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易賽哈斯堡不由呵呵一笑,他優雅地拿起餐巾紙拭了拭唇邊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很坦誠地說道:“那是因為,我讓他們每天都做好了準備著。”
“每天?”寧逸這次真的有些呆了:“您不會告訴我,這么做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吧?”
寧逸是真的有些驚訝了,眼前至少擺著十五道的菜肴,沒有重色,這要是做,最起碼也得準備上大半天的,而易賽哈斯堡卻告訴他,每天都準備好了這樣的菜肴。
這貨是要有多奢侈啊?
有錢就是任性。
當然,他是知道易賽哈斯堡其實是一個隱形的大土豪。
這貨除了是一個武者大師之外,他還是一個收藏家、一名成功的商人。
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哈斯堡家族的族長,哈斯堡家族龐大財產的掌管人,個人的資產絕對超過百億米金,富豪程度上來說,寧逸是沒法和他相比的。
所以,盡管這十幾道菜肴每天都準備,對于易賽哈斯堡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當然,寧逸很好奇,這家伙到底準備了多少天≯∧,他也沒想到易賽哈斯堡竟然那么坦白。
“不多不少,你到米國之后的第二天,我就開始準備了。”易賽哈斯堡淡淡地笑道,“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五天。”
“哈斯堡先生,我很好奇,你如何知道我到了米國?”寧逸不解地問道,其他的也就罷了,但是寧逸此行極為隱秘,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易賽哈斯堡居然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米國的。
這就讓寧逸驚訝無比了。
“呵呵。實不相瞞,盡管寧先生易容了,不過人的姿態的走路的方式,以及聲音比較難以改變,更何況從華夏國來米國的人,現在是越來越少。以寧先生的模樣,很難不被人認出來而且你大概知道,道奇多多少少對一些情報部門的影響力還是有的。”
寧逸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所以是羅恩先生告訴您的?”
易賽哈斯堡點了點頭:“不錯。”
易賽哈斯堡很坦白,坦白得讓寧逸都有些不知道接下去說什么了。
但同時他也明白,道奇羅恩的實力其實還是很強大的,強大到出乎他的意料,這貨現在隱藏起來,多半還是為了蟄伏一陣子。
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家伙。
他看了看滿桌子的菜肴。微微一笑,舉起特意為他準備的筷子,夾了一口菜,一邊說道:“剛好有點餓了,我就卻之不恭了。”
“請!”易賽哈斯堡隨和地應道。
當然,吃飯只是一種儀式和例行的禮貌行為。
不過易賽哈斯堡這一次確實為這頓飯做足了準備,做得相當的美味,以至于寧逸也不客氣地直接就開吃了。
至于下毒什么風險。寧逸自然是不怕,以他的修為。若真是有毒,瞬間就可以逼出來。
吃了一會兒,又有兩名極為美貌的白衣女子走了上來,為寧逸奉上紅酒。
寧逸也不客氣。
兩人在長桌的兩面慢悠悠地吃著。
這讓門口站著的瑞切爾和紅胡子老頭安德烈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兩個素未謀面的人,一見面就開始大吃大喝了起來。
尤其是瑞切爾。簡直無法想象,現在怎么會是這樣的一副場景,她是知道易賽哈斯堡有吩咐了他的老管家準備了好幾天豐盛的華式菜肴。
她都還在納悶呢,自己到這里幾個月了,只知道師父一向只吃西餐的。怎么會突然喜歡華餐?
現在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為寧逸準備的。
這真是讓她看得一陣怒火中燒,這個家伙把自己的外公害得如此凄慘,現在居然還可以成為鏡湖莊園的貴客,在這里大吃大喝。
這待遇,別說自己了,就是外公都沒有這種待遇啊。
難道師父要把外公給賣了嗎?
