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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云錦,是她還不滿周歲的時候,看到了她,我就不禁想到了自己那早夭的女兒,從人販子手里救下了她,可在回府之后,卻發現她已經杳無音信了,估計十之是已經兇多吉少了,我雖然心里覺得有些遺憾,但過一陣子也就放下了。
第二次見到云錦,是在老九辦的賞桃花宴上,之前我還跟老十三開玩笑說,桃花雖好看,怕是里面的蟲子也不少,老十三也開玩笑說,希望能捉到一只大蟲子,沒想到卻真的捉到了一條,一條開始很不起眼,很讓我戒備,后來卻讓我全身心都淪陷進去的母蟲子。
不得不說,那天的桃花歌舞很是新穎和精彩,不過在桃花歌舞開始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云錦這個人,在群芳樓的一干人眾向我們這些阿哥行禮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一絲眼光在悄悄的打量著我們,找過去一看,在一群鶯鶯燕燕、花枝招展的嬌媚女子之中,她也算是比較搶眼的,因為獨有她是一臉的憔悴,好象幾天都沒睡過覺似的。
而就在這張充滿了睡意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卻在偷偷的打量著我們這些阿哥,當時我的心里是很不高興的,覺得這個女子實在是放肆,即使她的眼光中好似只有好奇卻并沒有要攀高枝兒的意思,也是太沒規矩了,至于說她在看向某些人的時候所帶著那一絲憐憫之意,當時的我自然只認為是一時看差了。
后來老九的門人撒了謊,但從群芳樓那一些人下意識的反應里,我還是知道了,這桃花歌舞居然就是剛才那個放肆的打量著我們的女子所編的,雖然覺得她也算是有些個才情了,但卻也不過是小道,再加上她雖然跪的還算老實,但內里的怨念我還是感覺到了,還是那句話,真是沒規矩。
第三次見到云錦,就是在老十三的府里,聽到群芳樓居然送給他一個女子,我就知道這里面一定有陰謀,而當看到這個女子居然是她的時候,我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看法,事實也證明我想的并沒有錯,只是其中出了些偏差,聽到她所唱的那些有針對性的曲兒,聽到她說“從熱漸化冰”、“知我有情無情”,我心里并沒有遇到知己的感動和溫暖,而是更加深了提防,她不過才十歲而已,如何就會有這般的機智和沉著?
這個女子絕對不簡單,不能讓她留在老十三的身邊,雖然她對老十三有示警之恩,但留一個不確定的人下來,很容易會出事兒的,所以當聽到她說老九派她到太子府里,我就想著這樣倒也好,沒想到她卻一口就拒絕了我的話,說她不是一個當內奸的材料,她這話倒也沒說錯,她這種初看沒什么,但稍加注意就覺得不簡單的人,還真的不適合去當一個內奸,如果真的要她去的話,估計只會落得她所說的“丟了一條小命”的下場。
看著老十三因為示警之恩對她多有包容,而且有要將她留下來照顧的意思,我心中正努力想辦法要如何解決呢,結果她卻說要到我的府里,她的理由是老十三的府里不安全,保護不了她,當時我面上保持著平靜,心里卻升起了怒火,好個膽大包天的東西!居然連我的十三弟也敢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敢挾恩以報起來了。
可當看到了那個辮繩,我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居然就是當年那個沖著我叫“額娘”、被我救過卻下落不明的小女孩,想到當初她那可愛無邪的笑容,我的心也不禁軟了幾分,又想到著落在她身上的疑問也很多,象是當年送她回京的章武如何了?象是她的身世到底是什么?象是她說的那個無名到底是什么人?這些種種,再加上老十三對她也有回護意思,于是我將她帶回了府,交由烏喇那拉氏找個小院養起來。
止風院,就是云錦在我府里住過的第一個院子,多了一個女人進府,卻什么說法都沒有,其他人不是沒有懷疑的,尤其是李氏,好幾次都想試著問我,但都被我冷冷的眼神擋回去了。我有意連續十多天都沒有過去,連烏喇那拉氏也沒讓她去探問,可是聽里面侍候的人稟告,她一次也沒試著要走出院子,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窩在屋里的,實在無聊的時候,也就是在院子轉轉。
