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洞口,周宗主長身而立,深深的往那山洞內部看了一眼,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
四十年,兩天。
這兩天的時間,看似微不足道,但是,卻已經足夠消磨耐心,激化矛盾,那山洞內部,茅宇飛和宋哲的行為,看似出人意表,周宗主事先并未想到,但仔細一想,卻又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秘境入口,一條奇跡之路,亦是一條絕路。
一路之上,倒下數不盡的人,流淌數不盡的血,人性的丑陋,在此分毫畢露,徹底現出原形。
“這邊的事情,解決了。”低低的聲音,自周宗主喉嚨深處響起。
而后,周宗主驀然回過頭,看向那忘情道宗的山門方向,輕聲說道:“只是,這里僅僅是開始。”
話音落下,身影一晃,周宗主已然是自原地消失。
忘情道宗山門之前,在薛武吉五人跟隨周宗主前往秘境入口之后,便是一片死寂,現場落針可聞。
這般壓抑的氣氛,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忽然被一聲怒喝之聲所打斷,“我羅壽山,不甘啊!”
開山宗為秘境之事而來,門下弟子身死不說,他自己亦是在爭奪五個名額之時身受重傷。
一死一傷,最終卻是一無所獲,這叫羅壽山如何心甘。
“嘿嘿,你羅宗主心中不甘,這在場眾人,除了得到好處的那幾個宗門,又有誰是甘心的?只是,再怎么不甘又如何?難道你還能去把名額搶過來不成?”宣鳳宗宗主朱長峰陰陽怪氣的說道。
“朱長峰,你少在這里說風涼話。”羅壽山不滿的道。
“怎么,羅宗主怒氣洶洶,難不成是要與我一戰不成?”朱長峰斜睨著羅壽山,說道。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什么時候我開山宗已然落魄如此,什么小貓小狗都可以欺負了。”羅壽山面色猙獰,腳下一動,朝著朱長峰出手。
“羅宗主,你開山宗好不好欺負我朱長峰不知道,不過聽你這話,我宣鳳宗什么時候淪為小貓小狗之流了,看來不是你開山宗好欺,而是我宣鳳宗好欺才是。”朱長峰亦是被羅壽山的話所激怒,騰身而起,與羅壽山戰在了一起。
二人開戰,兩方門下弟子,也是迅速的卷入戰斗,場面一時間蔚為壯觀。
其余的各方勢力,見狀,紛紛閃到一旁,讓出地方來。
“轟!”
一道人影,被一拳轟的倒飛了出去。
“該死的,誰傷的我云南宗的弟子,我看是活的不耐煩了。”云南宗的人群之中,一道厲喝之聲響起。
“噗!”
半空之中,鮮血噴灑如雨,那是黑水宗的弟子,被人一劍幾乎割掉了腦袋,當場斃命,鮮血噴灑了一地。
“殺我黑水宗弟子,死!”黑水宗人群之內,震怒之聲傳出。
與此同時,云南宗和黑水宗的人,卷入了混戰之中。
而在另外一個方向,邪情宗妙欲齋以及合流宗,亦是莫名其妙的遭受到了沖擊,這三方勢力亦是一點就燃,加入了混戰。
各方勢力戰在一起,只留忘情道宗獨善其身,忘情道宗門下弟子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彩瑜就是臉色一變,說道:“大家快退。”
彩瑜的反應已經足夠的快了,可是還是來不及了,就聽那混戰的人群之中,一道歇斯底里的尖吼之聲傳出。
“該死的,大家不要上當,這是忘情道宗在挑撥離間,想要我們自相殘殺。”
伴隨著此話一出,風頭立馬一轉,除了還膠戰著的羅壽山與朱長峰,以及雙方門下弟子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望向了忘情道宗的弟子。
“竟敢如此算計我等,殺!”
“殺!”
“殺!”
殺氣騰騰之聲沸反盈天,瞬間,數十道身影,沖向了忘情道宗的弟子。
“大家小心!”彩瑜見狀,急忙大聲提醒。
“呼!”
