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幾女一起為蘇夫人的爹娘哥嫂掃墓,氣氛倒也沒有太過傷懷,畢竟,蘇夫人性格堅韌,又樂觀開朗,她的家人遇害,都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她早就已經看開了,不會如一般的女人那樣,一想起自己逝去的親人就傷春悲秋。∽↗∽↗,
她也算是有點心思,她那先夫的墓,并沒有一起遷到這里來,可能是擔心劉易看到,會誤會她還對先夫念念不忘吧。
劉易讓丁夫人陪著張夫人一起來,主要還是讓張夫人看看人家蘇夫人,人家蘇夫人當年全家遇害,她一個婦道人家,卻可以將一份家業發揚光大,如今的洛陽,無人不識蘇夫人。她只不過是一個不肖之兒遇害,她沒有必要因此而太過悲懷。
在劉易的心里,依然還是更喜歡以前的那個張夫人,雖說,似乎有點太過放浪,可是,那時候的張夫人,卻是一個自信樂觀的女人。一個自信樂觀的女人,更惹人喜歡。
或者,張夫人感受到了劉易及一眾姐妹對她的關心關懷,精神似乎好了一些,起碼,愿意跟眾人說話言笑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劉易相信時間會讓她忘記一些事。
傍晚時分,眾人回到了洛水河旁的劉家別院。
龍欣與甄洛、甄宓、蔡琰等女早一天就已經到了這里來,平時,她們也經常往返洛陽與這劉家別院。相比起來,這里的環境的確要比洛陽城內的劉府清幽得多了,也更大得多。這里的建筑設計者龍欣,她往時基本上都是住在這里。打理這個劉家別院居多。當然了,像陰靈珊、萬年公主等女。也是這里的常客。不過,像卞玉、來鶯兒等一眾較為喜歡熱鬧。有著較強表演欲的女人,她們似乎就不太喜歡常住在這種清幽的地方。她們寧愿在皇家歌舞團進行表演練習歌樂,也不想常住在劉家別院。
用了晚膳之后,眾女都到半山亭花園去賞菊賞月,劉易則陪著玉夫人說話。
蘇夫人把玉夫人請來,并非是她刻意請來的,而是她主動來陪蘇夫人的,但是,很明顯。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來找劉易才真。
當然,也不是說她來找劉易是有什么的曖昧的事兒,而是應該有什么正事要找劉易,今天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好幾次欲言又止,但似是礙于劉易與一眾夫人在一起,她不太好說話而已。劉易知道她應該是有什么事兒的,所以。才主動的邀請她私下談談。
劉家別院,占地很廣,從山下的一片花園樓閣一直連綿到半山之上。
不過,當中有一座特別宏大的主建筑。就仿若一座宮殿似的。這里,便是劉易平時要會客接見客人的地方。
在這主廳,劉易請玉夫人坐下。然后揮退送茶來的侍女。
“玉姐啊,離上次分手還不久。你不是回了益州么?怎么又來到了洛陽?從你的身上,我都感受得到一種風塵仆仆的氣息。”劉易上下打量著玉夫人。似跟她已經很捻熟的樣兒。
上次劉易在洛陽,微服出巡,在洛陽外的小鎮集與她偶然相遇,談了一些事,她便回益州去了。現在她竟然又來到了洛陽,可謂奔波流離啊,劉易看她,似乎都清瘦了幾分。嗯,劉易還注意到,她的眉宇之間,似是有某種情緒排遣不開的樣子,沒有之前所見到的玉夫人那么顧盼自如的風流神韻了。
玉夫人聽劉易如此說,不由橫眼流媚,飛了劉易一眼,輕嘆一聲道:“有嗎?我身上有風塵的氣息?你這是在埋汰我么?還是有戲弄人家?”
“呃,我說的是風塵仆仆,并不是那個意思。嗯……你最近不停的往返洛陽、益州之間,就不累么?好像都瘦了一圈了。”劉易凝望著她,柔聲道:“說吧,是不是碰上什么的難題了?需要我幫忙么?”
劉易知道,玉夫人的家族富甲天下,她以一個女兒身主持若大的一個玉家,肯定不容易。早前幾次,劉易也與她談了不少事兒。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心里是什么的想法。
“唉……我、我玉家現在的狀況的確不妙……不過,我想先問問太傅,太傅你現在已經等于拿下冀州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對益州用兵了?”玉夫人神情擔憂的道。
“這個……可是軍事秘密哦。”劉易搖搖頭對她道:“玉夫人,你們玉家,就只是一個商家,為何要涉足這方面的事?上次,你作為益州劉璋的使者前來與我相見,這就不應該了,難道,你現在又是給益州劉璋來做說客的?”
