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在這樣高速的滑雪中,恨不得直接蹲下,將重心放低點在放低點,還哪里敢有人后仰?后仰的后果就是直接栽倒,所以趙軒這種滑雪方法真的是聞所未聞,更別說模仿了,恐怕除了趙軒,沒有別的人有這樣的技術。
趙軒和松下以相同的速度滑行著,前面有一處略窄的滑道,兩側都是懸崖,這是一處極其兇險的地方,突然,前面四個松下的小弟不約而同的放慢了速度,趙軒沖在前面,他們突然伸出自己的導引輥,狠狠地朝趙軒的必經之路戳去。
在這樣高速的滑行中,如果被戳中了,會出現什么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趙軒也是嚇了一跳,雙腳猛然擊地,整個人躍在空中,南宮詩詩嚇了一跳,根本沒搞明白什么情況呢,這就騰空而起了,她的雙手抱著趙軒的力道更大了。
趙軒這一跳,自然是從出乎他們意料的,趙軒平安的躲過了一劫,但身后卻傳來了“啊”的慘叫之聲,原來是松下沒有躲過那幾根導引輥,重心失衡,翻滾在這無窮無盡的雪霧之中。
松下已經完全偏離了滑道的軌道,就這樣斜斜的朝著無盡的懸崖翻滾而去,照這樣的勢頭,照這樣的速度,他會直接墜luò懸崖的!
這千鈞一發之際,趙軒根本來不及思考,滑雪的方向瞬間轉了個彎,飛速狂奔起來,腳下的雪橇也不知何時被他踢了個飛,只見迅雷不及掩耳之際,他瞬間就到了懸崖的旁邊,橫飛而出的松下則被趙軒直接抓住了手腕。
超快的速度帶有巨大的慣性,趙軒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帶到懸崖之外,情急之下,趙軒的身體內陡然出現了一股勁道,這勁道出現的莫名其妙,讓他渾身緊繃,雙腿一沉,用類似與古代“千斤墜”的功力,雙腿瞬間陷入厚厚的冰層,這還不足以穩定慣性的力量,趙軒的另一只手則松開南宮詩詩,猛地插入地面,死死的扣住冰層。
南宮詩詩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處境,她站在懸崖的邊緣上,大聲的尖叫了起來。
好在她沒有亂動,否則就更麻煩了。
“啊!!!”松下顯然也注意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了,他嚇得都要尿出來了。
“叫什么叫!”趙軒不耐煩的道,隨即手上一用勁,將松下整個人丟了上來,重重的摔到了雪道上。
趙軒將手從雪地里抽了出來,站起了身,將南宮詩詩摟在懷中,畢竟這是懸崖邊,還是有些危險的。
趙軒一臉冷淡的看著松下和他身邊的幾個小弟,一言不發。
救人只是他本能的行為,但是這并不代表者他原諒了這幾個人剛才對他暗中下絆子,使壞的手段。
松下趴在地上,瘋狂地喘著氣,身體顫抖,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顯然是被嚇壞了,跟落水狗一樣。
而那個穿著黑色上衣的日島年輕人,則滿臉微笑的對趙軒伸出了手。
看他模樣,似乎是想致謝。
接不接受他的謝意?
趙軒心中在猶豫,這群人簡直就是混賬,趙軒打心眼里并不愿意接受他們的謝意。
正在趙軒猶豫的時候,這黑衣年輕人的手掌突然化作了拳頭,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找尋的腦袋錘去,趙軒大驚,下意識的閃躲,突然,身后傳來一陣陣的利風,原來身邊的剩下三人,全都揮舞著導引輥,朝趙軒的肩膀,腦袋砸去。
趙軒在這一瞬間,準備繃緊筋肉,承受打擊,然后再回身過來給這群人顏色嘗嘗,但是棍子還沒落在趙軒的身上,南宮詩詩一聲尖叫吸引了趙軒的注意。
原來南宮詩詩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嚇到了,為了躲避引導輥的攻擊,她一慌亂,腳下一滑,就這么直直的落下了懸崖。
趙軒的內心深處在瘋狂大喊,只不過是回頭一瞥,趙軒便知道,這懸崖下是萬丈深淵,掉下去絕對十死無生。但趙軒并沒有哪怕一絲的猶豫,他弓身后仰,就這樣躍入了狂烈的山風之中!
由于趙軒跳下的時候,已經調整了方向,再加上他千斤墜的本領,很快就來到了南宮詩詩的身邊,只見他身子在空中一旋,就抓著了南宮詩詩的小手,將她拉在懷里。
南宮詩詩被趙軒緊緊抱在懷里,趙軒現在心頭恐懼才騰地升了起來,從這萬丈深淵墜下去,哪怕他的功力比現在高上十倍,也要摔成肉泥的!這是他一生中也未曾遇到過得危險場面,難道……他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嗎?空有一身縱橫天下的功夫,卻因為幾個小人的暗算而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這里?