一道風聲,斬向了彩瑜,那是一把大刀,刀鋒鋒芒閃爍,直接朝著彩瑜的頭頂劈下。
彩瑜臉色大變,知道忘情道宗終究是難以幸免,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五個名額之事不滿的緣故,大概早就對忘情道宗心存怨氣,如今被人一挑撥,不管事實是不是那般,都是朝忘情道宗動手了。
彩瑜身形一擰,避開那劈下來的一刀,被迫出手,而忘情道宗的其他弟子,也是紛紛被迫加入戰斗。
戰斗圈,隨著忘情道宗的加入,愈發壯大。
人聲鼎沸,鮮血噴灑,一道道人影倒下,一聲聲悲鳴之聲破空而出,人命,在此賤如草芥,沖天而起的血腥之氣,彌漫了所有人的眼球,便是那還算克制的忘情道宗眾門人,隨著不少人身死,也都是紅了眼睛,奮力拼殺。
可是,人數的懸殊,注定忘情道宗最后只能以悲劇收場,廝殺足足持續了小半個小時,那忘情道宗的一眾弟子,只剩下三成不到。
“天要亡我忘情道宗!”彩瑜悲呼,那一條條的人命,一抹抹的鮮血,都是鮮活的生命,那是她的師姐師妹,如今卻是眼睜睜的見著她們死在眼前。
彩瑜奮起出手,想要將纏著她的對手斃于掌下,但對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只是纏戰,故意拖延。
一條手臂,忽然之間飛了出去,那是彩瑜的左手,彩瑜心急如焚,恨不能自己代替那些死去的弟子,可惜有心無力,不惜兩敗俱傷,用一條手臂,換取了對方的一條命。
那人臨死前都是截然不敢相信彩瑜竟然會采取這般打法,完全是不要命了,他想要命,所以,注定他活的沒彩瑜那么長。
斷掉了一條手臂,彩瑜似乎渾然不知,轉身加入了另外的戰斗,那斷口之處,血噴如雨,使得她將近變成了一個血人,有著一種悲涼的悲壯!
“爾等敢!”嬌喝之聲震天而響,白衣人影,疾奔而來,那是周宗主。
周宗主早知道事情沒這么容易了結,擔心這邊出事,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但是終究還是來遲一步,現場尸骨累累,血流成河,仿若人間煉獄。
而那忘情道宗弟子一方,彩瑜淤血而戰,殺進殺出,讓周宗主看的無比心疼,目光匆匆一掃之下,再見到忘情道宗的弟子,如今活著的不過寥寥數人,那周宗主的心都是抽搐了一下,幾近要窒息過去。
白衣身影矯若驚鴻,滿身殺氣,沖入了人群之中,玉手如刀,但凡靠近之人,紛紛被斃于掌下。
欺辱忘情道宗的弟子,死!
屠殺忘情道宗的弟子,死!死!
在這般仇恨之下,言語是蒼白的,憤怒是枉然的,唯有血債血償,以殺止殺!
“刷!”
混戰的人群之中,一道人影,如風一般一沖而出,迎向了周宗主。
“周嫵眉,你的對手是我。”那沖出之人,抬起一掌拍向周宗主,掌風如罡,空氣都是被那一掌拍的動蕩起來。
“是你,妙欲齋的老妖婆,你還沒死嗎!”周宗主看到那人,臉色一變,一掌對轟了過去。
“轟!”
一掌過后,周宗主身影一折,往后退出去兩步,但其眼神,銳利如劍,充滿了暴虐之氣。
“見到我這個老女人,周宗主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啊,怎么,就那么希望我死嗎?可惜啊,老太婆我身子骨硬朗的很,沒那么容易死,反倒是你自己的小命,似乎是要不保了。”那人桀桀一笑說道,她說是老女人,但除了頭發斑白之外,其實看上去并不老,如果不去看她的那一頭銀發,就算是說她只有三十歲,那也是有人相信的。
此女雖說年紀大了,但風情不減,一舉一動,皆是有著一股妖艷之氣,而最為令人注目的,則當為她并沒有眉毛。
不知道是天生沒有眉毛,還是那眉毛有被剃掉的緣故,女人失去了眉毛,其美貌,無形之中就是大打了一個折扣。
“無眉道姑,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盯著此人,周嫵眉咬牙切齒的說道。
名為無眉道姑的女人灑然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親手送你上路好了。”
“你說錯了,應該是我送你上路才是,我師父可是在黃泉路下,等你已久!”周宗主寒聲說道。
“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那么我倒是要看一看,到底是誰送誰上路。”聽到師父這兩個字,無眉道姑眼中殺過一陣殺機,森然說道。
無眉道姑右手一抬,虛空一壓,那空氣,都是被這一壓給壓的支離破碎,分明是三劫天修為的至強者。
微一蓄勢,無眉道姑悍然一掌,攻向周宗主,周宗主凝然不懼,騰身而起,與無眉道姑戰在了一起。
“轟!”
“轟!”
轉瞬之間,二人一連對攻了數掌,數掌過后,周宗主腳下一個踉蹌,往后倒退出去數米,張嘴一吐,吐出一大口血來。
“憑你半步三劫天的修為,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簡直是不知死活。”看著受傷的周宗主,無眉道姑笑出聲來。
周宗主面無表情的看著無眉道姑,任由她笑的如何歡快,那眼神,如同是在看一個死人。
這樣的目光,讓無眉道姑極其的不舒服,尖聲說道:“我看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就算是你師父,也不敢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看樣子殺了你還不夠,還要將你的眼珠子挖出來才行。”
話音一落,無眉道姑雷霆而動,這一刻,她對周宗主的殺機,漲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