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總是最辛苦的工作,佐佑很理解其中的辛酸,然而就是這份辛酸讓人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不是白費的。
只不過可惜的是,當一個人認真沉溺于某種努力當中的時候,這樣的努力多半會遭到否定。
很簡單,在外人看來,對于某件事情太過著迷就是白癡的行為,并非正常人會采取的行動。
佐佑曾經看到過一位偉人的被記載下來的名言。
反抗命運和世界的方式有三種——
第一種,自殺;
第二種,愚蠢的堅信某個目標并且為之奮斗;
第三種,為此現在的生活,不諳世事的活下去,不奢求任何東西。
第一種顯然不太可能,佐佑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那么第三種也不是正確的做法,那只會讓人成為一具行尸走肉罷了。
通過排除法可以得知,最終的選擇就只有第二種,愚蠢的堅信某個目標并未為之奮斗,這般反抗世界和命運的方法未嘗不是正確的行為。
佐佑之所以沒有提起前天晚上在晚會上面所遇到的的詳細經過,只不過是因為那些故事和劇情讓佐佑感覺到疲倦而已。
不喜歡就不說,不想說就可以直接帶過,這樣的做法完全沒有錯誤。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行動是否會遭到觀測者的反感就是了,是不是該注意點呢?
想著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佐佑沒有因此而忘記認真聽眼前的男人說話,這個人就是自己以后的合作伙伴,那么建立起一個友好的關系是必要的步驟。
必要的步驟,可能因為這個步驟太過重要,佐佑才感到有些壓力吧。
然而這種壓力是可以接受的,佐佑不會因此而退縮,與此同時。這也是他建立起屬于自己的事務所的第一步。
投股,或者說投資也可以,總而言之,要嘗試著加入這個行業才行。
稍稍回想起前天晚上晚會的故事,佐佑知道自己被久遠久良針對了。
他不是想象中的富家公子哥那樣愚蠢的角色,他擁有一般人都沒有的性格,那就是極端中隱藏著的危險性。
極端的人的確很危險,但是久遠久良具有的極端的危險性是屬于理性的危險。
他對林璇似乎有些想法,只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讓他得逞的事情。
即便這個世界的故事不會依照自己的想法而慢慢發展,可是也不會如愿的按照他的劇本而推進。
在這個世界成為名人、成為偉人、成為強者需要一步步來。而此刻就是行動的第三步。
前兩部分別是小說和漫畫,那么現在就是有些實質性的企業了。
聲優事務所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佐佑是這么認為的。
在這個偶像聲優的時代,不去抓住這個機會是一種有些愚蠢的做法。
“如你所見,我的事務所現在處于一種有些麻煩的境地,你之前也看到過那些麻煩的事情吧……再加上最近的赤字和裁員,讓情況開始惡性循環,真是很棘手啊。在那之前,我想要知道你是如何讓七七河谷同意拖延收債時間的。是有什么特別的手段嗎?你該不會威脅他了吧?不,這種可能性太低,那么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這點小事不用在意啦,笠原先生。我們現在需要注意的是如何將這個事務所維持下去,不對嗎?若是真的想要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話,不妨去多看一點偵探類的作品。”
其實佐佑的行動依靠一點點推理就可以知道,他和誰有聯系。去了哪個地方之類的,詢問一下便可以將細碎的線索連接起來。
佐佑比較喜歡本格推理,可他本身并不擅長于這個類型的創作。
可是這么一想。以‘東京二十歲’出道的西尾維新老師,依靠半偵探小說《戲言系列》奠定人氣的他,是否也不是很擅長本格推理這個方面呢?
本來,推理小說就有很多的方面,有‘本格派’,也有‘變格派’。
前者被視為正統,注重邏輯推理;后者以離奇怪誕為特征,并不符合生活的真實和科學的邏輯,是驚險、恐怖的混合體。
關于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現在的人似乎都不喜歡看推理小說,而是比較傾向于快餐文。
這不是抱怨,只是佐佑覺得,既然是生活在浮躁的社會氣氛當中,為何不靜下心來看點有趣和嚴肅的東西呢?
人們總是強調生活是否有趣,可卻忘記了如何讓其不在這么無趣。
到底該怎么做呢?
佐佑的建議只有一個,那就是大膽的上,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這大概就是解決的方法。
然而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其維持世界正常秩序的法律是最根本的無法破壞的規則。
在這個人生游戲當中,很顯然不可以做出破壞規則的行為,不然會遭到一定的懲罰,有重有輕。
“與其說是失禮,不如說是疑惑對吧?因為笠原先生應該沒有想過看了偵探小說之后到底有什么用……就好比有人不喜歡看有哲理的電影一樣,在偉大的電影當中,那些描寫愛情的電影、刻畫戰爭的電影,都是被認同,但不被推崇的存在,因為他們的受眾范圍有限,有的人僅僅是為了跟風才會去看。”
那些偉大的電影雖然很出名,可是受眾范圍其實并不大,多半是針對于那些影迷們。
這也是目前不少電影和一些漫畫被拿出來制作的緣故。
那些人想要通過這種手段來賺取一定的利益,說白了,似乎一切都建立在名為‘金錢’這個重點之上。
“錢還真是一個麻煩的東西啊。”
“…………不得不去爭取的燙手的玩意啊。”
佐佑跟笠原先生一起發出了感嘆,若是過去的自己有錢的話,現在也不會在這里了吧。
追求著非凡的自己說不定會因為擁有足夠的金錢而放棄……
真是可笑,如此一來。人類的夢想原來顯得這么一文不值。
“的確如此,我們需要錢,這才是一個重點,佐佑你來這里不是為了單純的找我聊天對吧?我是很感謝你沒錯,可并沒有那么多的空閑時間,今天大家還要開會,和剩下的聲優以及工作人員。”
“不不,除了聊天之外還有其他的事情。”
“真看不出來你只是一個高中生,做事情很沉穩,而且不慌不忙的樣子。最讓人疑惑的是你和人說話的方式……這么說有些不太禮貌,可是卻可以感受到一股違和感。”
“違和感嗎?我說話的方式……”
可能是太過謹慎了吧,不對,不是太過謹慎了,而是太過在意情況的發展了。
然而自己擁有預測未來的系統,有什么需要去在意的事情呢?
