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即便是早已對美女免疫力大增的羅凡,此時也不由得看得一怔。
而周芷若則是被羅凡看得臉上一陣暈紅,低頭輕聲問道:“你……你看什么呢?”
羅凡瞬間回過身來,神色稍顯尷尬,連聲道:“沒……沒什么。”隨即又道:“師妹,我們啟程吧,務必趕在朝廷之前到達,讓他們早做準備才是。”
周芷若道:“這……我……”只見周芷若如秋水般的瞳子中一時似是羞怒,一時又是光彩明亮,一時又似喜不自勝,眾多情緒在眼中流動,嘴唇微動,臉上又現羞色,卻是半響也沒說出什么來。
雖然羅凡有過追小龍女的經驗,不過實際上他自己都不大清楚是怎么追到手的,何況女兒家的心思對于羅凡來說本來就難懂,因此只見周芷若似是有些猶豫,于是問道:“難道師妹不愿隨我一道嗎?”
周芷若連忙搖頭道:“不是……那我們便啟程吧……”
而與此同時,趙敏帶領的大班人馬也浩浩蕩蕩往東南方向而去,趙敏心中得意的道:“宋青書你故意告訴我說要回武當,其實是想誘我趕在你前頭向武當進攻,分散我的兵力你則好去救人吧?不過可惜的是十香軟筋散的解藥只有玄冥二老才有,而我已經將二老帶了過來,六派之人即使讓你救出來也不過一堆沒有內力的廢物!你即使有辦法解掉十香軟筋散之毒,只怕也并不容易吧?否則為什么第一天夜里你不動手?不過,你對張三豐這么有信心么?呵呵等你將這堆廢物救出來慢慢解毒的時候你會發現武當已經被我攻下來了!然后,再來對付你們這群殘兵敗將!”
不得不說若是這個宋青書并非羅凡這個穿越者,而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倒還真有可能像趙敏所說的這樣做,因為作為武當弟子,對張三豐這種武林神話有信心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而不知道劇情的話更不可能知道后續還有明教來救六大派,并且還有范遙當臥底,因此宋青書作為武當高徒,正道俊杰,心憂六大派眾人心憂自己父親叔叔也實在是正常。
但是趙敏不知道的是,此時與他斗智斗勇的是一個穿越過來的,并且知道劇情的BUG!因此兩個人的思維完全就不在一個維度上,任趙敏如何智計卓絕,也絕對想不到這宋青書是個通曉劇情的穿越者,因此兩人的思維根本湊不到一塊去,而她更加想不到的是羅凡一直以來的目的就是太極拳劍,而不是所謂的父親叔伯,武林正道,若是趙敏能算中羅凡的謀劃那簡直是有鬼了!
這樣一來,在大局上趙敏與羅凡相斗無異于自討苦吃!
而對此一無所知的趙敏正兀自得意著,騎在一匹棗紅駿馬上向東南奔馳而去……
另一邊,周芷若一邊趕路一邊向羅凡請教著各種關于武學的問題,只聽得周芷若問道:“宋師兄,為什么你那套天外黃河劍法我使來總覺得不大順暢?”
羅凡笑道:“周師妹,這套劍法我已經說過了,旨在重意不重形,所有招式皆為虛妄,只有其中意境才是精要。”
周芷若依然不解,又問道:“這怎的與師父所教招法武功完全不同?我記得初次練劍之時,常因為招式練得不對而被師父打過很多次呢!”
雖然這些問題對于羅凡這種武學宗師來說確實有些低級了,但是羅凡依然不厭其煩地解釋道:“招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一個活人被死的招式框住,那定是落了下乘,固定的招式只是基礎,它的作用在于教你如何用劍,但這都是別人所創的東西,即使你練得再熟,那也是別人的,因此接下來你應該要將其變為自己的武學才是。”
頓了頓羅凡又道:“但這樣的武學,畢竟都是人為了應對敵人想出來的,而人的思維有限,敵人的修為也有限,那么如此想出來再精妙的招式也不過爾爾,因此,上乘的劍法應當是以更為深遠廣大的事物為師,譬如說天地自然、天道等等,縱你武功如何精妙,又如何比得上天地自然,造化之功?縱你招式如何繁復,又如何比得上天道至理?天地自然本就變化萬千,天道至理本就繁復異常,若是能明了其中真意,何愁武功不成?”
周芷若自習武以來,從未聽過如此深奧的武學道理,一時間只覺得玄而又玄,難明其意,越想越是覺得暈頭轉向,這就好像一個大學教師給一個初中生教授大學課本,初中生如何能懂?
只是她聽得羅凡說自己練的是下乘劍法,而從當日光明頂與昨日情況來看,羅凡的劍法確實比滅絕師太高得多了,如此說來卻又無法讓人不信,頓時有些自卑的道:“原本師父夸我天賦不錯,什么武功招式都入手極快,卻原來只是一些下乘招法而已,宋師兄所言,我卻是怎么都理解不透,看來我只是個最不中用的女子,懦弱無能,人又生得蠢。”
“怎么會!”羅凡聽得周芷若如此一說,連忙擺手道:“周師妹冰雪聰明,蕙質蘭心,萬萬不可妄自菲薄。”
周芷若問道:“那怎的我們一起看日出,宋師兄便能領悟一套上乘劍法,偏生我卻連學都不知從何學起?”
