再自取其辱。
接著,黃河文藝社長崔嵩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闡明了直播的題目是他和鄭求是共同商量的結果,并含蓄地表達了,古庸生在動筆寫《楚留香傳奇》的時候,并沒有經過多么長時間的思考,這不可能是團隊構思的結果,因為但凡團隊運作,不可能這么快就有定論。
隨著崔嵩的倒戈,質疑派前赴后繼有人站出來表達了對古庸生的歉意,并十分聰明地提了一句,能讓真相大白,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既然古庸生證明了清白,以后會支持他,奉勸鄭求是也快點罷手,去做其他有意義的事情。
沒有人可以調動這么多的力量,大勢已成,鄭求是質疑古庸生事件至此,一敗涂地。
就在鄭求是仍舊保持沉默的間隙,星月電視在某檔午后新聞中放出鄭求是給其支持者下達的某些指令,包括“咬住一點不放松”、“死不認錯”、“持久戰”等。
不過星月電視顯然沒想趕盡殺絕,似乎只是想藉此提醒一下鄭求是。
3月28,鄭求是毫無征兆地宣布開始打假黃河文藝,關于古庸生的事情再沒提過一個字。
星月電視總部,總經理辦公室。
宮承品面無表情地站在百葉窗旁,他在回顧整個事件,他想到那個看上去單純文氣的白襯衫少年說的一句話:“這世上所有陰謀,歸根結底,不過就是人心而已。”
平生不出手,出手驚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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