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年輕男人,這人剛才在一旁看了半響都沒吭聲,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這一說話,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說著話,那人直接走到了那塊毛料前,冷眼看著江楓。
江楓抬頭看他一眼,就見這年輕男人神se極為冷傲,十足的目中無人,雖是看著他,卻一點都不曾把他放在心上,不由皺了皺眉。
那年輕男人絲毫不理會他的反應,朝胖老板說道:“老板,聽清楚了沒有,這塊毛料我要了。趕緊的,招呼閑雜人等滾遠一點,別擋著我的道了。”
那塊半賭的毛料,胖老板存放了足足大半年都沒有問津,他又舍不得降價處理,就一直擱著,卻是沒想到今兒有人看上了,要是那年輕人一個人看上了還好,這下兩個人一起看中,就是讓他有點為難了。
眼珠子滴溜的亂轉著看著江楓說道:“這位朋友,這事你看該怎么辦的好?”
年輕男人嗆聲道:“有什么好看的,他今天已經賺的夠多了,小心錢多燙手,有命賺錢沒命花錢就不好了。”
江楓冷冷一笑,他倒不是非要拿下這塊半賭的毛料,而且他也知道,他今天賺的錢,放在普通人身上,一輩子都賺不了這么多,的確賺的夠了。他也不是非要把好處全部占了,畢竟他也清楚,錢是賺不完的。
如果這年輕男人一開始好好說話,不那么盛氣凌人的話,他想要,江楓就直接給他了,但他才剛上手,這年輕男人就直接從他手上搶了過去,還出言威脅,心中不由不爽的很。
“不好意思,這塊毛料是我先看中的。”江楓淡淡說道。
“你看中的沒關系,我買下就行了。”年輕男人毫不相讓的說道。
他剛才見江楓一連解了四塊毛料,次次賭漲,別的人只當是江楓運氣好,他卻并不那么認為,在他看來,江楓很有可能極為精通賭石,所以才能以一博百,每一次都能賺個盆滿缽。
他在一旁看著,早就心癢難耐,有跟在江楓后邊出手的準備,這時看到江楓走向那塊半賭的毛料,立即毫不猶豫張口就要了。
心里打著這樣的主意,他自然是寸步不讓,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塊肥肉搶過來。
馬連豪正做著發財的大夢,這時聽年輕男人說話并不是本地口音,模樣也陌生的很,當即操蛋脾氣發作了,咋咋呼呼的說道:“小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別人看上了你買了,你這是要給人付賬還是怎么回事?就你有錢是嗎?”
年輕男人冷笑道:“買賣這種事情,當然是先買先得,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剛才我可沒聽到有誰說要買的。不過呢,我這人向來心腸不錯,你要是真想買下來的話,我倒是可以讓給你們,給我兩千萬好了。”
聽到兩千萬這個數字,周邊的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氣。都說賭石來錢容易,可這獅子大開口,也要的太狠了點。
“兩千萬,你丫的做c魂秋大夢去吧,”馬連豪破口大罵道。
“買不起就給我滾遠點。”年輕男人變了臉se,毫不客氣的道。
“喲,還橫上了,信不信小爺我削了你!”馬連豪擼起袖子說道,一副要干架的趨勢。
江楓看的卻是一笑,忽然說道:“馬連豪,算了,這塊毛料讓給他就是了。”
“大少,你……”馬連豪怔了怔,他可知道江楓這人素來最為注重臉面,不說現在正是運氣不錯的時候,很有可能會持續大賺一筆,就算是虧得只剩下褲頭了,被人這么當眾給擠兌了,這口惡氣也咽不下去啊。
