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七百二十八章 李華梅火燒閱江亭(下)

第一卷箕裘承祖澤第七百二十八章李華梅火燒閱江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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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箕裘承祖澤第七百二十八章李華梅火燒閱江亭(下)

今日長江的南京江面,變成了一片紅色。

江面上映入人們眼簾的,是一片又一片在波濤之中起落浮沉,轉眼間便沉入江底的清軍官兵尸體。因為剛剛投降,他們身上的甲胄服色還是延用明軍的紅色胖襖。從這些尸體里,不斷的在江水中涌出一股股面盆大的血水團來,在轉眼間消失在江水之中。

混濁的江水,在無數人的鮮血和碎肉、內臟、體液加入之后,變得有些猙獰的五色斑斕起來。黃色的,綠色的體液,給這暮春時節的江水增加了詭異的色彩,而那些青色、紫色的腸子、內臟,則是在江水之中轉瞬即逝,成為了江中魚鱉的美食。

而江水之上,無數船頭上插著清軍旗號的大小船只,或是變成了一堆浮在水面上燃燒的火焰,給江面上增加了一抹明亮的橘紅色,然后,船上的船板和一切可以燃燒的物資,燃燒殆盡,漸漸的沉入江水之中,然后,發出一聲悶響,在江面上出現一個漩渦,將船只的殘骸吞入江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量的清軍船只,被李華梅率領的南粵軍水師發射的火箭所摧毀。倚仗著自己的噸位、體量和舵、風帆等技術優勢,以及順流而下所帶來的速度優勢,南粵軍水師對清軍的渡江船隊進行了一次真真正正的碾壓。

清軍船隊上的水手們在軍官們的鞭打和拳打腳踢之下,迸發出來了巨大的求生欲望,以近乎瘋狂動作完成的劃槳、落帆,用竹篙撐點,不停的做著自己認為恰當的規避動作,試圖避開即將到來的碰撞,可哪里來得及?他們的船只搖搖擺擺剛駛過幾丈,就互相擁擠著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以傲梅號為首,一艘艘龐大的船身宛如洪荒巨獸,朝自己直撞過來!

“砰!”

一聲巨大的悶響,一艘滿載著清軍士兵的漕船成為了傲梅號的又一個碰碰船對象。脆弱的船板,在傲梅號包裹著銅皮、特別加固的船頭撞擊之下,整個船身發出痛苦的呻吟。發出劇烈的顫抖。很快嚴重超員的脆弱船身就抵抗不了巨大的擠壓力量,發出令人牙刷的咔嚓聲,轟然一聲巨響,船身瞬間解體,打著旋沉入水中。

清軍官兵大多不識水性,在水面上掙扎幾下,便被卷入江水深處,去向江龍王效忠了。有那僥幸抱著一塊木板在水面上漂浮的,在傲梅號卷起的巨大波浪之下,抱著破碎的船板一起被浪花卷走,不知道飄到何處去。漕船上的水手們,對于這條祖奶奶的船那是熟悉的很,見這條巨艦迎頭撞來,早就在身上套上了用毛竹制成的三腳架,一下子便躍入江水之中,幾個猛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反應稍快的則在碰撞來臨前飛身躍入水中,可惜,稍稍遲了一些,傲梅號龐大的船身毫不留情的從他們頭頂犁過,將他們送進了江水底。

可是,船上搭載的那些在淮河兩岸、江北地面上投降的清軍士兵來說,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即使有那么個別的幸運兒躲過了沖撞,卻也逃不過另外一波打擊。站在傲梅號船舷甲板上的水手和李華梅的親兵們,不停的用火銃和短火銃居高臨下的射擊,向人頭攢動,落水者密集的地方投擲著手榴彈,像打野鴨子似的向他們發生著彈丸。很快水面上就又東一團西一團的綻開了一朵朵的血花。傲梅號為首的南粵軍水師虎入羊群般橫沖直撞,清軍的船只迅速的變成海面上漂浮的碎片。絕望的水手像下餃子似的躍入水中,拼命朝岸上游去。水面上一層一層的滿是落水者和他們是尸體,可惜很少有幸運兒能夠從密集的火槍射擊下逃出生天。

