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眾人叫做陳老的白發蒼蒼的老者,想到自己昨天看到的那叫端木回選手的遇到作品,臉上,突然露出一縷期待之色,隨即輕聲說道:“也許,咱們玉雕界又要出一位宗師了。”
陳老這話,讓得身邊的那些評委神情全部一震,也包括坐在陳老身邊的庒睿。
要知道,玉雕這一行入門容易,但是要想學有所成卻是非常的難,很多人雕刻了一輩子,也最多只是一個匠,而達不到師的境界。
甚至說句不客氣的,雖然他們這些評委走出去,人家都會稱呼他們一聲大師,當然,那些玉器行業的老板擔任的評委不在此列。
但是只有他們這些人自己心里才知道,他們這些人其實都算不上大師,只有那少數幾位可以稱為大師,而他們,最多只是一位匠師。
匠師和大師最大的區別,便是雕刻出來的玉雕作品的神韻,有幸而無神,只是靠的雕刻技巧,哪怕技巧再高,那也只是一個匠。
只有雕刻出來的玉雕作品形神兼備,那才能被成為大師。
而在大師之上,便是宗師!
只是,整個玉雕界,現在碩果僅存的宗師只有一位,那就是眼前這位陳老,宗師,那是開宗立派的存在,他的每一件作品都有著屬于自己的特色。
幾乎每一位宗師的作品都是傳世之作,幾乎所有的玉雕師都想要成為宗師,但是只有他們自己清楚,要成為宗師有多難。
陳老現在已經是八十歲的高齡,但即便是陳老,也只是在七十二歲的時候,才成為了宗師。那一年,陳老受友人囑托雕刻一件玉器,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在雕刻這件玉器的時候,陳老竟然突破了。那件玉器成了傳世之作,而陳老也憑借著那件玉器,躋身宗師。
然而,陳老畢竟年紀是大了,七十二歲的高齡成為了宗師,雕刻出屬于自己的傳世之作后,再也不能雕刻了,他的身體跟不上了。一代宗師,卻只有一件傳世之作,不得不說,這是一位宗師的悲哀,也是玉雕界的悲哀。
然而,陳老本人卻是沒有想那么多,陳老很豁達,無法動刀的他,然而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培養后人身上,這后人。并不是僅僅是他的弟子,而是整個玉雕界的后輩。
只要是在國內有一定影響力的玉雕大賽,陳老都會參加擔任裁判。而只要有陳老參加的比賽,所有參賽選手便知道,那就不用擔心出現黑幕,因為陳老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八點四十五分,工作人員在空曠體育館中心草地上已經擺好了桌椅還有一系列的工具,這最后一輪比賽,卻是要參賽選手做出一件完整的玉雕作品,自然就包括拋光打磨,所以。包括打磨機電鉆之類的工作都是應有盡有。
所以,這最后一輪決賽的時間會很長。從上午九點一直到下午四點,一共有七個小時。而四點到五點這個小時就是評委打分和宣布成績的環節。
八點五十,姜婷婷終于在參賽選手那一欄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自己弟弟表情很堅定,雖然是十位參賽選手當中最小的一位,但是站在那里,卻毫不怯場。
一想到這點,姜婷婷的眸子之中便是有著一道水霧,心里在輕輕的自語道:“爸,媽,你們看到了,鐵柱終于是長大了,他的肩膀已經比我寬了。”
而在鐵柱到達參賽選手區的時候,秦宇也是來到了觀眾席,彭飛早就給秦宇留好了位置。
看到秦宇到來,莫詠星第一個忍不住開口問道:“秦宇,你給鐵柱弄了什么特訓啊,這么神神秘秘的,不過我還沒聽說過臨時抱佛腳真正能夠有效的。”
莫詠星說這話的時候,只是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只是說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因為他目光瞥到坐在自己身邊的姜婷婷神色黯淡了幾分,連忙改口說道:“當然,這要是換做其他人肯定不行,但是秦宇你這家伙還是有些門道的,從來不會做無用的事情,加上鐵柱人又聰明、底子又好,肯定是可以取得好成績的。”
說完這話,莫詠星在心里嘀咕,自己只是說的取得好成績,可沒有說拿多少名,就算到時候鐵柱那個第九名,那自己也可以說,至少鐵柱不是最差的。
想到這里,莫詠星便有些佩服自己的機智了,在那里暗自的笑了起來,只不過,這笑落在秦宇眼中就是傻笑了。
秦宇沒有理會秦宇,徑直在彭飛給自己留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而此時,天工杯玉雕大賽決賽也是正式開始了。
體育場上方,有著一個浮空的四面顯示屏,這四個顯示屏將會現場播放一會比賽選手的雕刻情況,比較,這體育場那么的大,坐在后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場上的情況,只能是通過這大屏幕來看。
除此之外,在場地的四周還有不少媒體記者架起了攝像機,天工杯玉雕大賽在國內玉石行業很有影響,這一次前來報道的媒體不下三十家。
但如果仔細發現的話,這些媒體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攝像機都對準了某位參賽選手所在的位置,那位選手就是顏松。
昨天顏松展露出來的刀法早已經是徹底的傳出去了,這些媒體有大部分是沖著顏松來的,畢竟,無影刀法這種看起來就很有特效畫面感的刀法,肯定會吸引不少眼球的。
九點整!
