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女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元

王芷璇惡狠狠的盯著王芷瑤。

不用再問了,衙門的差役是王芷瑤叫來的,難怪差役不受她的賄賂。

王芷瑤根本就不在意王芷璇的恨意,轉身向旁邊的馬車走去。

“你等一等。”

王芷璇快走兩步,一把抓住王芷瑤。

見王芷瑤,她生氣,可她更氣憤王芷瑤對自己的無視。

“五堂姐別忘了我是誰的女兒……”

王芷瑤一甩手,旁人看著只是輕輕的拂袖,王芷璇身體向后倒退了兩步,一個屁蹲兒坐在了地上,再絕色的女人,狼狽的時候也很招人笑。

“你……”王芷璇吃了王芷璇的心都有了,該死的,她完全忘記了蔣氏遺傳給王芷瑤的怪力了。

周圍人的笑聲,讓她分外覺得丟人,想要起身,發覺腰起不來,難道把腰閃了?

“五堂姐絕色之容,行如弱柳扶風,不過你已經那么美了,多用點飯菜豐滿一點不影響你的花容月貌。比如你以前經常給我的炸雞等菜色,連吃一個月,我想五堂姐不會再像現在一樣一陣風都能把你吹倒。”

為了打擊王芷瑤兄妹的自信,讓他們做王芷璇的陪襯,她什么手段都用得出。

明知道小孩子對油炸食品抵抗力差,她偏偏憑著再世為人的閱歷欺負不懂的小蘿莉!

王芷璇再倒霉,狼狽,王芷瑤都不會同情她。

“五堂姐最好想一想,您是怎么回到京城的。”

如果不是四皇子親自去把王芷璇接回來,如果不是王芷璇利用了王譯信頂缸。顧天澤不會只是嚇唬嚇唬王芷璇。而是真有可能把她送去做軍妓。

王芷璇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慌忙向四周看了看,她只想做所有男人心目中不可褻瀆的女神。

一旦女神的光環被打破,她苦心經營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如今私房銀子被長信侯設局坑沒了,內務府的生意她也再沒資本插足其中,雖然還剩點皇家書局的進項,可書局本身就屬于公立事業,收入有限,王芷璇當初也只是幫忙出幾個經營上的主意。又不算股份,如今書局的管事對她可不像以前客氣了。

下個月還能不能得到銀子都在兩說的。

王芷璇暗自后悔,不該嘲笑只曉得買土地莊子的暴發戶,如果當初趁著有銀子,她也費點心思買兩處小莊子,也不至于像現在一樣沒了進項。

沒有銀子的滋味讓王芷璇分外的難受,就算是她還有賺錢的主意,她一是需要本錢,二也得有人幫忙她經營操持。

靠得住,癡迷于她的義兄受了剮刑……王芷璇又在錦衣衛和邊境的路上經歷了那么多慘事。她再擅長催眠自己,也會做噩夢。

更怕旁人知曉那些慘事。

“流言可是不需要證據的。不曉得如果五堂姐同諸多公子糾纏不休,情難割舍,四皇子殿下會怎么看你?”

王芷瑤眸光微凝,嘆息:“聽說四皇子在錦衣衛沒少受委屈呢,五姐姐不心疼么?”

“一旦有風聲傳出,七妹妹就等著去錦衣衛牢房里看四叔去罷。”

王芷璇的腰緩過來不少,慢慢的爬起來,靠近王芷瑤,這回她學乖了,沒有再‘動手動腳’壓低聲音道:“你除了依靠顧三少外,還有什么?別以為他能讓你依靠一輩子,遲早他有嫌棄的你的時候,再有你確定目下無塵顧三少活得長久?將來有你哭得時候!”

本來王芷璇想以自己的美貌,才情打動顧天澤,誰知顧天澤是個瞎眼的,根本無視她,為了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王芷瑤,顧天澤百般欺辱她。

她也是有自尊,有脾氣的,既然上輩子能算計了顧天澤,這輩子……就算多了王譯信又怎樣?

“可惜啊,有人想要迷倒顧三少而不可得。”

王芷瑤笑嘻嘻的反擊,“挨了顧三少耳光的人是誰?”

“……你。”

“我知曉得我現在過得很好,五堂姐卻欲哭無淚,至于將來……是靠一點點的積累,而不是憑空的想像。五堂姐還是顧好自己罷,我和他的將來不需要你操心。”

王芷瑤轉身離去。

王芷璇捂了捂胸口,等著,賤人一個我等著!

另外一邊,王端瀚扛著鐵夾,在衙門門口站了一上午示眾,本來官差下午想放他回去,畢竟是王端瀚是秀才,不好太過分。

可縣老爺正愁找不到立威的對象,雖然京城知縣難做,然他根本不怕得罪王家,于是下令王端瀚示眾到考試之后。

王端瀚扛著鐵夾,聽著周遭人的議論,嘲諷,他又恨,又急,他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因為兒子科舉,王譯信早早從衙門出來,慢吞吞的踱步到考試的會場,尋思著看淳哥兒一眼,早晨他被尹薄意傷得夠嗆,兒子是他的!