“算了。”江楓擺了擺手,他當然明白寸步不讓這個道理,但問題是這塊毛料他剛才感受了一下,里邊的靈氣實在是微乎其微,甚至比之他用一千塊從那個中年男人手里買來的那塊毛料還不如。天窗上的一片綠帶不過只是一個空殼子,這家伙要買,就讓他買好了。
馬連豪還是不甘心,唬著臉道:“算你小子運氣好,不然小爺我絕對讓你好看。”
年輕男人開出兩千萬的天價,為的就是要讓江楓知難而退,這時聽江楓這么一說,心中一陣暗喜,隨即開了一張現金支票給胖老板,說道:“解石。”
“現在就解?”胖老板問道。
“馬上解。”年輕男人不容置疑的道。
解石的老人張了張嘴,還要說話,胖老板連忙給他使了一個眼se,讓他不要多嘴,老人嘿嘿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江楓一眼。
馬連豪卻是看不下去了,拉著江楓說道:“大少,我們走。”
“不著急,看看再說。”江楓淡笑道。
他剛才雖然感覺到這塊半賭的毛料中蘊含的靈氣并不如何濃郁,但因為毛料太大的緣故,很有可能感受的不太準確,也是好奇解開之后,會是什么樣子。
當然有一點他是無比確定的,就算這塊毛料出綠,也不可能超過標價的價格就是了。
老人從來沒解過這么大的毛料,這時挽起袖子上陣,胖老板在一旁給他打下手,二人先開始擦拭天窗的部位。
隨著滋滋的機器的響起,天窗部分慢慢被擦開,一咎咎結晶狀體的絲霧,慢慢冒了出來,老人咦了一聲,加快擦拭的速度,將天窗周圍全部擦了一遍,雜亂無章的紋理和刺眼的灰se全部暴露在眾人的眼球之中,絲毫不見綠意。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要垮不成?”有人疑惑的說道。
話剛落音,年輕男人就一眼狠狠的瞪了過去,他上前幾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紋理,眼珠子幾乎都快要鼓出來。
“不對勁,難不成我被騙了不成?”年輕男人暗暗想著,頓覺不妙,大聲道:“別磨磨唧唧了,速度快點,從中間給我切開。”
老人說道:“這塊毛料很大,里邊或許會有些料也不一定,直接切開太浪費了。”
年輕男人不悅的道:“少廢話,你不切我切。”
直接一把搶過機器,迅速從毛料的中間開始切割,整塊石頭一分兩半,砸倒在地上,還是不見一丁點的綠se。
年輕男人一臉鐵青之se,抓著切石機一頓亂切,直接將整塊石頭切割成零零碎碎的散石塊,卻是依舊還是不見任何綠意。
“垮了。”
“又賭垮了。”
圍觀的人群唏噓不已,誰也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結果,明明看到這塊半賭的毛料開了天窗,上邊有一條綠帶浸出,哪里知道擦過之后,那綠極為雜亂,顏se也非常的淺,根本就沒有滲入石頭內部。
年輕男人臉se一陣yin晴不定,他本是想要借機大賺一筆,卻是未曾料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猛的一伸手揪住了胖老板的衣領,狠聲說道:“你們聯手做局騙我對不對?”
胖老板被嚇一大跳,連連說道:“不是,絕對不是,我在這里做生意也有些年頭了,不信你問問別人,問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年輕男人冷哼一聲,一手將他丟開,yin沉的目光落在了江楓的身上,大步走了過來,看死人一樣的看著江楓,冷冷說道:“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塊毛料有貓膩,所以故意讓給我?”
