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姚瑄華此刻覺得有趣極了,這么久以來,他以為這災星的臉皮已經厚得無懈可擊了,沒想到竟然會這么害羞。
“嗯什么嗯,給我滾出去穿衣服啊!”安菁抓起枕頭把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喵的,又不是沒見過,當初島國愛情動作片也鉆研過幾部,這會兒你害羞個毛線啊。
可是,就是邪門了,她偏就是不敢看這家伙。
“知道了。”
身邊的溫度乍然離去,令得安菁忽然有一瞬間的不適應。
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估計是那家伙在穿衣裳吧。話說回來,跟他一屋住了兩個來月,她到底還沒見識過他的身材呢,每次要換衣裳的時候,大家就都自覺地相互回避了。
唔……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反正睡都睡過了,看一眼能怎么樣?
經過了一番艱苦的心理斗爭后,安菁悄悄地松開了枕頭,偷偷的向上推起一條縫來。
一只鳥兒盡情的向她搖擺著……
“這么半天了,你怎么還不穿!”魂淡,那家伙全身上下都是自然狀態,正跟她坦誠相見。
姚瑄華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這才開始撿起衣裳穿起來,嘴里慢條斯理的說道:“若是穿上,你還看什么?”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篤定,但他直到,她一定會忍不住偷看。
安菁氣得直磨牙。喵的,姚瑄華真的是原裝貨么,確定沒有被人穿過來。為毛竟然這么無恥了。
但她接下來就發現,姚瑄華的無恥不僅于此。
“喂,你給我出去。”安菁裹著被子瞪著那個神清氣爽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出去做什么?”姚瑄華一挑眉,看看安菁,又看看地上的衣裳,搖頭笑道,“害羞?”
“我會害羞?”安菁立刻白了他一眼。別忘了是誰推倒的誰啊同學。
“那……”姚瑄華笑吟吟的看著安菁。
那分明是在說——既然不害羞,還趕我出去做什么。
魂淡啊。他怎么變成這樣了?先是吐槽值爆表,緊接著就沒節操的被她推倒,然后還無恥了起來。
外頭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以及美杏局促不安的問話聲:“少。少奶奶……”怎么會這樣子,爺也真是的,就算是感情好,也要收斂一下吧,竟然在四皇子的府邸里頭就……
對于自家那個懶到了骨頭縫里的主子的習慣,美杏是再了解沒有了,所以,飯后她并沒有跟著安菁,而是算準了安菁午睡結束的時間才過去。
哪想到……哪想到從房里竟然傳出了令人耳熱心跳的聲音。嚇得她連忙看了看四周,見并沒有人靠近這邊,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可是。她總不能這個時候敲門去吧。
不僅不能敲門,而且還要看著些四周,免得有那不長眼的人靠近過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中間以“少奶奶累了還在休息”為由打發了兩撥人離開,美杏終于看到那窗子上映著一個人的背影,應該是爺坐在那里呢。她這才放心的靠近了過去敲門。
聽見美杏敲門,安菁嚇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明明是睡自家老公。為什么她有種被抓奸在床的感覺啊魂淡!
姚瑄華笑盈盈的看著安菁,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這么局促不安的安菁,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喂,把臉轉過去啊。”不得以,安菁退了一步,“別看過來。”
而姚瑄華的回答則是:“我看,還是讓美杏進來伺候你吧。”
“不許!”叫那丫頭進來干嘛,看她有多丟人么。
可話說回來,她這算是哪種丟人?不就是跟男人睡了一覺么。
既然不讓美杏進來,那么……姚瑄華紋絲不動的坐在那里,兩眼由上到下仿佛巡視自己的戰利品一般打量著安菁。
“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不就是光了么,反正將來這樣的日子有的是呢,就當是先習慣了!
把心一橫,安菁咬牙切齒的把被子一丟,翻身……落地。
泥煤啊,各種酸疼有木有!
見狀,姚瑄華也坐不住了,忙上前將安菁打橫抱起放到床上。見安菁疼得直抽氣,他不禁有些疑惑,難不成真是太過分了?回想方才的經過,似乎他是有些失控,只是,他實在無法克制自己。
“老臉都丟盡了……”安菁哀嚎。
姚瑄華真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了,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笑出來。
“別以為你低下頭我就不知道你在偷笑!”恨恨的磨了磨牙,安菁怒視姚瑄華,“反正就是這樣了,你說怎么辦吧。”不管了,她破罐破摔。
“我來辦。”搖了搖頭,姚瑄華從散落一地的衣堆里撿出里衣來,笑道,“伸手。”
……今天到底刮的哪門子邪風,這家伙竟然要幫她穿衣裳?安菁兩眼圓睜,連反抗都忘了。
她心里只有一個疑惑——姚瑄華該不會是因為被她推倒,所以已經是氣得抽風了,剛才一直在黑化中,現在已經完成了醞釀,要用最體貼的姿態來將她勒死吧。
她這算不算過把癮就死?
