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慈禧

二十、黃昏驚變(四)

“芝山!”醇王叫著他的別號問道:“你看如何著手?”

“王爺!事出倉卒,錯不得一步。”

“那自然。”

瑞常拉一拉椅子,移近了燭火,把頭湊過去說:“你看他會奉詔嗎?”。

“這可說不定了。不過,他就是不奉詔,難道還敢有什么舉動嗎?不敢,”醇王極有信心地說,“我料他不敢。”瑞常把個頭搖個不停:“不然,不然!”他說,“象他如此跋扈的人,自然也想到結怨甚深,身邊豈能沒有一兩百個死士?”

聽得這話,把醇王嚇一跳,滿懷高興,大打折扣,怔怔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此事須從長計議。”瑞常又說,“我陪王爺去見了睿王再說。”

這個建議,未能為醇王接受,他認為當夜就須“傳旨”,為時無多,無法從容籌議,不如在這里商量好了辦法,再通知睿王一起行動,比較簡捷妥當。

瑞常想想這話也不錯,于是為他先分析警衛配備的形勢,他說他的兵力,只擔任護衛蹕路的責任,都在外圍,根本沒有用處,而肅順依舊兼著正黃旗領侍衛內大臣的差使,上三旗的侍衛,三分之一歸他指揮,如果急切一拚,后果不堪設想。

“所好的,正黃旗的侍衛,大都在蘆殿護衛梓宮。他身邊的人不多。”瑞常又說,“就怕他蓄養著死士。”

說道“死士”,醇王又皺眉了:“這個人刻薄寡恩,不見得會有肯替他出死力的人。就算有,也不至于寸步不離左右。

咱們不必三心兩意,趁早動手吧!”

“就動手也得布置一下。得派親信矯健的人,這個,”瑞常徐徐說道:“我看四額駙那里的人最好。”

“對!”醇王對這個主意,非常欣賞,“咱們就借四額駙的人。”

四額駙德穆楚克扎布,新補了上虞備用處的差使,這個衙門又稱粘竿處,那里的侍衛,上樹下水,甚么地方都得去,所以都挑年輕機警,身手活躍的上三旗子弟充任,用他們去對付肅順身邊可能有的“死士”,比較最妥當。這一層就算說定了。

再商量下去,很快地都有了結論,外圍警戒歸瑞常負責,進房抓人是醇王帶著武云迪親自出馬,睿王年紀大了,只請他在外面擺個樣子。

“事不宜遲,上睿王那里去吧!”醇王說了這一句,叫進聽差來,伺候著換上袍褂,與瑞常還有武云迪一起到了睿王那里。

睿王和醇王住在一家客店,只不過隔了一個院子,叫開了門,密談經過,睿王覺得諭旨上是自己在先,論爵位又是親王,恭王和文祥卻把密旨寄給醇王,心中不快,所以拱拱手說道:“這么個大案子,自然是請七叔作主。”

醇王還未開口,瑞常聽出話風不妙,趕緊說道:“七王爺自然也還得聽王爺的指揮。”

睿王聽得這話,心里才好過些,點點頭說:“都是為皇上辦事,何分彼此?七叔有什么主意,就說吧!”

于是醇王說了他跟瑞常商定的計劃,只把誰進屋抓人的話改了一下:“怎么樣傳旨,我得聽你的意思。”

醇王一向年少氣盛,總想辦一兩件漂亮差使露露臉,睿王早已深知,所以這時摸著山羊胡子說道:“英雄出少年,手擒巨奸,自然要讓七叔當先。”

“那就這么說了。你請換衣服吧!我到四額駙那里去。咱們在他那兒會齊。”

“我就不陪七王爺了。”瑞常請了個安說,“回頭我也到四額駙那里會齊。”

“還得規定一個時間。”醇王從荷包里摸出一個大金表來看了看說:“這會兒西洋鐘是一點半,咱們準兩點半會齊,三點動手。你來得及嗎?”。

“盡力辦吧!”

“慢著!”睿王把眼珠轉了兩下,斷然作出決定,“芝山,你要盡量多派兵,把他那兒四處八方全安上人,要叫它里外隔絕了!七叔,你進去的時候,先把他那里的侍衛班領找出來,把事由兒告訴他,問他遵不遵旨?不遵旨就拿辦。這么做,費點兒手腳,可是事情是正辦,就出一點兒差錯,咱們也還有說話的余地。”

這番話,叫醇王很佩服,姜到底是老的辣。當然,他不是為了將來卸責打算,只是覺得把侍衛班領先叫出來,說明緣由,是擒賊擒王的上策,只要這個人俯首聽命,就不必怕什么“死士”了。

于是分頭辦事,到了兩點半,都已在德穆楚克扎布那里會齊。粘竿處的侍衛早已挑好,聽說隨著醇王去拿肅順,個個摩拳擦掌,十分興奮,這一半是出于年輕好事,另一半卻由于肅順曾奏減八旗糧餉,沒有一個對他有好感之故。

準西洋鐘三點,醇王帶著那班年輕侍衛,和武云迪幾個人,大步往肅順的行館而去,這時大街小巷都已經戒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