第一次到去止風院看云錦,是因為老十三查清了章武的事兒,我正好順著他的話意,帶著他去看云錦,結果就看到她在院子里席地而坐,搖頭晃腦的唱著曲兒,實在是沒規矩之至,可是看到她瞇著眼睛象貓一樣,自得其樂、悠閑自在的樣子,我的喝斥都到了嘴邊,卻并沒有宣之于口。
然而這一副愜意的畫面還是被打破了,是被老十三的喝彩聲打斷的,雖然那個曲詞確實是不錯,但比起云錦回過頭來臉上那一抹明媚的笑容,卻又遜色了幾分,就象她后來寫出的“滄海一聲笑”,曲詞雖然豪邁大氣之極,但自己卻更樂見她因為字寫的不好而顯出的種種神情,埋怨、推托、哀求到最后的悲壯,至今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生動不已。
不過她那筆字實在是太差了,簡直跟剛啟蒙的娃兒差不多了,忍不住沖口而出,讓她每天寫三十篇字給我,看到她的臉瞬間苦了起來,自己的心中又是快意又有些生氣,能讓自己親自教習寫字的人可是不多,她居然當成了一件苦差事,真是……就象她說的,“叔可忍,嬸不可忍。”
云錦由來的怪話就多,她說是從前世那邊學來的,她還說象她這樣的女子在那邊比比皆是,這我可不信,象她這樣復雜多變,有時聰明之極,有時又蠢笨的讓人生氣,有時靈動,有時沉靜,有時溫婉,有時堅韌,每一種的她都有每一種的風情,我不信這樣的人還會有第二個。
再說了,那個如月不也是從那邊過來的嗎?可是她最大的特點,就是給別人帶來麻煩,是她攛掇著皇阿瑪帶上云錦一起去南巡,害得云錦差點丟了性命,又是她自私的丟下一切跑了,害得老十三被皇阿瑪處罰,之后她又一次又一次的惹禍,每一次都差點兒連累到云錦,她甚至還留下一封信,把云錦的秘密給出賣了。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恨云錦,云錦說是因為嫉妒,她嫉妒云錦的身份,云錦的地位,而她會嫉妒云錦的原因,卻是因為她喜歡我,所以她才會千方百計的要跟我扯上關系,哪怕那只是野史胡編的,可是她卻不明白,云錦之所以能擁有這一切,只因為她是云錦,我喜歡的,是云錦這個人,而不是她的身份,歷史因人而改變,并不是誰當了鈕祜祿氏,都能生下弘歷、當上太后的。想到那個如月對我的心思,除了惡心之外,我沒有第二種感覺。
話扯遠了,再說回教云錦寫字的事兒,她想方設法的要讓我減少她寫字的篇數,我當然是不可能答應了,看到她越來越苦的臉,我的心中反倒越來越暢快。可沒想到她交上來的第一份功課,居然只是寫了三十個數字,我該慶幸她不是寫了三十個“一”字嗎?當時我正因為被太子刁難而心中氣惱,見了她那些數字,更是氣往上撞,想也沒想就沖到她那里去了。
別人都說我生氣的時候,氣勢最是壓人,很多臣子都是戰戰兢兢的,可偏偏這個小女人卻不怕,我有意不叫她起,她卻借著吩咐人上茶而自己起來了,而后又跟我爭辯著說我的氣惱她只占了一半原因,所以只能唱半支曲兒來讓我消氣,后來又唱了一支佛家箏曲填詞的小曲兒來給我解乏,她倒是真把自己的曲兒當成萬靈金丹了,什么時候都能拿來用。
不過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察顏觀色,想方設法的要逗我開心,我的情緒倒真是好了起來,于是也有了逗弄她的心情,果不其然,我一提到要賞她字貼,她的臉立時就苦了起來,實在是讓我心大慰,比她唱多少個曲兒都管用。
知道她是有意砌詞推掉一些字多難寫的詞,但我卻不想讓她如意,于是寫了她最初所寫的讓我慘不忍睹的“滄海一聲笑”,這個字或許比那兩首少些,但筆畫多,想來也一樣能難為住她,只要想到她寫字的苦臉,我就不去計較她算計我彈琴給她聽的那筆帳了。
只是在手把手教她寫字的時候,我的心緒居然起了一絲變化,害得我簡直就是倉惶而逃了,不過現在想來,我那時的女人雖然沒有其他兄弟們多,但也是從來都不缺的,應該還不至于對一個沒張開的小孩子起什么心思,想來是因為當時云錦表現的不象一個小孩子,再加上我忙于差事,幾天沒到妻妾的房中,這才對倚在懷里的嬌軟身子有了些反應。
我絕對不是一個云錦所說的戀童癖,再說了,云錦那時的身子雖然是幼女的,但魂靈卻是成人的,就即便我稍動了些心思,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大家所喜歡的番外,我會盡量滿足的,謝謝大家對之錦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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