眾人聽得這話,目光都是落在江楓的身上,也是覺得奇怪不已。
江楓還沒說話,馬連豪就是搶著說道:“放你娘的狗屁,我看你小子是有毛病還是怎么回事,怎么著,這塊毛料賭漲了你是眼光好,賭垮了,則是別人的問題,你又不是我們的孫子,不帶這樣負連帶責任的啊。”
馬連豪在燕京混跡多年,一口京片子說的極溜,堵的年輕男人臉se一片赤紅,惡聲道:“閉嘴。”
“閉個屁的嘴啊,你小子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剛才把毛料讓給你大爺已經很不爽了,你最好別不識好歹,信不信小爺我立馬找人削了你。”
“滾開,老子沒空跟你廢話。”年輕男人直接一拳朝馬連豪打去。
那拳頭半路就被另外一拳截開,江楓冷冷說道:“你要是敢動手,我現在就讓你躺在這里。”
年輕男人本對自己那一拳有著絕對的自信,卻是沒想到被江楓輕飄飄的截了下來,臉se頓時一變,眼中多了幾分忌憚之se,寒聲道:“好,真有種,我記住你的樣子了,你最好是祈禱下次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伸出一根手指朝江楓指了一下,轉身就走。
馬連豪盯著年輕男人吐了一口濃痰,甕聲甕氣的說道:“什么玩意兒,真以為自己有點錢就是大爺了,龜孫子,下次你落在小爺我手上,小爺我親手告訴你銷魂兩字怎么寫。”
江楓沒有說話,只是那眉頭又是輕輕皺了皺,剛才年輕男人一拳打向馬連豪的時候,他有發覺那人用勁的方式不太對勁。
一般人揮拳打人,全憑一股蠻力,而那年輕男人出手的時候,雖然并沒有內勁,但用力功夫極為巧妙,那一拳看起來不重,但若不是他攔了下來,估計馬連豪一拳就得趴下。
僅是稍稍一想江楓就沒再去想,華夏這塊土地,自古以來人杰地靈,各種奇人異士層出不窮,或許,那人修煉過某種奇怪的華夏功夫也不一定。
不過,若是真的存在那樣的功夫的話,倒是引起了江楓的一點興趣。而更為主要的是,他剛才從那個年輕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殺意。在他看來,那個年輕人,絕對不像是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么簡單!
周圍的熱鬧議論聲,在年輕男人離去之后還未消散,一些原本見江楓連連賭漲的人,本還有著躍躍yu試的心理,這時一見,頓時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馬連豪歪著脖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江楓幾眼,忽然說道:“大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塊毛料有問題,所以才不要的。”
江楓淡笑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覺上有點不太對勁。”
他自然不可能將自己最真實的感受說出來,那樣一來,太過驚世駭俗不說,也有極大可能會暴露出他自身的秘密。
馬連豪想了想,旋即又是一笑:“管他娘的呢,反正不是虧的我們的錢,那龜孫子想占便宜,最后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活該他倒霉。”
江楓沒再說話,目光再一次落在那滿地的碎石上,他剛才明明有感覺到一絲靈氣的存在,怎么現在反而不見了,難道是他出現了錯覺?
他上前撿起幾塊碎石角看了看,又是馬上了然于胸,說道:“這些石頭沒用了吧,我想撿幾塊玩玩可不可以。”
老人笑道:“你要的話最好是全部拿回去,免得我還要找地方丟垃圾。”
江楓笑著撿起其中兩塊,一塊丟給馬連豪,一塊丟給那個賣給他毛料的中年男人,說道:“給你們玩玩。”
中年男人愣了愣神,不明白江楓的意思,馬連豪則是迫不及待的說道:“我早就手癢的不行了,老人家,幫個小忙。”
老人翻個白眼,三五下把解開,連屁都沒有,馬連豪訕訕苦笑,搓著手說道:“看來我這運氣不行。”又是對那中年男人說道:“老兄,要不要解開試試,說不定會有驚喜也不一定。”
他是最了解江楓的人,明白江楓剛才的舉動肯定不是沒有目的的,很有可能丟給和他那個中年男人手里的兩塊石角里邊有東西,這才想切開玩玩,他這塊沒有,那么很大可能就是在中年男人手上那一塊了。
中年男人看江楓一眼,嘴唇囁嚅了一下,沒有吭聲,江楓淡淡一笑,招呼胖老板過來轉賬付款,并寫了一個地址,讓他派人將他買下來的那幾塊毛料送回去,招呼馬連豪離開。
沒走多遠,又聽生后傳來一陣呼喝聲:“漲了,祖母綠,大漲,大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