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慶城殺了孫湛,讓秦怡心上位的理由其實很簡單。
孫湛一死,孫天寶就是孫家惟一的繼承人,只有他能出來接手孫家的一切。可他是個傻子,自然做不到這些事情,而秦怡心做為孫天寶法律上的妻子,就可以明正言順的出來接管孫家的一切。
秦黛心知道這事兒的時候,不禁贊了一聲好手段。江慶城看起來是個江湖莽漢,沒想到還會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招術。
可惜啊,他費勁心機,最后孫家的產業也不會落到他的手上。
秦黛心覺得時機成熟,準備要敲掉江慶城。
雪晴有點不明白,問秦黛心:“主子要出手,為何前幾日不出手,偏孫湛死了,秦怡心上位了,您才出手呢?”
秦黛心一面換衣服,一面道:“這么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明白嗎?”
雪晴轉了轉眼睛,突然抓住了腦中一閃而過的靈感,“哦,我知道了,主子是想讓他們都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孫家找上主子本身就罪無可恕,所以即便是孫耀元死了,您又明知道孫湛的下場,也沒有出手。而秦怡心嫁了個傻子,本是要受盡折磨的過非人日子,可沒想到江慶城讓她掌管了孫家,她覺得自己挺威風的,有出頭之日了。主子現在出手,一想敲掉江慶城,二來也是想讓秦怡心翻不了身?”
秦黛心白了她一眼,“這么簡單的事,你說這么多話,做事吧!”
雪晴應了一聲,連忙也換起了衣裳。邊換邊道:“主子,就咱們兩個去,會不會有點勢單力薄啊?”雖然對方也才七八個人,但秦黛心身份特殊,雪晴很怕再次發生上次遇到靖木那樣的事兒。
“江慶城在涼州不敢張揚。只帶了幾個手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她身邊還有杜絕風呢!這廝自從上次掃完馬糞以后,真是不敢有半點的馬虎大意了,秦黛心現在懷疑。除了自己睡覺,洗澡,上茅房,這廝都在自己身邊跟著她呢!
當然,以她現在的能力,就算是杜絕風,想要收斂所有的氣息接近她,而不被她發現,那也是不可能的。
“哦,屬下明白了。”雪晴連忙道:“主子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嘛。”
兩人相視一笑。手上動作越發快了起來。
不用問,主仆兩個都是換了一身黑衣,就等著夜深人靜,然后出去做事。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秦黛心望了望那比臉盆還要大。比二百瓦燈光亮一百倍的月亮嘆了一口氣。
都說月黑風高夜,是殺人放火的好時節,可今天晚上月亮這么大,這么圓,還這么亮,這老天爺擺明是耍她嘛!
“唉,想賞月呢。你就給我躲進云層里,想辦事呢,你就明晃晃的跳出來。”秦黛心自言自語了一回,這才拉上臉上的面巾,一貓腰從客棧的二樓跳了下去。
雪晴緊隨其后。
主仆兩個像貍貓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客棧。沒有驚動任何人。
秦黛心之前讓人把涼州的大街小巷都摸了一遍,然后繪成平面圖,這幾天她閑著沒事就研究涼州的大街小巷,對這里的一切不說了如指掌,但也一定不會迷路。
主仆兩個穿街過巷。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巷子里,二人壓低身子,在小巷子里疾進而行,兜兜轉轉的,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兩個人藏身暗處,朝著一個小院子看去。
“主子,就是這里了。”雪晴輕輕的在秦黛心身邊說了一句,然后就閉口不言了。
秦黛心向那院子里看去。
半夜三更的,四處都是漆黑一處片,月光雖然亮,可能照到巷子里的委實不多。那院子離著秦黛心并不遠,可卻仿佛被一團暗霧包圍了一般,看不真切。
“主子,怎么辦,現在動手嗎?”
秦黛心搖了搖頭,“你來過這三回,可見他們安排了崗哨嗎?”江慶城有人命在身,像他那樣謹慎的人,應該不會放松警惕的。
雪晴壓低聲音道:“只有兩個站崗的,守在門口,別的,屬下沒有發現。”
秦黛心沒說話,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慢慢搜索起來。
江慶城這樣的人,會不會布暗哨呢?
