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他的心中,此時如何的不服,他都要進行防御,那就好像一道月輪的寶劍,已經斬了下來。
“找死!”怒吼一聲的陽云雄,手中法訣掐動,兩條金龍,從他的頭頂飛起。
金龍朝天冠,乃是陽家為了陽云雄在這次宗門大比之中能夠取的好成績,專門借來的法寶。
兩條金龍,雖然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金龍,卻是用金蛟道紋元石所化。
這兩條金龍每一個都有著元嬰期大能的實力,兩條金龍攻防一體,一旦使用,可以讓陽云雄的實力增加一倍。
也正是因為有這金龍朝天冠,所以陽云雄對于這場大比很有信心。
雖然他不可能進入宗門弟子的前十,但是他絕對有信心拿到前二十。
畢竟,有些差距,并不是靠道寶就可以彌補的,更何況那些頂級弟子,誰身上沒有長輩賜給的法寶?
兩條金龍匯聚,可以斬殺道人之下的存在,就算是一般的道寶,在這兩條金龍合攏之間,也要化成碎粉。
心中想著自己的父親將這對金龍朝天冠交給自己的時候所說的話,陽云雄的臉上就有些發紅。
他并不是羞愧,而是興奮。
而且他也沒有打算收手,一個沒有什么后臺的小子,死了也就死了。
雖然有點麻煩,但是憑借著他們家里的權勢,絕對不會有不長眼的人為徐林出頭。
兩條金龍,瞬間和徐林漆黑如墨的長劍碰在一起。在兩條金龍交錯的瞬間,那漆黑如墨的長劍就發出了斷裂的聲音。
這聲音聽在陽云雄的耳中,是那樣的好聽。
“小林,快點認輸!”甄紫慕看著那兩條就要落在徐林身上的金龍,大聲的喊道。
可是這一刻,徐林根本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他的眼中,全部是那兩條要落下的金龍。
要輸了嗎?這個念頭在徐林的心中一閃。就直接被徐林給否定了。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如果這一次得不到天地造化丹的話,那母親的傷勢……
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之后,徐林盤膝坐在了地上,而從他的頭頂,又是一條道鏈飛了出來。
這道鏈,呈現出人形。只不過這人形的道鏈。看上去稍顯單薄,就好像隨時要破碎一般。
但是隨著這詭異的人形道鏈落在那已經破裂出裂痕的墨木劍上的時候,墨木劍變得更加的陰冷。
那本來已經沒有任何威力的劍光,在輕輕掃過的剎那,就將兩條洶涌的金龍,斬成了兩段。
而且,劍光如月,朝著陽云雄直斬了過去。
陽云雄看著兩條金龍斷成四截從天上落下。雙眼頓時充滿了憤怒的光芒。要知道,這金龍朝天冠的價值,全部在這兩條金龍上。
沒有了金龍,金龍朝天冠也就是一個垃圾。
可是他此時更覺得心寒,不論是他的身體,還是他的元嬰,此時都有一種冰寒徹骨的感覺。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動作起來也變慢了,就連他的意識都變慢了。
但是那落下的劍。此時卻沒有變慢的意思,依舊洶涌的。朝著他狠狠地落下。
擂臺之上,雖然禁止殺戮。但是一旦收不住手,就算是死了人,有時候也是不了了之。
雖然陽云雄自知家里一定會給他報仇,但是當他的性命都不在了,報仇還有什么屁用?
他胸前的滾滾云層,其實也是一件防御寶物,只要是能夠催動,他覺得應該能夠救自己的命。
但是可惜,他的意識,現而今催動不了那法寶。
怎么辦?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里么?就在陽云雄心中念頭閃動的時候,陡然就聽有人沉聲的喝道:“大膽化冰府妖人,竟然敢偷入我承天道。”
隨著這聲音,就見一輪紅色的血日,從虛空之中升起,朝著那墨木劍狠狠的撞去。
對于這血色的紅日,陽云雄自然不陌生,這是他父親陽列的獨門絕學之一。
還是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好,要不是父親出手,恐怕自己這一次,就要敗在徐林這無名小卒的手中了。
熊熊血日,照耀四方,徐林的詭異人形道紋雖然很不凡,但是他的修為畢竟太低。
要是他又和陽列一樣的修為,他根本就不用懼怕陽列,甚至幾招之間,就可以將陽列斬殺當場。
但是他沒有陽列那樣的修為,他和陽列之間的差距,讓陽列那道紋凝結而成的一擊,猶如西山落日一般的降下。
在這落日之下,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發暖,他覺得自己的抵抗力,在不斷的消失。
道人和元嬰之間的差距,就是這樣的大,就算是他天生靈體,但是此時在道人大道封鎖之下,那吸取道力的速度,已經降低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他不愿意認輸,但是這個時候,他決定認輸。
雖然沒有天地造化丹來救母親,但是自己總要活下去。可是就在他準備張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
那巨大的落日,已經將他壓的喘不過氣來。他順著紅日落下的方向看,就見一個紅衣道人,正在冰冷的看著自己。
那冷厲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殺意。
一種沒有任何憐惜的殺意,一種捏死螞蟻,屠戮蒼生的殺意。
“諸位主管,有人破壞擂臺的公正,你們快點阻止啊!”甄紫慕一邊騰空而起,朝著擂臺沖去,一邊大聲的喊道。
可是他飛起的身軀,剛剛飛到擂臺十丈之外,就被一個道人給攔住。
這道人甄紫慕并不陌生,乃是徐林他們這個擂臺的主持者之一。就聽他冷聲的道:“敢于私闖擂臺者,殺無赦!”
