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如山的彈章,最后的結果是不了了之。這就是崇禎的態度。早朝的時候,面對御史的接二連三的出列彈劾,朱由檢一直沒有說話。等到幾十個文臣跪在大殿上口稱:“不除陳燮,國朝不保”的時候,朱由檢冷笑著開口道:“好,好,好,難得各位愛卿如此為國,就請諸位愛卿回去收拾收拾,自京營挑選精兵,帶兵去滅了陳思華這個藩鎮。”
安靜,大殿上死一般的安靜。朱由檢又道:“各位愛卿,怎么不說話了?沒人說,那就朕來說吧。拜托各位愛卿今后上折子言事的時候,能不能拿出一個可行的法子?一個人想不明白,那就大家一起想,還是想不明白,就拜托各位不要上彈章。折子朕都看過了,文章都是好文章,字字珠璣,發人深省。就是解決不了任何實際問題。”說完,看著跪了一地的文臣,朱由檢起身拂袖,冷冷道:“散朝!”
大殿上發生的事情,自然有人給陳燮通風報信。陳老爺看了消息后,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當著應娘的面,笑的眼淚都下來了。最后給了一個評價:一群廢物!
一次下水八條一千噸噸級別的戰艦,這個場面真是太壯觀了。多年的積累,大批經驗豐富的工匠,合理的工序安排,這些都是來自現代的金手指。一條戰船,從鋪設龍骨開始到下水,僅僅用了半年的時間。奇山船上培養了近萬人的工匠,大部分主要部件。都在岸上造好了,然后直接拼裝。速度想慢都慢不下來。
陳某人站在碼頭上,看著接受戰船的登州水師官兵,很有點美帝暴發戶一個月下水一條航母的快感。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風帆戰艦這玩意。需要試航的時間不會太多。
六月,高迎祥、張獻忠、羅汝才、李自成等部見明軍四集,誤走興安(今陜西省石泉以東的漢江流域)車箱峽。峽谷之中為古棧道,四面山勢險峻,易入難出。時天雨兩旬,被困的農民軍馬疲食盡。李自成用顧君恩謀詐降,以重寶誘奇瑜左右及諸將。奇瑜許。七月流賊從車箱峽脫圍者計三萬六千余人。
兩軍陣前,用財寶買路這種事情,在大明剿賊的過程中,出現的頻率很高。陳奇瑜干的這個事情。其實不是個案。車箱峽之困時,登州營常時仁部賴在鄖陽不走,河南流民南下,不斷為其所擄。流民裝船,經長江入海,轉而北上旅順下船。時黃太吉二征察哈爾,林丹汗不戰而逃,途中病故。
崇禎七年(1634)。后金汗皇太極為統一漠南蒙古,二次西征察哈爾。是年秋七月,后金軍回師。以明邊將擾其境、殺其民、匿逃人為名,七月初八日入上方堡,進圍宣府。宣府守兵發炮擊之,乃退走應州,兵掠大同,攻陷得勝堡。京師震動。詔令總兵陳洪范守居庸,巡撫丁魁楚等守紫荊。雁門。
就在這個時候,一份來自登州的奏報擺在了兵部尚書張鳳翼面前。看完這份奏報之后,張鳳翼連滾帶爬的出了房間,沖進首輔的房間:“登州急報,陳思華出兵蓋州,威逼沈陽。”
愁的滿臉褶子的溫體仁,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拿過奏報仔細看完,拍著大腿道:“好!立刻去見陛下。”
半個時辰之后,朱由檢把這份奏報看了無數遍,就記得一句話:“臣聞建奴跳梁,故不請而先戰,揮師渡海,奴不收兵臣不還。”
這份奏折在路上走了五天,朱由檢看見奏折的時候,陳燮的艦隊正在登陸。
九條1000噸級的風帆戰艦,一字排開,炮口對準岸上。為了這次登陸作戰,登州水師出動戰船三十五條,除去新式戰船之外,余下的都是500料的福船。隨著大型軟帆戰艦的大規模下水,其他的小船已經都退出戰船的序列,作為運輸船來用。
這一次陳燮出動的運輸船,數量多達五百條。蓋州海面,一時間風帆云集。還是老辦法,戰船在遠端做好炮擊準備,隨時準備轟擊敢于靠近的敵人。
黃太吉二征察哈爾,自然要帶走多爾袞和多鐸這兩個“好兄弟”。留下忠心耿耿的鑲藍旗主濟爾哈朗鎮守后方,主要是為了防備登州營。濟爾哈朗坐鎮海州,麾下甲喇章京佟佳鎮守蓋州。因為給登州營打的太慘了,為避免再次被人端了后路,濟爾哈朗在復州、新金這兩個重鎮,都這留下了少量的兵力。而且一再嚴令,一旦旅順出兵,立刻后撤。
