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許天賜的話七夕倒是不會拒絕,左右他們幫著她的時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說對于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雖然并不會打怵,可真要自己去摸索的話必然要費些事兒,有人幫著把很多事兒都給提前處理好了,省得她浪費功夫,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等反應過來剛才好像是聽到了容佑的話,就跟許天賜一起看向他。
容佑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顯然他也沒想到剛才并不算大的聲音差點兒就被兩人給忽略了,因而一臉不解地回視二人,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不過眼里卻是寫滿了“你們這樣看著我做什么”的意思了。
“你剛才說你陪七夕去?”許天賜先開了口,語氣里頭還有些不確定的意思,重復道,“你剛才說你陪七夕去?去府城?”
容佑更加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嫌棄,那意思分明是說“你耳朵聽不清我說話了嗎”,這才點了點頭,簡單地應了一聲:“嗯。”
許天賜聽完他的回答,非但沒有解惑,反而依舊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顯然他剛才并非是沒有聽清容佑的話,而是聽見了卻有些不敢相信。
容佑說陪七夕去府城也沒什么,許天賜自己剛才也說了,若是他到時候也回去的話,是可以陪著七夕一起去看酒樓的,即便他不在,也會安排人陪著七夕,總是不會叫她獨自摸索的,這是朋友間原本就該做的。
容佑剛才說的初初聽來也是無可厚非的,他性子雖然冷淡些,但對七夕一向格外親近,屬于兩人很有話說,他也在很多事情上都會第一考慮七夕的那種,這樣好的朋友他樂意陪著也是正常的。
可關鍵的是。容佑只說了陪著去,卻其余的什么都沒有加,沒說要看七夕準備什么時候去。沒說看那時候他是不是有空,總之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一口應承下來,大有“不論七夕何時開口他都一定會奉陪到底”的架勢。
所以許天賜才驚訝了,他越發覺得自打表弟離了府城,不。應該說是結識了沈家一家。性子比之從前真的變了不少。
或者從前本質也并非是多冷漠的人,只是鮮少有表情又不愛說話,但卻真的極少會表達自己。尤其是這樣感情外露,他是真的看出來表弟跟七夕關系很親近,大約是除了親人之外最好的朋友了,雖說兩人若是依照一般人的眼光來看,怎么都不該是能夠做朋友的。
對此他除了驚訝之外其實就是高興了,許天賜確實有些時候怵他表弟,因為這個表弟打小就是這樣“生人勿近”的性子。他了解的還好,若是不了解的,當真是會被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給嚇到的。
但因為打小一起長大的原因,兩人感情極深,他有時候甚至難免會把表弟當成孩子一樣來操心,盡管知道這個表弟的本事根本不用旁人來替他操心的。
因為許天賜一直在盯著容佑看。容佑自然也在回視他。先是不解他做什么一臉的驚訝,接著就被他那滿是“慈愛”的表情給嚇到了。嫌棄地看了自家表哥一眼,容佑果斷扭頭看向了七夕。
顯然七夕比許天賜適應能力好,但那是因為她對容佑的話沒有許天賜那么吃驚,剛才之所以看向容佑,也不過是一開始沒有聽清楚,而許天賜問過之后她自然就確信了。
若問及為何她會比容佑這個親表哥還要適應得快,便要歸功于上次容佑二話不說就陪著她把秦昭雪給送回了鄉下,來回折騰了好幾天,容佑純粹就是陪著她一起的,折騰了一趟毫無怨言,七夕也沒有想要要專門謝謝他,當然做些好吃的不算。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兩人心里都覺得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自然也就沒有驚訝,所以顯得三人中唯一一個剛才做出那樣反應的許天賜反倒是最傻的一個了,難怪容佑會那般的表情看著他了。
見那兩人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許天賜摸摸鼻子換上滿臉的無辜,這能怪他嗎,若是回頭去問問祖父,或者是去問問姑姑姑父等人,恐怕都是會跟他一樣的反應的,想到這里許天賜倒是有開口說一說的意思了。
