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您好好養病就是了,不要想太多了。”
四哥在人前是忠孝才干雙全的正人君子,可是我忘不了他讓老十三去頂罪,忘不了常遠回來說的大哥的事情。
我坐在皇阿瑪的床前,看著他,他握著我的手,不說話,我只聽太醫說是心臟不好,要靜養。
我坐在桌前,靜靜的回想著我來了這么多年兄弟間的事情,歷史真的改變了,不知道四哥登基后,會怎么對我們。
他抓著我手笑了笑,這時弘晝拉我下,咳嗽了聲,我看到有人向我們這邊走過來,從身型一看是李衛,他管戶部,這種場合見到他并不稀罕。
“稀罕?看夠沒?跟你長得有什么不一樣?我多只眼?”我想他就是因為四哥那邊的關系,而心里有些堵的是,四哥難道把我也列為敵人了?
李衛看我自己過來,沖我笑了笑,我白他一眼說:“我說李衛,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吧?都是明白人,有話說。”我感覺他有些針對我,而我又實在是藏不住話。
各種表情都看在眼底時的心情很復雜,皇阿瑪讓我這樣子的站在這邊會讓很多的人誤會,包括八哥他們,畢竟目前最得寵的是四哥,現在多個我算怎么回事?
我很不自然的看了下邊上的四哥,他裝做沒看到的喝茶,我用眼睛找老十,他看著我點了點頭,我也不再說啥了,皇阿瑪讓坐的我不坐?
“嘿嘿,我都干嗎了啊?”
他們拿老十三出手,都覺得老十三好欺負,現在老十三跟在四哥的身后,完全是四爺黨的主將了。
我抱著他,他輕輕的哭著,他知道,這些是任何人都不能說的。
他一臉好奇的看著我:“額娘,你喝了酒真可怕。”
“其實他們也挺矛盾的,又怕朕這個當父親的死,又想讓朕死,死了儲位才定,對吧。呵呵。”
八哥出主意說是讓宗室子弟和宗婦們全都進宮,給皇阿瑪祈福。
我接過來,看上面寫著我在康熙朝期間的任何作為都不可以定罪,我直接想到的是我在禮部時貪的錢,對有些大人的打壓,呵呵,皇阿瑪還真是慣我。
皇阿瑪自然是聽的開心的不得了,而下面的人全都在附和著。
四月,皇阿瑪去避暑山莊九月才回來,四哥也是一直的跟著。
“下官李衛,給輝王爺,十王爺,弘晝貝勒請安,各位吉祥。”老十揮了揮手,我自然的站在他的身后。
弘晝看我這樣子爬到床上,揭我被子還喊:“額娘臉紅了啊,晝兒要看哦。”
他笑了笑:“還不是因為您長生不老嗎?侄子先回去跟皇瑪法回話了。”
我陪在皇阿瑪身邊,有人給皇阿瑪敬酒,我也破例喝了,而我的酒品真的是,唉,這時候我才知道我既沒酒量也沒酒品,哈哈,嚇的以后老十再也沒有讓我喝過酒。
康熙六十一年,正月初二,皇阿瑪把八旗滿洲蒙古漢軍文武大臣官員,以及致仕退斥人員,年六十五歲以上者,總計六百八十人,召到乾清宮前,設宴款待,還命諸王、貝勒、貝子、公及閑散宗室等授爵勸飲,分頒食品。
“李大人,不在前面跟著四哥,上我們這邊干嗎啊?”