“不不……”玉夫人連連搖首:“不瞞你說,這次來洛陽,恐怕是人家最后一次來了。而且,這一次也差點來不了,若不是……”
“怎么了?以你玉家在巴蜀的聲望地位,難道還有人能對你玉家如何?”劉易感到有點意外,覺得,益州是否有什么巨大的變化。
果然,玉夫人神色一苦,苦笑道:“不同了,現在的益州就好像突然換了天一樣,一下子發生了太多的變故。這個,從人家上次回到益州開始,我便發現不對了。”
劉易的心里一跳,趕緊問:“益州發生了變故?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上次我回到益州成都,見到了劉璋,就按你說的跟劉璋說了,讓劉璋放心,說你親口說了,新漢軍暫時不會進犯益州。那劉璋聽了后,不可置否的樣子,然后就讓我退下了。接下來,我回到玉家之后,便發現,我們玉家已經在劉璋的人的控制之下,跟著,便有劉璋的命令送到,勒令我玉家,不準再與外界通商,并且。暫時封了我玉家的丹砂礦,暫不讓我玉家去開采。另外。還用極低的的價格,向我玉家收購了大量的物資。我玉家的族人。都有點被嚇住了,以為我玉家哪里得罪了劉璋,擔心會被劉璋滅門,所以,他們早就在我還沒有回到益州之前,已經同意了劉璋的一些不平等的條件。”玉夫人有點憤憤不平的道:“我們玉家,向來都不會被掌權者所脅,一般來說,如果他們敢這樣對待我玉家。我玉家便會完全切斷商路,甚至就此暫停所有的業務,我們玉家的財力物力,就算是什么都不做,數十年都不用吃喝犯愁。到時候,恐慌的卻是他們,沒有了我們玉家的商路支持,他們就會物資短缺,自亂陣腳。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我玉家登高一呼,亦可以迅速的自成一個勢力,他劉璋敢如此。那就是自取滅亡!只可惜……”
玉夫人說著,銀牙緊咬的道:“家里出了不少目光淺短之輩,多了不少貪圖安逸又貪生怕死的族人。尤其是當中的幾個老家伙,居然抱團排斥我。連我這個家主的話都敢不聽。”
“呃,這是你們玉家的事。”劉易打斷玉夫人道:“說實在的。任何一個世家,尤其是你們玉家,存在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這個,時間日子一久,當初你們這世家的血脈,歷經了數百年的話,那個血脈傳承就淡了,而你們家,又是財富驚人。加上,到了你們這一代,特別是玉夫人你這一輩。直系親系單薄,你先夫去了后,竟然沒有一個男主可以掌控你們玉家,反要你一個婦道人家來主持玉家的大局。這本身就會存在許多的問題。一直來,沒有發生什么事,只是沒有一個可以誘發問題的契機罷了。你得要小心了,極有可能,你們玉家的所有財富,都有可能會落在一些心懷不軌之輩的手上,你們玉家的傳承,怕就會斷了。”
玉夫人沉默了一會,似有點無力的道:“這又有什么的辦法?我這些年,為了玉家,付出了那么多。如果玉家因此而沒了,亦不是我玉清的事。這一次,若不是人家說外面還有不少玉家的產業,需要我親去撤回巴蜀,恐怕,我都不能再來洛陽了。”
“哦?這么嚴重了?這么看來,你的處境還當真的不妙啊。”劉易關切的對她道:“你也真是的,難道直到現在,你還拿我當外人么?有事,你應該早些來找我說啊。”
“我、我……現在不就是來了么?但人家想到,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你又能如何幫得了我?而且,我也知道,你也不清閑,最近事多……”
玉夫人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其玉家所發生的變故讓她大受打擊,現在,與劉易說話的神色,失去了早前的那種自信滿滿,一副什么事都難不倒我的神色。與劉易說話,居然隱隱的流露出一種對劉易有點依戀的味兒。
劉易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玉夫人玉家的家事,自己又能如何幫得了她?她現在的情況,恐怕是已經被架空了,她在玉家,怕也失去了早前的地位。這些,似乎都不是自己能夠為她處理得了的。
不過,有一點,劉易看出了問題。因為,玉家的變故,卻非是完全由內部突變的變化,一切,都是因為劉璋對她玉家發難,如此才誘發出來的變故。
劉易道:“嗯,你的家事,我這個外人,恐怕還真的幫不到你什么。不過,你先不要急,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的。要不,你說說看,劉璋他最近有什么的動作,以及,他跟你們玉家收購了什么物資?”
