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陽元受創
莫尚書佯裝冷著臉道:“哼,你要是連這點子病也瞧不出來,那要你何用?我看你這大夫也不必再當了,趁早典了醫館回家種田去吧!”
隨行大夫嚇得連連磕頭求饒道:“求大人網開一面,放草民的一條生路……”
莫尚書冷哼道:“哼,我能饒得了你,恐怕盧尚書也饒不了你!你要是再看不出盧公子得了何病,耽誤了盧大公子的病情,恐怕盧尚書怪罪下來,大羅神仙也救你不得!”
隨行大夫嚇得臉色慘白,他跪在地上簌簌發抖道:“回大……大人,這位公子他……他腎氣虧損,筋脈不通,兼……兼之有經絡瘀阻之象,且觀之這位公子的外相,恐……恐是陽……陽元受了重創,精氣瘀堵所致。”
“陽元受創?”眾大臣不由一陣嘩然,這豈不是意指那玩意兒受傷了嗎?
這盧大公子可是正直青年,還未曾娶妻生子,正是大好的青春年華,如今卻要慘遭此等橫禍,想來還真是可憐啊!盧家正室嫡子可就單他一根獨苗,他要是這時候不行人事,恐怕盧家嫡親一脈也要從此斷絕了,大臣們在心里不由紛紛感嘆。
莫尚書佯裝吃驚道:“陽元受創?這病情那真是可大可小啊!大夫你可有看錯啊?”
隨行大夫想著橫豎也是一死,還不如說實話來得痛快呢!他當即咬牙道:“回大人,草民方才觀之盧公子的脈象,他的確是有精氣瘀堵的跡象,這瘀堵之處若是不暢,時間一久恐會導致精氣衰竭,過早衰亡,還請早日診治為好!”
眾大臣聽了這話兒均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有與盧尚書一道同為大皇子平王一派的大臣,見狀不忍道:“莫大人。盧公子的病情眼下著實不宜拖延,為今之計咱們還是趕緊將盧公子護送回京,請宮里的太醫確診過方再定論吧!”
莫尚書見盧定遠那痛不欲生的模樣,心里已經確定隨行大夫所說的話兒十有八九是屬實了,他當即一陣幸災樂禍。想起自個兒長子的冤死,莫尚書便止不住滿腹的恨意,盧定遠縱是死一百次也難以抹平他心頭的憤恨。
但眼下在眾多大臣的眾目睽睽下,莫尚書還是得做做樣子的。畢竟那盧定遠是奉了平王的命來參加比賽的,他今兒在賽事前出了這等子事兒,盡管這事兒與他關系不大,但他也總不能坐視不理。
得罪了平王。他也討不了好,在這個立儲的節骨眼兒上,還是不要做出太過出挑的事兒了,免得遭了忌恨,讓起子小人落井下石。
莫尚書想到這兒當即命隨行大夫給盧定遠刺了幾個安神的穴位,待盧定遠昏睡過去后,再命捕快們快馬加鞭將盧定遠護送回了盧家。
當晚深夜,盧啟年冒著夜深露重,戰戰兢兢地進宮面圣了太皇太后。待求得太皇太后的懿旨后。方才帶著太醫院的首席太醫急匆匆地趕回了盧家。
王太醫替盧定遠把過脈后,當即臉色大驚,連光潔的額頭也不停地冒出豆大的汗珠來。
見王太醫眉頭越皺越緊,盧啟年不由白著臉緊張地問道:“王太醫,犬兒他究竟是得了何病啊?”
王太醫臉色一陣凝重,他沉吟了半晌方才小心地回道:“盧大人,實不相瞞。從令公子的脈象看來,他乃是元氣大創,這才致使筋脈瘀阻不暢。依老夫猜測,令公子恐怕是陽元受了重創,還請您遣散屋里眾人,待老夫好好觀察過方能確診病情。”
盧啟年聽了這話兒老臉刷地一片慘白,他驚得踉蹌地退后了幾步,雙手用力地撐在案桌上方才沒嚇得跌倒在地上。
盧啟年心里一陣恍然。怪不得方才幾個同僚送遠兒歸來時,均是吞吞吐吐一臉猶疑的神情,怎么問也不肯說是得了何病,待得惱得發狠了方才說是得了重傷,要進宮請來太醫診治方能得救。
原來他們竟是曉得遠兒得了這等暗疾啊!盧啟年頓時又是氣急又是心痛。他憶起莫思源那老匹夫臨走前幸災樂禍的神情,當下更覺氣急攻心。不由捂著胸口一陣喘氣。
盧定遠的屋里早就因為王太醫的這一席話兒亂得跟一窩粥似的了,滿屋子人哭泣的哭泣,驚嚷的驚嚷,真是好不熱鬧,看得王太醫一陣皺眉。
盧啟年這會兒早已滿心慌亂,還哪兒有心理去理會這些瑣碎事兒啊!他滿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們盧家的嫡系血脈恐怕要至此斷絕了,
那幾個庶子均是由出身卑微的侍婢所生,又怎能上得了臺面啊!難不曾他們盧家真要衰落了么?盧啟年這會兒真是無比后悔當初顧著那體弱夫人的感受,沒能多取幾個貴妾回來為盧家開枝散葉。
若是從今往后遠兒他真的從此不能人事兒了,那他即便兩腳一蹬也無顏面對盧家的列祖列宗啊!
