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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寧抬起頭來,望著段青茗,認真地說道:
“大小姐,徐寧昨天說過了,我們段府,眼下就只有莊外的五十多畝鹽咸地啊!”
段青茗淡淡一笑,眼神卻清爽:
“我們現在是只有五十多畝沒錯,可是,打鐵趁熱,你大可以再去收多一百、二百畝的鹽咸地回來一起改造的啊……你要知道,為了想這個法子,我們都可是出了不少的力啊,若只有幾十畝鹽咸在如此折騰的話,我們哪里劃得來呢?到頭來,可不是幫別人做了嫁衣裳么……你去,趁著這秋冬時節,將這些鹽咸地全部都收回來,我估摸著,這段府能出的銀子,也暫只有這么多了!”
徐寧一聽,仍然有些猶豫不決:
“可是,花了這銀子,若是改造不成的話……我怕!”
畢竟,這個改造的方法,只是他們父子用了一小塊地上改造開來的,雖然,眼下是成功的,可是若用大塊的鹽咸地上,是否真的能達到同樣的效果的呢?這個,徐寧可不敢打包票!
而且,徐寧是真的害怕,他怕自己頭腦一熱的想法,無法付諸行動!或者是會因為各種阻礙半途而廢,又或者說,這大筆銀子的支出,會對支持自己的段青茗,造成太大的困擾!
段青茗歪著頭,望著徐寧,調侃地一笑:
“喲,你是不信自己,還是不信我呢?”
徐寧今年不過二十一、二歲的年紀,生得文質彬彬,聽得段青茗一說,他的臉紅了!
頓了頓,徐寧才正色說道:
“我只是怕這短期的周轉有問題!”
要知道,鹽咸地雖然便宜,一畝地,也只是良田一畝地一半的價錢,可是,若這地里,三年內沒有任何的收成,還要別的收入來貼補的話,這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頂得下的!
而且。這段府的收入,雖然不是什么暴利的產業,可年年收入穩定。若是再投入大筆的銀子,徐寧真怕這計劃會胎死腹中,被人阻撓!
段青茗極為贊賞地望了一眼徐寧——這人雖然有些書生氣,可是,看他行事穩重,又是個思慮極為周全的人,還能考慮到種種弊端和后果,實在是難得!
段青茗想了想,又微微一笑:
“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畢竟,我只是紙上談兵,而你,才是具體的實施者!”
徐寧一聽,立時跪了下去,心悅誠服地朝段青茗說道:
“比之大小姐的這份如此詳細完善的計劃書,徐寧多有不及!”
徐寧說的是對的!
單單有治理的辦法,是遠遠不夠的,因為細節上的考慮,澆灌的方法,以及在未來的實施之中所遇到的麻煩以及阻礙,則是常人意想不到的!
徐寧看了段青茗的這一份計劃書,其實,說白了,也就是說,用水澆灌的方法,讓這鹽咸地的鹽份稀釋,然后,種上水稻等農作物,只是,頭三年的話,這些水稻,只會長葉,而無法長出稻子。如此三年之后,這些鹽咸地,就和普通的農田,交無二致了!
原本,徐寧想出來的,只是一個辦法,可是,這到了段青茗的手里,澆灌的方法,以及排水的渠道,再包括各種各樣的成本核算,全部都出來了!
如果說,段青茗單單是提出了一個用水澆灌的方法,徐寧并不會意外,甚至不會佩服于她。可眼下的這一份沉甸甸的計劃書里,土質的分析,全部都齊全了。可以說,只要徐寧拿著這份計劃書,再買些田,就可以著手改造了!
眼下,秋冬之際,勞力最多,這澆灌的工程,也會事半功倍的呀!若是再買上一個一、兩百畝地,的話,這用銀子,可真不少!而且,這核算下來,足足要二千兩的白花花的銀子的啊!
二千兩的銀子,說是不多,可是,算起來,也真不算少。說白了,段府一門,只是靠著段正的俸祿過日子的。所以,這二千兩銀子,徐寧真的不好意思開口!
轉過臉來,徐寧有些猶豫地說道:
“大小姐,依徐寧之見,還是先將我們自己的鹽咸地治理好之后,再逐步地買吧!”
自己的幾十畝鹽咸地若是治理好的話,再去買別的,第一,銀子方面,沒有那么吃力,第二,這也有說服力一點啊!
徐寧想著,自己原本是好意。可是,段青茗卻想都不想地拒絕了:
“不行!”
徐寧一怔,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段青茗耐心地說道:
“你想想啊,我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鹽咸地,一旦治理好了,周圍的鹽咸地的價錢,肯定飛漲。若是到時再買,我們豈不是要花多好多的銀子?”
段青茗想了想,說道:
“我說了,這地,一定要先買,買好了之后,哪怕是逐步治理都好,可是,絕對不可以在治理之后,才再去買!”
聽了段青茗的話,徐寧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謂的“商機”,就是走在別人的前面,將別人還沒有發現,或者說,還沒有意識到的事情捷足先登地做了,成功了。你才能真正占據市場的先機!
這些,徐寧并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在他看來,段府未必肯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銀子,浪費在他們認為沒有必要的地方!可現在,段青茗只用了一句話,就打消了徐寧的全部顧慮,這令徐寧再一次對于段青茗果斷還有遠見,佩服得五體投地!
治理鹽咸地的事情,就這么說定了,段青茗答應徐寧,只要一回到段府,就叫人撥銀子過來,到時,就可以著手治理了!
接下來,段青茗又交待了徐寧一些具體的事情,徐寧一一應下了。眼看著,段青茗倦意頓生,還在勉強支撐,徐寧就識相地起身告辭了!
徐寧才一離開,段青茗就令鐵峰啟程,去往九華神廟,替丁柔祈福!
寧嬤嬤看看一夜未眠的段青茗,眼圈下,一大塊的烏青。巴掌大的小臉上,透著不健康的青色。只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身體里的落月草的毒素卻消失殆盡了,一個月前,還透著青黑的膚色,現在變得白皙如玉,在初冬的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段青茗靜靜地伏在紅木圈椅里,用手支著肘子,懶慵得就象一只冬眠的貓兒一般!
看著此時的段青茗,寧嬤嬤不由地想起了丁柔小時候的樣子。她還記得,小時候的丁柔,也喜歡窩在小小的椅子里,經常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段青茗似乎又睡著了,寧嬤嬤拿出一件大氅給她披上,段青茗睜開眼睛,有些恍惚地問道:
“寧嬤嬤,東西收拾好了么?我們可以啟程沒有?”
看到段青茗沒有睡醒的樣子,寧嬤嬤心里一疼,連忙說道:
“小小姐,要不,今日再休息一晚,我們明天啟程?”
段青茗站起身來,來到冷水盆前用冷水擦了一下臉,搖了搖頭,說道:
“還是不了……這兩天的天氣不太好,怕是要下第一場雪了,我不想留在這里,我想早些見到娘!”
重生以來,段青茗還是第一次去往供奉丁柔的廟里,此時,她的心里,有著說不出的復雜感覺。
寧嬤嬤用手擦了擦眼睛,她蒼老的面容上,流露出說不出的悲慟神色——嗚嗚,小姐,您看到沒有,小小姐已經長大了,會想娘了……
段青茗站在門口,朝外望去,只看到天色陰沉,霧靄重重。冬天的風,從窗前吹過,將支離的樹干上,最后的一片葉子,都吹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