“額……”羅凡卻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自己總不能告訴她自己是穿越來的,還有個系統金手指吧?
“你看,你也不知該怎么說了吧。”周芷若頓時偏過頭去,眼中晶瑩似有淚光,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又蠢又笨,不但辜負師父的期望,又辜負了宋師兄的一番心意。
羅凡是最看不得女人哭的了,何況還是被自己弄哭,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暗道:“說啥不好?什么天地自然,天道都來了,你特么咋不干脆把什么道之本源,渡劫修仙之類給說出來啊?這不是瞎扯淡么?”
一時間羅凡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頓時急得如屁股上著了火一般,直跳腳。
半響,羅凡才道:“師妹,我剛剛都是瞎說的,你千萬別往心上去啊。”
周芷若:“……”
羅凡見周芷若不答話,連忙又道:“師妹,其實是我太笨了,不會教人,不然以師妹的天資,小小劍法還不是信手拈來……”
周芷若見他上躥下跳,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噗嗤”一笑,見羅凡竟是對她護持如此,心中只覺歡喜,頓時將先前的沮喪沖散了許多,于是開口問道:“那宋師兄可愿再教我?”
羅凡見周芷若轉悲為喜,連拍胸脯道:“只要師妹你不嫌棄我嘴巴笨,不會教人便成。”
周芷若見羅凡說得有趣,頓時笑著配合道:“我不嫌棄便是了。”
這一次,羅凡倒是學乖了,再也不長篇大論,而是由淺入深,兩人一路從青海到甘肅再到陜西,在這段時間里,羅凡倒是終于給周芷若講明白了許多武學道理與內功要義,實際上周芷若的天賦確實很不錯,這段時間周芷若武功修為在羅凡的指點下大有進步,內功修為已經勉強達到了后天九層,而在劍法上也勉強明白了重意不重形的含義,不但天外黃河劍劍法,連峨眉不少武功也大有進益。
而先前羅凡護送峨眉眾人之時,因為峨眉規矩極嚴,一路上兩人都極少說話,因此兩人都對彼此并未有過太多了解,這一路下來,周芷若只覺得羅凡雖武功極高,卻從來都不擺什么高手架子,為人瀟灑不羈,說話幽默風趣,又有一副俠義心腸,這一路與他一起習武、聊天、行俠仗義,實在是覺得比呆在峨眉山上要開心太多。
此時的周芷若,也并沒有原著中后期的心狠手辣,詭計多端,此時的她依然是那個溫婉如水的江南女子,清脆的聲音猶如山間清澈的泉水,內心天真,對人溫柔而細心,讓人忍不住便想與其親近。
這樣的周芷若,清澈純凈而又溫婉清雅,便如一塊純凈的綠色翡翠一般,不容任何人玷污,這是原著周芷若一生中最美的時刻,而現在,卻在羅凡身邊綻放!
這一路來,兩人的關系從先前那般清淡之交,拉近了許多……
這日清晨,羅凡與周芷若二人已經接近終南地界,此時正值中午,驕陽如火,天氣熱了起來。行了兩個多時辰,眼見前面幾顆柳樹,兩人心中甚喜,欲要奔到柳樹之下稍作休息。卻見柳樹下已有不少人坐著。為首的是個年輕公子,身穿寶藍綢衫,輕搖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華貴之氣。
羅凡心中一驚,連忙拉著周芷若往一旁隱去,暗道:“趙敏這貨來得這么快?不過這大隊人馬貌似都分散并且喬裝打扮,料想是害怕兩派有所防備了。”
便在此時,只聽得西邊大路上馬蹄雜沓,一群人亂糟糟的乘馬奔馳而來。這群人是一隊元兵,約莫五六十人,另有一百多名婦女,被元兵用繩縛了曳之而行。這些婦女大都小腳伶仃,如何跟得上馬匹,有的跌倒在地,便被繩子拉著隨地拖行。
所有婦女都是漢人,顯是這群元兵擄掠來的百姓,其中半數都已衣衫被撕得稀爛,有的更裸露了大半身,哭哭啼啼,極是凄慘。元兵有的手持酒瓶,喝得半醉,有的則揮鞭抽打眾女。
這些蒙古兵一生長于馬背,鞭術精良,馬鞭抽出,回手一拖,便卷下了女子身上一大片衣衫。余人歡呼喝彩,喧聲笑嚷。蒙古人侵入中國,將近百年,素來瞧得漢人比牲口也還不如,雖然平常擄掠之事常有,但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欺辱,卻也是極少見之事,羅凡與周芷若兩人看到無不目眥欲裂。
忽聽得趙敏話聲清脆地說道:“吳六破,你去叫他們放了這干婦女,如此胡鬧,成甚么樣子!”
蒙古兵中一名軍官騎著高頭大馬,見這少年公子頭巾上兩粒龍眼般大的明珠瑩然生光,貪心登起,大笑道:“兔兒相公,跟了老爺去罷!有得你享福的!”
隱在一旁的羅凡頓時捂嘴一陣竊笑:“‘兔兒相公’?我特么都不敢這么喊,你丫果然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