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公爵的城堡大廳之中,宮廷成員們濟濟一堂,他們在議論紛紛公爵為何會在此時召集他們,廷臣們說話的聲音使得整個大廳中嗡嗡聲不斷,梅森公爵才大廳的一側進入,他緩緩的走到自己的領主座椅前,在自己兒子埃布爾爵士的攙扶下坐了下去,公爵日益年邁身體狀況不佳,這讓眾人對待埃布爾爵士的態度越加的獻媚殷勤,很快一名侍從在公爵的領主座椅左手邊放上了一張座椅,埃布爾爵士泰然自若的坐在公爵的左手邊上。
“請梅克倫堡伯爵的使者進諫。”梅森公爵戴著自己的公爵金冠,銀絲般的頭發披著肩膀上,他的身上穿著華貴的對襟貴族長袍,脖子上戴著一圈名貴的黃金項墜,項墜是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綠寶石,在陽光下褶褶生輝,襯托著公爵的高貴。
“嘩。”廷臣們今日早晨已經有所耳聞,那個無地伯爵阿若德拿下了斯拉夫人的梅克倫堡郡,開始他們以為是平民們的胡言亂語,但是現在看來是真的了,大廳中頓時失去了秩序,他們無論如何無法相信一個低階層的鄉村貴族子弟能夠做出奪取一個郡的事情,沒有家族強大的支持或者廣泛人脈名望的情況下怎么可能打敗嗜血可怕的斯拉夫人,還是說現在的斯拉夫人都已經變得軟弱可欺了。
“咯吱,啪。”大廳的大門打開后有被衛兵關上,一名身著黑色雄獅紋章號衣的使者大步走了進來。他的右手捧著一份羊皮信件,信件上用紅色的蠟打上了印記封住。廷臣們分站左右兩邊留出一條過道,使者昂首闊步走過來到梅森公爵的面前,一撩自己的披風單膝跪下,將自己右手中的羊皮信封高高舉起。
“最尊貴的,赫赫有名的,上帝最忠誠的子民,貴族中的長者,梅森公國的統治者。梅森公爵大人,我帶來了梅克倫堡伯爵的消息。”使者單膝跪在梅森公爵面前,大聲的向公爵說道。
“拿上來。”梅森公爵抬起自己的手指,指了指面前的使者,他的眼神捉摸不定。
“啪。”一名侍從將信件從使者手中接過來,接著遞到梅森公爵的手中,公爵用手輕輕一掰。紅蠟封記裂成兩半,打開信件里面是阿若德對梅森公爵熱情洋溢贊美和吹捧,可是老辣的梅森公爵發覺阿若德在信件中并沒有稱呼自己為君主,而只是用了閣下這一個帶著中性的詞匯,這讓梅森公爵的心中十分的不舒服,阿若德的頭銜是他給予的。從法理上來說自己有權收回這個頭銜。
“祝賀阿若德拿下異教徒的領地,這是主的榮光,對嗎,里斯特大主教。”梅森公爵的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他向站在自己左側廷臣之首的手持牧杖。身穿寬大主教服飾的里斯特大主教說道。
“沒錯,這是主的榮光。希望阿若德大人不要忘記在領地中建立一塊主教區,如果沒有合適的主教人選的話,我倒是可以為阿若德大人推薦幾位。”里斯特大主教白胖的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他向使者和藹的說道,并且伸出自己的手指向使者劃著十字。
“哼,老狐貍,人家還沒向我效忠呢,自己倒是先打起了算盤。”梅森公爵鼻腔中輕輕冷哼一聲,對里斯特大主教在自己與薩克森公爵的戰爭中,居然拒絕全力支持而耿耿于懷,只是里斯特大主教在梅森公國的封臣中舉足輕重,使得梅森公爵也無法撼動,只能隱忍不發。
“阿若德大人,為何不向我的父親梅森公爵效忠?難道是打算獨立自主嗎?”埃布爾爵士接過梅森公爵遞過來的信件,他也發現了信件中的問題,于是揚了揚手中的信件對使者說道。
“是這樣的埃布爾爵士大人,如果要讓阿若德大人向梅森公爵宣誓效忠,首先得看您的態度呀。”使者在來的時候,已經被阿若德囑咐過了,他基本上按照阿若德的原話說道。
“哦?怎么回事。”梅森公爵和廷臣們都好奇萬分,他們看向埃布爾爵士,這讓埃布爾爵士略微有些尷尬。
“除非埃布爾爵士解除對阿若德大人的誓言,這樣阿若德大人才能夠向梅森公爵大人宣誓效忠。”使者向眾人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廷臣們都恍然大悟,沒想到阿若德竟然早早就已經向埃布爾爵士宣誓效忠了,雖然說埃布爾爵士是梅森公爵的第一繼承人,但是他本人目前并非是公爵,以爵士身份擁有一個伯爵的臣子這確實不符合封建法。