“來,再伸這只手。”見安菁傻呆呆的出神,姚瑄華也不驚醒她,哄孩子般的說道,“馬上就好,伸手來。”
安菁終于回過了神來,不顧姚瑄華正在給自己系里衣的帶子,抓住他的兩手道:“你要相信我,我剛才真的是中了藥,不是真的喪心病狂啊,你可不能鋌而走險。”
她這是又想到哪里去了?姚瑄華挑了挑眉,語氣平淡的說:“你還記得自己說過什么嗎?”
說過什么?安菁疑惑的皺眉苦思,她記得她還清醒的時候有催過姚瑄華離開:“我一開始有讓你走,是你自己不肯走的,后來藥力發作了,我做出什么事情來都是身不由己的,你不能全怪罪到我頭上來啊。”
“我是說藥力發作后,你說過什么?”竟然給他忘了,很好,他方才真是太克制自己了。
“說過什么?”安菁撓頭,可似乎記憶出現了些許偏差啊,她耷拉著腦袋說,“我想那些‘我要,我想要’之類的話,應該不是你想聽到的答案吧。”
“你說呢?”從地上撿起衫子來,姚瑄華總覺得這衫子怎么看都該系在安菁的脖子上,然后再緊緊一扯。
喵的,她到底說過什么啊?那些記憶模模糊糊始終想不清楚,她似乎有說過什么話,可又想不起來到底說過什么。
姚瑄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抬腿。”
“抬,抬抬腿?”見姚瑄華手上拿著自己的褲子,安菁漲紅了臉,“你轉過去,我自己來。”
“抬腿。”姚瑄華輕輕抖了下那褲子,“或者我叫美杏進來。”
叫美杏進來干嘛,來看姚瑄華怎么給她穿衣裳的么?安菁拉長了臉,就算是臉已經徹底丟盡了,好歹她也要拿張面膜勉強先擋住一下啊。
姚瑄華也不催她,就那么靜靜的看著。
安菁頓時覺得全身都像是長刺一般,垂頭喪氣的說:“別看了行不行?”
“不穿,不是給我看的么?”
誰說不穿就是給你看的啊,天氣熱我想裸奔行不行!
只是,看看姚瑄華動都沒動的姿勢,安菁只能再次認命了。
“嘶……”喵的,她該感激自己剛才是中了藥,所以傳說中那些神馬撕裂的痛苦都沒怎么感覺到么?可是,后遺癥還是有的啊,而且頭一次就這么沒戒指的要要要。
要要要,切克鬧,上等好藥瞧一瞧,只爽不疼剛剛好,記得帶好避孕套!
等,等等……她的安全期是哪天?話說這次不會一槍中標吧,她還不滿十七啊。
“又怎么了?”見安菁忽然如喪考妣一般,姚瑄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沒事,只是想到一件人生大事而已。”安菁長嘆了一聲,一切看命運吧,但愿那些小蝌蚪們最近不愛運動,一個跑到終點的都沒有。甩甩腦袋,把那些混亂的思緒都甩開,她問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剛才問我藥力發作過說過什么,我現在腦子有點亂,能不能給點提示?”她不會是把現代那一套搬來了吧,有沒有跟這家伙討論什么是b超,什么是x光,有沒有跟他講過鋼鐵是怎么煉成的?
很好,竟然忘得如此徹底。姚瑄華忍不住咬了咬牙,冷笑道:“不記得,那就慢慢想吧。”
直到姚瑄華將她身上最后一根衣帶系好,安菁也沒想明白這家伙到底想聽哪一句。
“喂,告訴我啦。”
“自己想。”
“給個提示啊。”
“沒有。”
“我其實根本什么都沒有說吧?”
“說了。”
“那我到底說了什么?”
“問你自己。”
泥煤地,我到底說了什么啊!
安菁幾乎徹底要抓狂了,但更令她抓狂的是——
床褥上那灘半干的血跡,多么有紀念價值的紀念章啊。
挫敗的趴在姚瑄華肩膀上,安菁哭喪著臉:“你說,我跟他們說我是月事來了,他們信不信?”人家好好地床鋪被折騰成了這樣,難道她要跟人家說她剛剛在這里度過了一個美滿性福的新婚之夜嗎。
她還真敢想。饒是心情不快,聽見這句話,姚瑄華也不由的笑了:“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