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的硝煙味道似乎又從門縫中飄進來,在這小小的,陰暗的柴房中彌漫……
她只是想嫁的好一點,難道她這樣也錯了嗎?
不,她沒錯,都是安菁從中作梗。(給力文學網最穩定)如果不是安菁攔著,她當初只怕就嫁給二爺了,根本不必再重新找上三爺,更不必只做一個低聲下氣的妾。若不是安菁一再的插手,她原本是能和三爺相守的,三爺是那樣溫柔體貼的人,只要她把心意用到,三爺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可是,就是因為安菁,就是因為這個安府里最受的女兒,所有人都跟她過不去!
“吶,我說你冷不冷?”
忽然,一個令她恨之入骨的熟悉聲音響了起來。
喲,好嚇人。安菁撇了撇嘴,你丫要害死我,我都沒瞪你了,你瞪我干嘛。
“安菁!”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兩個字,仿佛是咬著門外那人的血肉。
“恩恩,是我。”安菁點頭,沖楊婉一笑,“我這名字好聽吧?我父親說菁是精華,是事物最純粹、最美好的部分,所以,我叫安菁。”
安家最純粹最美好的么?就這個賤人?楊婉忍不住嗤笑一聲。
“當然,我知道我父親對我的期望有些高了,不過,你不覺得相對于你這種人而說,我已經是個幾乎完美無缺的好人了么?”隔著門縫,安菁可以清楚的看到楊婉的一舉一動,對于楊婉的嗤之以鼻,她表示不接受。
我原本還覺得我有點跟這菁字不合適,但跟你站一起,我發現什么美好的詞匯都對我適用啊親,多謝你讓我重新找回自信。
“我這種人?”楊婉冷冷的看著安菁,“我什么人?我只是想過的好一點,有什么不可以?”她也是大家閨秀,父親雖然官職不高,但也不是市井小民,她的表姐做著名正言順的少奶奶,而她卻只能做一個人人唾罵鄙夷的妾室。
“是啊,你這種人。”安菁點點頭,掰著手指數落道,“花癡,犯賤,惡毒,愚蠢,死不悔改,異想天開……我發現所有不美好的詞放在你身上都適用啊。”
對此,楊婉只是冷笑:“你也不過是比我出身好些罷了,若是你我換位,只怕你比我還要不堪。”若她是這個安府唯一的嫡出千金,有父母嬌慣哥哥疼,別說嫡出姐妹,連一個庶出姐妹都沒有,她還會淪落至此?
“我們兩個換一換啊?”安菁撓了撓下巴,很仔細的想了半天,老實說道,“如果我們兩個換過來,估計我還是拉不下臉去爬男人的,畢竟這種事兒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來的啊,不得不說,我佩服你。(給力文學網最穩定)”頓了頓,她又似笑非笑的問道,“對了,你給我三哥下藥之后,是不是假扮成我玉華姐才靠近了三哥的?話說我三哥上你的時候,嘴里是喊你的名字還是喊我玉華姐的名字?我很好奇,你那么折騰,又是費腦筋又是費心力的……還能全身心的去感受我三哥的熱情,還能有……恩,快感么?話說這里沒別人,就咱們兩個,你也別裝純,跟我好好講講,我很好奇啊。”
喵的,三哥看見楊婉就一肚子氣,指定不會在夢中呼喚楊婉的名字的。
……就是有些話題不方便讓老媽聽見,她才不得不把老媽給支開啊。
楊婉瞪大了眼睛,雖然她確實已經不再是處子了,可聽安菁這般直白粗俗的問話,她還是忍不住漲紅了臉。
隨即,她就想到了那個夜晚,不知是痛苦還是甜蜜的夜晚。
雖然她如愿以償的成了三爺的人,可三爺他一再喚出口的,卻是姚玉華那個賤人的名字。
“下流,不知羞恥!”抬頭看到安菁那笑盈盈的眼睛,楊婉咬牙切齒的罵道,“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下賤!”
安菁聳聳肩:“我只是動動嘴,那比得過你動動腿。唔,我想我三哥也就上過你那么一次吧,從那以后你就一直在獨守空房才對……恩,你半夜有沒有過寂寞難耐?別不好意思,跟我說說嘛。”
那一聲聲都問在楊婉最痛的地方,令她忍不住抓起手旁的干柴砸向門口:“給我滾!”
“不好意思啊,這里是我的地盤,我的地盤我做主。”安菁笑瞇瞇的說道,“你讓我滾我就滾,你怎么不跟我說讓我去死?那樣我不就直接死了么?”