“你不問人家也會跟你說,這也是人家這次來見你的主要原因。”玉夫人坦然的望著劉易道:“據我的人觀察,劉璋最近的行為非常可疑。他似乎一改以往的作風,變得有些強硬了起來。他已經下令,調動了許多軍馬,到了巴東巫峽一帶,并征用了不少民夫,開始修建工事,我離開巴蜀的時候,也看到了,一路被劉璋軍修建了無數的關隘關卡,原本,巴蜀往來中原就難走,現在劉璋這么一弄,你們新漢軍想要進軍西川,怕就難了。他跟我們玉家,不,據我的人說。他不僅僅是跟我們玉家,跟西川的許多世族豪門。也都收購了許多糧食等等的軍用物資。我想,劉璋應該是在全力準備著對你們的防御之事。他應該是決心要阻你們新漢軍進川了。”
“嗯……”劉易聽著點點頭。道:“劉璋最終還是不甘心啊,舍不得放下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做一個蜀中王,要比歸順我新漢朝只為朝臣似乎要好得多了。這個,我能理解,不過,玉夫人,你不覺得奇怪的么?劉璋他何來與我新漢朝新漢朝對抗的決心?難道,劉璋就認為,他如此嚴防死守。就能阻得住我新漢軍入川?要知道,雖說自古入川一條路,可是,今事不同往日,我新漢軍連萬里之遙的大漠塞外都可以揮軍征服,我新漢軍最多就是花費多一點精力時間,可直接從西涼入川,直接從益州的大后方殺入,那時候。他還如何是我新漢軍的敵手?我想,劉璋可能不會那么簡單,應該還有一些別的什么我們想不到的東西。”
從西涼入川的事,劉易當初在西涼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尤其是得到情報說,曹操派鐘繇在西涼聯系西涼一眾勢力與自己新漢軍為敵,他可以從益州、漢中等地運送糧草進入西涼。那個時候,劉易就想到。他們可以從益州、漢中進入西涼,那么自己的軍馬。也可以從西涼進入益州、漢中。所以,新漢朝要打益州、漢中,并非就只有一條路,完全不必經巴東巫峽入川。
“可惜,人家上次回到益州就差不多失去了對玉家的控制,許多事,我都沒有辦法打探。”玉夫人有點懊惱的道。
“沒事,我也有人在打探益州、漢中的情況,相信不用多久,肯定就會有情報送來。你現在……要不就先在我家住下吧,等想到辦法,我再為你奪回你在玉家的控制權。”
“讓你費心了,這些年,在益州之外的玉家的生意,都是人家一手一腳安排的,都是對人家忠心的人,我能照顧好自己。”玉夫人望了望劉易,拒絕了劉易的提議。
“呃,你不會對我有著極大的戒備之心吧?害怕我當真的吃了你?”劉易似是有點委屈的樣子道:“沒錯,像玉夫人你這樣的美人兒,的確對我劉易有著很大的吸引力,但是,我也不會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啊。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愿意跟我,我也不會強迫你的。如果你喜歡我,愿意跟我劉易,那么,你就是我的女人,不愿意,你就是我劉易的客人朋友,你現在有難,先在我家住下來,等理清好頭緒之后,要怎么就怎么。隨便你。”
“你……”玉夫人聽劉易說著說著,又說到這些事兒,不禁玉臉一紅,白了劉易一眼,嗔怪的道:“你就是不正經,人家現在都這樣了,六神無主,你還跟我說這些……”
“嘿嘿,哪里不正經了?我劉易可是認真的,別看我現在有這么多女人,可是,我對她們每一個都是認真的,真心的。再說了,上天賜你玉夫人如此嬌艷的尤物,如若任由你孤苦一生,寂寞一生,這便是暴殄天物,天理難容!你已經不是你,你是上天賜予人間的寵物,天生就得要讓我們男人來憐愛痛愛,讓我等男人來追求。我不管你有什么的想法,一天只要你沒有嫁給別人,我劉易就會追求你一天,直到,你答應做我劉易的女人為止,接受我對你的愛為止。你沒有選擇,也逃不掉的。”劉易目光如火,似要把玉夫人都灼融一般,眼針針的望著她。
這是劉易第一次正正式式的向玉夫人表白,一時間,玉夫人霞飛雙頰,有點嬌羞不勝。
女人嘛,哪一個不喜歡被男人痛愛追求?尤其是劉易這般的鳳流公子。又是這般聲名顯著,權傾天下的人。再加上,玉夫人畢竟也是女人,一個守寡多年的女人,個中的寂寞難耐的滋味,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要說她對劉易一點都不動心,沒有一點喜歡之意,那絕對不可能的。
以前,她這嬌弱的身子,要承擔的東西太多。她一個人要擔起整個若大玉家那么多事兒責任。但現在,她由于被家族排擠,被奪去了在家族當中的權力,受到其家所在的豪強所脅迫,讓她陷入一種無助的狀況當中。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的心里,又何曾不想,身邊能有一個能夠為她頂住這片蹋下來天空的男人?
