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陰雄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車中議事(二)

歷史軍事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車中議事二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車中議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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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的眉頭一皺:“杠上了?主公是想說,楊玄感一定會賭氣攻城,死戰不退嗎?他不至于這樣愚蠢吧。”

王世充搖了搖頭,嘆道:“楊玄感手下的民夫船工們,可能會不答應,所謂**************,這些底層的百姓,往往是舉村,同鄉一起被拉來服徭役,今天那些戰死的人里,多是他們的親朋好友,這些人會強烈地要求復仇的,楊玄感就算是為了照顧軍心,也會在洛陽城外逗留幾天的。”

魏征咬了咬牙:“那么,主公的計劃還能奏效嗎?要是晚了一個月,只怕隋朝的大軍就要到了。”

王世充擺了擺手:“一個月倒也不至于,現在楊廣的大軍遠在遼東,一時半會兒難以回來,此外涿郡的李景,東萊的來護兒這兩支軍隊,只怕也不難投入平叛作戰,李景軍分散得太開,而來護兒被楊玄感誣陷造反,只怕為了避嫌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楊玄感還是有兩個月的時間的。”

魏征長嘆一聲,說道:“主公,還有關中的衛玄衛文升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他?我倒是希望他能早點出來,讓楊玄感正面打垮,要是關中空虛了,也許楊玄感能早點改變主意,轉入關中吧。”說到這里,王世充笑道,“好了,分析得差不多,我們也該出去了,樊子蓋應該也快到了吧。”

城外二十里,叛軍大營。

入夜,營中燈火通明,來來回回的士卒們,正在列隊巡視,與昨天晚上在氓山山谷里,那沖天的士氣相比,今天的大營里明顯要安靜了許多,楊玄感特地下了命令,為了安撫士卒。提振戰敗后的士氣,他允許今天晚上大部分士卒飲酒。

可是這一來,反而成了借酒澆愁,尤其是那些民夫與船工為主的前營之中。幾乎是哭聲與怒罵聲遍地都是,那些十幾人圍坐在一起的民夫們,幾乎都給戰死的同伴留了個空位,放著盛滿了酒的碗,眾人一邊喝酒吃肉。一邊痛哭流涕,怒罵著敵軍,說著若是入城,雞犬不留,以報此仇。

楊玄感的神色嚴峻,站在一處小高坡上,怔怔地看著本方的大營,紅拂和李密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就如同一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久久,紅拂才嘆道:“公子,這次紅拂能平安回來,多虧了軍士李二牛,希望你能賞罰分明,好好地獎勵他。”

楊玄感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之中,他勾了勾嘴角:“李二牛?他又是如何救的你?”

紅拂說道:“這李二牛在攻城的時候受了傷,摔倒在尸堆中,沒來得及撤回來。我跳下城墻時,正好與他摔在一起,他一開始以為我是隋軍,還想用劍刺我。結果我悄悄地掏出了公子給我的金牌,他才知道我是自己人。”

“我們兩個一起潛伏到黑夜之中,我想跳河回來,可是城頭的守軍來回頻繁,守衛森嚴,是這李二牛引開了敵軍跳進河里。我才趁敵不備從板橋上跑過,現在那李二牛也是歷經九死一生地回了大營,只剩下半條命了,正在傷兵營里躺著呢。”

楊玄感點了點頭:“我會下令,嘉獎李二牛,賞他財物的。紅拂,還是說正事吧,王世充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看?”

紅拂沉吟了一下,開口道:“依屬下看來,王世充只怕是想要公子按照以往的承諾,離開洛陽,前往關中。”

楊玄感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布下如此毒計,殺傷我這么多兄弟,現在卻跟我說還要顧及同盟之義,這家伙也太不要臉了吧!”

李密突然開口道:“不,大哥,小弟看來,王世充還是留了余地的,沒有趕盡殺絕。”

楊玄感微微一愣,奇道:“這一戰他光是在北門就傷我五千多士卒,還叫留有余地?那他要是全力施為,這會兒我豈不是全軍覆沒了!”

李密搖了搖頭,說道:“他明明有機會可以盡殺我城下的八千軍士,可是最后卻放棄了攻擊,讓大部分人撤了回來,而且這些民工和船夫,是我們起兵時的老弟兄了,雖然裝備里行,戰技欠佳,但有著最可貴的熱血和最高昂的士氣。今天一戰,我才發現,我們這次起兵,真正要依靠的,還是這些老弟兄啊。”

楊玄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賢弟所言極是,今天一戰,我也發現那些新附的降兵,戰斗意志極差,而且習慣性地潰敗,雖嚴令亦無法禁止。這樣下去,如何打得了硬仗?雄闊海今天想要阻止潰兵時,竟然被沖撞下馬,差點被踩死。前一段我軍勢如破竹,這還看不出來,但今天碰到硬仗敗仗,就現原形了。”

紅拂眨了眨眼睛,說道:“不是有軍法嗎,不是未聞將令就擅自后退,得斬殺嗎?把那些擅自撤退的逃兵抓起來以軍法處置,不就結了嗎?”

楊玄感哈哈一笑,拍了拍紅拂的肩頭:“紅拂啊,你這些還是太理想化了,逃兵成千上萬,所謂兵敗如山倒,又怎么可能全按軍法處置呢?我軍一共也就四萬多人,要是把今天的逃兵全殺了,那一下就得斬殺五千人,不用等隋軍來,我們自己就敗了。”

李密卻是眉頭深鎖,說道:“大哥,小弟倒是覺得,紅拂姑娘的所言不無道理,逃兵不可全殺,但也不可不殺,如果不殺人立威,只怕這種未令而逃的風氣,就會彌漫開來,以后野外決戰的時候,要是哪支部隊這樣潰散,可就完了。”

楊玄感的臉上笑容漸漸地消散,他認真地想了想,說道:“先父治軍之時,在大戰之前,必先嚴明軍法,然后在營中遍尋那些偶犯小過的軍士,將之集中在一起,于大營前當眾斬殺,一次多達百余人,流血盈前,而先父面不改色,飲食自若,自此營中將士,未有不敢遵他將令之人!”

“而與敵接戰之時,先父更是集中營中驍勇難制之人,編成一營,沖陣挑戰,若不擊潰敵軍前鋒,或未聞鳴金號角而撤者,則全隊斬殺,是以真正決戰之士,全軍將士無不奮勇向前,未有敢潰散的。密弟,這兩個辦法現在都不太好用了,逃兵已經出現,如之奈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