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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奈何天,何奈何
聽到小姑娘不斷地在咳嗽,八成是肺炎啊,奶奶的,沒有抗生素的這個病會要命的,也不知道這孩子病了幾天了,云崢拿手一模她的額頭,發現燙的厲害,自己也開始發急。
也不和賴八多說廢話,趕著牛車就一路沿著山坡沖了下去,老牛今天似乎知道云崢很急,四條腿邁的很急,不一會就到了集市上。
先把孩子放在回chūn堂,告訴大夫先給孩子看病,自己把豬賣掉就付錢,回chūn堂的大夫溫老先生揮揮手就讓云崢先去忙活,還留下話讓把豬耳朵留給他下酒。
集市上人來人往,都是背著背簍以物換物的,這樣一口豬想要快點買完,完全不可能,眼看著集市就要散了,云崢咬咬牙,就趕著牛車來到喜連升綢緞莊的攤子上,這是豆沙關最大的買賣家,初一十五逢集的時候他們家就會把賣剩下的綢緞邊角料拿來這里賣,山里人買回去大多繡成錦帕,再賣給喜連升,聽說掌柜的人不錯,云崢打算碰碰運氣。
諾大的一頭野豬頓時就招來很多的圍觀者,嘖嘖稱奇,云崢在這段時間頻繁的出現在集市上,這里的人都認識他,云崢也是為了增加存在感,特意和每個人都打招呼,人就是這樣,只要熟悉了就不會太在意你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云崢為了抹掉自己的身世的空白做了很多的努力。
“云大,好大的一頭豬,哪弄來的,莫不是你小子抓的?這不可能。”
“你管我從哪來的,我把腸子留下,晚上去我家,我們煮下水吃。記得帶米酒,阿嬤釀的米酒我早就想喝了。”
屠戶從來就不是什么好人,拍拍牛車上的野豬皺著眉頭說:“八百文,下水留給你,豬頭歸我,趕緊的,要不然我就走了。”這混蛋看見云崢抱著孩子進回chūn堂,知道他急著要錢。
“你弟弟在生病,老子是看你們哥倆可憐才出價的,等著用錢是吧?八百文,就在褡褳里,想賣了就趕緊,集市散了,零敲碎打的賣可來不及。”
“張屠,這頭豬要是明天在豆沙關賣的錢少于一貫五,老子把頭切了給你當豬頭賣,這是黑了心了。”賣笸籮的瘸子氣不過,在旁邊幫襯云崢。
“滾,瘸子不瘸你這是要上天啊,老子今天就出八百文,愛賣不賣。”張屠一句話就把瘸子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花叔您別生氣,了不起我今天不賣了,把這頭豬送給溫老先生頂藥費,反正這病不是一兩天能好起來的,我就是不愿意總麻煩溫老先生,他老人家總是施舍醫藥的,也需要錢進藥材,這才準備把豬買了。”云崢幫著瘸子把散開的笸籮收到一起,安慰瘸子。
“好吧,一貫錢,老子今天就這么多的錢,不過整頭豬都給我。”張屠見事情不妙連忙插嘴。
“張叔,你殺豬的手藝在咱們豆沙鎮可是數的著的。聽說是祖傳的手藝,一眼就能看出一頭豬能殺多少豬肉出來,您就給小子一個實價,這頭豬不是我的,而且豬耳朵和下水已經答應溫先生和水生了,小子是個要臉面的人,寧死不說假話,您再抬抬價。”
張屠聽到云崢的恭維,多少挽回些面子,摸著下巴點點頭說:“這頭豬確實不錯,最少五指膘,就是皮厚了一些,你娃娃帶著弟弟也不容易,一會老子下手解豬,耳朵和下水給你,其余的給我,我出一貫二,這是你要錢要的急,老子現在只能弄到這些錢,不是故意占你娃娃的便宜。”
云錚連忙抱拳感謝道:“張叔仁義,小子心領了,這頭豬歸您了,就是一貫二,小子只拿耳朵和下水,其余的都是您的。”
張屠嘿嘿一笑,就和云崢趕著牛車來到賣肉的架子旁邊個,過來兩個伙計,幫著把豬掛到架子上,這就要動手,野豬皮是要不成的,需要拿刀子剝下來,這就免了拿開水燙毛這道工序,到時候再把豬皮硝了,就能賣給皮匠制作皮甲。
正要動刀子,就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家小姐說這頭豬我們要了,倆貫錢。“一個穿著綠襖子的小丫頭拿著手帕站在路上伸著脖子往這邊看。
張屠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這分明是上門搶生意的,只是看到人家用騾子拉的碧油車就知道是富貴人家,自己搶不過。
云崢看都沒看小丫鬟,興致盎然的準備看屠夫殺豬,見屠戶沒動靜,不由得催促道:”張叔,您倒是下手啊,等著看您祖傳的手藝呢。”
張屠愣了一下,指指那個小丫鬟,云崢不耐煩的道:“子曰,非禮勿視,咱們買賣已經成了,這時候只想看您殺豬,別的沒興趣。“
”人家出倆貫你張叔可出不起。“張屠繼續笑著和云崢說笑。
”八十貫也晚了,要買也是向您買,您當小子的話是放屁啊。殺豬,我等著拿耳朵和下水呢,拿走了我的您再把剩下的賣給她。“
聽到云崢說的粗俗,那個小丫鬟恨恨的瞪了云崢一眼,羞惱的搖著手帕回到了騾車上,車夫喊一嗓子,那輛車就晃晃悠悠的向豆沙關駛去。
張屠嘿嘿一笑沖著云崢挑挑大拇指,轉身就開始對付這頭豬,手藝確實不錯,短短的時間,整頭豬就被卸成了幾塊,伙計把豬腸子,肚子翻好,清洗干凈,拿米粉細細的搓了,這才拿給云崢。
云錚背著一褡褳的銅子,手里拎著豬耳朵,一大盆下水架到牛車上,告辭了張屠,這才重新來到回chūn堂。
”怎么看護的孩子,都燒成這樣了才送過來,剛才給施了針,泄了火氣,記住了頭頂的濕布帕子不能斷,再喝了這貼藥,連喝三天,熬過這三天就無大礙了。“
溫先生的這番話把云崢聽得眼睛都直了,這還有譜沒譜,什么叫熬過三天就無大礙了?在自己的年代,那個醫生要是敢這么說,一準是被潑硫酸的下場。
云崢看看溫老先生那張誠懇的臉,只能躬身致謝,送上一副豬耳朵,清了藥費,又讓溫先生的兒子多抓了一副清心潤肺的藥,這才把已經睡著的小女孩抱到牛車上,眼看已經要到晌午了,匆匆的趕著牛車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