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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州刺史姚瑄華長女,姚琪淑,那是連州城里的一朵花兒,明艷動人,令人一見而傾心。
再見而……
恩,驚心。
知道刺史夫人年輕時名聲的人都要說,這姚大小姐跟夫人年輕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啊——一樣的任性,一樣的囂張,一樣的野蠻。
安菁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長女,話說這是跟遺傳基因有關么,為毛她這閨女這么難管教,比兒子都難管教。再次長嘆一聲,她繼續說:“琪淑啊,你堂姐的兒子三歲了。我又不催你立刻成親,可你好歹先挑個合適的談一談,談個兩三年再成親也行啊。”
“我知道。”姚琪淑漫不經心的點頭,兩手亂翻著手里的兵書,內心猶如千萬頭草泥馬般呼嘯而過。
魂淡穿越大神,你有種就給我過來,咱小樹林見,我保證不打死你!把我穿成女人也就算了,為毛還把我穿到一個奇葩穿越女和奇葩重生男的家里!只因為他當初還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嬰兒,這對父母說話間并不避諱他,所以才讓他聽到了這么曲折詭異狗血的故事——老媽這身子的原主害死了老爸,然后他這老媽穿越了過來,他老爸也重生了回來,這是怎樣一種相愛相殺的劇情啊。
最狗血的是,就老媽這種除了臉蛋有點看頭,不會做飯不會女紅不會甜言蜜語,只會算錢的女人,竟然還能勾引到一國之君?這金手指給的也太逆天了吧。
可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他媽啊,十幾年里頭。對他也算是疼愛有加,他也只能認命了。
關鍵是,他現在十七了,在這坑爹的古代已經是接近大齡剩女了,也就老媽特別點,才沒有從十五歲就開始盤算他出嫁的事情。可拖到十七,老媽也坐不住了。現在是催他先找個男人談一談戀愛。等到十再結婚。
如果他是個女人,他一定會感謝老媽如此開明的。
可他……喵的,讓他找男人談戀愛。那不是讓他去攪基嗎?
“媽……”被念叨的難受,姚琪淑終于丟開了手里的書本,“我出家為尼行不行?”魂淡老媽,你這是逼我去攪基嗎?
安菁搖頭:“不行。老媽是控,你知道的。”不靠譜的穿越大神。竟然給她穿了一個兒子來給她做女兒,是看她的日子太好過了么。起初,她只是覺得女兒似乎跟別人家的孩子不太一樣,太沉穩。眼神太成熟了。只是,她謹記著穿越大神說過的話,以為不會再有人穿過來。可后來。聽到女兒不小心蹦出來的某些現代用語,她才確信。穿越大神不靠譜的塞人過來了。
而且,還塞了一男人。
一年年看著自己親愛的女兒長得越來越漂亮,安菁就越來越糾結,她到底該怎么給這孩子安排婚事啊!
算了,聽天由命吧,說不準做了十幾年女人后,這家伙會發現自己其實喜歡的是男人。
就這么拖到了姚琪淑十七歲,連次女姚虹淑的親事都定下了,姚琪淑還掙扎在性別錯亂的漩渦中。
外頭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一聽這聲音,母女兩個就知道,是姚家最小的女兒姚珉淑來了。
果然,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半大少女沖了進來,揚著笑臉道:“母親,喬哥哥來了。”說著,她就沖自己大姐擠眉弄眼,“喬哥哥送了好多花來。”…
姚琪淑的臉徹底黑了。
姚珉淑口中的喬哥哥,是巡鹽御史喬子軒的長子喬宇。
據那常年發情的重生老爸說,那喬子軒當年也曾追他老媽——話說,你們的眼睛都瞎了么,這個逼著兒子去攪基的女人到底哪里好了啊,還是說你們就是一生放蕩不羈愛奇葩?
如今老媽跟喬子軒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可不知道喬宇那小子究竟是哪只眼睛瞎了,竟然開始追他了。
魂淡,我從小跟你一起玩,是把你當哥們,不是把你當爺們啊。
外頭又響起了腳步聲。
一十二三歲的半大少年邁著沉穩的步子進來了。
“母親,大姐,請放心,孩兒這就去打發了那喬公子。”姚家獨子——姚云端淺笑著說完,扭頭就走。
上頭三個姐姐,他要費多少心思才能守住她們不受那些閑雜男子的騷擾?母親真是的,還抱怨他管的太多,他不好好管著能行么,萬一不留神,不定哪個姐姐就被人給占了便宜。
對于這個兒子,安菁更加糾結。大嫂生了龍鳳胎,她沒想到自己的第三胎竟然也是龍鳳胎,這一兒一女的性子,是不是在她肚子里不小心給對調了?女兒飛揚跳脫,兒子沉著穩重。
“啊,對了,母親,方才喬哥哥跟我說,姐姐她已經答應跟他私定終身了。”姚珉淑忽閃著大眼睛,很是好奇的看著姚琪淑,“大姐,什么時候的事情?”
安菁也忽閃著眼睛看著自己的長女:“琪淑,你一直沒告訴我,是不好意思么?”
私定終身?姚琪淑瞪圓了眼睛,然后把手里的書直接甩到了地上,邁開步子就沖了出去。
魂淡喬宇,你特么給我解釋清楚!
對著女兒的背影,安菁聳了聳肩,喬宇這小子遺傳了他爹的腹黑啊,那話分明就是為了激琪淑出去見他。
不然的話,他還真無法突破云端的防線。
“走吧,看戲去。”姚珉淑拉拉母親的手,笑嘻嘻的說,“可惜二姐不在,不然就更熱鬧了。”
姚虹淑為什么不在呢?