盧啟年正滿心頹敗間,又聽王太醫輕聲提醒道:“盧大人,令公子的病情可耽擱不得啊!”
盧啟年當即回過神來,他曉得王太醫這是要觀看遠兒的傷勢,當下也只得勉強提起精神來,無力地揮手遣散了一干家眷。
盧夫人聽了王太醫那番話兒后當即便昏闕了過去,這會兒也被眾人抬著走出了盧定遠的房間。
待眾人走散后,王太醫方小心翼翼地褪下盧定遠的褻褲,拿起銀針在他那紅腫不堪的分身及其四周穴位上遍刺了銀針。
盧啟年見狀紅著眼眶不忍再看,他這會兒真是恨得咬牙切齒,發誓要將那傷害盧定遠的兇手找出來碎尸萬段。
王太醫反復在盧定遠腎氣所走的經脈上都刺探過銀針,但任他再怎么反復試探,盧定遠還是跟死豬一般昏睡在大床上,軟綿綿的分身也沒有絲毫要亢起的勢頭。
王太醫見狀不由一陣嘆氣,“盧大人,令公子的傷勢實在過于嚴重,請恕老夫無能為力啊!”
盧尚書心里最后一點希冀也落空了,他不由頹敗道:“真的沒有一絲治愈的可能了么?”
王太醫搖頭道:“令公子的經脈受損嚴重,即便是日后將養了過來,恐怕也是陽而不舉。就算是吃下大量藥性猛烈的寒食散,恐怕也只是舉而不堅,堅而不挺,挺而不久啊!”
盧尚書“晃鐺”一聲跌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十歲般,頹敗得說不出話兒來。
王太醫同情地嘆了嘆氣,他留下幾劑活血鎮痛的湯藥后,挽起醫箱也不待盧家人相送便悄然離開了盧家。這會兒盧家亂得人仰馬翻的,他也不指望盧啟年能想起這個茬來給他幾文賞銀了。
這會子王太醫只想快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瞧盧啟年方才那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王太醫便曉得盧定遠這下受傷必定是另有隱情,這些豪門大戶的腌臜事兒他見得多了,還是莫要陷進去為好。
王太醫也是精明滑溜的,他曉得盧定遠清醒過來后必有一番驚天咆哮,他可不想受那二世祖的冤枉氣,當然得趁他還昏睡著溜之大吉了。
況且盧定遠也不是那等好相與的主,說不定他這會兒受傷壓根兒就是自找的哩!他當初奪去了那般多世家子弟的清白,這會兒說不定是天收他遭天譴了哩!
王太醫想到這兒可一點也不覺得盧定遠可憐了,想當年莫尚書家的大公子死得那才叫悲慘啊!他當年受太皇太后之命前來莫家診治,當時可是對莫大公子的死記憶猶深。
恐怕京城又要掀起一番暴風雨了啊!王太醫搖頭嘆氣道。
這頭盧啟年也是歷經大風雨的,他頹喪了一會兒便收起心中的悲痛,將白天跟隨盧定遠到書院的小廝傳了進來。
盧啟年陰沉著臉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兒?大公子他白天出門前還好端端的,怎么才半天功夫就成這模樣了?”
小廝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老……老爺饒命,小的什么不都曉得啊!公……公子他本來是要進賽場比賽的,怎知在臨進賽場前遇上了一位公子,他……他當即就讓小的先行進了賽場,其余的事兒小的便再也不曉得了……”
“公子?”盧啟年臉色一陣鐵青,“誰家的公子?”
小廝搖頭結結巴巴道:“小……小的不知,小的依稀聽到大公子喊他花公子……”
“花公子?”盧啟年恨得一陣咬牙,“哼!你最好祈禱別讓我找到你是哪家的小子,不然我定讓你為今兒所作之事兒后悔萬分!”
盧啟年當即吩咐侍衛徹查下去,掘地三尺也要把白天和盧定遠處在一塊兒的花家小子攆出來!要是讓他曉得是誰毀了他盧家的香火,他保證定要讓他悔不當初!
這頭在溫泉池子里酣然甜睡著的花朵朵,壓根兒不曉得自個兒無意間又得罪了京城的一大權貴。
她要是曉得了,恐怕氣得當場即來個火冒三丈,不管不顧地沖上京城去與盧大尚書理論則個,丫的有權有勢了不起啊?憑什么咱吃了暗虧還要平白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