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想哭的情緒“嗖”的一聲不見了,秦黛心只覺得又氣又窘,她真想大喊一聲,喂,那個誰,管好你自己的兄弟。可這話未免太過驚世駭俗,秦黛心猶豫了一下,突然覺得捉弄一下慕容景應該挺不錯的。
“那個,你腰里別了什么東西?是暗器嗎?硌著我了。”秦黛心故作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眉頭不自覺得微微蹙著,臉上帶著十分無辜且天真的表情,似乎真是在思考他別了什么暗器似的。
慕容景差點沒讓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方才那曖昧又旖旎的氣氛頓時消散不少。他剛洗了澡,身上哪兒有什么“暗器”,那分明是自己動情的證據。
該死的,他什么時候這么沉不住氣了?
慕容景暗暗告誡自己要深呼吸,調整了幾次之后,他才覺得欲望沒那么強烈了。想到方才的擦槍走火,慕容景咬著牙暗想,這丫頭年紀還小,可偏偏長得一幅“不小”的身材,他確定剛才自己摸到的是貨真人價實的“胸”而不是饅頭,這丫頭無辜的表情,不經意間的一舉一動都是引發自己情欲的導火索!偏她年紀還小,要到明年才及笄……
他又調整了一番,才道:“我不許你想著別的男人,特別是那些打你主意的男人。”口氣是不容質疑的霸道。
秦黛心暗暗非議了他幾句,看來他知道了高立仁來求親的事兒,想來也是雪晴通知他的吧?
“人家只是想為什么男人都會這么貪得無厭,那個姓高的既然要娶齊六小姐,又何必上我家來招惹我?吃著碗里的,惦記著鍋里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秦黛心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一直盯著慕容景看的,兩個人臉對臉的離得這么近。秦黛心當然能看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小火苗。
發怒的前兆。
“你這丫頭腦子里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東西?”慕容景啼笑皆非道:“難不成你想讓那個姓高的惦記?”
“怎么可能?”秦黛心想也沒想的就搖頭。
慕容眼里閃過滿意,至少這丫頭的態度還是不錯的,只是:“丫頭,你該有覺悟,你接了炎后的牌子,從此以后就是爺的人,你腦袋里,心里想著的人只許是我,任何對你動歪腦筋的人,爺都會滅了他。”說到最后。他的口氣就不僅僅是嚴肅和認真這么簡單了。
他聽了玲子的話后,其實是很生氣的,自己從來沒有這樣掏心掏肺的去對待過誰。好不容易認定了這個小女人,只差把心挖出來送給她,她怎么還不領情呢?只要一想到自己不能擁有她,慕容景就覺得自己五臟六腑移位般的疼。
“我不準你想著別人,也不同意你依靠別人。你的一切,從此爺都替你抗著。”慕容景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用吼的,他害怕一尺之外的她聽不見這句話。
這個人怎么這么霸道啊?不過轉念一想,心里又甜甜的,忐忑不安的情緒也消散不少。其實自從上次兩人見面以后。他們的關系就基本確定了,慕容景給了她承諾,也會給她名分。她呢,當時也沒有拒絕不是,還想著這個男人出身尊貴,既英俊又多金,重要的是還很有本事。這樣的男人當街砸中她,還纏著她問她要不要。她能怎么回答?不要?那是傻瓜,要,可是憑什么?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女,雖然不想妄自菲薄,可這年頭門當戶對是成親的首要條件,沒有之一!她這個小小的商人之女就是要嫁賈家那樣的人,恐怕也會被人指責一聲高攀,更何況慕容景是堂堂親王,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堵住悠悠之口,不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去呢?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在悄悄的糾結這個問題,直到今天見了慕容景,她才發現她有多傻多可笑,這個男人這么愛自己,肯讓自己了解他的一切,他甚至說自己會是他的妻,是炎后,卻從沒有說過她會是王妃,為什么?因為他愛她,在乎自己這個人,而他最不在乎的就是什么狗屁名分。自己呢?不是一向自詡不凡的嗎?怎么會變得那么俗氣?竟開始想著門當戶對,甚至開始在意起別人的目光和言論了呢?
為什么呢?