因為她出去約會了。
不是跟自己的未婚夫,而是跟自己堂了一層的堂妹——姚群淑。
恩,也就是姚潤華和齊媛的長女。
當年,自打手中的債券全都被作廢后,三房就開始鬧著分家——他們是要把手里最后一點東西盡量給保住。后來。老侯爺終究是被纏得不耐煩,點頭分了家。
可也不知怎么了,三房帶走的產業并不少,可就是經營不下來,做什么賠什么。被寄予眾望的長子姚潤華,除了聽老婆的話以外,還是聽老婆的話。承華又是個只顧吃喝玩樂的。不上三五年光景。家產就被敗掉了大半。
三老爺一看不對頭,只能趕緊把手頭的產業一氣兒拋光,全都置辦成了土地。這才算是為將來養老存下了保障。
可兒子大了要成親,女兒大了要出嫁,孫子孫女又挨個生出來,這一張張嘴可都等著拿錢去填呢。
十幾年下來。原本風光的三房是真的窮了下來。
只是,當初為了家產。已經是得罪了上頭的兄長,三老爺還有什么臉面要求重回侯府?只能慢慢謀算著過了。
但她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連這點骨氣都沒有。
許是在齊媛跟前伏低做小慣了,姚潤華不覺得對自己的哥哥嫂子們點頭哈腰死皮賴臉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更不覺得自己先前曾經對三哥三嫂翻臉相向,如今再來倚靠會不好意思。他就這么求上門來了,求得毫無尷尬。
畢竟是親堂弟。小時又一直玩在一起,姚瑄華被纏不過的時候。就由著安菁給他們仨瓜倆棗。
當然,不是白給的。
這不,姚虹淑賞臉去了趟自己堂叔家,先是炫耀一番自己父母是如何恩愛的,再欣賞過堂嬸那陰沉的臉色,隨后才從衣袖里摸出點兒碎銀子丟給眼睛都亮起來了的姚群淑。
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找點活計賺點錢,有那么難么?如今這樣低聲下氣的看人臉色,何苦呢?可她也知道,好話歹話,父親和母親都是說過無數次了,可她這四叔就一句——
“三哥你是能干的精明人,兄弟我哪能跟你似的呢?再說了,你堂堂一個刺史老爺,如果讓人知道你兄弟出去給人做工,這不是給你丟臉么?”
所以,你低聲下氣的受人恩惠過日子,就不丟臉了?
對此,安菁也只能無語了,她原本想著姚潤華當初還有底氣為了齊媛來找姚瑄華動手,怎么說骨子里還有點脾氣呢。可如今不管她怎么刁難羞辱,姚潤華卻始終是嬉皮笑臉,隨便你怎么招呼,只要給錢養活就行,搞得她也沒精神繼續幫姚潤華尋回骨氣了。
或許,這跟齊媛的教育也分不開吧。想到這個,安菁也只能搖頭,人是你自己招惹的,既然成了親,要么過日子,要么離了再找,你把個老公訓成這樣的軟骨頭,縱然是惟你命是從了,可這日子你過的有意思么?
她有時候想想,覺得齊媛這輩子也挺可悲的。
不過,要說可悲,恐怕更可悲的是大哥吧。
想當初,大哥不顧安家家訓,自己站隊到了太子陣營中,結果怎樣?
如果不是范洛高抬貴手,登基后大清洗時把大哥輕輕放過,只怕這輩子都不得翻身。
饒是如此,大哥此生也只能在安府中做個富貴閑人了,此生再不要妄想那潑天的富貴,為此,大嫂變得越發的尖酸刻薄斤斤計較,虧得守疆從小是長在老媽跟前的,這才沒走了歪路。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路,誰能奈何得了誰?安菁只能這么安慰自己,順便表達下對姚云華的同情。
她當初就發現那位精分的大姐有些不對勁了,后來幾年里頭,姚云華是越來越不正常,終于被趙家的人給送了回來。
精神失常,在古代來講,就是失心瘋。這個病癥的名字很恰當,失了本心,迷了本性。
姚晉和陳氏夫婦兩個也是無法,只得將姚云華關在小院里,命妥當的人伺候著,免得出來惹事。
“算啦,過好自己的日子吧。”伸了個懶腰,安菁笑瞇瞇的看著姚琪淑黑著臉訓喬宇。
而喬宇卻是半點火氣都沒有的任由姚琪淑咆哮,還抽空遞上茶給姚琪淑潤喉,免得姚琪淑罵累了口干。
唔,看來她這女婿是收定了啊。
“琪淑的嫁妝都打點好了么?”姚瑄華一回來就聽管家來說喬公子到了,不用再問就知道自己的老婆指定是躲在一邊看戲呢。
而且,還帶著小女兒一起。全家里頭,似乎除了兒子隨他的性子外,似乎三個女兒的性子都隨了這災星。這樣也好,女兒潑辣些,將來不吃虧。
“差不多了,就看她什么時候能自己轉過彎兒來了。”安菁沖姚瑄華挑眉一笑,“圣上他賞了兩個美人給你,你什么時候去關照關照人家?都是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呢。”
姚瑄華拉長了臉:“送去廚房做飯。”他為什么十幾年了還在連州做刺史,不升也不降?不就是為了躲上頭那位么。
混賬,都躲到連州來了還要給我添堵!
遠在京城的范洛瞇著眼睛欣賞自己的女兒毆打兒子——恩,女孩兒就要這么精神才好。想來菁兒已經收到那兩個美人了吧,他對妹夫可是疼愛有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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