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第五百一十五章進駐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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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汾被劉宗敏輕松攻破的消息很快便飛越了太行山,到了華北平原上的小城林縣,通過駐守彰德府的南粵軍山東部隊,很快便傳到了廣州城中。
對于這件事,李守漢也是頗為不解甚至是有些驚訝。
臨汾,古稱平陽,系唐堯古都,俗稱臥牛城。“臥牛城”人們也習慣地稱做平陽城。不過,最早的平陽城,是在汾河以西,因地居平水之陽而得名,即現在的堯都區金殿一帶。今臨汾城,是由北魏所筑的白馬城擴建而成。北魏酈道元在《水經注》中記載,是因為“魏刑白馬而筑之”。原來鮮卑族有“遇重大事情要殺白馬歃血盟誓”的習俗。白馬城是以軍事城堡的面目出現的,它建在汾河東岸二級階地前沿,西、北兩面高出汾河河床二三十米,站在白馬城頭,望著腳下的汾河和對岸遠處的呂梁山,居高臨下的感覺很強。
景泰初年(公元1450年),再行修葺。其城周長十一里二百八十八步,高四丈五尺,外包以磚;池深二丈五尺。城四邊各建一門,東門叫武定門,西門叫和義門,南門叫明德門,北門叫鎮朔門。城門外各建月城,俗稱甕城。城門之上和城的四個角各建有木結構城樓和角樓。另建敵臺八座,窩鋪九十七座。明正德七年(公元1512年),又增筑東關城,呈半圓形,周長一千二百六十四丈,高兩丈五,城上寬九尺。上設敵臺八座,城開正門、小門共七座,但還是土城。明嘉靖二十一年(公元1542年)重修,隆慶二年(公元1568年)又重修。并增高三丈二尺,上寬一丈八尺,外包以磚,正門、小門、樓臺皆增高廣。新添角樓四座,敵臺增至十七座。門七,東曰“望曉”,西曰“望射”,南曰“望薰”。北曰“望關”,東南角門二,東北角門一。
臨汾,西面是汾河,東面、南面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居高臨下一覽無余。城墻高達數十米,不但城墻高,而且厚。足可以令兩部卡車在城墻上并排行駛。號稱是從五代十國開始,多次大軍兵臨城下卻不得其門而入。人稱是攻不破的臥牛城。便是到了現代,閻老西的小同鄉徐向前元帥。統領華北部隊十萬大軍,歷時三月,挖掘了數條坑道,使用了將近十噸炸藥才將臨汾城墻炸開了兩處寬達百余米的缺口,大隊人馬沖進城內,解放軍的序列里從此有了臨汾旅這個番號。
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劉宗敏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從李華宇的軍情通報后面所附的文字當中,李守漢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炮隊集中,以密集的炮火轟擊城頭,雖然不曾打破城池。令步兵一擁而入,卻也是讓城內的官吏將領士紳們心驚肉跳。
他們可是都清楚,城外的大順軍還在被稱為流寇時期,就有使用大炮轟擊城池用以破城的成功先例。
崇禎八年。農民軍共數十萬人圍攻光州(今河南潢川),曾以大炮20門攻城,放兩炮就把城墻轟毀。二攻開封時,所用的火炮威力,“飛鐵熔鉛,四面如織。空中作響,如鴛鳥之凌勁風”。“大炮小銑晝夜擊打,城墻如篩,守憚者不敢露影,甫露首,輒中彈死。”此外還采用了傳統的“高臨法”以抬高炮兵發射平臺和以炮兵的集中射擊進行火力準備。“伐柏作臺,長十余丈,廣五丈余,高可三丈,上容百人,置炮攻城。”“列大炮百余枚齊燃擊城,城被炮擊傾頹如坂,步賊隨炮登城。“
李守漢微微閉上雙眼,想象一下,號稱********的臨汾城外,數十門重炮一字排開晝夜不停的轟擊城垣,又有數百門小炮轟擊城頭殺傷守軍,這樣的殺傷力破壞力如何姑且不說,帶給城內守軍精神上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清軍入關之后,便是倚仗著烏真超哈炮隊的火力優勢,對關內各處城池進行攻堅。曾經有清軍揚言:“將炮一百位擺作一派,憑它哪個城池,怎么當得起三四日狠攻”完全是一種以火力優勢虐待敵軍的口氣。
(嗯?似乎又有那里不對了。不是遼賊是一群野蠻人嗎?怎么只知道茹毛飲血的通古斯野人手上會有如此多的大炮,這在十七世紀可是代表著先進技術和先進生產力的。如何是代表著愚昧落后的野人手中火炮比明軍手中更多更好?這一定是體制的問題!)