誰知到了考試的地方,他先看到了帶著鐵夾示眾的王端瀚。

站了一天的王端瀚極是狼狽,在難見他往日酷似謫仙王譯信的風度。

又氣,又累,又餓,又渴,王端瀚即將支持不住了,費力的抬了抬眼瞼,許是心靈感應,他一眼看到了在人群中的王譯信,干裂的嘴唇蠕動:“爹……爹……救救兒子……”

王譯信緩緩的合眼,聽了旁人的解說后,他怎么可能去救意圖栽贓淳哥兒的王端瀚?

王端瀚以前被他保護得太好了,根本無法容忍淳哥兒位居自己之上,明知道敵不過,便想到栽贓陷害,王譯信向旁邊挪了挪腳步,讓他吃點教訓也好。

“……爹。”王端瀚心里更是難受。

吱嘎,考場的門開了,先走出提前交卷的十名考生,王端淳就在其中。

“淳哥兒。”

王譯信迎了上去,笑著問:“考題難不難?”

“不難,大多是我看過,背過的。”王端淳臉上絲毫沒有考試后的倦怠,反倒略顯得幾分的神采飛揚,“師傅很厲害呢。”

“……你基礎牢固,關你師傅什么事?”

“話不能這么說,師傅交兒子很多道理,講解得也透徹,兒子落筆順暢,一點都不卡,完全不像以前在書院的時候……那時候明明兒子也記得,答題卻很別扭生澀。”

王譯信訕訕的道:“其實我也能教你,童子試而已。”

“師傅說,萬里之行,始于足下。”王端淳顯然對尹薄意更在意一點,“小師妹還把師傅考中狀元的毛筆借給我用……”

“不就是毛筆?”

“那怎么能一樣呢?那可是狀元筆啊,外面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

王端淳很誠實,然他無意間的話語把王譯信的心刺得千瘡百孔,“爹的探花毛雖然也很多人想要,但不如師傅的狀元筆吶。”

不要說實話,行嗎?

王譯信按了一下額頭,自己當初再努力中個狀元多好?“淳哥兒是不是有了師傅,就不好你爹了?”

“不是的。”王端淳急于解釋,純凈的眸子透著著急,“爹,我怎么可能不要您?”

“淳少爺。”書童在旁邊提醒,“馬車到了。”

王端淳想了想說道:“爹,我先去給師傅報平安,過幾日出了成績再去看您。”

“……好。”

王譯信眼看著王端淳被尹家的馬車接走,垂頭喪氣的琢磨,尹薄意有幾個兒子,自己只有這么一個嫡子,尹薄意好意思同自己搶?

縣試,府試,院試三場考試一閃而過,最后的院試下榜時,在紅榜的第一名赫然是王端淳的名字。

西寧侯府和尹家都燃放了很多的鞭炮,畢竟連續三次的案首——小三元也是很值得大肆慶祝的事情。

不是沒有人懷疑王端淳的科舉成績,然等到主考官把他的卷宗貼出公示后,懷疑的人閉上了嘴。

考秀才的試卷注重基礎,前面的填空題出了好幾個只有熟讀經史子集的人才能回答出的問題,看似簡單的填空題,對很多考生來不難,但想全部答對,卻是很難的。

王端淳填空題目沒有做一點,后面的策論也很扎實嚴謹,憑著這兩樣,那些位于王端淳之下的考生服氣了。

再加上在謝師宴上,王端淳被人逼著再考基礎知識,無論多偏的題目,他都能回答的出。

同窗忍不住問道:“你是怎么記住的?就不會忘嗎?”

“讀一百遍,背一百遍,寫一百遍,想忘都忘不掉。”王端淳憨厚的一笑,“我天分不高,師傅也說我唯有刻苦能用。”

天分極高的才子很多,但像王端淳這樣腳踏實地,耐都住寂寞的人很少。

主考縷著胡須,縱使王端淳將來的成就不如王四爺和尹大人,憑他這分勤奮,踏實也能成為棟梁。

除了王端淳之外,王家其余參加秀才考試的人皆落第,本來對王家子孫抱有很大希望的王老爺子知道后,身體更是不好了。

老爺子偶爾清醒的時候,拽著王端瀚的手,“瀚哥兒,你一定要中舉吶,為了你爹,王家,也一定要中舉。”

王大爺勸道:“父親放心就是,瀚哥兒必中的。淳哥兒雖然基礎扎實,然天分有限,還得再磨練幾年。”

王老爺子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王端瀚身上。

王端瀚把提前準備好的考題背了又背,這次他絕對不會再輸給王端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