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看著容佑明顯相信了自個兒,只瞅著那臉上微微變化的神色就瞧得出來,盡管還維持著皺眉的樣子,其實心里已經樂壞了,哎呦這也太好騙了,這怎么說啥都信啊?
“你……你倒是說啊……”容佑一直緊緊盯著七夕,可等了半天只瞅見七夕一臉認真糾結的臉色,不知怎么就催問出口。
說完了耳根子一下子就紅了,有些懊惱自個兒怎么這樣沉不住氣,心里不住說著這怎么能信呢,可偏偏卻還真的在好奇,不知道七夕到底要說些什么。
“你這……一看就是富貴的命啊。”七夕眉頭越皺越緊,容佑也不由跟著嚴肅著臉,眼看就忍不住又要開口催著問了,才看見七夕一下子換了表情,笑嘻嘻地瞅著他眨了眨眼說道。
容佑先是一愣,接著頓時窘了一張臉,也明白過來七夕這還是在故意逗著他玩兒的,虧他剛才還真的等著聽她說呢。
不過,容佑微微紅著耳朵又看了七夕一眼,他才不會承認剛才他是真的信了七夕的話,畢竟自相識以來,七夕就時不時弄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看著年紀不大會的卻不少,所以他以為就算是會看個面相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看,我沒說錯吧,你就是個富貴命是不是?”七夕瞅見容佑那樣子更覺得有意思了,一臉樂不可支還接著說道,“你這面相用不用我仔細給你解釋一下,其實要我說,根本就不用我這么精通的給你看,你這富貴臉長得太標準了。稍微懂一些的都能看出來,真的,你相信我。”
越說越離譜了,不過七夕倒是也沒說謊,容佑這張眉眼顯得很是精致的少年臉龐。還帶著一些怕要到了年紀才會瘦下來的圓潤,不管誰來看了,估么都會贊一聲好相貌。顯然容佑已經不會上當了,心知這要是應下了,七夕待會兒還不知道會說出什么來呢,斜了七夕一眼果斷開口拒絕道:“不必了。這就夠了。”
話是這樣說,可從剛才開始七夕就一直在認真看著他,如今已經這樣瞄了半天了,原被吸引了注意力說要看面相一類的她還沒感覺,這會兒不說話之后竟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七夕也發覺了。看著容佑微微不自在地別過頭去,卻露出來紅透的耳根子,頓時就樂了,她是知道這時候男女大防在意得多,可一來她現在年紀還不算大,二來更重要的是,她一直把容佑當成個長得好看的孩子,這有啥可不好意思的。
可顯然容佑不是這么想的。見七夕那樣子,又瞪了她一眼:“往后跟人可不能這樣胡說。”
七夕稍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點頭道:“當然,我知道。”
自然不會跟誰都這樣說笑,她跟容佑認得久了,加上一直以來相處與旁人不同,在她看來兩人也算是交情匪淺了,而且對他的性子覺得有趣。這才會時不時就想要逗弄一下的。
跟別人?她又不是跟誰都會這么熟悉的。
只是瞅見容佑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教訓”她,七夕還是忍不住又樂了。她這是被一個孩子給訓了嗎,還是容佑不好意思了。所以才會故意這么說的呢。
被七夕給忽悠了,容佑顯然是個度量大的,也不跟她計較,等耳根子的紅暈消下去之后,就又開始說起話來了。
馬車里頭雖然只有兩人,可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無聊,容佑看著七夕從上了車就不停對吃吃喝喝,一會兒半壺茶都下去了,還有帶上車的兩碟子點心,她自個兒都要吃掉一碟了,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沒吃早飯?”