兩岸的清軍將領們被這種毫無疑問的一邊倒屠殺行為驚愕的下巴半天都不去。原來,大家只知道李家這位大小姐,這條緋翅虎在岸上兇猛無匹,想不到,在水上更是悍勇無敵。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數十艘炮船的往來馳突之中,數百艘沙船、漕船,在炮火硝煙的掩護之下,飛也似的沖過了南京江段,往東面沖了過去。

李華梅是用進攻來吸引眼球,吸引清軍的注意力,來掩護南粵軍的撤退船隊。雖然這個時候,江陰和南京等地還不曾有沿江炮臺的防御設施,但是,一旦在這段江面上停留時間過久,勢必會給南粵軍的撤退造成巨大的損失。既然撤退容易被清軍所乘,那么,從小被張小虎教導,“海上生涯就是要進攻!進攻!再進攻!”崇尚給敵人制造麻煩來緩解自己的困難的李華梅,少不得便要集中全部艦隊主力,來對南京和瓜州江段的清軍進行一次破襲戰,或者說是襲擾,切斷長江南北交通。給南粵軍的東撤行動爭取時間和空間。

對于切斷長江航運,斷絕南北交通,斷了漕運這一套,南粵軍有著一整套成熟的方案,并且,經過了多次的推演。早在李守漢第一次進京勤王之初,便有了一旦有事,水師立刻切斷長江漕運,斷絕南北交通的預案,以防止李守漢變成另外一個袁崇煥。

與南京勛貴們簽訂了江海聯防協議,特別是弘光皇帝在南京登基后,南粵軍水師在長江南京段更是演練多次,對這一帶的水文情況熟悉的一批吊糟。哪里有暗流,哪里有沙洲,哪里有淺灘,哪里有礁石,無不是在航行圖和日志上進行了詳細記載。

想不到,今天排上了用場。

“大小姐!船隊的后衛船掛起了旗語,他們已經全數通過了南京江段!”

李華梅的親兵隊長胖頭魚,顧不得胖胖的臉上沾染了硝煙,指著遠處江天交界處的一連串彩旗,興奮的向李華梅報告。

“好!父王過了南京,我南粵軍便不怕什么狗屁的八旗兵了!他收容的土雞瓦狗再多,又能把老娘如何!傳令下去!我艦調轉方向,往南京城再靠近一些,咱們用大炮和火箭,給咱們那位老朋友,塔山上的獾子,好好的祝賀一下,恭喜他進南京城!”

多鐸的名字,滿語里是“胎盤”的意思,多爾袞這個名字,在滿語里才是“獾子”,可惜李華梅記錯了。她只知道努爾哈赤家族的名字,不是野豬皮就是黑熊黃狼,再不就是獾子、鳥雀兔子之類的,基本上就是遼東的野生動物譜系。

雙桅炮船為前導,在江面上漂亮的畫了一個圓弧,將船頭從自西向東,變成了自東向西,將船上裝備的兩門克龍炮,一頭一尾對準了南岸的南京城方向。

“咱們的船只吃水淺些,盡量的往南面靠!給后面的大船讓出江心主航道!”

十幾艘雙桅炮船一面調整著炮口角度,隨時準備發炮攻擊南岸的火炮位置,一面調整著舵桿和風帆角度,努力的向南岸靠近,再靠近!

