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姚瑄華出現的那一刻,安菁松了一口氣,她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唐海擺了一道,如果處置不好,她可真就要丟人了。
不說背上一個紅杏出墻的名聲吧,至少這平白無故去跟陌生男子搭訕的事兒,怎么說都不好聽啊。
只不過,這么一來,尷尬的就是唐海了。
不只是尷尬而已,唐海現在要面對的就是——
“唐公子,我記得在我與菁兒成親之前,你就曾調戲于她,如今我們都成親多日,你竟然還死性不改,真是令人不齒!”姚瑄華不快的看了唐海片刻,搖搖頭道,“我過去還曾將你當作正人君子,如今看來,我當初還真是瞎了眼。”
安菁再次捂嘴偷笑,就在剛才,唐海這個渣滓中的精品還說過,姚瑄華看上她真是瞎了眼呢,真是一報還一報啊。
“姚公子,你這是污蔑,我何曾調戲過她!”這個名聲,唐海可不敢認,認了就不用抬頭了。
“有沒有這件事,你我心里清楚明白。”姚瑄華冷笑一聲,這個敗類何止一次想要欺辱安菁,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天知道事情會是怎樣的局面。
想到這個,他又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這災星根本就是故意沖著唐海來的,這樣的事情竟然不告知他……
不對,只怕她當時跟他提德順樓,就是想讓他過來吧。而他,竟然真就這么過來了。
眼見氣氛要鬧僵,看過了熱鬧的幾人忙一邊一個勸了起來,不外乎這都是誤會啦,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留點面子日后好見面啦,一點小事別往心里去啦,唐公子這不是喝了幾杯酒么,那斗士酒話啦,他有前科的,這次肯定又是發酒瘋的啦……
唐海氣得幾乎要喊叫起來,如果他這次真的喝多了,恐怕真就喊起來了,但不論他這次到底醉沒醉,那結論都是——
唐公子他喝多了,在發酒瘋,還請兩位不要介意。
眼看著姚瑄華和安菁兩人被客客氣氣的送出門,唐海氣得幾乎跳腳。
“張通,我才沒有調戲她!”就是這張通,竟然說他是借著酒勁調戲安菁。
張通沒好氣的白了唐海一眼,怪笑道:“那你說,她是來干嘛來了?”
唐海語滯,他難道要說安菁是因為差點死于他手,所以特地來找他麻煩么?看了看同樣一臉期待的其他幾人,他冷哼道:“我哪里知道她是來做什么的。”
“人家帶著相公來勾引你?”另一人嘿嘿一笑,“嘖嘖,你面子真大。”
搖了搖頭,張通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無奈地說道:“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她,她整了你好幾次了吧?這次你認不認也罷,明擺著那兩口子是連手來收拾你的,你要是再往大了鬧,那也只能是你借故調戲她。”
不僅如此,更令唐海惱恨的是,明明這次是他布局要收拾安菁的,哪料到姚瑄華竟然突然冒了出來,最終又是他落了下風。
恨啊,他以為安菁是螳螂捕蟬,自己是黃雀在后,卻沒想到還有鷂鷹在后頭。
從德順樓里一出來,姚瑄華的臉就沉了下來,不悅的說道:“你是沖著他來的。”
安菁聳聳肩:“不然呢?”
“為何不與我說?”她什么都不告訴他,若是他沒有趕到,她豈不是騎虎難下了。這次有外人在還好,若是下一次她還這般胡鬧,偏左右無人,安知唐海那敗類會做出什么來。
“不是跟你說了德順樓么,本以為你能早點到的,哪知道你這時候才到。”
這時候才到?姚瑄華抿了抿唇,他早就到了,就是為了看看安菁究竟要做什么,所以才坐在樓下角落理。他是看著安菁帶著美杏上了二樓的,也看著唐海進了隔壁,隨即就看到安菁進了唐海所在的那一間。
如果是旁人,或許會真的以為安菁不安于室,去尋唐海搭訕,但他深知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不能不懷疑安菁是刻意去尋唐海晦氣的。對于安菁的朋友,他是深有了解的,除了悅蘭和玉華外,似乎并沒有其他走的太近的朋友。如今悅蘭不能出門,玉華有身孕也不能出來,安菁為什么一個人跑來德順樓用飯,而且唐海剛到不久,她就跟了進去?
他只能懷疑安菁來這里就是為了等唐海。
“幾位舅兄也太慣著你了,竟然由著你胡鬧。”對自己的大舅哥們,姚瑄華生出了怨念。
這種事想也知道,安菁一人怎么可能掌握得了唐海的去向,定然是有人通風報信。若是他沒記錯的話,似乎昨天下午,就有安府的人來給這災星送東西,那送的不是東西,是消息吧。
安菁干笑:“你還挺聰明的哈。”
“少敷衍我!”姚瑄華冷哼了一聲,“太胡鬧了。”
安菁繼續干笑:“哪兒的話,我這叫有仇不報非君子嘛。”
斜斜的睇了她一眼,姚瑄華嗤笑一聲:“君子?你?”