明明記得她吃了啊,這才剛上車沒多會兒啊就這么吃,他看都要看飽了。
“嗯?吃了啊,不過這點心挺好吃的,我昨兒個特意做的呢,看做得多,想著帶在路上餓了好墊墊肚子,你吃不?”七夕聞言認真回答,又接著問道。
原本帶了兩碟就是為了邀容佑一起吃的,沒成想光顧著說話,不知不覺吃了一半了,七夕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推著另外一盤子過去說道。
容佑其實真沒想吃的,張口就想說自個兒不餓,結果七夕大力勸道:“嘗嘗吧,昨兒個我看昭雪姐姐身子剛好一些,怕她吃東西沒胃口,這才特意弄了來,保管跟以前的不一樣,一點兒都不會膩的,我小弟都說了好吃。”
聽七夕這么說,一貫對七夕新手藝極為捧場的容佑到了嘴邊的話就咽了下去,瞅瞅七夕一臉期待的神情,就不由自主取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拈起一塊送入口中。
不得不說容佑跟七夕熟悉了之后,才發現很多都跟他以前所想不同,好比七夕在很多上頭注意干凈的習慣。
尤其是入口的東西,就跟剛才喝茶之前非得要用水再自個兒燙一遍一樣,容佑發現七夕吃東西之前,若是手碰過別的東西,勢必要重新擦一次才行,哪怕碰的東西瞧著并不臟,若是手邊沒有可以擦的帕子一類,她就寧愿不吃了。
不過他也沒多問,因為這點本來就與他挺像的。
他卻不知道,若是真的開口問的話,應該就會看到七夕一臉的痛苦,這實在是七夕不愿意回想起來的。
原本她就有些心臟,看不得那些不干凈的東西,吃的尤為如此,然而從前也不至于如此計較,只是在老宅住著的那段日子,見過兩次于氏洗過的碗筷,七夕最初不知道,結果等上了桌才發現那沒洗干凈的碗筷,當時又不好馬上拿下去重洗,最后連飯都沒有吃,實在是長記性了。
點心不大,簡簡單單的小方塊形狀,湊近了帶著淡淡的藥香,初一入口甚至有些苦澀,可很快就有一絲細細的甜感覺出來,如七夕說的,并不膩,加上軟綿口感,倒是難得的清淡口味。
“怎么樣?味道如何?”七夕自個兒也不吃了,瞅著容佑吃了一塊,連忙追問道。
不怪她這么急著問容佑的評價,實在是一直以來已經習慣了,很多菜容佑都是第一個吃到的,也會在吃完后給出最為直接認真地評價,好吃或者不好吃,哪里要是稍稍改一些就更好了。
畢竟七夕很多菜也是好久沒做過了,一開始上手難免有些手生,加上個人喜好還是都不同的,偏容佑的口味還是挺正常的,加上他一向對此頗為在意,是以七夕覺得問誰都不如問他,絕對會給出最為誠實的答案的。
“還不錯,這也該歸為藥膳里頭了。”容佑吃完一塊兒擦拭了手,又喝了口茶,這才慢悠悠回道。
“本來就應該算,我里頭加了藥材的,理氣寬中,吃了對身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七夕一聽樂了,做藥膳點心也不是第一次了,還是有信心的,趕緊有解釋道,隨后看著容佑大方道,“等你什么時候心里有憋屈的事兒了,影響了身子不適了,你就跟我說,勸不通你我就給你做這點心吃,保管吃了有作用。”
七夕心情很好,忍不住說起這點心的作用來,也確實做的時候就是針對秦昭雪的癥狀的,方子也寫下來交給了凌兒了,叫她時常做給她家小姐吃。
“你怎么不盼著我一些好?”容佑一聽頓時又白了七夕一眼,微微不滿道。
“哈,我這不是未雨綢繆嗎。”七夕樂呵呵地,聽著容佑這么說非但不介意,還一擺手,“我這就是提醒你,真有那一天別諱疾忌醫,退一步說,就算不好意思跟別人講,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保證藥到病除啊。”
容佑再沒話接下去了,心道再說下去他沒病都要被說得病了。
鑒于七夕在那里不停地吃東西,容佑即便不餓也被勾著跟著一直喝茶,瞅瞅一旁備下的棋盤,原本想著若是無聊可以用來打發時間,可兩人從上車就一直在說話,還真就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一碟子點心原本不算什么,再加上把容佑那碟子又給吃了一半也沒什么,關鍵七夕不該自個兒喝了將近一壺茶,結果到了快要打尖吃飯的時候,七夕覺得自個兒真的餓的感覺了。
然而有個餓的啊,容佑跟七夕一起的時候,吃食一向都是七夕打理的,如今只有兩人一同回縣里,他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是以就在七夕剛想問中午要不要隨意吃些什么的時候,容佑就開口說都安排好了,待會兒她可以直接做湯面了。
“安排好了?什么安排好了?”七夕一頭霧水,不解地看著容佑。
還沒等容佑回答,七夕自個兒先無語了,她該問的不是這個好嗎,她明明該問怎么就要做湯面了,什么時候提過這個嗎,她怎么不記得了?
但是很快七夕就覺得不用問了,因為中途打尖的時候,他們就進了七夕很是熟悉的一處鋪子,每次來回多是選擇在這里停下的,容佑不知道提前囑咐了青山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