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寧壽宮瞧一瞧,”皇后說道,“老佛爺在做什么,若是得空,我即刻過去,”皇后的臉上露出了有些凝重的表情,“七爺的身子不好,只怕有什么說法,如今倒也罷了,將來這日后......”
“娘娘的意思,若是七爺薨了?”
“那到時候這身份的事兒,就不知道怎么辦了,處理不好,又是件煩惱的事兒,這事兒要請皇太后做主,我可就不摻合什么了,”皇后冷然說道,“長輩的事兒,我這個晚輩不能說什么,”邢彩福應了一聲,準備出去,皇后又吩咐,“把太醫院的叫來,我要問清楚七爺的身子到底如何了。更新最快”
邢彩福派了一個得力的太監出了景仁宮,這是要去皇太后的宮里問好的,不能找那些少不更事的小太監們,景仁宮離著寧壽宮不遠,順著宮墻朝著東邊直走,不一會就到了德壽門,這是寧壽宮的正殿,皇極殿的西門,這里頭就要緊的太監們在把守了,景仁宮的太監得了準信,又回來稟告,“啟稟娘娘,這會子,皇太后和惠慶公主說話呢。”
“既然是公主在,那我就先不去了,”皇后點點頭,“免得在那里忍不住說出什么不妥當的話來。”
不知道為何,皇后似乎對著惠慶公主意見頗大,嬤嬤勸解道,“主子娘娘何須為一公主擔心什么,如今公主已經快二十,老佛爺再怎么留,也不可能將公主留成老女,娘娘權當看不見,沒幾年,公主就下嫁了。”
“下嫁?”皇后冷笑幾聲,“只怕沒那么快,咱們皇上可是很疼愛這位侄女的。”
養心殿內,又是禮親王帶著軍機大臣們一同殿見,今個討論的還是最近最為重要的事兒,就是光緒十年至今,今個已經是光緒十九年了,差不多整整十年,現如今的中樞官員,大部分都是動了動,也就不存在什么十年到期的事兒,可最要緊的幾個位置,倒是沒動,這幾個位置里頭,最要緊的恐怕就是閻敬銘當的這個漢戶部尚書了。
戶部滿尚書已經換了好幾個,有的是碌碌無為,有的是斗不過閻敬銘,外頭人早就有傳言,“流水的滿尚書,鐵打的閻王爺”來形容閻敬銘地位穩固,可這再穩固,也不能一直占著這樣最有錢的位置,加上軍機處這些日子,走了不少人,許庚身去世,董元醇病逝,所以只剩下禮親王世鐸、額勒和布、張之萬、孫毓汶、郭嵩燾、閻敬銘六個人,其余的人倒還好,可張之萬和郭嵩燾年紀已經不小,應付自己原本的差事就足夠辛苦,兩個人去世,事務又要分攤出來,實在是苦不堪言,按照尋常人的見解,若是不堪勞累,請辭就是,可這些人,都是千辛萬苦才奮斗到如今的位置上,如何舍得請辭呢?只是勉力維持,一定要在這最風光的地方站穩站牢罷了。
所以這軍機大臣也是要考慮的一件事兒,軍機處的人似乎永遠很多,但也永遠不夠用,現在的六個人,委實是不夠用的,要知道之前最多的時候達到了九個人,按照禮親王的意思,若不是為了彰顯軍機大臣的位份尊貴,不宜人數過多,他是巴不得把所有合適的人都拉到軍機處來,免得實在是為難,要把這天下那么多的事兒,都一一定好,下發命令,并且執行下去。
先易后難,還是要辦戶部尚書的人選定奪下來了,再選軍機大臣,閻敬銘是前任,而且又是中樞宰相,所以皇帝很是客氣,笑著對著閻敬銘說道,“你是戶部老尚書,這里頭的事兒,忙了這么多年,接你印的也要做的好才是,大家伙都說說看,特別是你閻敬銘,繼任者為誰最是合適。”
閻敬銘默然不語,“臣不敢妄言。”
皇帝見閻敬銘不肯說,于是問禮親王,“你們軍機處定下了有沒有什么人選啊?”
“奴才等聽候圣裁!”禮王連忙說道,“非臣下可以妄議。”
“哎,禮王何必過謙,你是軍機首輔,自然是有權利舉薦的,”皇帝溫和的說道,“這么多年都是如此,軍機處選了人出來,朕再挑一個最好的,如此才是正理。你說就是,何須過謙。”
“回皇上的話,”禮親王微微彎腰鞠躬,“軍機處幾位的意思,還是從地方上簡拔最為合適,戶部尚書乃是地官,管著咱們大清國的財計,那么自然要精通財稅政務的,地方上的總督巡撫等人,奴才等挑了挑,挑了幾個從藩司或者是稅司出身的官員,資格練都夠的,選了選,挑出了三個人選,請皇上過目。”
他從袖子里拿了折子出來,遞給了龐德祿,龐德祿將折子獻給了皇帝,皇帝不曾想禮親王已經預備好了人選,微微咳嗽一聲,打開一看,頭一位就是寫著“岑毓英”,如今的云貴總督。
“岑毓英,似乎不是戶部出身吧?”皇帝挑了挑眉毛說道。
禮親王目視孫毓文,孫毓文是管著吏部的,高層官員的信息他了解的最是清楚,何況今個入選的人,他早就是摸透情況了,所以皇帝下問,他回答的十分從容,“是,不過他當過兩任的布政使,在云南布政使的任上,把云南的銅礦鐵礦辦的極好,在江蘇布政使的任上,又把江蘇的蠶桑茶葉絲綢等,從太湖邊發展到高郵湖邊,這是很難得的功績,臣等以為,此人若是在戶部,想必這產業的發展是不用愁的。”
皇帝點點頭,“倒是也不錯,只是我聽說,他的身子不好?”
“是有些身子不好,不過,年歲也不算太大,今年才六十九,倒是可以再當幾年的差事,”孫毓文說道。
額勒和布是個急性子,閻敬銘也是,所以兩個人處的不算融洽,饒是軍機處一體推出的人選,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岑毓英此人頗為跋扈,云貴之地有人隱隱將他和昔日吳三桂相比較之,在地方上也就罷了,若是在中樞,太過跋扈,怕是和別人處不好,這差事就難辦!”(未完待續。。)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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