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達堡外的密林是天然的狩獵場,即使是進入寒冬季節也有因為饑餓而從洞穴中鉆出的小動物四處覓食,白皚皚的積雪上常常留下動物們的爪印痕跡,在人類活動還未能影響到大自然的時代,野生動物的數量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一只灰白相間的野兔從雪堆下面鉆出來,它尋找到一簇從雪層下鉆出的青草,在食物不多的季節中能夠找到這樣一簇青草不亞于獲得一頓大餐,野兔晃動著自己的長耳朵,幾步蹦跳到青草旁,但是它并沒有立即去飽餐一頓,警惕的天性使得它并沒有立即啃食,而是抬起頭用鼻子嗅了嗅,忽然它靈動的擺了擺耳朵,頭也不回的向雪地深處鉆去,就連身旁鮮嫩的青草也顧不上。
“咯吱,咯吱。”就在此時森林中響起了人踩在積雪上的聲音,難怪兔子會立即逃跑,在好吃的青草也沒有性命重要,聽聲音人數還不在少數。
“喝密林中出現了許多頭戴氈帽的仆人,他們手中拿著木棍,一邊用木棍擊打地面,口中一邊發出喝喝的聲音,這是在驚嚇隱蔽的動物們,在仆人們的敲打和呼喊聲中果然有一些小動物在灌木叢和雪堆中躥出。
“阿若德看哪里的兔子,還有哪里有一支野鴨子。”仆人們的身后跟著幾名披著皮毛大氅的貴族,他們握著弓矮著身子躲過頭頂的干枯的樹枝,看起來是在進行狩獵。
“約瑟芬你到底是讓我打那一只?”阿若德呼出一口白色的氣息。他無奈的看著左右兩邊不同方向的獵物,搭著箭矢的弓在兩邊搖擺不定。
“別管那一只了,放箭就是。”約瑟芬看見在林間逃跑的動物,焦急的拍著阿若德的后背,催促著阿若德將弓上的箭矢放出,阿若德只得一咬牙沖著野鴨的方向放出箭,畢竟鴨子的動作沒有兔子快,可是他還是失誤了箭矢射中地面的積雪,斜斜的插在雪地上,就像是在嘲笑阿若德不準的箭法。
“啊。你是怎么搞得。”約瑟芬失望的拍了拍阿若德的肩膀。誰能知道顯赫的梅克倫堡伯爵對于弓箭術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作為阿若德的弓箭術啟蒙老師約瑟芬表示非常非常失望。
“如果不是你搗亂的話,我肯定能射中那支笨鴨子。”阿若德氣餒的將弓弦緊了緊,咧了咧嘴巴。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應該把自己的。呃。我的獵狗帶來。
“咯咯,就是梅森公爵送給你的?”約瑟芬沒有揭穿阿若德那男人的面子,她笑著從阿若德的手中奪過弓。順手試了一下,這是一柄好弓,用柔韌性很好的木材制作,單體的弓身,粗羊毛搓成的弦,足夠將箭矢有力的射向目標。
“沒錯,啊誰能知道在這冬季還能悠閑的打獵。”
阿若德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里是如此的幽靜,冰雕玉啄的世界幾乎讓人不忍心打斷這種美麗和平靜,阿若德來到這個時代后,很少有機會能悠閑的享受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
“阿若德你還沒打到獵物嗎?”這時候,依夫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撥開灌木叢和枯樹枝這個身材高大的騎士得意的走過來,他的身后的兩個仆人竟然抬著一只麋鹿,這可是一只大獵物,依夫的收獲不可謂不豐富。
“啊,你盡管來嘲笑我吧。”阿若德看見這一只大家伙的時候,失望之情難掩于色,當他連一只鴨子都沒打下來的時候,依夫卻獵到了一頭麋鹿,該死的,在這個季節為何會有麋鹿出現。
“呵,我的丈夫看來你的運氣不錯嘛。”約瑟芬興奮的跑過去,她撫摸著那頭雄麋鹿,不過很快發現了一點不同的地方。
“狩獵可是騎士的基本技能啊,哈哈。”依夫站直身體,驕傲的叉著自己的腰,得意洋洋的對自己的新婚妻子說道,就像是在炫耀一般。
“依夫,我不知道你弓上搭著的居然是利劍。”約瑟芬翻開麋鹿的傷口,發現傷口不是箭矢造成的傷口,而是利劍刺中的傷口,很明顯這頭麋鹿并非是弓箭射中的,而是死于劍下。
“怎么了?我的弓弦斷了,所以只好把佩劍扔出去,反正我打到獵物了。”依夫攤開自己的雙手,臉上有種尷尬的表情,打獵不用弓箭而是將佩劍扔出去,依夫也算是獨一份。
“哈哈哈,我的哥哥你是將佩劍扔出去打獵的嗎?”阿若德聽了依夫的話,笑的幾乎是喘不過氣來,也只有依夫這樣強壯有力的騎士,才能將佩劍當飛鏢一般扔出去。
“好了,你們也許應該多練習一下自己的箭術瑟芬將手指放在嘴邊,用力吹了一下口哨,忽然一陣風從阿若德和依夫之間穿過,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約瑟芬的腳下已經臥著一頭通體雪白的狼,這頭狼綠色的眼睛在阿若德和依夫身上掃了幾下。