臨汾城中的官員士紳們也是如此。雖然城高池深,似乎可以阻擋住大順軍的攻勢。但是,城外的大順軍似乎不急于蟻附登城,甚至連云梯都沒有多準備。只管不停的驅趕牛馬拖曳來一門門火炮在城外放列,拉來一車車的炮子火藥用來施放。
看到城下不時冒起的灰白色煙霧,聞著越來越弄的硝石與硫磺味道,腳下的城墻不時傳來陣陣微微的震動,城中的官紳將領們心中的防線崩潰了。
“豎起白旗,打開城門,放下吊橋。咱們歸順大順皇帝。追隨皇上驥尾吊民伐罪,討伐暴虐明廷,拯救生民于水火。”
城門開放,城頭上豎起大順旗號,臨汾就此易主。
“你們幾個怎么看?”
將李華宇命人快船送來的這份關于山西全境幾乎被大順軍攻克的文書遞給李沛霖等人傳閱。眼下李自成已經統帥大順軍主力渡過黃河進入山西,開始了對大同方向的攻略行動。雁平、寧武、岢嵐三道的各處城池已經開始有大順的官吏進行管理。
而冀寧道、冀南道兩處,則是因為與南粵軍的人馬相距不遠,所以,在大順方面還沒有弄清南粵軍的態度之前,也只是很謹慎的接受了這兩處的部分城池,派遣官員進行管理,余下與南粵軍接壤部分,則是依舊由前明官員守城。
因為歷史和對蒙古人作戰的原因,歸宣大總督管轄的山西鎮、大同鎮、宣府鎮,屬于三個平級的行政區域。都有各自的總兵、巡撫駐扎。山西巡撫、大同巡撫、宣府巡撫以及三鎮總兵統歸駐陽和的宣大總督管轄。
“李自成和劉宗敏統領大軍北上大同,大同鎮的兵馬能不能阻擋的住大順軍已經不是什么問題了。關鍵是,一旦數十萬大順軍如山洪決堤一般沿著大同往宣府一帶猛沖過去,我們該怎么辦?”
李守漢沉著臉問在場的文武大員們。
“主公。李自成所部兵馬既然已經進駐林縣一帶,與我彰德府兵馬只是隔著一座山頭,若是順軍向畿南之地進兵,那么,大公子所部便是要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了!”
頭發已經不多了的張小虎。搔動著頭頂上幾根稀疏的長發,頗為焦慮。
他所擔憂的而卻也李守漢擔心的一部分。
若是李自成統兵往京師進攻,不論是大順也好,還是京師里的大明朝廷,都會將注意力投射到這支距離自己只有咫尺之遙的精銳之師身上。大順軍要派遣重兵提防李華宇從側翼發起突襲,抄了自家的后路。而京城里的內閣大佬們和皇帝崇禎本人,則是會想法設法讓李華宇盡快采取行動,不說是消滅、擊潰李自成的這幾十萬大順軍馬,也是至少要讓南粵軍的北線部隊在李自成的側翼起到牽制作用,讓這位大順永昌皇帝不那么能夠放心大膽向北京進軍。也好為他們處理財產。準備逃命爭取時間和空間。
雖然說李華宇在許多事情上有自己的想法和手段,同李守漢的規劃有不少沖突的地方,但是,說到底也是父子之情。是灰比土熱是鹽比醬咸。李守漢也擔心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年輕氣盛,一時不查被京師的皇帝、內閣大佬們還有李自成兩個方面給算計了。
損兵折將丟失山東倒是小事,一旦李自成席卷了黃河以北,那他的氣勢還得了?
