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娘子

第三百零九章 答案

婉寧撩開內室的簾子,沒成想看到光著上身的崔奕廷,她不由地面紅耳赤。

去衙門里,應該換掉外面的大襟,崔奕廷卻怎么連褻服都脫了。

聽到腳步聲,崔奕廷轉過身,婉寧剛好看到崔奕廷肩膀上有個圓圓的紅印子。

婉寧不禁皺起眉頭,“這是做什么去了?”

總不能出去一趟身上就掛著彩,看這樣子不像是磕碰的,婉寧抬起頭,“二爺不會大清早的出去跟人打了一架吧?”

所以旁邊換下來的衣服上有些塵土,大襟也咧開了嘴兒。

崔奕廷笑容粲然,“是出去打了一架,不過沒吃虧,明天一早還過去。”

婉寧拉起崔奕廷的手,他手心里本來就有繭子,今天摸起來更加粗糙,虎口上略微發紅卻也沒有別的傷。

婉寧松了口氣,“又不是上陣殺敵,要爭個你死我活。”

崔奕廷卻笑著道:“有些事真是要爭個你死我活。”

這話聽著有幾分的深意,婉寧側頭看了看崔奕廷,卻又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崔奕廷卻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才如同化了的白雪般,將她拉過來靠在懷里,他的褻衣還沒有穿利索,胸口裸露的皮膚滾燙,貼在她的耳朵上。

崔奕廷最近怎么這樣奇怪,有時候看著她出神,有時候獨自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她總是會揣摩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到底是因為什么事?”

總不能說他讓人仔細去查了裴家那塊玉牌。得知是裴明詔買來的,借由那塊玉牌他想起前世的事,因此很小氣地在馬背上和裴明詔比試了一番。

他雖然不是從小練武。也不是什么勛貴子弟,卻也用得好刀槍劍戟。

裴明詔一身的好武藝,前世不過為了兩朝屹立不倒,獨善其身罷了。

想想前世的事,不管裴明詔和婉寧有什么恩怨,此時此刻她都在他懷里,人就是貪心不足。他想要的更多,多得她永遠都想象不到。

崔奕廷低下頭輕輕地親吻婉寧的鬢角。

他不能說他吃裴明詔的醋。來龍去脈他也不得講清楚,因為明明是他膽大妄為,用假玉牌換了一塊真玉牌,處心積慮娶了她。卻光明正大地將裴明詔打了一頓。

雖然打了卻并不解氣。

就像前世在宣府,望著城墻上的鄧嗣昌,聽到鄧嗣昌說什么要以大局為重,朝廷已經和瓦剌和解,讓他們等待些時日就可領功歸京。

鄧嗣昌養得面色紅潤,而他們的將士卻被風吹得面容枯瘦,當時他就想,進了宣府,他就要將鄧嗣昌碎尸萬段。

那種怒氣。能讓他頭發根根豎立起來,無論如何就是無法平息。

他是小氣。

他小氣的很。

所以這些日子他都在克制,克制自己的情緒。

“你到底藏著些什么話不能說?”婉寧皺起眉頭。“還有什么事是要瞞著我的?”這些日子崔奕廷雖然照常回來卻話不多。

她早就已經察覺出來。

照往常,她想想也就罷了,今天剛好有這樣的機會。

婉寧道:“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么話不能說。”

敞開心扉,沒有什么不能提起。

沒有什么必須要隱瞞。

“我一直在等,”崔奕廷忽然道,“等時間久了。你會依賴我,會喜歡我。不是只想做個崔二奶奶,而是我的妻。”

“你就是不說,也不流露,明知道我是個不認人的,看不透那些細微的神情,也不給我暗示,讓我不知怎么辦才好。”

婉寧一時愣住,她有那樣嗎?

“成親前我覺得你喜歡穩重的性子,你和永安侯的妹妹要好,經常出入裴家,我那時就想為何我就沒有個姐妹,所以我求姑母要常常與你見面。”

婉寧驚詫,裴家,崔奕廷心里竟然是這樣想的。

現在想想,那時候,她確實覺得裴明詔熟悉又穩重,她心里對裴明詔也有幾分的喜歡。

“奕征拿著那玉牌,我也紅了眼睛,只是因為我心里不知道,你到底對我有多少喜歡,有時候我從書房里回來的早了,就在窗外看著你,生怕有一日你跟我又說起相敬如賓的話來。”

“你說吧,你對我到底有幾分喜歡。”

有多少。

這個要怎么說?