皇阿瑪把我拉到身邊,也不避諱的讓我和他同坐在龍椅上,我剛想起身,皇阿瑪拉了我下,沒讓我動。
“去吧,跟皇上說,我一會兒去。”老十看著我,笑了起來,他眼角已經有了皺紋。
聽著一陣心酸,含著淚對他說:“皇阿瑪,你別想這些了,你現在的身體最重要。”
我站好,清了清嗓子,對下面笑了下,我不會這種領導講話,先對皇阿瑪行了禮,把一些祝老人長壽的詞全用上,外加了韋小寶常用的先福同享,壽與天齊之類的。
“呵呵,十爺,我也是有事情來找輝王爺的。剛才皇上傳了話讓他過去,可是這會子沒見到人,老爺子又發下話來了的。”
我把臉藏到被子里慘叫著:“啊,沒臉見人了,丟人丟大了。太難看了。”
看著這群老頭兒們,想像著他們當年的戎馬生涯,不由的有些感慨,手上的酒也沒有敬出,弘晝一直跟著我,拉了拉我問我怎么了,我笑著沖他搖了搖頭,他摸了摸我手,然后放到他懷里,我看著這小孩子的可愛樣子笑了。
八哥依然是他的八面玲瓏老好人一個,而我忘不了他當年對老十三舉箭相向,暗中做的手腳。
“不是吧,我初五有事兒,辦差,不在京里,你們看著辦吧。”
十一月七日,皇阿瑪病發,回到了暢春園,我們這些兒子可以說是都進駐了這邊,我的神情一直很緊張。
“嗯,我不出園子,你要答應我快點兒好起來。”他點了點頭,而我也退下了。
“行了,你不用管了,我這就過去,不為難你。”他聽我這么說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他們的表情很怪,老十是松了口氣,而三哥和八哥卻有些可惜在臉上,我心里真的很難受,看到他們這樣子。
“呵呵,告訴他好些個了,不用掛記著,讓他辦好大祀的事情。”
“知道了,弘歷前腳走你后腳就來,跟的還真緊。”我這話說的并不好聽。
我收好,看著他,臉色好白:“謝謝皇阿瑪,我知道了,皇阿瑪,你要不要休息會兒?”
他聽我這么說多少有些尷尬,我知道他是個好官,不想為難他,想他是看我們和八哥走的近,而他忠于四哥的過吧。
八哥和九弟到現在這個時候還在幻想著老十四的成功。
“哈哈,晝兒厲害了,一會兒跟阿瑪去給人敬酒吧?”晝兒當然高興了,拉著老十的手就走了,而我往皇阿瑪那邊去。
不過還好,初五皇阿瑪并沒有讓我再喝酒,而我也是安全過關了。
我睜大眼看著他,又看了看這床,這是景仁宮,看來昨天晚上我是沒出宮去。
皇阿瑪看到李衛跟在我身后過去,又看了四哥一眼,也沒多說什么。
老十四寫信回來問過皇阿瑪的身體,皇阿瑪只說還好,根本沒有讓他回朝的意思,也許這也是一種保護吧。
畢竟從李衛的說法上來說,我也是八爺黨中的,不對,也許,我是自己一撥的。
弘歷過來跟我說:“承羽叔,皇瑪法說讓您替他給大家敬酒呢。”
十月二十一日,皇阿瑪去南苑行圍,大學士等九卿科道官員上疏,談到明年萬壽七旬大典,應慶賀典禮。
“呵呵,他們啊,都忙著給你找藥祈福的事情呢。”
“臭小子,閃邊去,不讓你看。”
一群人交頭接耳的聲音原來會很大,有不少已經修養在家的老臣一見我的模樣,有驚的,有喜的,有害怕的。
“承羽啊,朕的時辰是不是要到了啊?”
