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遙一直站在一邊看著忙碌的眾人,并沒有上前打擾五柳先生他們。
足足一個時辰之后,所有人才都停了下來。和五柳先生心神相連的那數百大儒一個個都是面色蒼白渾身冷汗。一個個看起來都有些要虛脫的架勢。
只有五柳先生臉上神色如常,好像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宗師果然不愧是宗師,這樣數百人的思維聯系在一起,對心神的損耗是非常非常大的。其他那些圣人、大儒一個個都支撐不住了,可是宗師竟然好像沒有受到太大的損耗似的。甚至我感覺如果不是因為其他數百人支撐不住了,五柳先生是可以一直繼續下去的。”
五柳先生雖然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吃力,看起來面色如常一切正常。可是作為協調所有人的主腦,五柳先生是所有人之中消耗最大的一個。如果不是他已經達到了宗師的境界,這樣的消耗早就讓他支撐不下去了。
斷開和所有人的思維連接之后,五柳先生直接開始閉目打坐。恢復前面所消耗掉的心神。
當五柳先生結束打坐睜開眼睛的時候,帶著風清遙進入學海的儒門士子忙上前低聲說道:“宗主,風清遙圣人來了,說要見你。”
“嗯?風清遙?”五柳先生臉上露出一絲極為詫異的神色。
“這位風清遙按照他以前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來看,他應該是屬于雜家的。怎么會突然來找我?雖然這風清遙表現出來的能力看起來非常強。任何一門學問都達到了非常高的境界。甚至能讓一個半步圣人突破成為真正的圣人!
不過這樣的事并不能真的證明風清遙就是一個世上最頂尖的人才,天下第一解元雖然名氣極大,不過終究是一個虛名罷了,并不能真的代表他的才能。他對那位半步圣人所說的話有可能僅僅是巧合,縱然這句話真的是他自己有意說出來的,功勞也并不全在他的身上。那個半步圣人之所以能成為真正的圣人,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那個半步圣人自己。
是那個半步圣人自己的積累已經到了,只不過缺了那臨門一腳罷了。
不過風清遙現在畢竟已經是一位有著很強實力的圣人,這樣一體五圣的圣人不見還是不行的。在封印邪神墓地這件事上,一體五圣的圣人也是能幫到一些的。”
想到這里五柳先生點頭說道:“請風圣人過來吧。”
五柳先生話剛說完。面色微微一變轉頭看向了那些休息了一會之后。就繼續組合成一個個的小團體開始討論鉆研學問的儒門圣人、大儒。
“嗯?文芳先生好像有一點麻煩,有些太執著了。”
五柳先生口中的那位文芳先生是一個正在和其他人討論問題的五旬儒生,幾個人在那邊爭的面紅耳赤唾沫橫飛。尤其是文房先生,臉上的表情又是激動又是手舞足蹈顯得夸張之極。更讓人覺得恐怖的是文房先生的眼睛里已經冒出一片血光。頭頂上更是沖起一層熱氣。顯然這位文芳先生的情形有些不怎么妙。
“啊!文芳先生……文芳先生有些走火入魔了!宗主……快點醒文芳先生。不然文芳先生可就要出大問題了。”
帶風清遙進來的那個年輕儒生看到文芳先生的情形一臉慌張的喊道。
“文芳先生是一個純粹的學者。和我這樣的習武之人還不一樣。我如果走火入魔了吐一口血損傷一些元氣也就沒有什么大問題了。可文芳先生走火入魔之后卻有可能造成在學問上步入歧途,從此一蹶不振!幸好宗主現在就在這里,不然文芳先生還真的危險了。”
一邊一臉焦急的向五柳先生說話。一邊心中暗想道。
五柳先生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焦慮的表情,淡淡的說道:“不必焦慮,文芳先生不過是一時間太焦慮進入了視障罷了,不會帶來什么太大的損傷。”
五柳先生不知道文芳先生這種純粹的學者走火入魔之后的后果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過五柳先生的心性修為已經到了一種登峰造極的地步,已經沒有什么事能讓五柳先生感到危急或者害怕了。況且五柳先生也不覺得有自己在一邊,文芳先生會遇到什么危險的。
安撫了身邊的年輕儒生之后五柳先生張口準備喝醒文芳先生。
“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五柳先生要說的話還沒有能說出口,就聽到一陣聲音從風清遙那邊傳來。
“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好一個風清遙,我倒是小看了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你自身的學問、能為肯定也已經是登峰造極了。”五柳先生臉上微微露出一絲驚詫之色看向風清遙想道。
“靜以修身?儉以養德?淡泊明志?寧靜致遠?”
五柳先生這邊是驚訝,差點走火入魔的文芳先生趨勢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整個人打了一個冷顫醒了過來,口中不停的念叨著風清遙剛才所說的那幾句話。臉上狂躁的表情慢慢的消失了,雙眼之中的血紅色也慢慢褪去了。
片刻之后,文芳先生整理了一下衣冠正容對風清遙長揖一禮說道:“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老朽這些日子以來有些太急躁了,方才差點走火入魔,幸得先生點醒。更是讓老朽狂躁的心為之平靜,經常念誦這幾句話,日后做學問之時也不會有走火入魔之危。大恩不言謝還請受老夫一禮。”
風清遙淡淡一笑說道:“我是風清遙。剛才看你有些急躁了,所以說你一句。你能領悟到也是你自己的根基深厚,換了別人我就算是說一千句也是白說。
你們要編著的書是一部可以讓天下人舍棄其他所有書籍的無上經典,這樣的書要編出來是非常困難的。須知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冰,水為之,而寒于水。想要得到藍色就必須從青色中去提取,想要制造冰就得先有水。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聞先賢之遺言,不知學問之大也。
慢慢來,先弄清楚最基本的東西,學懂、學通了最基本的東西,你們才能編出你們想要的書。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更加不能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