想到這一點,她一陣的氣血翻涌,忍不住試圖沖進門去。
但是她的腿剛剛邁出,卻發現再也前進不了半步了。
如同被凝住了一般,直接懸空停在了半空中。
這場景,和剛才自己要扇寧逸耳光的場景一模一樣。
她知道,這是一種氣場,這是一種能量凝固術,超級高手若是不想和你玩,就可以簡簡單單地讓你動彈不得。
有這種能力的,最起碼也是藍級的高手。
而眼前這兩個,都可以輕易地辦到。
瑞切爾盯著寧逸那看起來極其英俊的側臉,心里卻是一陣的絕望。
這個家伙這么年輕,修為就高到可以和師父比肩,自己若真想為外公討個說法,恐怕這輩子是無法實現了。
除非師父替自己出頭。
可是看到現在這個場景。
她頓時一陣的失望。
心里的憤郁讓她一張俏臉繃得是緊緊的,而且整個的身軀也是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突然,她身后,一只溫熱的大手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拍了一拍。
瑞琪爾回頭,看到是紅胡子安德烈:“安德烈伯伯。”
紅胡子老頭微笑地看著她:“你忘了道奇讓你來這里是要做什么的嗎?”
瑞切爾沉默了一陣子。
“孩子,這是大人之間的一種游戲,這游戲有勝有負,再正常不過,輸了就得認,而你到了這里,你就是游戲局外的人了,所以你可以同情或者幫助你外公,但是你沒有理由去恨他的對手。”
瑞切爾聞言,粉拳捏得緊緊的,但最后還是忍了下去,扭頭走出了大門。
紅胡子安德烈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屋內,寧逸和易賽哈斯堡此刻已經在靜靜地品嘗著紅酒了。
這紅酒是羅馬康帝酒莊1985年份美杜莎。市面售價四萬多米金一瓶。
一口下去就是幾百米金。
當然,寧逸并不是一個品嘗紅酒的專家,不過依然覺得這酒確實非常不錯,物有所值。
迄今為止,兩人都是在東一句西一句,扯一些沒邊的。別說道奇羅恩這個敏感人物了,就算是風影空,兩人都沒提過。
直到易賽哈斯堡輕酌兩輪過后,他突然才好像回憶起來似的,開口道:“說起來,我忘了有一點事要請教了。”
“請說。”
“當年有幸和風影空大師見過數面,在下還受過他的指點,如今我武學有此修為,風影空大師也是幫了很大的忙的。只是不知道他近況如何?”
聞言,寧逸心里不由微微一擰。
但片刻后,便開口答道:“他已經不在世上。”
由于用的是華文,所以,寧逸這句話的意思就有很多種了,通俗的講,不在世上,就是去世的意思。但是寧逸話里有話,不在這個世上。但是不代表他不在其他世上。
說不定現在的風影空正在以某一種自己根本無法理解的形態看著他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而且還很有可能看樂呵呵的,就好像在看電視機里的搞笑劇。
易賽哈斯堡估計沒能聽出寧逸的話里有話,看到寧逸說完后,默然不語的模樣,臉上頓時一陣愕然:“這是真的?”
寧逸點了點頭:“真!”
易賽眉頭微微一擰:“可是之前的新聞發布會。不一直都否認嗎?”
寧逸淡淡一笑道:“對于其他人,我可以半真半假,但對于易賽大師您,就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
易賽哈斯堡聽了,更加吃驚了。
其實打寧逸一進門開始。他就試圖去感應寧逸的修為到底多高多低。
但讓他失望的是,他居然無法感應到寧逸身上的能量元素。
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難道這個寧逸是假冒的不成?
但是不可能啊,坐在自己眼前的那個年輕小伙子,毫無疑問就是寧逸。
易賽哈斯堡心里如同翻滾的浪濤一般,但臉上的表情卻依然顯得有些平靜。
“謝謝你坦誠相告。”易賽哈斯堡頓了一頓,“真是太可惜了,不過,以貴師的修為,在下還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幫忙指點一二?”
寧逸說道:“當然。”
易賽哈斯堡看了看門口,嘆了口氣:“說實話,你看看我此刻的容貌,是否覺得我有問題?”