“呵呵輝王爺,只是各為其主,多有得罪,下官聽外面有不少您的傳聞,只是才得見,有些稀罕。”
皇阿瑪對四哥的寵信已經到了明顯的地步了,多次去圓明園住著,把弘歷正式接入宮中居住。,平時出行更可以說是走哪兒帶哪兒了,而四哥更是樂得如此。
“他看你那樣兒都樂暈了,還說你啥,讓我告訴你,初五還有,你接著幫他擋酒。”
“不是不是,下官不是這個意思,王爺不要誤會。”唉想想也是,何必跟他治氣呢。
他搖了搖頭:“以后睡的時間多了,你跟我這兒坐會兒吧,跟我說說外面你兄弟們的事情啊。”
是啊,在其他的兄弟中他的相貌算是最年輕的了,甚至看著比老十三都年輕不少。
“你們兩個一大一小又折騰上了。”老十回來了,看我們這鬧騰的,也想加入戰局。
我笑了下,邊走邊和他聊了幾句,他沒什么文化,但是說話卻很在理的一個人,就是這說話老揚著頭有些累。
“額娘,阿瑪把你背回來,一直看了你一晚上,這一大早要辦差才走的,我今天可是連書房都沒去哦。阿瑪交待了,你醒了讓你喝些粥,你昨天晚上吐的很厲害。”
“好些沒有?剛醒嗎?昨天晚上你可是夠折騰的,我可一晚上沒睡了覺。”
老十端著酒杯向我們走過來,笑著問我們不去敬酒在這邊干嗎,看到弘晝給我暖手,笑著說弘晝很孝順,弘晝臉也凍的紅紅的。
我用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眉頭,笑著說:“我家相公也保養的不錯。”
我有些奇怪:“為什么是我啊?”
“干嗎了?從乾清宮唱到景仁宮,又喊又叫,還咬我,還好是冬天。還吐的哪兒都是,這被子可是才給你換的,怪不得你自己也不喝酒。以后再也不能讓你碰酒了,這酒品也太差了吧。倒是喝了不少,快半斤了。”
“好了,快過去吧,一會兒皇阿瑪急了,相公大人,好好陪著咱家晝兒,這小子今天可是出了風頭的,剛才有個大人考他個什么詩的,他張嘴就來,反正我是沒聽太清,但是他很顯眼哦。”
而八哥,四哥卻為了儲位,在皇阿瑪和眾人面前表演的更好。
他剛一把把弘晝抱起來,我就感覺頭暈,又躺了下去。
他忙放下弘晝坐在床邊看著我,很溫柔的笑著,不過我總感覺這笑里有些好笑的意思,不管了,太丟人了。
老十多少也感覺到了,問是不是要到了?我看著他,點了點頭,他眼圈一下子紅了,小聲說:“這時候我才真正有了父子感覺,原來父親離去是這么難受。心口疼。”
和往常一樣,皇阿瑪不同意為他鋪張,沒有批準。
“喳,奴才去回了話。”說完退下了。
皇阿瑪的忌日也越來越近了,我天天是數著過日子,心情越來越緊張。
“承羽住暢春園幾天吧,朕有事情就叫你。”
“哈哈辦差,皇阿瑪交待的,有誰還給你差?你慘了哦。”天啊,欲哭無淚啊。
我就記得我一杯一杯的喝,喝完后又喊又叫,然后老十一直拍著我,然后背著我,別的沒印象了,等我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頭好痛。
我給皇阿瑪行了禮,當我轉身,看了下下面,下面亂了。
十月的時候,皇阿瑪又委托他查勘通州糧倉,以及代行主持南郊大祀。儲位立于誰已經很明顯了,四哥。
“呵呵,又不說實話了,你這孩子啊,跟朕這兒有什么藏著的?你不喜歡介入兄弟間的爭斗,不好權利,對朕倒是忠孝兩全,朕很高興啊。你這些兄弟,也是要保護你的啊,他們都避免讓你知道他們爭斗時的手段,生怕你會恨他們。承羽啊,朕想讓你四哥登基,想他是不會加害于你的,可是那些大臣早就對你有所微詞,這是一份手諭,你收好了,如果有人對你不利,就將它拿給你四哥看。”
弘晝看我醒了,忙讓人上來了參茶。
“啊?那么多?皇阿瑪沒說我什么吧?”我試探的問著。
這時趙昌進來了:“萬歲爺,四爺又托人來問您身體了。”
老十看我出來問我皇阿瑪的情況,兄弟幾個也都圍起來,我抬頭笑著說,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