“那人也破壞擂臺的公正性,他還以道人之尊,對待普通的元嬰修士,你們怎么不管!”甄紫慕一向木訥,對于道人級別的存在,更是很少頂撞。
但是這一次,他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憤怒。更沒有任何的尊重。
在他這句話說出之后,那道人一揮衣袖,直接將甄紫慕從虛空給壓了下去道:“陽堂主這是在捉拿叛徒,再多言,就將你當叛徒論處!”
這句話一出口,讓甄紫慕心中的悲憤更多了幾分。他雙眸緊緊的怒視著說話的道人,如果目光可以燃燒的話。他絕對要將這個人燒死在自己的目光之下。
明明就是那陽列仗勢欺人。明明就是他們父子想要徐林的命,可是在他嘴里,徐林竟然成為了叛徒。
叛徒,這怎么可能?
徐林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自己清楚的很,從進入承天道以來,徐林就沒有和外間的勢力有任何的聯系,徐林竟然就這樣被說成了叛徒!
和甄紫慕的悲憤相比。徐林則感到了手腳冰涼。此時的他,在那滾滾紅日的壓迫下,身體除了難受之外,那和他與生俱來的道紋之力,更是被壓制的難以動彈。
要知道,那道紋和他一起出生,一起成長,很多時候,道紋的受傷。比他本體受傷更讓他感到難受。
他看到的,是陽列猙獰的臉。是陽云雄張狂大笑的臉,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他還要照顧他敬愛的母親。他還要和他母親期望中的那樣,找到自己的父親,他不想死,他不能死,要是他死了的話,他那身體本來就有傷的母親……
可是,就算此時他的心里有一萬個不甘,但是那力量提不起來,他卻是沒有半點的辦法。
“徐林,你該死,你就分不清這個世上的情形,就在這里亂闖一氣,你就該死!”
“有些人,比如我,本就應該高高在上,而另外有一些人,就比如你,就應該無聲無息的在地上被人踐踏,你想要反抗,哼哼,你這是找死!”
“你不但要死,而且還是要以一個叛徒的身份去死,你不是還有一個老娘嗎?她也要隨你一起而去。”
滾滾的紅日,伴隨著陽云雄那充滿了猙獰的話語,在徐林的心頭顫抖。
他這個時候,唯一的念頭,就是自己就算萬劫不復,自己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拉上陽云雄墊背。
可是他這種念頭雖然好,但是他卻絲毫動彈不得,就連自曝元嬰,都做不到。
道人,高高在上的道人。
洛珊兒的目光之中,終于出現了一絲不忍,她閉上了眼眸,雖然一直以來,她都想要將這個男子打落塵埃,但是現而今,他真的要死了,她又有點不忍。
應該是自己兒時的那一絲不忍在作怪,洛珊兒在心中告訴自己,這個男子,就該死。
自己要看著他死,這樣自己的心,才能夠痛快!才能夠得以徹底解脫!
這個念頭,讓洛珊兒重新睜開了眼眸,她正好看到,那紅日就要壓在徐林的身上。
沒有人可以救得了徐林。
這不但是洛珊兒的想法,也是在場的所有人的想法,他們都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和陽列修為差不多的人出手,也救不了徐林。
更何況,那些和陽列修為差不多的人,誰會為了一個無名的小子,得罪陽家呢?
徐林死定了,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他們不覺得這個少年,還有什么活下去的可能性。
甄紫慕、洛珊兒全都瞪大了眼睛,他們一個是想要看自己朋友最后一眼;另外一個,想的則是看著自己的冤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這個世界。
徹底的離開。
可這就在這個時候,虛空之中響起了一聲冷哼,猶如驚雷一般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