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離城分為三大區域,呈環狀排列。最內環,就是城主、大戰士等等有身份地位的人的住所,房屋高大寬敞。中環,則是各種各樣的商人店鋪、鐵匠鋪等等,是坎離城最為熱鬧的區域。至于外環,大部分都是低矮的棚舍,有的只是簡單的厚牛皮縫制出的帳篷,這一區域,就是坎離城幾十萬諾索蠻族的居住區。
在中環的牧馬客棧,二樓的高臺上,一桌豐盛的酒席邊,圍坐著八個人。
許陽坐在主位,他微微打量了其他的七個人幾眼。在旁邊坐著的粗獷玄宗,自然是坎離城主,名叫夏威。而其他人都只是玄師修為,大都在玄靈五變、六變的層次。看年歲,他們都有四五十歲了,想要晉升玄宗,絕非易事。
玄宗境界,是玄者生命的一次升華,煊赫而燦爛的爆發,猶如破繭成蝶,乃是一次質變。一般來說,四十歲以下,是最容易突破的,這個階段的玄者,尚處于青壯年,他們的心態、生命力都極為適合突破。
四十歲之后,玄師境界的玄者,生命力就開始走下坡路了,心態也不可避免地會發生變化,沒有了青壯年時期的闖勁。
許陽的勇者工會,那些愿意服用破宗丹的玄者,基本上都是四十歲以上,六十歲以下。他們依靠自己的力量晉升玄宗,已經沒有了指望,不得不求助于外力。憑借破宗丹,他們可以喚醒年輕時代最深刻的感動,進而借助藥力,攀升到玄宗境界。
“來,許兄弟喝酒!我家老三就是你救的。大恩不言謝,以后有事情找我,我巫馬臺絕無二話!”一個臉頰上有兩道縱橫交錯疤痕的漢子,獸皮夾襖遮掩半邊胸膛,露出半側壯實的胸肌。他舉起大碗。遙遙向許陽舉起,然后一飲而盡。
許陽對這些豪邁的漢子頗有好感,他并非只看修為的勢力之人,只要對脾氣、值得結交,哪怕對方只是一介凡人,他也不會嫌棄。
一口將碗中的酒水喝干。許陽咂了咂嘴,笑道:“我以為這酒是烈性的,哪知竟是甜酒。”
“這是冰蜂的蜜釀出的蜂蜜酒,當然是甜的,”粗壯如墩子一樣的夏威玄宗城主,呵呵一笑。“許兄弟,你如果喝不慣,就跟我們一樣喝奶酒吧!”
許陽看到這些漢子手里端著的酒水,都是極為清澈,但酒味極濃,似乎聞一聞都能醉倒。他欣然同意,接過了一碗奶酒。一飲而盡。
頓時,許陽感到喉嚨口有一道火線,一直燒灼到了胃部,不由臉色微微漲紅。好在他玄功深厚,輕易就化解了這股灼熱感。他不由張口笑道:“好酒,的確是好酒。”
“我就說許兄弟這樣的漢子,肯定喜歡喝烈奶酒,那些甜膩膩的蜂蜜酒,還有那些沒有蒸餾過的淡奶酒,都是娘們喝的玩意。”巫馬臺哈哈大笑。
眾人哈哈大笑。酒過三巡。所有人都感覺距離拉近了幾分。
“說起來,這次怪獸攻城,當真兇險之極,竟然還有這么多兇獸參與。那些蠻象,一向都是玄冰淵之中的兇獸。哪一次怪獸襲擊也沒有見過。這次倒也奇了,一下子出現了幾十頭!”另一個眼窩深陷,臉頰上有紅褐色印記的玄師漢子說道。
“我看這次透著蹊蹺,”夏威城主沉吟說道,“而且空間門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已經派人去排查,看看那里有沒有問題。我們向獨孤城發送了求援信號,那邊應該得知了才對,為何怪獸攻城持續一天一夜,都沒有半個高手,從空間門出現?若非許兄弟,現在的冰火城肯定早已生靈涂炭。”
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傳來,兩名玄師級別的戰士走了過來。
“城主大人,我們已經排查清楚了,那看守空間門的家伙,居然是個叛徒!”其中一個玄師重重地吐了口唾沫,“那叛徒想要逃走,卻被我們擒拿,現在就在客棧外面押著呢。”
“叛徒?”夏威城主不高興地說道,“我們冰火城,與世無爭,哪里來的叛徒?看守空間門的東門泊、東門海兩兄弟,都是我知根知底的人,你不要搞錯了。”
那個玄師臉色漲紅道:“城主大人,我也希望我搞錯了,可那東門泊和東門海兩人,居然破壞了空間門!您吩咐的傳遞求救消息給獨孤城,他們兩人也沒有去做,連傳音陣法都破壞掉了。在我帶人去盤查的時候,兩人神情鬼鬼祟祟,問到后面,竟然想奪路而逃。叛逆的行徑,完全能夠確定了。”
夏威城主重重一拍桌子:“給我把他們兩個帶上來!”他表情嚴峻,黑的跟鍋底一樣,心情十分惡劣。
那玄師領命后退,走出客棧。不過兩個呼吸的工夫,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那位玄師帶著另外的戰士,驚慌地再次闖進客棧。
“怎么回事?”夏威城主問道。
“報城主,東門泊和東門海兄弟兩人,畏罪自殺了!”那個玄師驚慌地說道。
在諾索蠻族之中,一個四肢健全、擁有求生能力的人自殺,是嚴重的懦夫行為,死后靈魂根本得不到蠻神的牽引,無法前往蠻生天。
蠻生天只接受榮耀的戰士,這是諾索蠻族的古訓。
“怎么可能?!”夏威城主暴怒了,當即站起身來,大踏步向客棧外走去。其他玄師轟然跟上,許陽也站起身來。
客棧之外,兩個男子尸體躺在地上,鮮血從口部流出,微微呈現出黑色。夏威城主心中一凜,揮手命令眾人止步,他緩緩靠近。
許陽實力猶在夏威城主之上,當然不懼怕這些異狀。他湊過去一看,但見兩個男子臉色發青,一線微黑的血跡從口部蔓延而出,一陣風吹過,居然略有一絲腥氣。
“好厲害的毒藥,竟能夠毒殺玄者,”許陽嘆道,“恐怕煉制出這種毒藥的人,是個了不得的丹師。”
丹師不僅能煉制救命靈丹,還能煉制索命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