鐵柱十人坐在桌子上,在他們的身側,則是放著許多玉石,有翡翠、青田玉、和田玉、甚至還有雞血石之類的……總之,幾乎是囊括了國內所有的玉石種類。
而且,這些玉石也都是上好的玉石,每一塊都價值不菲,這些都是由主辦方提供的,給參賽者選擇使用,當然,主辦方也不是沒有好處,這些參賽選手雕刻出來的玉雕全部都歸屬主辦方,不過,主辦方也會給每一位選手提供一筆雕刻費,算是一個合作雙贏的局面。
一件玉雕,首先是設計,然后是選擇原料,接著是切割,把原石切割成自己想要設計出來的玉雕大小,然后才是開始雕刻。
而這一次的比試也很簡單,每一位選手都雕刻一件自己的玉雕作品,沒有種類限制,沒有題材限制。
所以,設計這一個步驟幾乎都可以略過去了,在場的所有人早就在心里想好該雕刻什么了,所以,時間一開始,整個操場便是響起了切割機切割玉石的聲音。
然而,場上卻是有三個人沒有動用切割機,那就是顏松、端木回還有鐵柱。
鐵柱三人的舉動也引起了現場觀眾的好奇,這三位不會那么的死心眼,在這之前并沒有想好自己要雕刻什么作品吧,現在臨時想象?
“我明白了,顏松顏大師有無影刀法,雕刻本來就比別人快,所以他根本不用那么著急。”
“你這么一說我也是理解了,可是另外兩位選手怎么也不動手呢?”
“這兩人的年紀看起來好年輕,尤其是那位,看著就沒成年,年紀這么小竟然就闖入了前十,前途不可限量啊。”
“哥們,你說這兩位不會是沒有參加過這么大場面的比賽,被嚇到了吧。”
這道聲音一出,觀眾們卻是有不少露出了贊同之色,這個解釋還是很有道理的。
“秦師叔,鐵柱是怎么了,為什么他還不動手啊?”姜婷婷聽著邊上人群的議論,有些著急的朝著秦宇問道。
“不急,慢慢等下去就知道。”秦宇嘴角微微翹起,眸子注視著鐵柱,雖然他這話說的很有把握,但實際上,他自己也不知道鐵柱在做什么。
鐵柱得到了姜家的血脈傳承,到底獲得了什么他也沒有詢問過,但是他相信,鐵柱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而自己只要靜靜的觀看就可以了。
場上,顏松也看到了鐵柱和端木回,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隨即卻是露出了不屑,這兩個年輕人竟然還不動手,難不成也想學自己,可自己是有無影刀法在,所以才故意晚一會,好體現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對于這一次的大賽冠軍,顏松已經是把它看錯了囊中之物了,昨晚的十件玉雕作品他全都看過,其他九件和他那件還是有差距的,更何況,那還是他隱藏了實力的。
玉雕大賽最后一輪,這樣的比試是要爭分奪秒的,因為這是要完成一件成品玉雕作品,七個小時的時間并不算多,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顏松三人卻還是沒有動手,只是靜坐在那里。
觀看比賽的群眾因為這三人的異樣而騷動起來,就連評委席上的那些評委也是在竊竊私語,那些媒體更是火大,在心里暗自咒罵著顏松,他們是來拍無影刀法的,這顏松半個小時坐在這里不動,浪費了他們多少膠帶。
“哼,我可不陪你們兩個傻小子繼續拖下去,一會完不成作品,看你們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顏松終于是坐不住了,蹲下身子挑選起玉石,然后,開始了切割。
端木回看著顏松開始動工了,嘴角微微翹起,顏松,他并沒有放在眼中,這一次參加比賽,他只不過是想要昭告一件事情。
然而,當端木回發現他身后的鐵柱卻依然是坐在那里,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某個方向發呆,表情不禁愣住了,心里嘀咕,“這小子不會是真的嚇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