“不是君子也是女子啊,好歹占了一個‘子’呢。”喵的,別給我擺臉色,你剛才還配合我收拾了唐海呢。
想到剛才姚瑄華那一副“我好心幫你,你竟然恩將仇報”的表演,安菁忍不住偷笑,這家伙演技不錯啊。
看到安菁這模樣,姚瑄華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好歹告訴我一聲,若是我今天真的沒有來,你該如何處置?”
要是姚瑄華沒有來的話……安菁撓著下巴皺眉苦思,半晌后嘿嘿笑道:“那就只好給大家提供些閑暇時間的話題了,比如榮景侯府的三少奶奶紅杏出墻啊,姚瑄華的娘子勾引唐海唐公子啊,或者諸如此類的……”
“少給我胡鬧!”瞪了安菁一眼,姚瑄華不悅的說,“以后決不可再如此冒險了。”
“是是是,你是天你是地你是唯一的旗幟,你說往東我就不能往西。”安菁信口胡謅著。
只是,雖然是被這家伙甩臉色教訓著,她怎么就這么開心呢,難道說,她骨子里也有隱形的M屬性?
“我知道你惱他,他這種敗類也確實由不得人不惱,但若是為了報復他而置自己于險地,未免得不償失……”
安菁笑彎了眼睛,數落歸數落,說到底還是因為擔心她啊。
說了一陣子,卻不見安菁反駁自己,姚瑄華有些詫異起來,這災星滿嘴歪理,什么時候會這般安靜了?轉過視線一看,他不禁又氣得咬了咬牙,她也不知道在那里笑什么呢,哪有將他的話聽進耳中。
“安菁,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了聽了,以后要是報復什么人,要確認沒有危險以后再上嘛。”
他是這么說的嗎?姚瑄華懷疑到底是自己說得不夠明白,還是這災星的腦子出了問題。
“所以,瑄華啊。”
“嗯?”
“以后我要是再想收拾什么人,就叫上你一起來。”
姚瑄華愣了下才明白安菁是什么意思,忍不住一甩袖子加快了腳步。
安菁撓撓頭,她就這么一個老公,應該不會被她氣得英年早逝吧。算了,打一棒子就要給個甜棗兒,這樣才能細水長流啊。快走幾步,跟上了姚瑄華的腳步,她扯扯姚瑄華的袖子,湊到他耳邊說道:“我發現我暖不熱被窩,晚上幫我暖暖被窩?”
這都幾月了還冷?姚瑄華白了安菁一眼,隨即就醒悟過來,不禁微紅了臉看了左右一眼,見附近并無他人,這才低聲道:“胡說八道什么,這種話也是在外頭說的?”
“誒,照你這意思,是不肯咯?”安菁挑挑眉,漫不經心的擺手道,“那就算了,我一人睡也一樣。”
“你……”對這個禍害了自己兩世的災星,姚瑄華真不知該說什么了,只得咬了咬牙,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安菁好奇的問。
“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安菁無辜的望著姚瑄華,“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啊?”
完蛋了,她發現自己竟然開始上癮了,怪不得花花大少都喜歡調戲小姑娘呢,這感覺真是很不錯啊。
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姚瑄華陰沉著臉上了車。
至于究竟是等著什么,這可真沒人知道。不過,不知道是什么緣故,安菁第二天起床時間比平時晚了許多。
惆悵啊,縱欲是不道德的!
躺在廊前的長椅上,讓半下午的溫暖陽光灑滿全身,安菁長長的打了個哈欠。要是照姚瑄華這樣辛勤耕耘下去的話,說不準她也會跟玉華姐似的,年紀輕輕就圓了肚子。
誒,話說回來,玉華姐跟三哥結婚才幾個月就懷上了,看來三哥是相當努力啊。
她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外頭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是個有些眼生的丫鬟,喜笑顏開的跟門口的婆子說了幾句話,又匆匆的跑了。
翻個身做起來,安菁開口問道:“怎么了,來說什么的?”
那劉婆子忙小跑過來,笑道:“少奶奶,二房那邊來報喜的,說二少奶奶生了。”
“生了?”聞言,安菁也笑了起來,“男孩女孩?不是說月底才生么,怎么才剛初二就生了。”
劉婆子想了想,搖頭道:“這就不清楚了……許是日子算錯了也不一定。說是生了個女孩兒,嘖嘖,二少爺只怕要惱呢。”
“生個女孩惱什么?”安菁撇了撇嘴,“又不是不能生了,先開花再結果有什么不可以的。”
“嘿嘿,少奶奶有所不知,打從二少奶奶懷上時起,二爺就總說這是個兒子,心心念念盼了多久了,連備下的東西都是男孩兒的,哪知道到頭來生的卻是個女孩兒。嘖嘖,要說啊,這嫡長孫到底還是得從咱大房里出,不說大少奶奶那邊吧,你這邊……”
安菁沉下臉打斷了她的話:“你管是誰生呢,這種話別亂講,小心招惹麻煩,別的不說,二房要是聽見了,你看他們惱不惱你。”
劉婆子自知失言,忙閉了嘴去一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