濟爾哈朗膽小怕事,忠于黃太吉,軍事才能根本就沒法跟岳托比較,甚至都不如德格類。但是這個人有一個好處,就是非常的謹慎。正因為如此,黃太吉才讓他守家。
佟佳手下有五個牛錄,這些兵力對付一般的明軍,加上手下的披甲奴才,他敢打人家兩萬。但是對上登州營,佟佳有大禍臨頭之感,立刻給濟爾哈朗送信,要求放棄蓋州,立刻后側。至于阻擊登陸的事情,他想都沒想過。
正是因為如此,陳燮的登陸才變得異常的輕松寫意。面對沒有水師的后金,陳燮可以隨意在渤海灣東側選擇登陸地點。陳燮這一次選擇的登陸點是深井墩,距離蓋州六十里。這地方后金沒有布置人馬,地方上住的都是一些漢民,少數滿人看到海面上的船帆密密麻麻的,嚇的收拾東西就往東蓋州跑。
整個登陸過程一炮打,一槍沒放。登州營六千步兵花了一天的時間,全部上岸。第二天,臨時碼頭也修好了,開始下騎兵和炮兵。整個效率有點高,與此同時,旅順方面的王啟年,開始揮師北上。金縣不戰而得,次日旅順兵就進了新金城。還是沒有任何戰斗發生。
濟爾哈朗接到報信,立刻讓人給奉天送信,這個時候黃太吉遠在宣大,就算是快馬送信,也得跑上十天半個月的。所以陳燮的時間很充分,另外陳燮也很好奇,誰借給黃太吉的膽子,敢去打宣大。真當登州營是擺設么?
順利完成登陸之后,陳燮率部北上。多年之后,軍裝摒棄了最初的草綠色,選擇了墨綠色為主色調。如果不是有一點綠色情懷,陳燮都打算直接上黑色了,黨衛軍的服裝多帥氣。
七月二十五日,大軍猬集榆林鋪,佟佳一再催問消息,并且先一步轉移百姓。陳燮的登州營太狠了,戰場上從來不留活口,真怕他的屠城啊。
二十六日午后,登州營抵達蓋州城下,炮兵第一營、二兩個營(新編),開始在城外架設陣地。不等登州營開始炮擊,佟佳率部逃離蓋州。何顯率騎兵追殺三十里,斬首三十余。
登州營進城之際,蓋州城內的百姓還有一萬五千多人沒有跑掉,都是漢軍旗和被搶來的奴隸。滿人倒是跑了個精光,一槍未發,登州營占領蓋州。
看見討回來的佟佳,濟爾哈朗沒有責備他,道理很簡單,他手下那點兵力,根本就沒法跟人打。就算是守城,也沒有守住的可能。登州營來的太快了,準備的時間太少。
濟爾哈朗決定在海州死守,調集五萬民夫,在城外挖壕溝,設屏障。搞不出也搞不起鐵絲網,但是在戰爭中學習戰爭的后金軍,知道該怎么設置防御陣地。為數不多的大炮被搬上城頭,周邊百姓全部撤進海州,或者往北逃。濟爾哈朗可以斷定,陳燮的登州營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狠狠的打擊后金的縱深領地。
這個判斷無疑是正確的,陳燮進入蓋州之后,就給何顯下了一道命令:“你的任務,就是殺光燒光搶光。不要有任何猶豫,只要是八旗人,男性超過車輪高就殺。女的一律帶走,漢民奴隸也帶走。天地的里的莊稼,燒,房子,燒,水井,填上。”
王啟年接到的命令則不一樣,“以復州為界,復州以北,三光政策。急調民夫運往復州,修筑棱堡,構建要塞,把復州變成一個不可攻克的堡壘。”得到命令,王啟年率領的旅順軍隊立刻行動。調集了五萬民夫,推著無數的獨輪車,浩浩蕩蕩的開始北上。
過去的一年,登州營在旅順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和物資,北上的旅順軍,沿途不放過一個村子,所有青壯勞力,不管男女,有一個抓一個,全部作為民夫來用。相比于登州甲子營裝備的大量四輪馬車,旅順軍的獨輪車則是另外一道風景線。陳燮也就是沒看見,看見了肯定高度贊揚一聲:“北伐戰役的勝利,是無數群眾用獨輪車推出來的。”
復州駐扎的百余后金兵和百姓,早就在三天前跑路,丟下努力漢民奴隸兩萬余。王啟年幾乎是在散步似得的進入了復州,然后下令開工。
整個后金領地內,這時候全部兵力加起來都不足兩萬,總不能真的全民皆兵吧?八旗加起來才多少人?整個時期,頂了天了,能動員十萬人馬。黃太吉帶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這點兵力,又要防備山海關,又要防備登州營,兵力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