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圖拉真創立教廷,應該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否則教皇不會自己打臉。
“圖拉真,是一位真正的圣人。他為何要在建立帝國的同時,創立教廷?”教皇自問自答。
“因為他意識到,黑暗無處不在,既有外敵的危險,更致命的是內心的黑暗。我們可以在獸潮和外敵面前,面不改色,眾志成城,成為英雄,但在內心的黑暗和墮落面前,我們很脆弱。”
教皇口才很好,侃侃而談,全場一片寂靜。
但凱瑟琳的眉頭,始終緊緊皺起。
“我們要時刻提防黑暗的滲透,可怕的黑暗議會,無時不刻在圖謀顛覆帝國和秩序!”教皇的聲音散發出無盡的威壓:“我們絕不能容忍,來之不易的秩序,被這群無法無天的邪惡生物顛覆!”
“教皇圣導!”貝利亞帶頭,狂信者們瘋狂叫囂。
“教皇圣導!”女皇特雷西尖聲附和。
她身后的帝國重臣、眾多女眷紛紛下跪:“教皇圣訓!”
在這些力量的帶動下,大批神羅的高等冒險者,紛紛拜服跪下:“教皇圣訓!”
除了圣女妾絲絲一派,依舊表情淡然,手持圣杖站立一旁,整個圖拉真廣場,都成為了教皇的天下!
凱瑟琳猶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孤舟,飄零在驚濤駭浪中
她的面色蒼白,但倔強的嘴唇,依舊緊緊閉著,臻首高高昂起,迎面看著萬眾一詞的教會和民眾!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皇后的加冕儀式,倒像是宗教裁判所處理審判女巫魔鬼的火刑柱處決!
她也不是一位尊貴的皇后,而是一個嫌疑犯!一個注定要死的嫌疑犯!
特雷西皇后的目光。定格在凱瑟琳面上,咯咯一笑道:“凱瑟琳,你說呢?我未來的兒媳?”
無論是教皇,還是她。從不以未來的皇后稱呼凱瑟琳。那眼神中,卻透出重重的提防和惡意!
這是逼著凱瑟琳表態。
凱瑟琳開口了:“不錯。特雷西皇后,我也認為如此。”
教皇開口了,他的聲音充滿磁性,但又有無盡的誘惑力。似乎使用了增加魅力的技能,一字一句道:“太子妃殿下,神是最公正的,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潛伏的罪惡。但他又是最慈愛的,會給任何迷途羔羊自信之路。你若是此時坦承自己的身份,我以教會教宗名義發誓,保證你的生命。”
教皇如此一說。當即一石激起千層浪!
他等于當眾宣布,凱瑟琳人類身份存疑,是受神詛咒黑暗生物!
凱瑟琳的精神出現一絲恍惚。
她的實力,是內城區頂級高手。
但教皇的實力。可是教皇區的頂級高手!
雙方的實力差距極大!
教皇以專精的魅惑和說服技能,對付凱瑟琳,頓時讓凱瑟琳心神失守,出現一絲猶豫。
眾人漸漸喧鬧起來,因為凱瑟琳每猶豫多一秒,教皇一派就多一分指責,民眾就多一分懷疑!
教皇步步緊逼:“凱瑟琳,我知道你的黑暗過去。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你因此憤恨命運,墜入黑暗,并非你的過錯,而是命運的弄人。我可憐的孩子,我只恨自己沒能早些發現你的悲慘命運,加以施救,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教廷的過失,你迷途知返吧,承認自己的黑暗圣女身份!我一定保住你的性命!”
他此言,更是激起了全場的惶恐。
“黑暗議會的圣女?”一名特雷西皇后身后的貴婦,尖叫起來:“那些骯臟、淫蕩的生物?我聽說黑暗圣女甚至會當眾與魔鬼交媾!惡心!”
她毫不掩飾的鄙夷眼神,看向凱瑟琳。
一名全副武裝的將軍,排眾而出,跪在約瑟夫面前,甕聲甕氣道:“陛下!我馬克西姆以西方軍團軍團長的名義,勸您仔細考慮這段婚姻。如果凱瑟琳真的是黑暗圣女,我們西方軍團不能忍受!一定要將她燒死!”
杜預眼波一閃,這是早聞其名的馬克西姆。
神羅的主要敵人是西方的獸潮。馬克西姆是西方軍團軍團長,自然是軍方第一人。位高權重自不必說,沒想到他也是特雷西皇后的人。
“對!”幾十名軍方重臣大將,紛紛跪下,表達自己的意見,只有一句話:“若凱瑟琳是黑暗圣女,一定要當場處決!”