但是,雙桅炮船的靠近,卻給南岸外郭城頭上寧爾佳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來自于遼東的寧爾佳,和他部下的軍官、兵丁、余丁、包衣奴才們,基本上都是北方人,對船只的了解知識幾乎是一片空白,勉強區分大船、小船,民船和軍用的炮船,至于說什么跑內河的漕船,可以江海兩用的沙船,在他們看來,幾乎都長得差不多。在寧爾佳看來,這十幾條不大不小的船只,突然往南岸靠了過來,而且越來越近,十之八九就是要在淺水位置上將那些船只上搭載的如狼似虎悍不畏死的南蠻兵們放下來,然后,這些南蠻兵們會挺著明晃晃的銃刺,冒著炮火,就算是你再密集的炮火,他們也會腳步不停的一路沖殺到你面前。然后,用火銃里的彈丸,用背包里的那種可以掄起來丟到你面前爆炸的震天雷(清軍稱呼馬尾手榴彈為震天雷。)然后用火銃上的銃刺,把你和你的部下奴才們一個個的從戰壕里趕出去,把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具滿是瘡口的尸體。

這一旦要是讓這群魔王上了岸,寧爾佳想到那一幕幕可怕的景象,不由得大腿就開始打哆嗦。他很清楚,眼下的南京城可不是布防嚴密溝壑塹壕縱橫交錯的塔山。即便是那樣,當年也差點被眼前這位祖奶奶給打穿了防線!一旦被這些南蠻兵登上了岸,此時南京城里,一來沒有設防,二來各旗各部都是亂哄哄的進城接防狀態。只怕不用李華梅動手,這幾十萬人自己就自相踐踏起來!

“開炮!給老子開炮!打那些靠近南岸的船只!絕對不能讓他媽的這群不要命的南蠻上岸!”

寧爾佳甲喇章京大人看了一眼在外郭城頭上一字排開的大大小小幾十門火炮,心里算是勉強有了一些底。“大佛郎機、紅夷大炮打南蠻炮船,小佛郎機、大將軍銅炮給老子瞄準岸上,只要南蠻上岸,就給本官轟!絕對不能讓他們上岸!”

寧爾佳大人對各類火炮的使用、技術性能還算是比較有心得。知道根據火炮的彈重、射程來做梯次配置,分段包干,不至于做出將所有火炮都用來轟擊雙桅炮船的布置來。

“開炮!”

“開炮!”

“開炮!”

看著雙桅炮船距離南岸越來越近,幾乎到了人可以跳下船來徒涉的水域了,寧爾佳甲喇章京再也控制不住了。要知道,沿江幾乎沒有任何的防御設施,這些南蠻子只要跳出船來,便可以在水中行走,在炮火的掩護下登上南岸,到那個時候,再想阻止他們可就太難了。

在他的命令下,所有的大佛郎機,被他成為紅夷大炮的六磅炮、八磅炮依次開火!濃煙在外郭城頭迅速升騰起來。

“不好!”

遠遠的在傲梅號上指揮著其余炮船做出轉舵、調整方向動作的李華梅,望見遠處升起的煙霧,一顆心不由得往下一沉。她知道,這些雙桅炮船距離南岸太近了。幾乎完全處于那些火炮的射程之內!一旦被炮火擊中,那損失可就大了!不由得她脫口而出。

“大小姐!”一邊的胖頭魚卻是面露喜色,“你看!應該沒事!”她指著遠處升起來的煙霧,示意李華梅仔細再看看。

遠處那些煙霧,不是南粵軍習慣看到的,火炮發射后,炮位上空升起來的灰白色煙霧,而是濃厚灰色的煙霧。

“大小姐!你再看看炮口火焰的顏色!”

炮口火焰的顏色,也是轉瞬即逝。但是,從這短暫的一瞬間,和炮位上漸漸升騰凝結的煙霧,李華梅很是篤定的判斷出:“這群狗賊,用得應該不是我們的火藥!”

確實是。李華梅判斷的一點都不錯。南粵軍自從與南京勛貴們簽訂了江海聯防協議后,水師炮船便大搖大擺的出沒于吳淞口到南京這一段的江面,甚至可以逆流而上,直到安慶、九江江段。也是拜這個協議所賜,南京駐軍當中,也有不少的南粵軍生產的火藥。當然了,這些火藥是用來作戰那是不太現實的,訓練嘛,自然是要搞的。不然,大家伙私下里賣出去的那些火藥,該怎么報銷賬目?

