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政治教育,統一思想,樹立登州營仁義之師的光輝形象。這是登州營西進的工作重點。為了順利完成這個工作重點,直屬登州總兵侍從室的執法處、生活指導處的任務最重。這兩個部門,基本都是年輕人,自天啟七年開始,陳氏洗腦大法培養出來的知識青年。
“這一次西進,我們的工作重點就是要讓百姓都知道,登州營是一支仁義之師。通過你們的宣傳印象,讓士兵們都明白,當兵打仗不僅僅是為了勝利,而是要為了天下百姓都能吃上飯,過上安穩的好日子。為了這個崇高的目標,登州營上下必須團結一致奮斗終身。”
大道理講再說都沒用,還是淺顯易懂的好。這一點陳燮很明白,圍繞著吃飯過好日子這個核心,自然能衍生出無數行為準則。配合登州營的軍紀,讓士兵明白軍紀為什么會這么要求大家。
西進之前的準備工作很多,后勤補給無法指望各地政府,被流賊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河南大部,湖廣北部,就地解決給養問題就是個笑話。動輒幾十里的無人區,你有銀子都花不出去。所以,登州營上下都有清醒的認識。
后勤處直接從流民中招募民夫三千余人,從浦口上岸的糧食,一車一車`長`風`文學`www.cwx.et的運走。還是在浦口,卸下糧食的船只,裝上流民沿江而下。各地官府惹不起登州營,也不愿意搭理登州營。全都袖手旁觀。聯合商號和大發錢莊潛藏的實力,再一次展現在世人面前。長江上千帆相竟,糧食、物資,不斷的運到浦口,接走人口。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五萬流民帶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上船奔向未知的陌生世界。
登州營不緊不慢休整三日之后才開始西進。對此盧象升一言不發,也沒人敢說什么不是。再挑剔的文官,也不敢再這個時候去招惹登州營。就算想出名想到發瘋的文官,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碰登州營。很簡單。被嚇壞了。長江上的船只。能夠輕松的把軍隊運過長江,然后……。戰無不勝的登州營,輕松碾壓形同虛設的各地駐軍的一幕,很容易想到。
盧象升是個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主。他都捏著鼻子忍了陳燮。何況別人?為啥?實力!盧象升根本就無法想象。一旦他對陳燮下手失敗的后果是什么。豁不出去!
要不怎么說文化人成不了大事呢,歷史上造反成功的草根兩大代表,劉邦和朱元璋。都不是讀書人的出身。一個是地痞流氓,一個是叫花子。
陳燮率部南下廬州,滁州過來的乙字營在這里等著,帶來了大批的輜重,數千民夫,繳獲的大量牲口和車馬。匯合之后,乙字營留下半數人馬在廬州,主力往西慢慢的走。在廬州留下的一半人馬,設了一個后勤中轉站。
設置后勤中轉站這個事情,沒人能挑理。地方上是不會提供錢糧的,只能靠登州營自己來。這就是登州營的待遇,天下文官都一個招數。《明報》每一期都在提這個事情,就是沒有任何改變。換成一般的隊伍,估計早撂挑子不干了,但是登州營就不,偏要迎難而上。
大軍出征,騎兵開路,后續的兩個甲字營護著輜重緩緩往西,走不算太快,每天六十里。倒不是陳燮謹慎,實在是沒法走的更快了。不帶輜重能走的快,帶了輜重就只能慢慢走。道路情況太差了,一點法子都沒有。
沿途遭遇的流民,登州營都是先喊話,我們是登州營的,是來幫助百姓的。愿意順從的流民,每人發一斤裝的小袋炒面,告訴他們往廬州去,那里有登州營的收容所。
進入河南,登州營一路無戰事。基本上就是在武裝游行,沒法子,名氣太大了。流賊聽到登州營來了,沒有不撒丫子跑路的。登州營走到哪,都會受到“歡迎”。地方上的官員不出面,讓地方上的縉紳出面去勞軍。對于地方官員來說,任何明軍過境都不受歡迎,但是又只能捏著鼻子去“歡迎”。這都是被之前的各路明軍搞怕了,流賊過境是一趟,官兵過境又是一趟,倒霉的全是地方上。
登州營到了商城就是這個待遇,這一路都是山區,行軍困難,走的叫一個辛苦。山區里的小城市,看見大股軍隊出現,全城上下嚇的魂不附體,城門緊閉。登州營派出信使,然后在城外扎營,軍紀好的一塌糊涂。半信半疑的地方官員,派出幾個士紳來,牽著牲口和糧食來勞軍。回去之后就開始大肆吹捧登州營的軍紀如何,真正的秋毫無犯。
口碑這個東西真的很重要,在朝為官的文人,會去擔心陳燮造反。在地方上的縉紳,看到的只能是家里的一畝三分地。利益這個東西是最直觀的,登州營在商城境內,別說搶劫了,一根草都不碰百姓的。這種軍隊上哪去找?
