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派出去的快馬帶回鐘將軍的回信。.徐伸也過來看，與石涉兩個人不易覺察的瞇起眼睛。

“……爾深入孤軍，理當嘉獎。所提呈議，軍中會議過，為時尚早。將軍劉基云徐徐分割之……”徐伸看過，因為帳篷里，這就大罵道：“娘的！我們在前面誘敵，他在后面徐徐分割，老子的命不是命！”

石涉眸子中閃過一道寒光，要是被人看到，就是熟悉如徐伸，也會嚇上一跳。

難怪當初輕騎深入，一向愛爭功的劉基不僅不阻攔，一反常態的贊成。石涉嘴唇緊緊抿起來。劉基的父親劉大人，是早早就做好把岳父下獄的準備！

這事兒，怎么父親不知道？南寧雖然離得不近，但是劉大人有什么方法能攔得父親營救？石涉恍然大悟，他們一定是先擺布了我，再擺布了父親，這就可以收拾岳父！

“咱們打他娘的，”徐伸罵過了跳過了，對石涉毅然地道：“咱們把敵兵引到劉基將軍那里去！”石涉哈哈一笑，笑過板起臉：“把戰功分給他嗎？”徐伸一愣，明白過來嘿嘿笑：“看這信中意思，鐘將軍是把劉基的話挑明了告訴咱們。咱們還是奔著鐘將軍去吧，大家伙兒分戰功。”

石涉三下五下折好信，脊背挺直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地面。徐伸在旁邊候著，聽石涉問：“咱們的兵到了哪里？”

“有一半人到了，還有一半人去的地方有些路，應該明天到。”徐伸回答過，石涉就斷然道：“拔營，咱們走！”

亂哄哄一通亂，澄心在這亂勁兒很喜歡，她笑逐顏開看著收帳篷，上馬。.從馬車駛動后就是笑瞇瞇，走上三天都是如此，弄得趕車的石小為和坐在車尾的小豆子，都糊里又糊涂。

天空是蒼穹碧藍，遠處是山脈綿延。草一片濃濃的綠，又接上一片綠得或明或暗，這里看著真是怡人。再加上尋人的可以如愿，當兵的可以早歸。人人面上都是笑容，徐伸和石涉也是一樣。

這一開心上來，徐伸又要玩笑，對石涉道：“看那孩子喜歡的？”石涉早就看到，因心里喜歡的太很，一直偷看著，明眼兒上裝沒看到。

“走，過去問問，他為什么這么喜歡？”徐伸拍馬到澄心身邊：“小兄弟，你這么喜歡作什么？”石涉怕徐伸又引著澄心胡說，也隨后跟過來。

澄心眼睛朝天，不理他們。一個兇人，一個哄著我亂喊叔叔。將軍夫人后來想想，還是覺得吃了虧。

徐伸碰了個軟釘子，帶馬走開一些。石涉行在澄心身邊，對她那臉上得色看得心動，低聲問道：“是在想你的石涉吧？”

“那當然！”澄心斬釘截鐵。

石涉忍俊不禁，真想伸手給澄心頭上來一巴掌。她對著天瞇瞇笑想一會兒，再對著石涉看時就要皺皺眉。

“石涉有那么好？”石涉再來一句。澄心狠狠地道：“石涉將軍好呀！”沒走開多遠的徐伸大聲咳著打馬走開，受他傳染，旁邊的士兵沒忍住輕咳幾聲，他咳過，他身邊的士兵也輕咳幾聲......

一時之間，此起彼伏輕咳起來。石小勇喃喃說一聲：“這風沙大的，得擦擦臉”拿過衣服蓋住臉狠狠無聲地笑了一回，別人聽不到聲音，只能看到他背部起伏。萬里無云，哪里來的風沙。

前面一匹探路的快馬奔回：“報，前面有敵兵！”石涉大聲問道：“有多少人？”探路的兵回答道：“五百人打前哨，后面看蹄塵，象還有一個千人隊！”

“我們離廖校尉還有多遠？”石涉再問徐伸，徐伸遠處看看：“只有半天的路程。”石涉一揮手：“兄弟們，緊鞍、準備煙火，咱們沖過去！”

話說過，伸手把澄心從馬車上拎倒自己身前，澄心“啊啊”大叫道：“放開我！”這叫聲把鄭成突然弄醒，鄭成怒目得臉上青筋都爆起來，人又在藥性迷乎上，嘶聲道：“我和你拼了！”

人還沒有坐起來，石小為伸手一推，輕蔑地道：“睡著吧你！”

“骨咚”一聲響，鄭成被推倒，手足酸軟無力的他對著鄭成咬破了嘴唇，嘶聲道：“他……他不是……”石涉把身上老羊皮袍子一脫，把澄心緊緊裹住，讓別人想碰她肌膚也很難，這才對著鄭成也是怒目：“這樣行了吧！”

鄭成這才清醒一些，對兩邊看看，左右人都在下馬整馬鞍，做好激戰的準備。鄭成無力的擺擺手，聲音也放軟下來：“你把我丟下吧，帶著她走就行。”

“閉嘴！”石涉毫不氣地說過，從腰間解下長長的腰帶，把裹著老羊皮袍子的澄心往懷里緊緊貼住，用腰帶把兩個人縛在一起。

做好這一切，澄心淚流滿面。為什么要淚流，她不知道。她知道過來這個兇人是保護自己時，突然就淚流了。

“要是熱就忍一忍，要是冷了，”石涉柔聲道：“抱緊我，別松手！”澄心仰起面龐，石涉再溫柔地道：“我這就帶著你，去找你丈夫。”

澄心是伏在石涉懷中，除了臉貼在他胸前，其余地方半點兒肌膚也沒有被碰到。她壓抑著淚水，再求石涉：“帶上我成大叔。”

石涉繼續溫柔無比：“當然，不會丟下他。”說過，把澄心腦袋按在自己懷中：“睡一覺就到了。”轉過臉兒對鄭成道：“你對我有恩，你得活著等我對你報恩！我對你懷恨，你得活著讓我揍你！”

說過不管鄭成愕然，對石小為道：“你趕著車到中間，這個是我的恩人，我得護他這條命！”

說到這里，對著鄭成還是不忿的瞪一眼。誰讓你把澄心往這里帶的？

石小為張口結舌，恩人？幾時有恩的，我怎么不知道。雖然驚愕，但迅速聽令：“是。”馬車上換上的是軍馬，石小為熟練的把馬車趕到隊伍中間去。

天蒼蒼野茫茫，石涉帶著自己的未婚妻子，去找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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