可是,別的地方都有,唯獨這外金川門,因為是碼頭、倉庫所在,儲備著大批的糧米物資,又是人來人往的繁華所在,類似于火藥這種易燃易爆品,容易給大家的生命財產造成損失的,當然不能出現在這里了。對此,外金川門的守將也不是很在意,反正這里有大批的糧米物資出入,隨便一點損耗偷盜,就可以讓大家伙放屁都能油了腳后跟,還用得著那點小錢?用把守外金川門副將的話說:“有偷偷賣火藥的那個功夫,老子琢磨一下怎么能夠在蟲耗鼠耗鳥耗搬運遺撒的基礎上再找出幾條可以增加糧米損耗的路子來,不比賣這點火藥來得方便?再說了,這里每天都有不止一艘炮船出入,老子還用得著擔心防務?”于是,這里儲存使用的,還是南京兵部所屬的工場制造的火藥,效果和技術性能嘛,自然就差得遠了。

于是,幾十門火炮聲勢浩大的發射,頗有幾分虎頭蛇尾的效果:火炮發射時,無論是從炮聲、煙霧,火焰等諸多方面,都是聲勢浩大,煙火效果完全可以斃掉現代的各種用汽油做效果的神劇。可是,炮子出膛后,卻是有氣無力,沿著彈道飛了不多遠,便迅速落下,在雙桅炮船的側面落入水中。

偶爾有幾枚人品大爆發的炮子落在了雙桅炮船的甲板上,或者是擊中了船舷,也只是在甲板上跳動幾下,便悄無聲息的停止了。

“妖法!南蠻一定是在他們的船上用了妖法!快!快去找黑狗血!馬桶!婦人的騎馬條子!”有人第一個反應便是想到了各路神怪里,用各種穢物來破解這些妖術。

“混賬!沒見識的東西!那是南蠻的鐵船!他們的船,連船底都是用銅打造的!尋常的炮彈肯定打不動他們!”也有人想起了當年看到的在碼頭上檢修的南粵軍水師、商船的船底,各個都是用銅包裹的。想來,作戰的炮船,更是用鐵打造而成。

不管是妖術還是鐵船,寧爾佳甲喇大人腦袋中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這群南蠻靠近!不能讓他們上岸,不然,豫親王主子會砍了我的腦袋的!”

在他的嚴令之下,城頭的火炮打得煙霧彌漫飛沙走石。在江水中,無數的跑炮子激起了密如雨點般的水柱。只不過,效果嘛,那就不好說了。

三輪炮擊過后,城頭的炮火變得稀疏起來。

“你們的招數用完了,該老子了!”雙桅炮船上的炮手們開始操作著克龍炮,對著外郭城頭上發射著這殺傷力破壞力巨大的火炮。

“艦長!統領大人艦上打來信號,命我們對著城頭上的房屋開火!其余船只上,會用火箭和臼炮!”雙桅炮船上的旗語兵們向各自的艦長傳達著最新的命令。

已經調整過來整個艦隊方向的南粵軍水師,再一次以全艦戰斗姿態,出現在了南京城清軍面前。

在統領李華梅的指揮之下,各艦分工默契。雙桅炮船利用自身的速度優勢和吃水淺的技術優勢,用船頭船尾裝備的克龍炮對著南京城外郭附近的獅子山上的閱江亭、靜海寺、天后宮等建筑猛烈開火。隨著一枚枚炮彈的落下,像天后宮、靜海寺這些始建于永樂年間,早就是重修過的土木結構的建筑群開始冒起了一處處火頭,漸漸的,火頭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不一會,便是濃煙烈火在外郭城頭肆虐開來。

而以傲梅號為首的主力戰艦,則是用臼炮和火箭對外郭城內和下關碼頭上的建筑群進行洗禮。臼炮的炮彈沿著圓弧形的彈道,越過外郭城頭,在城內的草場庫房上,心不甘情不愿的落了下來。而幾乎連成片遮天蔽月的火箭,則是在城內的庫房城外碼頭的棧房堆房充分扮演著職業縱火者的角色。

從外金川門到左近的兩座城門神策門、鐘阜門,外郭內外變成了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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