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浚吃著水果欣賞著面前的歌舞,旁邊的大臣也都隨著歌舞的拍子輕輕晃動,大殿中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這也讓耶律浚頗為得意,當初耶律重元叛亂之時,整個遼國幾乎處于滅國的邊緣,可是經過他這幾年努力,總算把國力恢復了不少,可惜宋國實力增長的更快,使得他們遼國都不敢輕易南下打草谷了。
就在耶律浚與一幫大臣欣賞歌舞之時,忽然外面傳來內侍的通報聲:“宋王殿下覲見!”
一聽宋王來了,兩旁本來搖頭晃腦欣賞歌舞的大臣全都一下子坐直了,臉上的醉意也全都消失不見,而那些跳舞的歌姬也在內侍匆忙的催促下快步離開,甚至就連耶律浚聽到宋王到來時,臉上也露出幾分慌亂,不過很快就坐直身子,等候著對方的到來。
不一會的功夫,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契丹男子大步走來,只是剛一進來,這個契丹男子卻是立刻一皺眉,因為大殿中滿是酒氣和脂粉氣,另外兩側大臣面前的桌子上還擺放著不少酒菜,甚至有些人還沒有完全醒酒,這讓他很是不滿的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后向上面端坐的耶律浚躬身道:“陛下,酒色雖好,但還請陛下以國事為重!”
這個進來的高大契丹男子正是之前幫助耶律浚平定了耶律重元叛亂的耶律仁先,因為立下如此大的功勞,所以被耶律浚加封為尚父,另外又被封為宋王,說起來大宋以宋為國號,但遼國卻封耶律仁先為宋王,明顯是在貶低大宋,不過宋王這個封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擔當的,整個遼國也只有耶律仁先立下的汗馬功勞才有當得起宋王的封號。
“呵呵,尚父說的極是,朕今日處理政務有些累了,所以才叫來幾個舞姬助興。”耶律浚這時卻是笑呵呵的解釋道。耶律仁先在平定耶律重元叛亂時可是出了不少的力,雖然現在耶律重元還呆在西邊的草原上沒有抓住,但也對遼國產生不了太大的影響,另外耶律仁先這幾年也是四處征戰。總算是讓遼國有了一個安定的發展環境,所以現在遼國能夠恢復實力,耶律仁先也是功不可沒,哪怕是耶律浚見到他也要客客氣氣的。
看到耶律浚有些心虛的樣子,耶律仁先也不禁在心中暗算搖頭。本來在耶律浚剛登基的時候,的確表現的十分英明,與他的父親耶律洪基完全不同,不但平定了耶律重元的叛亂,而且還努力推動國內的經濟發展,可是現在才剛剛讓國內的情況恢復了一些,耶律浚就好像有些懈怠了,平時經常與一些只會溜須拍馬的大臣混在一起吃喝玩樂,對政務也不怎么上心,這讓耶律仁先擔心耶律浚會走上他父親耶律洪基的老路。
“對了。尚父不是去處理北方的女真野人叛亂的事了嗎,現在事情處理的如何了,叛亂是否平息下去了?”這時耶律浚忽然主動開口問道,這幾年他雖然平定了國內的動亂,但是外部的威脅卻依舊,除了逐漸強勢起來的大宋外,最讓他們遼國頭痛的就是北方的女真人,而且這幾年是越鬧越兇,幾乎每年都有女真部落造反,使得他們不得不在北方邊疆駐扎重兵。
聽到耶律浚竟然還記得北方女真人的事。耶律仁先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當下開口回答道:“啟稟陛下,這次北方的女真人十三個部落聯手造反,已經被臣派兵平定了。不過那些女真人卻是十分奸滑,一看事情不對立刻鉆進山林之中,我們根本拿他們沒辦法,另外我懷疑這些女真部落的背后有人控制,否則行動不可能那么統一。”
耶律浚聽到那些造反的女真人背后竟然還有人控制,這讓他也不禁皺緊了眉頭。最后再次開口道:“看來那些女真人是越來越大膽了,本來朕并不想派大軍將他們清剿一空,只不過現在看來,是該用武力震懾一下他們了!”
“陛下不可!”耶律仁先聽到耶律浚竟然有對女真人用兵的意思,當下急忙阻止道,“這幾年我們遼國雖然恢復了一些實力,但是南方的宋國同樣實力飛漲,我們不得不防,再加上女真人熟悉山林,只要鉆進山林之中,我們就拿他們沒有辦法,若是也派軍隊深入山林清剿,說不定會遭受更大的損失,所以還請陛下三思!”