“我會讓我的兒子解除阿若德大人的誓言,這樣總可以了吧。”梅森公爵接受了阿若德不肯宣誓的理由,如果責怪自己的兒子未免有些不合適,畢竟阿若德宣誓的時候還并非伯爵,也因此無法責備阿若德的桀驁不馴,可是自己在授予阿若德伯爵頭銜的時候,埃布爾也不告訴自己有這一檔子事情,讓梅森公爵有些心頭惱火。
“誰能知道他真的攻下梅克倫堡郡呀。”而埃布爾爵士卻只能苦笑一聲,無奈的這樣想到,看來這位阿若德伯爵還真是對自己不滿,讓自己有苦說不出來。
“我會派遣使者和禮物前去祝賀阿若德大人成為梅克倫堡郡的最高統治者,承認他為一名榮耀的伯爵,希望他在上帝的指導下守護基督徒們。”梅森公爵的封臣單薄,越多的封臣意味著公國力量的強大,可動員的人力物力的豐富,既然阿若德愿意接受自己的庇護,那么他也打算搞好與這位年輕伯爵的關系,而此時這位年輕的阿若德已經不是初到梅森城堡時候那個鄉下貴族子弟了,他已經擁有舉足輕重的力量,可以讓梅森公爵另眼相看。
就在梅森公爵準備派遣使者和挑選禮物恭賀阿若德的時候,埃布爾爵士卻眉頭緊鎖的在庭院中踱步,阿若德的不滿透過信件已經顯露無疑,而目前勞齊茨伯爵在梅森公爵的宮廷中四處活動聯絡廷臣,很明顯是看出梅森公爵已經油盡燈枯,企圖對公爵的繼承權染指,面對勞齊茨伯爵的咄咄逼人,埃布爾爵士迫切需要外援的幫助,這讓他不由得為自己從前的短視而后悔,可是那時候他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各種想法在埃布爾爵士的腦海中匯集在一起,讓他快要精神崩潰,就在此時他看見在庭院中自己的妹妹喬茜正和侍女們坐在涼亭中游玩。
“嗨,我的哥哥,為何愁眉不展?”喬茜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梳著從諾曼底流傳過來的發辮頭飾,在侍女們的簇擁下異常的美麗,看見埃布爾爵士的到來,侍女們紛紛站起身來向這位第一繼承人屈膝行禮。
“哈,我的妹妹,你們正在做什么?”埃布爾爵士走到涼亭中,坐了下來向喬茜問道。
“我們正在給公主講梅克倫堡阿若德大人的事跡。”這時候一個身穿藍色長裙的侍女,向埃布爾爵士屈膝行禮后,面帶著羞澀的笑容說道。
“哦,我記得你是行會首領藍伯的女兒吧。”埃布爾爵士因為處理政務的原因,時常能夠碰到這位侍女的父親重要的鐵匠行會首領,據說他為了讓自己女兒進入城堡成為喬茜的侍女花了不少錢。
“是的我叫娜塔莉。”娜塔莉看著面前面容英俊高貴的埃布爾,感到自己呼吸困難,面色紅的好似發燙,進入梅森宮廷中讓她感到一切都那樣的新鮮。
“切,一介平民女兒,竟然敢搶先說話。”但是娜塔莉的行為遭到了其他侍女的白眼,在這群侍女中大多數是廷臣的女兒,甚至有封臣的遠親,在她們看來一個平民成為公主的侍女已經是非常出格的事情,可是這位平民侍女居然還十分的膽大妄為。
“在別人背后議論可并非淑女所為啊。”侍女們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被喬茜和娜塔莉聽見了,娜塔莉的臉頓時變的不自在起來,平日里這些高傲的貴族出生的侍女沒少給她難堪,不過喬茜公主的仗義出言讓娜塔莉心中十分感動。
“呵呵,阿若德最近可是出盡了風頭呀。”埃布爾爵士微笑著對喬茜大有深意的說道。
“咳咳,你們都下去吧。”喬茜公主兩腮微紅,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揮了揮手,讓侍女們都下去。
“是。”侍女們都連忙屈膝行禮后,提著自己的裙角后退著退出了涼亭,作為帝國的重要公國之一,梅森公爵的宮廷禮節也是十分完備的,侍女們進入宮廷之前都會學習來自南方的先進宮廷禮節。
“您這話什么意思?”喬茜公主看見侍女們都離開了涼亭,這才嘟起小嘴不滿的對埃布爾爵士說道。
“哈,我的妹妹,這不是如你所愿嗎?我是為你高興呀。”埃布爾爵士哈哈大笑起來,他看著自己美麗的妹妹忽然覺得一切都迎刃而解了,還有什么比聯姻更加牢固的政治同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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