“主公,若是為朝廷計,為天下計。屬下倒是覺得,既然日前朝廷有旨意。準了東南互保之事,不妨主公將行轅搬遷到南京。”
“主公到了南京,則江南江北各處軍民勢必人心大定。知道東南互保之事已經成了,那么。東南財賦之地既穩,便是為朝廷保全了一份元氣。這樣既為大明保全了東南半壁,若是京城有變,主公也可以提一旅之師北上靖難。”
李沛霖說完了自己這番見解,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一旁的兩廣總督姜一泓和到廣州述職的廣西巡撫黃錫袞兩位。他知道,這兩位勢必也要勸說李守漢將行轅搬遷到南京。但是,應該是有另一番光明正大的理由。
黃錫袞,作為籍貫福建晉江的福建同鄉,自然在以閩粵兩省為主要來源的南粵軍系統官員眼中地位不同。同時,他又是以聯第會元、三甲第十五名進士的身份被授職為廣西巡撫。雖然廣西歷來都在正統科甲出身的官員眼里是個蠻荒煙瘴之地,不但漢夷雜處,土官眾多,又有李家的勢力在那里經營多年,簡直連雞肋都算不上。但是,一個初入仕途的小伙子能夠被任命為廣西巡撫,無論如何也是個奇人奇事了。(想想看,剛剛通過公務員考試的大學生被任命為烏斯藏的副主席這樣的省部級干部,估計就沒有人認為那里條件艱苦了。而是一片罵聲了。)也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反映出黃錫袞此人的才能。
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他到了廣西就任巡撫之后,與李華寶這位二公子相處的十分融洽。李華寶要修路、疏浚河道,搞以工代賑,他便責令各地官員務必全力配合,同時親自撲下身子去和李華寶一道在工地上摸爬滾打。有那土官抗拒修路架橋等事,不用李華寶開口,討伐逆賊的告示給朝廷的文書便起草停當。
幾年下來,廣西居然也有了幾分桃源勝景的氣象。
不但與李華寶相處的十分融洽,他與此時在京城內閣之中擔任首輔的魏藻德同為崇禎十三年的同年。所以,黃錫袞此時已經成了南粵軍與朝廷都十分認可的官員。
“主公,學生等也是主張主公當下不宜拖延,應當火速進駐留都,一者可以安定江南民心士氣,二者,一旦圣駕南巡,主公人在留都。迎接圣駕到留都也是便捷許多。”
黃錫袞的主張同李沛霖一致,只不過是從另外一個角度闡明了立場。那就是要是崇禎從北京城里逃難逃出來,你李守漢在南京的話,接應起來也方便的多。而且。李守漢也從黃錫袞的話里品出了另外一層意味。
如果他在廣州遲遲不北上的話,不要忘了,眼下東南互保已經被朝廷認可了。到時候一旦江南有事,你一樣要北上救援,此時在金壇等處便有那些佃戶、家奴組織的所謂“削鼻班”起事。也是讓江南士紳們人心惶惶。何況,南京作為留都,有著一整套的官僚班子,倘若是崇禎到了南京,李守漢卻不曾到,南京城中的那些官僚勛貴,沒有李守漢在那里鎮住場子,天曉得會玩出什么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來?
到時候讓你報效錢糧是小事情,若是讓你交出兵權來,一道旨意送到你面前。你是接旨還是抗旨?
所以,必須盡快北上南京,控制住江南局勢才是上策!