曾幾何時,她也一樣想過,在她獨力難支,在她感到無助的時候,想過身邊能有一個男人為她遮風擋雨?
而劉易,卻正是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那個人。要不然,她為何在自己身上發生了這么多事兒,她自己無從去解決處理的時候,會前來找劉易?
劉易說到她逃不掉的時候,她的心神都為之一癡,她聽得出,劉易的那個要得到她的決心,這讓她非常清晰的感受得到,劉易對她的這種愛顧。
“我……唉……”玉夫人不敵劉易的目光,紅著臉低下頭去道:“太傅,人家只是薄柳之姿,哪里當得了你的如此憐惜?若太傅只是看上奴家這點姿色,奴家便任由太傅你輕薄又何妨?就怕太傅你只是哄人家開心罷了。”
“不不不……玉姐姐你可千萬莫要誤會。”劉易連連搖頭道:“玉姐姐你的美色是一會事,可是我劉易并不是要輕薄你什么的,而是想要娶你為妻的。我不急,玉姐你也莫要太早下決定,我也不是現在逼你表態什么的,只是我劉易的性子一向如此,喜歡就喜歡,愛便愛,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情意。等到某一天,玉姐你能接受我了,能自愿跟我劉易,做我的女人了,到時候你再決定也不晚。嗯,你可以還有你自己的事業,但是,我劉易卻也接受不了你成了我的女人,卻還要在為你們玉家的事奔波。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可以放得下了,把你玉家的事交還給你信得過的人處理,你能安心的來做我的女人,那時候你再做決定吧。”
聽到劉易說不是現在就要讓她表態決定,玉夫人的心里一安,但跟著又有一點悵然若失。或許,在她的心里,更希望劉易可以霸道一些,將她強行納為女人,如此,她或者可以順水推舟,從此也不要再為玉家的事而煩心了。
不過,她可以不做最后的決定,但是,現在劉易對她如此深情癡心,自己的確也不討厭劉易,心里并沒有拒絕劉易的念頭。她也是一個有情的女人,能夠做玉家家主的人,自然也不會是一般的女人,起碼,敢說敢言,敢作敢當的氣質,玉夫人的身上也是有的。
她現在,也做不到完全違背自己內心的想法來說話。她紅著臉,輕咬著櫻唇,帶點媚意的望向劉易道:“太傅……奴家……奴家也并非木頭人,心里自然也能明白太傅的情意,我、我想……或許有一天,人家真要依靠你的話,你不要把人家拒之門外就好了……”
劉易見狀,心里一樂,道:“哈哈,求之不得啊,嗯,我明白了。我會等你。”
玉夫人現在,心里還有執念,一時間,應該還放不下玉家,但是,她現在的表態,讓劉易明白了,她其實并不反對做自己的女人了。那么,如此一來,事情就好辦了。
劉易覺得,玉夫人的情況,與鄒夫人、杜夫人、蘇夫人的情況都有點相似。要不,她們也不會被洛陽的好事者稱為洛陽四大美夫人了。她們,都有一個需要她們操心的家族,或者說家人。那么,劉易為她們解決好了那些事兒,她們就能真正的安心下來愿意與劉易在一起了。
“那、那太傅你可能不再跟人家說這些了……”玉夫人不敢望劉易,低下頭去道。
“嗯,不說了,但是,你也不要太過見外。太傅太傅的叫得,好像太過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