不過那兩人顯然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了,容佑轉頭看向七夕,就又開了口:“也不必著急,何時有空再去就是,是你的總歸是你的。”
最后這句也是七夕說過的話了,當時容佑莫名覺得很在理,因而一直記得,還跟七夕說過他覺得這句話不錯,聽得七夕那時候莫名心虛,像是這種話必然不是她第一個說的啊,可她就像是很多事兒沒法跟他們解釋一樣,這個也注定成為不可言說的秘密了。
所以像是這種莫名的夸獎七夕其實受了不少了,弄得她后來說話越發小心,經常出口之前忍不住想想,別再弄出什么很有道理的話來,時不時地因為這些至理名言被夸獎,她壓力真的很大啊。
“說是這么說沒錯了,可要是現在不去的話,這個不就浪費了嗎?”七夕伸手舉了舉剛才瞧過的,臉上有些可惜的神情。
說實在的,這上頭的所列的東西著實詳盡,若是要七夕僅憑著這個做出個判斷也未嘗不可,可也正是因為太過詳盡,反倒是讓七夕生出一種想要去府城看看的念頭來。
誰叫關于府城那些酒樓鋪子的描述讓七夕心生向往了呢,當時從村里第一次去鎮上的時候,七夕在老宅憋悶了很久的心有終于吐出一口氣的感覺,等第一次來了縣城,她就想著幸好沒有一直窩在鎮上待著。
倒不是嫌棄鎮上小沒有縣城繁華一類的,而是若不走出來,就瞧不見還有別樣的生活,這里的很多都是她從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自然對她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府城也是一樣,不管是因為從趙家兄妹容佑許天賜等人口中聽到的,還是對于日后她家里的哥哥弟弟日后要念書的地方的想象,亦或是對家里生意做好了的規劃,府城在七夕心里頭都是一個一定要去的地方。
現如今有了關于酒樓的消息,去看看其實也沒什么,畢竟也是她一直想要去的地方,早就想過要找機會走上一趟了,而且若是當真瞧見了合適的地方,就是買下來也無妨,七夕總覺得去府城是早晚的事兒,既然如此,許多事自然都是可以提前考慮的,反正買下來酒樓也是她家的,有一日必然是會用到的。
只是現在卻是有事兒牽絆著,而此刻若是不去的話,這些個查來的消息到時候就必然會有變動了,變化了的消息自然就不具備參考價值了,如此豈不是可惜了,所以她才會這么說了的。
對此容佑許天賜自然是不在意的,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兒,用不到就用不到,事情原本就是時刻充滿著變化的,更何況是生意場上的事兒了,更是瞬息萬變的,所以到時候再查就是了。
但七夕卻有些不好意思的,覺得這不是白耽誤人家的功夫嗎?只沖著查得如此詳盡,就知道是費了一番心思的,若是用不上當真覺得可惜了。
容佑聽了她的話難得搖頭解釋道:“也未必,你倒是可以這樣想,時時情況都在變,或許到時候會有更合適的地方出現呢。”
這可算是在安慰七夕了,意思眼下確實是查到了一些消息,其中有一些還算是值得考慮的,不然他們二人也不會拿過來了,可誰也說不準此刻若是不去到底是好事兒好生壞事兒,就像是容佑說的,沒準兒以后會遇到更好的機會也都是說不定的。
七夕被逗笑了,不得不說容佑這安慰很有效。
“來了來了,夕兒,蔣家人來了……”幾人正說著話,聽見云朵興奮的聲音傳來,接著人就出現在門口。
七夕幾個全都住了口扭頭去看,結果就瞧見奔進門來的云朵僵在了原地,顯然她剛才是在前頭等著看見了來人就跑來告訴七夕,卻一高興就忘了容佑和許天賜還在這里。
當著兩人的面兒這樣的大呼小叫的,饒是云朵性子再開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更何況還是在那個一直跟她不大對付的許天賜面前。。
“咳……”果然,七夕被她二姐的樣子逗得還沒笑出來,就聽許天賜握拳掩著口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很好,七夕覺得自己不用說話了,只看許天賜這樣做就能猜到她二姐會是個什么反應了,隨后就看見她二姐果然在許天賜的咳嗽聲中反應過來,極快地白了他一眼,剛才的不好意思立刻拋到了一旁不理會了。
七夕樂了,這兩人果然是冤家,就沒個長久好好相處的時候,許天賜也真是欠,似乎不招惹她二姐就會渾身難受,而她二姐那性子也著實配合,每每都會被氣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