突然被問起,她才發現涉及到自己的感情,她竟然是個木訥、詞窮的人,怔愣了片刻,她才發現崔奕廷的神情很微妙。

“已經過了這么久,你總該給我個答案,”崔奕廷緊緊地望著她,“我是不想問,怕你不肯說,我又要用自己的法子去求個結果。”

什么自己的法子。

婉寧心中一顫,只覺得整個人一輕,忽然被崔奕廷抱起來進了套間里。

這是她平日里看書的地方,軟榻上放著剛剛鋪好的粉緞子,崔奕廷將她放在上面,又將自己身上的衣衫甩脫了出去。

落雨她們知道她和崔奕廷在這里,應該不會闖進來,可是這大白天的……

婉寧來不及思量,崔奕廷已經將她的衣衫解開。

這就是他的法子。

滾燙的身子和灼熱的目光,就這樣都撲在她身上,她就算有顆冰做的心也被捂熱了,他怎么還不清楚,非要再問個結果。

心中越是明白越是難說出口。

每次親密他都在顯得很溫存,這次卻格外不受控制似的,扯開她的衣服就侵入她的雙腿間,身下死死地抵著她。

讓她難免有些心驚肉跳。

“有多少呢?”他親吻她的嘴角。手掌慢慢撫上她的腰身,“就算騙我也好,也能讓我歡喜。”

他拉起她的手。順著他平坦的小腹到了他身下。

他的眼角已經帶了媚色,“就是控制不住,就是沒法忍耐,日日夜夜里讓我等得好辛苦。”

崔奕廷寬闊的脊背已經出了汗,她的腿也有些發顫,看著他的模樣,就像畫上走出來的一般。眉眼精致,英俊又神采翩翩。

他凡事都很篤定。怎么在這件事上這般沒有信心。

她忽然收攏了手指,他整個人如同在她的掌心上猛然一跳,她的笑容如同盛開的桃花,灼灼其華。

她的另一只手臂摟上他的后背。“你說有多少?應該是很多很多吧!”

崔奕廷的臉豁然紅起來,拉開她的手長驅直入,如同脫了韁的野馬,身體聳動著喊她的名字。

一時之間顛龍倒鳳,一片荒唐。

陽光從小窗里透過來,落在婉寧眼睛上,崔奕廷伸手幫她遮擋,她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

他有些粗糙的掌心是那么的溫暖。

不知道這次是多久。

錯過了上衙的時辰,錯過了早飯。婉寧覺得渾身已經沒有了力氣,靠在崔奕廷肩膀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想到他肩上的傷。伸手去摸,“疼不疼?今晚還要值夜……”

“心疼了?”他低下頭,腆著臉問她。

這次,她沒有躲閃而是點了點頭,就要起身穿好衣服吩咐童媽媽去拿些藥來,卻整個人一輕又被崔奕廷摟了回去。她正要驚呼,卻看到崔奕廷披上衣服拿起她的小衣。“我躺著,我幫你穿。”

婉寧紅著臉,半晌推推崔奕廷的手臂,“用不著,你也該去衙門了。”

崔奕廷卻仍舊仰著頭明媚地笑著,將衣衫一件件地穿在她身上,最后拉起她的腳,慢慢地穿好鞋襪。

一切穿戴停當,他轉過臉來,笑容明媚,像個尋常的少年郎。

裴明詔回到屋子里,下人頓時臉色難看,他衣服上滿是塵土,衣服破了幾處,發冠也有些凌亂。

剛準備換衣服,裴太夫人就帶著人過來,“這是怎么了?大早晨出去,難不成是遇到強盜了,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裴明詔抿著嘴,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從小習武,自覺武藝不輸旁人,卻沒想到今天這樣狼狽。

崔奕廷生在書香門第,雖然蒙祖蔭到了錦衣衛,卻畢竟不是從小就有武功師傅,就算會些刀槍劍戟也不應該是他的對手。

所以大家就像尋常一樣比試。

定遠侯世子還準備接著下場和他們都過幾個回合。

誰知道崔奕廷會那么厲害,讓他打起精神來應戰。

幾個回合下來,他竟然輸給了崔奕廷。

沐淮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再也不敢下場。

事后,崔奕廷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邀他明天一起去打獵,他才想若是放在心上是不是自己太過小氣了。

幾個人說這話,崔奕廷忽然問他,“是不是還沒有娶妻。”

他這才明白自己在心中系下的那個結是什么。

是姚婉寧。

她早已成了崔二奶奶,他也該放下,不應再執著。

就像那塊玉佩,既然被妹妹要了去,他就不該想開始是要送給誰。

裴明詔整理衣衫在裴太夫人面前不露端倪,“不過是大家在一起過了兩招,算不得什么,兒子已經自請去福建,若是朝廷應允,母親就要收拾好東西準備搬家。”

要去福建?

裴太夫人睜大眼睛,“這時候回去,你可知福建是什么情形?”

裴明詔道:“不管是什么情形,兒子都不能再在這里虛度。”

女主前世的一些事,會有番外滴,不過這里也要盡量交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