約瑟夫眼神茫然。
他本就不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容易受到別人影響,才會被特雷西母后控制這么多年。
他失魂落魄,驚疑不定的眼神,看向凱瑟琳。
杜預暗嘆一聲。
當年唐明皇在馬嵬坡,被逼令高力士勒死楊貴妃時,估計也是這種眾叛親離,親軍逼宮,萬般無奈,慫包一個的模樣。
凱瑟琳仿佛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孤舟,隨時可能傾覆。
她睜開眼睛,想要反抗,但教皇威嚴目光,將她壓制得死死的。
她張大嘴巴,想要辯解,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萬夫所指,容不得她辯駁。
她目視約瑟夫,希望找到可以依靠的港灣.
但她失望了。
因為她看到的,是迷惘與動搖,而不是伴侶的信任和支持!
雖然對約瑟夫的軟弱,凱瑟琳早有準備,但事到臨頭,她只是陷入更大的失望與混亂。
再強勢的女人,終究是女人。
在這種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大場面下,她瑟瑟發抖,猶如風雨中的貓兒,找不到一絲一毫的依靠。
教皇與特雷西皇后隱蔽地交換了一眼眼神,得意之色一閃而過。
如果在圣水沐浴儀式上,凱瑟琳被圣水所及,當眾變身成為黑暗生物,雖然可以揭破黑暗議會的陰謀,將特雷西的眼中釘送上火刑柱。但神羅皇家的顏面也要受損。
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教皇無與倫比的說服力和威壓,讓凱瑟琳這潛伏在皇宮中的賤人,自己坦誠罪行。
教會固然不用動手。宮廷也保住了面子。
杜預看到凱瑟琳一陣陣動搖。冷冷一笑。
若沒有我在此,你們說不定真的能行!
但。有我在這里,誰都別想動這歪腦筋!
他大吼一聲,聲震四野!
鬼獄陰風吼!
這內力系聲波攻擊,本是用來對付群敵圍攻的。但用來打斷教皇對凱瑟琳的威壓和誘惑,也同樣好使!
由于他的特殊身份,杜預被藍翎騎士作為凱瑟琳的貴客,安排在大祭壇附近,距離凱瑟琳和教皇,不過50米。
他的鬼獄陰風吼,恰好在這有效范圍內。
杜預一站起來。教皇頓時感到一陣心悸。
這心悸與實力大小無關,而是一種直覺。
眼前這年輕人,給他的直覺十分不舒服。
仿佛是至高無上的權威者,看到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
杜預的吼聲。更是將他微妙而縝密的引誘,徹底打斷。
他的技能,類似催眠,過程漫長,準備復雜,環境、情緒、言語、暗示,氣息,無一不需要特定而精心的準備。即使他是教皇,要壓制身為黑暗圣女、意志堅定的凱瑟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否則早就做到了。
這次利用特殊的場地、香料、氣氛和見證人,教皇終于做到了催眠凱瑟琳,眼看就要將這黑暗圣女揭發并鏟除,誰知半路跳出個愣頭青,將他的催眠打斷了!
凱瑟琳立即恢復了神智,眼神恢復了清明!
她美眸陡然變成了赤紅色,顯得無比妖異,偏生又無比美麗!
“這黑暗魔女要變身了!”貝利亞興奮欲狂,立即要下令狂信者抓人。
但教皇卻感到一絲錯愕。
因為他感到自己的催眠失敗了,還沒施展另一種法術。
這凱瑟琳身上,固然顯示出一股黑暗彌漫的妖氣,幾乎可以確定她的身份,但偏生沒有邪惡。
一絲一毫的邪惡都沒有。
就連一言不發的光明圣女妾絲絲,都難得地抬起美眸,看了一眼杜預。
教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懊惱。
他淡然看向杜預:“何人敢在此地,大聲喧嘩,擾亂秩序?”
貝利亞一揮手,頓時有5名騎士,將杜預包圍起來。
“等等”一名大主教低低吼了起來:“這不是羅德里克的熾熱之心騎士團,在死亡前,報告交手的那個人嗎?”
“他就是那個從大唐逃來的欽犯?”另一名大主教奇道。
“不止如此,還有一個疑點。高爾、希爾德和羅姆尼曾在上個世界,奉命在外面執行任務。據說與凱瑟琳有關,也離奇失蹤。據說這小子當時跟凱瑟琳在一起。”
“這么傳奇?”
教會眾人的目光,充滿了敵視。
眼看杜預就要被教會宣布為異端,拉下去上火刑柱,凱瑟琳冷冷的聲音響起!
“教皇陛下,你們要動我的人,怎么也得先跟我商量商量吧?對不對,約瑟夫”
聽到凱瑟琳的聲音,杜預便知道她恢復了正常!
這是黑暗圣女開始反擊的節奏!
教皇還未答話,貝利亞低吼道:“你是一個邪惡的生物,異端!休想”
他話音未落,凱瑟琳突然怒吼一聲:“閉嘴!”
她這一聲怒喝,仿佛天空中一道紅色閃電劈過長空,頓時震懾全場!
在杜預的眼中,凱瑟琳的頭頂,竟然出現了一頭黑暗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