秦黛心一動不動的監視著那座小院,整個人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一般。
以前出行務時,她有遠紅外熱體望遠掃描鏡可用,即便是夜里,但凡有散發溫度的熱體存在,都不會逃過遠紅外熱體望遠掃描鏡的追蹤。可現在,這里是古代,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一雙眼睛。
夜很深,很靜,除了偶爾吹過一陣風,帶動樹葉沙沙作響以外,似乎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間。
秦黛心蹲在墻角,目光從那小院子挪開。
她沒有任何發現,但這并不代表這院子安全。秦黛心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暗夜里的空氣清新冷冽,分明飄著危險的味道……
秦黛心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試圖找出危險的所在……
突然,一棵高大的柳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就在小院的斜后方,突兀的長著一棵柳樹,那樹長得不算太高,卻很粗壯,想必有些年頭了,那大樹枝葉繁盛,想要藏一個應該會很容易。
也不怪秦黛心會懷疑那顆樹,它離小院那么近,又居高臨下,真的是望風,藏暗哨的絕佳地點啊。
秦黛心仰頭看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樹冠,似乎想從中找出什么來。雪晴見了,覺得十分奇怪,便也抬頭去看,結果脖子酸得要命,卻什么也沒看到。
時間一點點流過。
突然,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那原本靜靜垂著的柳條,微微擺動起來。秦黛心的瞳孔猛然一縮,她低了頭,對著身后三點鐘方向使了一個手勢。
一個黑影猛的從暗處竄了出來,當空掠過,足尖在屋檐上輕輕一點,輕輕松松,悄無聲息的攀上了那棵柳樹。
秦黛心無聲的嘆了一聲,杜絕風這輕功,沒個十年八年的根本練不出來,自己雖然得了一本秘笈,可惜練的時日終究太短,借一次力,勉強能竄個三米左右。唉,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杜絕風是炎黃天字號暗衛營里的頭把交椅,功夫如何自然不必多說,上次他一時大意失手,沒能保護住秦黛心,被慕容景罰去掃馬廄,清了一個月的馬糞!這家伙被暗衛營里的人,足足笑了一個月,這才回到了秦黛心身邊,又做起了暗衛工作。
杜絕風發誓,他寧愿死,也絕不會再失手了,他不要清馬糞。有了表現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一定要好好表現。
柳樹不正常的搖晃了兩下,接著一個黑影從上頭飄了下來。
“主子,人已經解決了。”杜絕風落地無聲,說出來的話也極輕。
“干的好。雪晴,剩下的人就交給咱們了。”
秦黛心躍躍欲試,剛要竄出去,就見杜絕風朝她拱手道:“主子,院里的人不如交給屬下處理吧。”
秦黛心一翻白眼,壓低聲音道:“杜大俠,我知道你功夫高超,對付這幾個毛賊對你來說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可我好不容易找著個好玩的差事,你別給我攪了成嗎?一會兒你就負責躲在暗處,看著我玩就行了。”要不是自己的輕功還沒練到火候,她才不會讓杜絕風出手去解決掉那個暗哨呢!
秦黛心說完了話,扭頭就走。
杜絕風無語中……
雪晴搖了搖頭,連忙跟上秦黛心,主仆兩個幾步就竄到那院子外頭。
典型的農家小院,以前在這兒住的人家應該過得比較殷實,院墻都是用青磚混著石頭塊壘起來的,也就一米多高。
秦黛心本想炫耀一下自己那初具雛形的輕功,可就這高度,平地硬拔也起來了。
唉,本想著一雪前恥,上次雪晴這丫頭在衙門里頭笑話自己不會輕功的事,秦黛心可沒忘!
算了。
秦黛心暗暗調動氣息,腳下微微用力,借著地力的反彈,一下子竄上了墻頭。
雪晴愣了一下,她一直以為,主子是不會武功的,現在看來,上次在衙門,主子沒用輕功而選擇爬墻,應該是另有深意的。
秦黛心:“……”
雪晴也上了墻頭,主仆兩個輕輕落地。
院子不大,他們已經看到了門口那兩個睡得東倒西歪的嘍啰了。
就這貨,還望風,靠不靠譜啊!
秦黛心和雪晴悄悄走過去,兩個人同時抬起手,秦黛心用的是上輩子暗殺的招式,把那個頸骨擰斷,讓他還在睡夢中就去見了閻王,雪晴則是手起刀落,在另一個嘍啰的要害的捅上一刀,同樣無聲無息的殺了那人。
兩個人輕手輕腳的把尸體放倒,隨后來到窗前。
秦黛心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屋內有細微的鼾聲傳來,或淺或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聽起來,屋里應該五個人,算上被做掉的那三個,正好八個人。跟探子取得的情報人數相同。
秦黛心朝著雪晴點了點頭,兩個人快速起身,貓著身子推開了門,放輕步子,一步步接近屋里幾個目標人物。
這間屋子不大,里頭擺了兩張床,還有幾把椅子。
秦黛心在黑暗中看得分明,這些人就橫七豎八的倒在床和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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