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影這話說出來,逍遙宗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大家都是聰明人,衛無影這話,顯然是等于承認了被包圍的事實。
一時間,逍遙宗上上下下,都是大驚失色。
北冥宗那邊,一個個也是望著天冥上人,顯然也是想從宗主臉上得到一些線索。
天冥上人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說什么,而是朝項問天望去。
項問天作為萬象疆域實力最強的人,這直覺自然也是非常強大的。從丹池那急急忙忙的架勢看,項問天其實已經信了六七分。
正要開口,忽然西首的道旁,陡然出現幾道身影。
這幾道身影速度極快,而且極為狼狽,一路朝這邊飛馳而來。
眾人仔細一看,竟然是圣劍宮的人。
為首一人,赫然就是圣劍宮宮主汪劍禹,此刻,他披頭散發,一頭一臉的血污,胸口,大腿上,有好幾處傷勢,顯得十分狼狽。
在他身后,還有幾個,都是圣劍宮強極一時的長老,包括圣劍宮第一天才汪寒,也在隊伍中。
圣劍宮一行百多人,此刻也只剩下七八個人。而且一個個都是帶著傷勢,或輕或重,顯然都是經歷了一番苦戰。
這一幕,看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汪劍禹,你不是回圣劍宮了么?”項問天皺眉道。
汪劍禹此刻也是有苦說不出。如果他當時離開就回圣劍宮,也許根本不會遇到這一場災難。
錯就錯在,他們并沒有走,而是暗中埋伏暗處,想等丹乾宮的人出來,埋伏偷襲丹乾宮的人。
可是,就在他們埋伏好之后不久,他們卻被一群莫名的勢力忽然襲擊,這莫名的襲擊來的極為突然。
就算是汪劍禹親自坐鎮,也是無法阻擋。
圣劍宮的人,就好像小麥一樣,不斷被人收割走了性命。
而剩下的這些人,清一色都是圣境強者,在汪劍禹這個宗主的掩護下,最強的實力聯合在一起,勉強殺出了一條血路,才讓他們逃回了現場。
而其他圣劍宮門人,幾乎已經被斬盡殺絕。
“回圣劍宮?”汪劍禹瘋狂大笑,“還回得去嗎?”
他的語氣瘋狂,帶著濃濃的惡毒之意,目光掃了現場一圈,大聲問道,“丹乾宮的人呢?溜了嗎?”
“汪劍禹,問你話呢,你問丹乾宮做什么?你都這副鬼樣子了,難道還想跟人家丹乾宮火拼不成?”逍遙宗的衛無影沒好氣道。
汪劍禹大怒:“你們這些蠢貨,事到如今還看不出來嗎?我們都回不去了外面已經被包圍了我們幾個勉強殺進來,其他人都死了”
“什么?”
“不可能吧?你們圣劍宮這次來了很多人啊”
“信不信隨你們人多有個屁用?對手實力比我圣劍宮都強,我們圣劍宮全軍覆沒,馬上也就輪到你們了”
汪劍禹瘋狂大笑,指著眾人道:“你們不是要做好人嗎?不是為丹乾宮分辯嗎?現在怎么樣?丹乾宮的人一定借故溜走了吧?現在相信,是丹乾宮勾結外敵了吧?”
由此可見,這汪劍禹對丹乾宮有多么恨。哪怕是事到如今,竟然還是想拉丹乾宮下水。
天冥上人皺眉道:“汪劍禹,你有事就說事,不要胡亂攀扯。剛才丹池老弟還勸大家離開。只不過大家沒相信他罷了。”
說到這里,天冥上人忽然有些后悔。他剛才一直以為丹池是誤聽了那神秘人的謠言,是那神秘人危言聳聽。
如今看來,終究還是丹池賭對了。
“宗主,丹池宮主說有一刻鐘,應該還有一點點時間。”
天冥上人老臉不斷抽動:“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對手已經來了”
項問天陡然大喝一聲:“都不要驚慌,大圣堂的人準備,布置防御陣法,準備對敵”
畢竟,都是訓練有素的四品宗門,一時間,大圣堂的人,都是有條不紊地布置起來。
“逍遙宗的人聽令,啟動萬毒逍遙大陣,配合大圣堂的防御體系。”
天冥上人也下令道:“全體集合,擺北冥天海陣”
汪劍禹卻是兩眼通紅,瘋狂大笑:“沒用的,都是徒勞。這次大家都玩完了,哈哈哈,都玩完了。”
汪劍禹陡然遭遇大變故,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整個人也處于一種極為狂暴的狀態。
“汪劍禹,要么就老老實實幫忙,要么就死到一邊去。”項問天這時候也是沒好氣。
他現在也有點后悔,之前沒有聽丹池的話,沒有跟著丹乾宮一起撤退。
撤退未必真的就能突圍,但總比在原地和對手火拼更好。一旦在這里防御,就等于徹底沒有退路。
要么防住,要么就是死戰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大批精英都離開了宗門。萬一還有敵人殺到宗門去,那宗門的傳承,必定會被摧毀。
這更是讓項問天心急如焚。
只不過,事到如今,也考慮不到那么遠的事情了。
嗖嗖嗖嗖
四面八方忽然無數人應不斷射出,當前有四道人影,落在了最前面,一個個氣度非凡,個人一種氣勢驚人之感。
這四人一落下,便猶如四座大山橫在眾人面前,讓得所有人都極為壓抑,包括項問天在內,都感到胸口說不出的煩悶。
一些修為低的武者,更是不住彎腰嘔吐,仿佛一顆心都要從胸腔中嘔出來一樣,異常的難受。
項問天面色一變,低聲道:“大家小心,這四人都是皇境強者”
皇境強者
所有人聞言,面色一下子煞白煞白,一個個都有一種末日到來的感覺。
一下子殺來了四個皇境強者,這是要滅掉整個萬象疆域的節奏嗎?