既然擁有這個近乎無敵的金手指,自己就沒有必要去在意其他的瑣事了。
說什么依靠自己的力量全部都是騙人的,佐佑還沒有那么的天真,認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按照想象中的發展。
就好比自己曾經與其相處的兩個妹妹一樣。她們的存在就是一種特別的威脅。
說不定有人會以為她們是最后的boss,實際上佐佑并不想要表明那對雙胞胎妹妹是自己的敵人,她們只是喜歡做一些超出自己預算的事情好了。
那兩個人可是擁有粉絲的存在,說白了。在中國的某個論壇上面就是名人。
名人——
佐佑認為名人之所以是名人,只不過是由于很多人都知道他的人名而已。
因此,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是成為偉人的做法之一吧……
為此。才有‘出名’這種說法。
這個時候,笠原先生打斷了佐佑的思考,他接上了之前的話題。
“該怎么說呢。有點像是手被割傷之后,只有看到才會覺得很痛一樣吧……你是不是在和人說話的時候,沒有被這樣提醒過呢?每一句都帶著一些遲疑……所以才會養成一種習慣。”
“沒有被這么說過,倒是經常被說很苛刻就是了。”
“這一點倒是沒錯,現在的年輕人似乎都對自己很苛刻,可與此同時,卻又相當的放縱。”
放縱的苛刻嗎?
佐佑無法理解年輕人的想法,錯了,是他無法理解自己身邊大多數人的想法。
“這個不是重點,你說你來這里不是單純的為了找我聊天,也就是說有什么事情要說對不對?請等一下,我把這些東西收拾好。”
“好的。”
笠原先生將眼前的資料收好放在寫字臺的抽屜里面。
到了這里,佐佑覺得笠原先生也不是一個愚蠢的人,那么當初的他究竟是為了什么而想要帶著那個花瓶逃走呢?
“笠原先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正在將花瓶裝起來準備帶走對吧?你帶走之后打算做什么?”
“那個花瓶啊,我是準備帶走之后拿去抵押,等到賺回錢之后在贖回來,如果交給七七河谷的話,肯定就拿不回來了。”
“是嗎?那個花瓶很值錢?對于笠原先生很重要?”
“兩邊都有吧,那是父親臨終前交給我的東西,實在是不知道那個花瓶到底有什么意義……父親說是從某個友人手中得到的,擁有什么象征,可是對于現在的人來說,抽象的東西一般都沒有什么價值對吧。”
“……也對,所以很多人會覺得一些偉大畫家的遺作看上去一文不值,我也是其中一員,無法理解其中的藝術含義。”
“是啊,他們為什么會把思念和記憶這類東西放在物品上面呢?用文字來描述不是更好?雖然總是有人說畫面能夠更好的表現出某些感情,可是文字卻可以涵蓋所有的信息,這也是書本是知識的載體的原因。聲優的工作就是賦予文字靈魂的存在,所以我很敬佩這份工作,只是他們不可以讓畫面也出現聲音吧。就好比《吶喊》一樣,總不能叫一個聲優來真正的大喊……”
“所以才被稱之為靜謐的藝術啦。”
靜態的圖畫,不動的作品,其中一不乏有巧奪天工的存在,比如說《蒙娜麗莎的微笑》。
“話題有些跑遠了,我先去泡茶。”
“不,不用了,其實只是一些簡單的事情而已,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
的確不是需要很長時間的事情,只是一個小小的契約而已。
和剛才說的一樣,笠原先生所擁有的事務所處于一個相當麻煩的階段,虧損和赤字讓他難以繼續維持下去。
在加上欠債這個因素,想要翻身就更為困難了。
另外一邊,佐佑也有足夠的困擾,那就是自己‘變年輕’之后,失去了成年人所擁有的能力,這一點使得佐佑會碰到很多限制。
“對了,對了,在那之前我想知道,該如何去戰勝一個難以戰勝的人。”
“笠原先生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跟你一樣啦,當然七七河谷對于你來說不是那么的強大,可對于我而言就不同了。不過不必擔心,我現在的敵人不是七七河谷,而是同行同業的那群家伙,說白了,我想要了解一下你的談話方式。”
“這個啊……可我只是正常的談話而已,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手段了。”
“所以說就是這個啦,你那正常的談話當中夾雜著許多的疑惑,我不是說這個不好,反而是能夠謹慎的讓自己做出冷靜的判斷。”
怎么說呢,笠原先生雙手一拍。
“該如何讓自己學會這樣的談話方式呢?”
佐佑覺得笠原先生就跟以前的自己一樣,尋找著如何維持謊言的手段,而此刻他在尋求如何維持謹慎的談話方式。
明明只是跟人說話而已,佐佑覺得沒有太多的限制。
或許唯一的限制和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話語的主動權了吧。
在之前的談話當中,佐佑被七七河谷牽著走,那個時候佐佑就在思考如何獲取主動權,只是在那之前談話就終止了。
“我認為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如何在談話中將話題引導至對自己最方便的方向吧,也就是主動權的奪取。”
“主動權嗎?”
笠原先生如此說著,然后看向門口,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其他人都到了,怎么樣,你也要留下來看看嗎?”
“恭敬不如從命。”
這個事務所到底會朝著何種方向發展,佐佑也相當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