到了光州,這地方被李自成洗過一趟,被就破敗不堪了。逃命的張獻忠又來一趟,為了錢糧挖地三尺的搶掠,城里的百姓都沒剩下幾個。登州營來了,遇見一個百姓算一個,東西不多,一袋炒面,說的很好聽,大軍要打仗,能給鄉親們的就這些了。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就奔著廬州去,不怕路遠的,去登州也行。總之,這是條活路。
張獻忠鬼精鬼精的,他跑的快,手下的實力沒什么損失。帶著七八萬人,一直在往山區跑。陳燮在后面慢慢的追,也沒說什么窮追不舍的意思。李自成就比較生猛了,到了歸德看看開封不遠,陸續收攏了各路好漢和流民十萬,直接奔著開封就去了。
開封府有陳永福,這哥們要說野戰,肯定干不過李自成。直接閉門死守,你來吧。李自成一看這不是個事情,后面還有個盧閻王在追呢,干脆往山東去吧。山東那邊劉澤清早有防備,你得過黃河吧?要船?做夢!過橋?登州營架設的浮橋,一把火點了。你愛上哪上哪,別來山東禍害老劉就行。
要說這個劉澤清也很搞笑,挨著登萊,一點都不擔心陳燮打過來先要了他的命。該吃空餉吃空餉,掙了不少銀子也不說采購軍械壯大隊伍,改善士兵待遇什么。手底下本來有三千多人,堂堂一個總兵,這點兵力有點丟人了。人家不在乎,過的好的很。什么軍戶逃亡,士兵逃亡,一律看不見。有逃亡山東的難民,他是不客氣的,全部打包交給登州來的商戶,按人頭收銀子,價格絕對公道。流賊肆虐河南,各路官兵累死累活,半點好處都沒落下,就他發了一筆橫財,一萬多難民轉手變成了銀子。
指望大明的武將有節操是一件很虛幻的事情,還是銀子來的實在。
苦的是李自成,好不容易有機會當老大,帶著一幫沒飯吃的手下,來回兜圈子。看看盧閻王有追上來的意思,趕緊的跑路,奔著西邊跑,不行就會陜西好了。再不行就往河南西部的山區鉆山溝去,反正就是一路狂奔。
“西征是宣傳對,西征是播種機……。”陳老爺每天例行的會議上,都是在老調重彈。
謊言說一千遍都是真理,何況登州營為了打造“仁義之師”這個品牌,撒出去的都是真的能吃的炒面。一路跟著張獻忠的腳步慢慢的追趕,一路把登州營的品牌打出去。這個比較是很直觀的,登州營走了上千里,沿途的百姓都知道,官兵來了不都是來禍害百姓的。到底有多少人愿意背井離鄉的,那還真不多。大明這個路引制度,到這個時候名存實亡了。問題是,這個時代的人很少離開生養的一方土地,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那是需要巨大的勇氣的。他們不是跟著去造反的流民,左右活不下去了,有個吃飯的地方就行。
李自成和張獻忠往山區里一鉆,這個作戰難度就變大了。主要是盧象升那邊的關寧騎兵,死活不肯進山區。陳燮這邊也開始怠工,借口四處分兵圍堵,然后到處搞他的政治宣傳。張獻忠也挺配合的,基本上就縮在河南和湖廣交界的山區幾個地區游蕩。
登州營出工不出力,出了山區奔著襄陽去了。湖廣這邊巴不得陳燮留下,讓流賊去禍害河南一輩子都不來湖廣是最好的。張獻忠也苦啊,在山區找吃的太難了,每天都有手下逃走,人馬越來越少。逃走的人,多數是被炒面勾走的。
登州營這一次西進,打仗很有特色,到了某個據說有流賊的山區。到了山腳下架起大鍋熬湯,香味四處亂飄,餓的不行的流民扛不住了。都說登州營仁義,那就派人下來試試看。
于是乎不斷的有百姓逃出山區,進入登州營準備好的難民營,好歹有個安穩日子過,每天能吃兩口炒面,不用顛沛流離的生活了。至于將來,誰顧的上呢?難民營里也是整天的洗腦,送大家去海外,那里有大把的荒地,提供農具耕牛,只要開荒出來,地就是自己的,三年免田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