這根本就不用他廢話,要說眼前這個穿得筆挺筆挺一臉紳士樣的英俊男子已經七十四歲了,說給鬼聽鬼都不會信啊。
寧逸微微一笑道:“實不相瞞,直到方才,我還以為坐在這里的是一名替身,而且這個名替身選得極其的糟糕,太年輕了。”
易賽哈斯堡哈哈一笑:“你這算是夸獎嗎?”
寧逸淡淡一笑道:“習武本身也是一種鍛煉,到了易賽大師您這種境界,這不過只是一種載體罷了,武者里本來就有返老還童這一說。”
“呵呵,可惜從來沒有人實現過但在我身上卻真的發生了。”易賽哈斯堡用有些無奈的語氣說道,“所以,我很好奇,世界上若是還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這一點的,大概只有你師父了,若不是因為你長得確實完全兩回事,我還以為你就是風影大師本人。”
他頓了頓,又補充說道:“其實,直到方才片刻,我還以為你就是風影大師。”
寧逸心里有些愕然,沒想到,易賽哈斯堡居然把自己當成了風影空。
難怪他會小心翼翼地來招待自己了。
“呵呵,看樣子,這一頓,我是托了家師的福了?”寧逸笑道。
易賽哈斯堡一臉苦笑:“寧先生莫怪,多年來,我一直閉關的原因,大半如此,我無法想象,若是現在走出去,告訴別人,我就是七十四歲的易塞哈斯堡,每個人的表情都會如何的精彩,而且,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我是不是還會繼續下去。”
聞言,寧逸訝異地問道:“您是說,這種情況一直在持續著?”
易賽哈斯堡點了點頭:“不錯,本來我是應該為此而感到高興的,但是現在,我卻有些害怕,莫非最終我還要練成一個嬰兒模樣不成?”
寧逸聞言,心里也是一陣的無解。
至少風影空的情況并不是這樣的。
當然,這和風影空自身的情況也有一定的關系。
風影空后來的修為一直在衰弱,直到死去的時候,修為大概也就是綠級的水準吧?
所以他的容貌雖然看起來也沒有那么老,但也絕非易賽哈斯堡這樣的,頂多也就是四十多歲的模樣。
至于其他絕頂高手,諸如沐烈、仲勝、林震天、撒旦,他們也都是藍級的,但是他們的容貌也就是比起普通人要年輕個大概十幾歲的樣子,也不會有易賽哈斯堡這種場景。
看樣子,易賽哈斯堡今天在這里等自己,并不一定就是等自己,而是在等一個讓他心中有著一定期盼的風影空。
他是想要問答案來了。
只可惜,他不是風影空。
“很抱歉,我沒聽過家師說過關于這方面的例子。”寧逸直截了當地回答,“所以,我也回答不了您的這個問題。”
易賽哈斯堡微微一笑,之后擺了擺手:“應該是我道歉,不過,我想我自己已經有了一定的答案。”
什么答案他沒說,不過很快的他就把唇邊的紅酒杯輕輕放下看著寧逸,說道:“記得當年我曾經和風影大師見過數面,如今大師卻已經仙去,實在令人扼腕,不過,我們卻還有一個約定未完成。”
“約定?”寧逸也放下了酒杯。
易賽哈斯堡點了點頭:“說來,有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我和風影大師見面一共三次,第一次是三十多年前,自那之后,我的修為便突飛猛進,拔眾而出,直到獨樹一幟,第二次,是我在即將踏入藍級境時,風影大師指正了我的一些念頭,讓我頓悟從而踏入藍級境界,而第三次,則是六年前。”
他眉頭微微凝緊,應該是在回憶之中:“當時,是我去了華夏國,也是我在此定居后第一次出國,為的就是見風影大師,我想和他探討藍級之后的紫級應該如何,甚至也想和他切磋一二,結果風影大師的身體似乎大不如前了,不過他卻笑了笑跟我說道,別急,再過七八年,你就會有對手了,原先,我沒聽懂,但時至今日,看到你,我一下子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