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庸生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對你們兇不兇?”
宿雨初晴的清晨,空氣格外清爽新鮮,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沿著街道旁的小路,漫無目的地逛著,女孩微胖、團臉,講話的時候帶著微笑,看上去很文靜,男孩身材偏胖,戴著一副眼鏡,顯得也很斯文。()
走了一段路之后,表情漸漸淡然下來,聽到女孩的問題,居然開起玩笑:“你不會是為了打聽古庸生的消息,才同意跟我出來逛街吧?”
語氣中有刻意的酸意,不料女孩坦然答道:“一半的原因吧。”
“另一半呢?”
“周末真的要逛街啊。”
胖子故作失落地點頭,嗯嗯兩聲,女孩安慰道:“可是我拒絕了幾個閨蜜特意約了你啊,常有道,你作為《匠錄》的執行主編,不會這么小氣吧?”
“《匠錄》的執行主編和小不小氣有什么關系?”
“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啊。”
“噢,謝謝黃老師。”
“不客氣啦,現在可以跟我說說古庸生是什么人了嗎?”
“能知道一定要了解這件事的原因嗎?”
黃老師白了他一眼,說:“跟同事吹牛用啦,一定要問,別人知道我跟你在約會,都在打聽古庸生的八卦,你跟我講幾個無傷大雅的內幕,我去跟他們炫耀炫耀。”
“哈哈,你們女孩子也興這個。好吧,我就稍微透露幾個,帶你——嗯。帶你見識一下諾貝爾文學獎作家的真實面目。”
“洗耳恭聽。”
“你玩論壇嗎?”
“學校的算嗎?”
“當然,你知道華山論劍吧?”
“《射雕英雄傳》里面的啊。”
“是,那同名的論壇聽過嗎?”
“噢噢,知道,你做版主的那個?”
常有道昂然點頭。
“我一男同事經常逛那個論壇,他跟我說過一次,要請你關注關注他。加精什么的適當傾斜一下。”
“男同事?”常有道警惕問道。
黃鸝道:“嗯。”
“告訴他id。”常有道冷然道。
“跑題了誒。”
常有道笑道:“我剛剛就是在模仿我們的主編大人古庸生。”
“什么意思?”
“冷幽默啊,經常一本正經地說笑話。”
“那跟論壇有什么關系?”
“你進去華山論劍論壇,可以看到我們的標語-平生不識柳敬亭。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然后呢?”
“這種句式以及這句話都是出自我們老板之口,當時我們在群里拍馬屁嘛,大家組各種類似古詩討好老板,諸如‘武俠不讀大射雕。看盡小說也徒勞’這種。當時我接說了句‘平生不識柳敬亭,縱稱作家也不行’……”
“好肉麻啊你。”
“我是開玩笑的性子,你要知道我跟老板是校友,關系非比尋常的,肯定不會刻意拍馬屁。”
“不用解釋那么多了,后來呢?”
“后來他就接了那句,說這個就是想證明一件事,不論是古庸生還是柳敬亭。他一直把自己當做普通人,而且是讓人感覺很自然的那種。沒有任何刻意造作的痕跡。”
“你當然這么說。”
“以后你見到他本人就明白了。”
兩人說這話,來到一個小廣場,廣場中間積了一小片水,恰好倒影了對面的一座大樓,常有道和黃鸝并肩走過,兩人的身影,一胖一瘦,從水面上一閃而過。
王見山周末哪里都沒去,坐在新租房間的飄窗上看《老人與海》,穿著棉襪的腳邊放了一杯牛奶,和煦的陽光投射進屋子,灑在書頁上。
這個時候,放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屏幕上顯示一個女孩的名字“周萊”,正是王見山的前女友。
不知是看書太入迷,還是故意不想接電話,王見山毫不為電話鈴聲所動,平靜地翻了一張,繼續閱讀。
電話響了一會,最后自動提示無人接聽,周萊發了一條短信過來:“看到短信請回一個電話。”
其實兩人分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說是分手,其實兩人一直沒有真正放掉對方,現在也是在這里暗暗較勁。
當初王見山換工作到《匠錄》,周萊擔心這個工作不穩定跟他談了一次,最后不歡而散,后來柳敬亭挑釁赫斯塔和藍圖斯,然后傳出要退出的消息,周萊更加不贊同男友的選擇,認為他沒想真正安定下來,于是王見山提出分開一段時間冷靜冷靜,就成了現在這個狀態。
周萊和黃鸝一樣,也是老師,不過她不在大學,而是在江。蘇一所重點高中教生物,她一直在勸王見山去做老師,這樣兩個人都可以安穩下來,然后結婚生孩子。
王見山卻把進入《匠錄》當做人生一次重要的機遇,無論如何不可能放棄。
屬于千萬對情侶之間千萬種矛盾的一種,賭著氣,卻放不下。
青椒和肖慶宇雙雙選擇了加班,在辦公室碰了面之后,肖慶宇出門去采風,尋找設計靈感,作為同事,青椒問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幫忙,肖慶宇搖頭說不用,同樣住在的辦公室的柳敬亭,只好以老板的身份下令,讓青椒跟著一起去做記錄。
“設計在本質上共通的。”這是肖慶宇的名人名言。
然后,肖慶宇和青椒也路過了那片積水,和常有道、黃鸝隨意走過不同,肖慶宇站在積水旁觀察了很久,一會蹲下,一會站起,一會換個地方再蹲下,大約過了五六分鐘,才滿意地起身,跟青椒說:“這片水留得地方太好了。”
青椒點頭道:“是啊。”
康令月去了徐晴和楊麗璐的家里,她們仨一起追的一部美劇今天兩集聯播大結局,這部劇,徐晴已經追了七年,康、楊二人也是在她的強力推薦下才勇敢入坑,到今天也看了將近三年。
一直在追的一部作品,不管是電視劇、漫畫還是動漫,突然到了結局的一天,心情還是很復雜的,不舍,激動,欣慰,悵然,甚至也有另一種意義上的解脫。
然而,終歸要結局的啊!
柳敬亭登上回江海的飛機。
(今天眼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