秦黛心微微愣了一下,心里猛然冒出個想法,因為愛。
她對慕容景的感情不是喜歡,不是吸引,是愛。正是因為愛,她才會在意以前自己從不在意的東西,才會那么敏感的以為自己和他有著天地之別,才會一直猜測著別人會怎么樣質疑自己,同時也質疑他的眼光。
她沒有發現,她所顧忌的東西都是他不在乎的,這其實這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愛情,搞那么復雜干嘛?可笑她之前竟然還因為雪晴和玲子的態度而生氣,那時的她分明還有“你”“我”之分,還沒有把慕容景看成那個共渡一生的人。
秦黛心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自信也重新找回來了,她是誰啊?難道還會被一群封建的老頑固打敗不成。
秦黛心心情大好,自然也就不計較的放低了姿態道:“是是是,你說得太對了,小的以后就全仰仗您老人家了。”
慕容景一挑眉,心道這丫頭什么時候開始這么識相了,再一看她,只覺得她眼里的神情似乎有所變化,以前那點微乎其微的抗拒和疏離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讓自己等待以久的接納。
這個發現讓他欣喜不已,難道是這小丫頭開竅了?有可能,他還以為自己要花上更多時間才能讓她真心接納自己,沒想到這個這小丫頭竟然給了他驚喜。
隔在心里那微微半寸的距離,比兩人相隔千山萬水的距離更難跨越,他很高興,她能縮短這半寸的距離,真正把自己放在心里。
兩人離得這么近,突然誰都不說話了,氣氛就有點尷尬。
就在這時,雪晴突然敲了敲門。
慕容景眉毛一擰,秦黛心則是幾乎要笑出聲來,“什么事?”
雪晴破著頭皮道:“大廚房的人送飯來了,還請爺回避一下。”
秦黛心這才反應過來兩人還曖昧的擁在一起,雨已經停了,外面的竹簾也被收了起來,兩個人的身影就毫無保留的映在了窗上。
該死的,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難怪雪晴的聲音那么勉強,難怪她會讓慕容景回避。
看著她又羞又怒的小臉,某人心情大好,直接把人從腿上放了下來,然后轉身進了一片漆黑的內室。
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腳步聲,一個婆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問姑娘安,這是三小姐的宵夜,剛剛做好,奴婢怕涼了,一直用熱水溫著。”
雪晴接過食盒,才道:“你們有心了。”隨即給那婆子塞了一串的銅錢。
那婆子連連推脫,“使不得,使不得。”
“給你你就拿著,三小姐待下人一向寬厚,這么晚了還勞動你們,她心里也過意不去,這錢就是幾個辛苦錢,媽媽不肯要,莫非是嫌少?”
“這哪能啊,瞧姑娘這話說得,奴婢們都知道三小姐是菩薩心腸,待我們這些下人最是寬厚了,那奴婢就愧領了。”
那婆子歡天喜地的接過賞錢,哼著小曲走了。
雪晴松了一口氣,示意玲子把食盒送進去。玲子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還悄悄的擺了擺手,她才不要去屋里湊熱鬧呢,她害怕。
雪晴恨鐵不成鋼的指了她一下,然后拎著食盒站在門口喘了半天的氣,隨后才伸手推了門走了進去,見到外室只有秦黛心一個人在的時候,她的一顆心才算放下,“主子,飯菜得了,擺嗎?”
秦黛心點了點頭,讓她去搬了酸枝木上朱漆的炕桌來。
雪晴把食盒里的菜一樣一樣往上撿,不經竟間卻瞄到秦黛心身上那皺皺巴巴的衣裳,下擺松散,領口也亂得不成樣子,呃,主子脖子上那塊紅……
雪晴不敢看了,連忙手腳并用的收拾好食盒,連禮也沒行就退下了,走的時候還被地毯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秦黛心十分不解,沖著來到外室的慕容景問,“雪晴怎么了?有心事?”
慕容景眼眸一暗,視線立馬從她白皙的脖子上移開,那上頭的小小紅梅格外鮮艷,讓人無法忽視。
“我餓了,吃飯。”
“哦!”秦黛心沒多想,慕容景對別人一向不怎么熱絡,更何況雪晴是他的屬下,他的這種反應也算是自然吧?
慕容景胡亂的吃了一口,又跟秦黛心說起明天賈府的事兒。
“高立仁名為求娶六小姐,實際暗里是在監視大皇子,他頻頻出入賈府,實則就是想要確保大皇子不會被人救走。齊家的那個二小姐,身份不簡單,賈夫人分明表示了要疏離齊家的人,她卻不顧顏面三番五次的主動找上門去,弄得賈家人都不好意思再趕人了,這說明了什么?”慕容景捧著熱茶,輕輕的喝了一口。
秦黛心微笑,好一個齊二小姐,竟然把忍辱負重這四個字詮釋的這般淋漓盡致。
果真是個不能小看的。
“你們想怎么辦?明天可要拿下那個姓高的,救出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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