看到耶律仁先不同意出兵女真,耶律浚也沒有再堅持,其實他也就是說說,若是讓他真的攻打女真,恐怕他也不敢,因為遼國根本沒那個實力。當下耶律浚又熱情的招呼對方坐下陪他一起飲酒,只是耶律仁先卻以自己還有事務要處理為由拒絕了。
耶律仁先轉身離開,大殿中的歌舞這才重新開始,不過這時有一個諂媚的大臣向耶律浚開口道:“陛下,宋王未免管的太寬了,陛下只是欣賞一下歌舞,他也要說上幾句,也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好了,宋王也是為朕好,你們就不必多言了!”耶律浚聽到后卻是淡淡的開口道,只是他看向耶律仁先離開的方向時,眼睛中卻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與此同時,呼延慶帶領著大軍也終于從河間府開拔,趙宗武也隨同他一起離開,趕往邊境的曲縣與其它的軍隊匯合,河間府距離曲縣并不遠,只有四天的路程,而趙宗武給了他們七天的時間,所以時間十分充裕,甚至呼延慶還在河間府多留了兩天做一些準備和動員。
四天的路程對于呼延慶帶領的軍隊來說根本沒有什么難度,甚至他們僅僅用了三天半就到達了曲縣,等到了這里時,卻發現整個縣城都已經被戒嚴,所有路口都有或明或暗的人把守,而且只能進不能出,呼延慶這支軍隊的到來,更是讓把守的人十分緊張,等到趙宗武出示了手令之后,這才放行讓他們進到曲縣。
進到曲縣之后,呼延慶他們這才發現整個縣城其實已經變成了一座大軍營,到處都是軍隊和運輸物資的人,至于縣中的百姓也全都被勒令呆在家里,任何人都不得外出,當然這種戒嚴令只會實行短短幾天,而且也有人專門負責運輸糧食到各地,否則說不定會把當地人給餓死。
呼延慶帶著大軍來到曲縣的縣城外,然后在一個引領他們進來的將官指引下扎營,趙宗武先進到縣城去見復命,不一會的功夫又跑出來帶上呼延慶到到城中,現在這座小小的縣城也同樣被征用,城中的百姓也都被暫時遷了出去,只是曲縣本來就是座下縣,縣城的規模很小,根本駐扎不了太多的軍隊,所以趕來的軍隊大都駐扎在城外,剛才呼延慶就已經見到好幾座扎好的營盤了,估計是比他們先到的軍隊。
縣城里人來人往,但卻沒有駐扎太多的軍隊,不過卻存放著大量的物資,看來朝廷已經把這里當做攻打遼國的大后方了,等到進到縣衙之后,呼延慶總算是見到了正在忙碌的楊懷玉,這次楊懷玉身為行軍總管,負責指揮軍隊作戰,當然按照大宋的規矩,他頭頂上還有一個文官王韶,負責整個戰爭的調度。
“末將呼延慶,參見總管!”呼延慶看到楊懷玉本想叫總教官的,但是一想到這里是軍營,所以當即改口稱對方為總管,否則否不了被楊懷玉一頓批,畢竟當初他們可都是被楊懷玉一手訓出來的。
“哈哈,這里沒有外人,慶哥兒你也不要客氣,快進來坐吧!”楊懷玉這時卻顯得十分隨意的道,這里是他辦公的地方,周圍也沒有人敢靠近,所以也算是私人場合,再加上他們兩家本來就是世交,所以楊懷玉也沒有用官面上的稱呼。
聽到楊懷玉主動稱自己為慶哥兒,呼延慶也不禁松了口氣,不過他隨即就苦笑著上前開口道:“總教官,您這次可是我們的頂頭上司,不過遼國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到時您可得照顧一下我們啊!”
看到呼延慶也不看好這次攻打遼國的計劃,楊懷玉也不禁嘆了口氣道:“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看好這件事,但這件事是陛下決定的,我們也沒有辦法,所以只能盡量的籌劃,這次我準備穩扎穩打,能夠打下多少是多少,哪怕是拼著被陛下責罰,也不能讓剛剛有起色的河北軍折在遼國!”
楊懷玉之前的職位和呼延慶一樣,都是廂指揮使,不過他們楊家在河北一帶的威望卻是極高,這都多虧了他祖父楊六郎的功勞,再加上楊楊懷玉本身的能力,所以趙頊才讓他指揮這次攻打遼國的事宜。
“總教官也不必太過擔心,咱們河北軍經過這幾年的操練,也不比遼國差,再加上火器的話,說不定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打下燕云之地,到時咱們就由攻轉守,只要能夠完成陛下預定的目的,那就算是勝利了。”呼延慶聽到楊懷玉寧可受責罰也要保住河北軍,當下也十分感動的話,只是他的話也只能安慰一下楊懷玉,能否打下燕云之地他也沒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