他不甘心!他太不甘心了,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有太多的風景沒有看過,太過的事情沒有經歷,太多的幸福沒有享受,也有太多的人沒有報答。
風呼呼的在耳邊吹動,趙軒的衣衫獵獵作響,寒風刺骨,趙軒感受到了無盡的冰冷,他的心也冷了,這四周根本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供借力,如果是自己一個人,趙軒還可以控制身形,隨風而轉,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但是現在懷中有南宮詩詩,他再想飄逸也飄逸不起來的,這風雖然有力,但這力太小,趙軒也是借不了的。
死……
在這一刻,趙軒想到了死!
他的眼前突然浮現出曾經的一幕幕,趙嵐,父母……這是他這輩子最珍惜親人,可是,在臨死前,自己竟然連見他們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在這一刻,趙軒的心頭充滿了莫大的悲哀,與痛苦。
但是,他始終沒有想過,要松手,要放開懷中的南宮詩詩。
不……我不要死,我要活!詩詩也不會愿意我放棄的吧!
趙軒心頭的狂熱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只見他猛地將自己的腰帶拽掉,手一丟,腳踩在那腰帶的帶頭上,身形立刻飄向峭壁一分。
這讓趙軒看到了希望,他手中突然又多出一個手機,這是他的灰白手機,再次拋飛出去,借力用力,趙軒抱著南宮詩詩的身形再次接近峭壁一分。
“嘶啦……”趙軒這次不是丟東西了,而是將自己的上衣猛地撕碎,他的手迅速抓住衣衫的兩角,控制整個衣衫的方向,就這么通過風來改變自己和南宮詩詩運行的軌跡。
速度越來越快,趙軒甚至可以感受到寒風吹在臉上生疼的滋味,這種悲哀的境地,完全是因為自己粗心大意造成的!南宮詩詩是無心的受害者,她還勸說自己不要進行這個比賽,自己熱血上頭,才導致現在的情況,一定要活!一定要活下去啊!
哪怕不是為了自己,只是為了詩詩!
趙軒的心在燃燒,他的目光中滿是精光,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堅定熱烈,就算是獅虎與之對視,怕也是要駭的連連后退的吧。
“吼!”
終于,趙軒終于接近了石壁,只見他將手中的上衣抓在手中,手掌呈虎爪形,硬生生的朝峭壁抓去。
這富士山的懸崖,高而陡峭,結滿了厚厚的冰層,趙軒的手剛插入冰層的時候,宛若切豆腐一般,嘩嘩啦啦的冰渣隨著趙軒手臂的深入,不斷地碎裂掉落在懸崖之中。
而趙軒和南宮詩詩兩人下落的速度也降了不少,但這遠遠沒有到達趙軒想要的結果,他雙腳緊緊貼著冰壁,真氣涌入雙腳,雙腳立刻蹬入雪壁,兩人下落的速度再降!
終于,片刻后,趙軒和南宮詩詩兩人懸掛在這空中,不再降落,趙軒的手牢牢的嵌入冰層之中,不敢松開,鮮血順著他的胳膊,染紅了透明的冰層和白白的雪花。
一陣劇痛傳來,這是掌心傳來的,剛才過于緊張和專注,趙軒并沒有感受到受傷的疼痛,直到此刻,這痛感才襲來。
向下望去,大約可以看到底了,這是一個高達千米的冰層,剛才下落了大概有七百多米,想到這里,趙軒就感覺后背一層涼意和冷汗,如果不是自己當機立斷,恐怕現在已經和南宮詩詩兩人墜luò在谷底,摔成肉醬了吧。
這該死的日島人!
想到這里,趙軒的眼中透出冰冷的光。
高山之巔。
懸崖的另一邊。
一身著灰衫的老翁,正醉臥在大學之中,一口一口飲著手中酒葫蘆中的酒。
“呵……死了,是天意,活著,更是天意,呵呵……”
說著,滾燙的熱酒又從葫蘆里涌了出來,老翁繼續喝酒,眼中帶著迷離。
他的身上飄著一種脫塵的味道,就好像是這世外的仙人。
他正一口一口的喝著酒,仿佛這世界上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他明明擁有遠遠超越塵世的實力,卻對趙軒的墜崖視而不見,他究竟是誰?又是來做什么的?
正在飲酒的時候,他的眼睛朝懸崖下一掃,神色突然露出驚訝之色。
“咦?好小子,竟然隨機應變到這種地步,不錯……不錯……哈哈……活了……”
說著,老翁站起身來,仰頭飲了一口熱酒,迎著風霜大雪,緩緩離開。
“醉臥人間喜樂,誰人才是真我?踏破風雪鐵鞋,一路顛沛坎坷呀……”
淺淺聲音消弭在呼嘯的風雪之中,除了這天,這地,誰又知道這老人曾經出現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