“我的上帝,你終于把它養大了?”阿若德看著約瑟芬腳下的白狼,沒想到約瑟芬竟然將那頭狼崽子養的這么大了,看著和狗一般馴服的狼,阿若德還真是感到奇妙。
“白靈去為我打一只獵物。”約瑟芬伸出自己的手臂,拍了拍白靈的頭部,百靈立即站起身昂起頭沖著上方狼嚎一聲,接著沖出去鉆入密林中,它白色的皮毛同雪地混為一體很快消失不見了蹤影。
當他們返回利達堡的時候收獲頗豐,獵到最多獵物的是約瑟芬和白靈,白靈靠著自己靈敏的嗅覺即使是在厚厚的積雪下也能夠尋找到獵物,而約瑟芬箭無虛發,只要是出現在她視線之內的獵物都逃不脫。不過就算是獵不到獵物。阿若德還是覺得很開心,拋開政治和戰爭盡情的享受著自然的美景和狩獵的樂趣。
“伯爵大人,來自梅森堡的使者已經到了。”阿若德將馬牽進馬廄的時候,羅恩出現在了馬廄外,向他稟報道。
“梅森堡的使者?”阿若德聽了想起來,似乎是埃布爾伯爵大人要求溫德爾男爵同自己的家人前往梅森堡,接受軍事總管的職務,看來前往梅森堡的日子已經臨近。
“是的,使者在催促男爵大人前往梅森堡接受職務。”羅恩跟隨在阿若德的身后,向走進客廳的阿若德說道。
阿若德走進客廳。看見溫德爾男爵坐在木椅上。手中拿著一份文件,應該是埃布爾伯爵發給溫德爾男爵的授職書,那名來自梅森堡的使者看見走進了的阿若德,辨認出阿若德身上的紋章。連忙向他鞠躬行禮。
“阿若德。你的授職書也同時到了。”溫德爾男爵將另一份還蓋著紅蠟印章的文件遞過來。阿若德掰開紅蠟封印展開羊皮紙文件,看見里面竟然是授權自己梅森公國宮相職務的文件。
“宮相?公爵大人竟然真的任命我為宮相了?”阿若德看完文件,抬起頭對溫德爾男爵說道。
“是呀。公爵大人命令我們立即出發前往梅森堡上任。”溫德爾男爵點點頭,沒想到這么快就要離開利達堡了,作為梅森公國的廷臣必須要住在梅森堡,隨時聽候公爵的調遣。
“好吧,那么父親我們就一起去梅森堡。”阿若德卷起文件,對溫德爾男爵說道。
“你的母親和妹妹就不要去了,依夫和約瑟芬剛剛才結婚也留在利達堡吧,就你和我兩人赴任就可以了。”溫德爾男爵這樣安排著說道,阿若德因為領地較遠早早就安排好了跟隨自己的人選,而溫德爾男爵的男爵領畢竟在郡內,隨從和用品從簡隨時可以出發。
“也好。”阿若德想了想,梅森堡勞齊茨伯爵的勢力強大,除了騎士和必要的仆人,還真沒必要帶太多的家眷,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呢,想到這里他的心中感到些許的不安,占據如此的高位恐怕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
使者看見自己的任務完成了,立即退了下去,返回梅森堡向埃布爾伯爵大人復命,甚至婉拒了溫德爾男爵請他留下用餐的好意,而阿若德等人也因為即將分離心情有些沉悶,在家族的晚宴上都只是專注于自己面前盤子內的食物,就連剛剛打下的野味都不能讓他們歡快起來。
“這是怎么了?我們家族獲得如此的高位,豈不是一件好事,為什么你們愁眉苦臉的?”依夫終于忍受不了這沉悶的空氣,他開口嚷嚷起來。
“依夫,事情沒有這么簡單,現在梅森公爵大人年事已高,繼承公爵之位的只有埃布爾伯爵和勞齊茨伯爵最有可能,勞齊茨伯爵在宮廷中勢力強大,關系盤根錯節,而埃布爾伯爵有正統繼承人的法理性,卻苦于在宮廷中沒有幫手,這才將我和你弟弟任命為廷臣,這分明是要同勞齊茨伯爵爭奪繼承權,削弱勞齊茨伯爵的影響力。”溫德爾男爵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食物,作為一名老貴族他十分清楚宮廷中的齷齪之事。
“勞齊茨伯爵屢屢同我們作對,而埃布爾伯爵大人卻很多次幫助了我們,讓我看來就是應該幫助埃布爾伯爵大人繼承公爵之位。”依夫卻滿不在乎的說道。
“嗯,大哥說的也有道理,現在既然我們已經接受了埃布爾伯爵大人的任命書,那么在政治上就只能堅定的站在埃布爾伯爵大人一邊,否則企圖左右搖擺的話,恐怕會被兩邊都當成敵人的,再說憑借父親大人的人脈關系和我梅克倫堡郡的實力,難道還不能同勞齊茨伯爵周旋一番嗎?”阿若德聽了依夫的話,第一次贊成這位魯莽的騎士,有時候太思前想后還不如放手一搏,如果勝利了將使得溫德爾家族的勢力更為強大,政治有時候就是一種賭博。
“好,只要我溫德爾家族團結一心,一定會造就一番事業的。”溫德爾男爵聽了自己兩個兒子的話,頓時心中也涌起豪情,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輕策馬沙場的時代,他舉起酒杯大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