再也無法忍耐下去,楊婉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沖向了門前,一下下用力的踹著門。
“沒關系,你再使點勁兒,這門結實著呢。”安菁是半點也不緊張,這柴門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可要說結實,那是絕對夠結實。
沒辦法,平常有個下人什么的犯了事兒要關起來,總會首選柴房,如果門不結實一點,那還關柴房里干嘛。
看看仍舊不懈努力踹門的楊婉,安菁左右打量,在旁邊樹下的石頭上坐下,懶洋洋的說道:“你接著踹,什么時候累了停了,就叫我一聲。”
那踹門聲響了許久,直到安菁覺得肚子餓起來,踹門聲才漸漸小了下去。
“怎么停了,不是還挺有勁兒的么?”安菁不爽的喊道,“接著踹啊,別停。”
楊婉雙手攥緊,低吼道:“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安菁很不解,走到門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楊婉,臉上滿滿都是誠懇,“我是特地來羞辱你的,這都不知道?”
她當然知道,她當然知道……這個賤人就是跟她過不去。咬緊了牙關,過了許久,楊婉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安菁拍拍旁邊臺階上的灰,一提裙子坐了下去——誰說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不腰疼也腿疼啊,“誰讓你非要爬我三哥的的?既然我三哥看不上你,乖乖回你家去找個好男人嫁了不行么,糾纏我三哥做什么?憑什么你想進我家的門,不讓你進就是對不起你?我特么想要你的命,你不給我,你豈不是對不起我?”
安菁的怒意壓抑已久,對于這種我想要我就一定要得到的念頭,她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如果真是想要就能得到,那天底下還有什么事情是辦不到的?如果是為了目標去努力拼搏,用正當手段去爭取也就算了,可偏偏得不到就耍賤,到頭來折騰了自己折磨了別人,你特么憑什么!
憑什么你想要,別人就得給?憑什么要忍受你帶來的折磨?
對于安菁的質問,楊婉只是不停的冷笑,笑到自己沒力氣了才喘息著開口道:“你是安府最得的女兒,所有人都著你順著你,只要你想要,沒有你得不到的東西,你哪里會知道我的辛苦?”
“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安菁搖頭,抬頭看向了天空。
她想要很多東西,可她得不到。
她的這位母親對她百般疼,她也真心當做是自己的母親,但她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受,那是因為自己是安菁,是這個昭朝的安菁。而那個現代的安菁呢?不過是一個小三所生的,用來吸引父親注意的工具而已。
她想要的并不多,只是親生母親的一句話而已。
她想聽那個女人跟她說:“小菁,咱們不爭了,離開你爸,過咱們自己的日子去。”
何必一定要糾纏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沒擔當的男人呢?
不過,她這輩子只怕是聽不到這句話了,哪怕那個女人真的醒悟了,她也是聽不到的。
話說,穿越大神啊,你丫是不是查看了我生前的資料,覺得我太缺母愛,所以把我給發配到這里來了?
好在傷感什么的對安菁從來不起作用,收回目光,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笑嘻嘻的說道:“你說對了,我是安菁,是這個安府最受的,所有人都著我順著我,只要我想,就沒有用我的不到的東西,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知道你的辛苦啊。”
楊婉緊緊咬住了牙齒。
“但我很好奇,你怎么會想起對我下手的?說句不好聽的話,我以為你頭一個眼中釘應該是玉華姐才對,畢竟她嫁給了我三哥嘛。”
“姚玉華那賤人……”想起那個女人的臉,楊婉的就心生恨意,“若是能下手,我早就下手了!”
安菁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是碰不了我玉華姐,所以才拿我來出氣的啊,噗哈哈哈,你也就這點本事了。竟然讓你這抱著必死決心的人都無法接近,玉華姐威武霸氣!”
笑夠了之后,安菁才長長的喘了幾口,輕敲著門說道:“我這次呢,沒打算跟你講什么大道理,也沒打算說什么發人深省的話——那話說給人聽,說不定能起點作用,可說給你聽么……那是對牛彈琴。所以,我就是特地來嘲笑你的。”肚子又傳來了不滿的抱怨聲,“……我餓了,算了,我先去吃飯,你自己在這里慢慢的生氣吧。對了,我母親說要處置你,還不知她要怎么處置你呢,真是值得期待啊。”
如何處置?這一次,安府三爺的妾室因為謀害主母終于被休回了家,誰的面子也不好使——真以為我家寶貝女兒是誰都能碰的么?不過,出于某種道義,逢年過節的時候,安府都會遣人去楊府送些禮品給自家的棄妾。
比如小少爺滿月的時候啊,比如三爺生日的時候啊,比如三爺跟三少奶奶成親的日子啊……人人都說安府真是宅心仁厚,對于這等惡毒女子還能如此道義。
當然,那是后話了,現在安菁正老老實實坐在屋里受姚玉華的數落呢。R1152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