“親家,施瑯這小子帶著船隊出海,若是你我此時率領行轅北上南京,可曾有足夠的船只運送?”
李守漢迅速的將戰略層面的問題降低到技術層面,不再討論是否該把梁國公府行轅搬遷到南京去,而是和鄭芝龍商量,眼下水師的艦船還有多少,能夠保證一次將行轅全數搬遷過去嗎?
施瑯領著一個龐大的艦隊為許還山護航到了倭國之后。稍事停留補充了果蔬清水肉食之后,便繼續揚帆出海。將許還山的龐大船隊送上了前往扶桑之地的航路上,兩下里分手。施瑯自顧自的執行他的另一項任務,踏勘海洋。測繪海圖,尋找各個可供補給停留建設港口的島嶼,作為前往扶桑的另一條航路。
“阿爹,不妨事的!”
出了月子之后第一次參與這樣級別會議的李華梅,很是果斷的將懷中嬰孩遞給身旁伺候的婆子,斬釘截鐵的接過來了父親李守漢的聞訊。
“雖說施瑯帶著出海的艦船不少。可是大多都是他本身艦隊的下屬船只。小虎叔的左翼艦隊,楚天雷叔叔的艦隊中軍,還有水師學堂所屬的練習艦隊都不曾出動。再加上在長江口執行江海聯防協定的炮船,順風行的客船、各處的貨船,除了可以將父帥和行轅全數送到南京之外,便是將近衛部隊運送過去也不是什么難事!橫豎距離近,近衛軍的兄弟們擠一擠將就一下也就到了。”
“郡主的話說得不錯。”鄭芝龍也是點頭附和,“若是主公北上南京,我南粵軍自然是要全軍動員。官家船只,民間船只一體動員征用便是。正如郡主所言,橫豎也是短途,弟兄們將就一下,幾日也就到了。”
李華梅與鄭芝龍、張小虎等人考慮的,除了要將李守漢的梁國公行轅,也就是南粵軍的龐大指揮機構全數搬遷到南京,更是要有大軍隨同前往。若是只有一個前進指揮所到了南京,只怕那些官僚也是要各種陰陽怪氣陽奉陰違的。
所以,這幾位水師將領都不約而同的考慮到了大部隊運輸的問題。除了近衛旅要同李守漢同時進南京之外,水師的炮船也要在南京的下關江面駐泊。水陸兩軍齊頭并進,才能讓南京的官僚們徹底服帖。“這群官油子,如果沒有大炮頂住他們的腦門,炮口指著他們的宅子,他們才不會乖乖聽父帥的話呢!”
李華梅幾次隨同李守漢北上勤王,對于李守漢的預防措施,比如說隨時準備切斷南北漕運,火燒通州等手段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中。在她心里,早就深深烙下了對明廷官員的不信任感。如今又是到了風中殘燭般的大明朝廷需要李家出力出錢出兵的時候,在這種不信任感的基礎上又加上了一層濃重的鄙夷。
不過,李華梅的這番見解,卻也是深合眾人之心。當下,一群膽大包天的家伙便召集了兵司和營務處的參謀們進來,開始商討征集貨船,調動炮船,動員各鎮兵馬或是經閩浙之間的陸路,贛南與浙江之間的山路開進。
而作為南粵軍最精銳的近衛旅,則是要在李守漢進駐南京之前,與水師和水師陸營各部配合先行控制南京周邊及城中各處要點。
南粵軍這部強大的機器便緩慢而不可阻擋的開始為又一次北上勤王行動運轉起來。
李守漢在送近衛旅的數千人馬北上之后,心中一陣不寧,想起了即將面對李自成與大明朝廷雙重壓力的兒子李華宇,當即便命人取來筆墨,在碼頭上寫了一封書信給他。
信中除了夸獎了一番李華宇之后,便是各種諄諄教誨,告誡兒子,在大軍不曾抵達之前,切切不可以與大順軍開戰,做好接應京師逃出官員,甚至是崇禎本人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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