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就好像下餃子一樣,不斷落在四面八方,將萬象疆域這幾宗之人,形成了包圍之勢。
隨便一數,起碼有數千之人,即便是在人數上,也遠遠壓過了萬象疆域這些宗門。
這次來參加萬象大典,各宗也的確帶了不少人。可加起來,也不過是幾百人而已,加上五品宗門的一些人,總數也不過一二千。
可是,如今包圍他們的人,足足有四五千之多。而且,瞧對手的實力,顯然比他們要領先一籌。
“大家沉住氣,此戰,唯有向死而生”項問天雖然年紀大,但卻老驥伏櫪,雄心不已。
顯然,他是不打算妥協的。他也知道,這一次,即便想妥協,恐怕也沒有什么機會。
畢竟,對方來勢洶洶,如果是可以妥協的話,根本不可能殺那么多圣劍宮的人。
毫無疑問,對頭就是來澆滅萬象疆域的。
“大族長,他們是什么來頭?”有人傳音詢問。
項問天其實也在觀察,陡然間,項問天心中一突,一股絕望感陡然襲來。顯然,他已經知道對手的來頭。
“諸位,大家不要抱著僥幸和談的想法。對手不是九陽天宗的人”項問天語氣凝重,“是赤鼎中域”
赤鼎中域?
陡然間,萬象疆域眾人頭頂,如同響起了晴天霹靂。這個消息太驚人了,竟然是赤鼎中域的人?
要知道,這赤鼎中域,六百年來,那可是懸在萬象疆域頭頂的一個魔咒,一把屠刀。
可以說,萬象疆域這六百年來,每一天都活在無盡的焦慮中。他們怕的就是赤鼎中域的人
赤鼎中域,對萬象疆域而言,那就是一個永恒的噩夢
他們當然希望,這個噩夢永遠不要再來。可是,如今,他們怕什么,卻偏偏來什么
如果是九陽天宗的人,就算于不過,那至少還有妥協的機會。
赤鼎中域,雙方都是血海深仇,根本不存在任何妥協的機會啊。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不過,也正因此,一個個心頭的害怕驚懼反而慢慢退卻,拼死而戰的決心,反而慢慢在心中升騰起來。
大家都知道,和赤鼎中域之間,注定是不可能有任何妥協的。
說白了,對手就是來殺他們的。要么乖乖被殺,要么拼死一戰。除此之外,根本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赤鼎中域那為首四人,一個個臉上都掛著自信的笑容,甚至,還帶著幾分戲弄獵物的戲謔感。
“邢兄,你們岐天宗,最擅長攻堅戰。要不,這破陣之戰,交給你們岐天宗?”一名全身金袍的男子,一臉笑意地看著一名黑袍高瘦男子。
“付兄,我看還是你們金符宗打頭陣比較好。頭陣必然多損傷,你們金符宗符篥無敵。頂多也就是耗費一些資源。”那黑袍高瘦男子,顯然沒有吃金袍男子那一套。
這兩人,分別是赤鼎中域四品宗門岐天宗和金符宗的掌門,都有著皇境二重的修為。
顯然,大家都不愿意打首戰。雖然明知道此戰大家都占盡優勢,可是,首戰攻堅,肯定會有不少犧牲。
大家奉命而來,說白了就是來殺戮劫掠的,誰也不想有太多損失。
這兩人對話間,四人中另外一個青袍青眉的男子,卻是皺眉道:“邢兄,付兄,難道你們沒發現么?萬象疆域六大四品宗門,似乎只有四宗啊還有一宗呢?”
這青袍人,留著一部長髯,神態陰冷,如毒蛇一般審視著萬象疆域的隊伍。仿佛連一個獵物都不想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