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是啊,怎么了?”
秦黛心松了一口氣,喜上眉梢的道:“哎呀,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不同意造那個擊發槍呢!我多擔心你偷偷把那草圖給燒了啊!”現在好了,閆老六是喜歡鼓搗機關,兵器的人,那草圖交到他手里,絕對是托對人了,像閆老六那樣視兵器如生命的人,可不得把那草圖當命根子似的看著嗎。
“那是你的心血,我怎么會燒了呢!”慕容景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一旁,直道:“你去紀笑海那兒,怎么待了這么久?”不就是通知讓他們下午來一趟嗎,怎么待這么半天。
秦黛心這才看清楚他一直在擺弄當初從司徒朗星的石棺之中帶出來的那個鐵盒子,身邊還放著用布條裹得嚴嚴實實的那只法杖。
“又研究它們呢?”秦黛心蹭到他身邊,拿起那鐵盒子晃了晃,又搖了搖,才道:“研究出什么來了?”
這兩個物件,死氣沉沉的,身上摸不出半點機會,看不出半點異樣,他們研究了很長時間,總也搞不懂它們的秘密到底在哪里。
人就是這樣,費勁千辛萬苦得了東西以后,總覺得它們身上就一定藏著什么驚天秘密似的,也許,這兩樣東西真的就沒秘密呢?
慕容景只道:“我給閆老六看過這盒子了。”
“哦,他怎么說的?”這倒是個好主意,那閆六爺擅長研究機關鎖扣,這東西若是連他都看不出來個路數,那這天下怕是沒有能弄明白它們的人了。
慕容景搖了搖頭,那意思不言而喻。
“哦!”司徒朗星啊司徒朗星,你還真是沒事兒閑得,放了兩塊別人看不懂得鐵疙瘩給自己陪葬,你有種啊!
“算了,反正都是意外之財。當初你跟我能從那兒活著回來就是一大幸事了。何必要人心不足呢!這兩樣東西,咱們就當它是個紀念吧!”秦黛心惦了惦那法杖,感覺這東西少說得有百十來斤沉。
慕容景只道:“你到是豁達,不過這話也對!”
秦黛心笑。只道:“明個我就拿這法仗練力氣,就當它是兵器使,怎么樣,誰要是得罪了姑奶奶,我就拿這個掄他,保證能把他得內出血。”
慕容景不置可否,只道:“你去紀家那么久,干什么了?該不會是紀笑海那老東西纏著你想要去瓦那吧?”
秦黛心笑笑,放下手里的玄鐵法仗,只道:“那到沒有。不過,你猜我在那兒遇到誰了?”
慕容景眼中精光一閃,挑眉問道:“誰?”
“李慕。”秦黛心抿唇一笑,本想看著慕容景吃驚的樣子,哪知道人家氣定神閑。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秦黛心覺得蹊蹺,湊近慕容景道:“那,有古怪,你不會早就知道李慕的行蹤了吧?”
慕容景搖頭,“不是,他到了臺州以后,我才知道。”
炎黃的探子遍布大雍的每一個角落。慕容景要是想查李慕,根本不是什么難事。想必他并沒有特意吩咐什么,面是李慕的行蹤被炎黃的人看到了,他自然也就知道了。
“嗯,李慕說想去瓦那,讓我問你一句應不應。”秦黛心把李慕的意思表達了一遍。
慕容景挑眉。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冷不丁的把秦黛心抱過來,不顧她的掙扎把人安放在自己的腿上,問道:“你怎么看?”他現在好像多了一個習慣,好像什么事都喜歡問這小東西的意見,聽聽她的看法。
“嗯。我覺得啊!他不僅是想幫段興報仇,給青幫揚名,更多的是不服氣。”
“怎么說?”
“男人嘛,都好面子,也好較個一上高下,李慕出身不錯,天賦也還行,自小便生活在眾星捧月的生活里,他長這么大,好像干什么事都挺順的。”秦黛心微微側過頭,認真道:“好像楚彩衣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這幾年他的日子應該不太好過,冷不丁又知道了真相,心里應該不會服氣。”
慕容景嗯了一聲,又道:“然后呢!”
“然后,他會覺得這去瓦那是個機會,既可以幫段興,又能為青幫揚名,呵,如果再贏了你,他心里的創傷就會平復許多,他也能證明自己不比你差。”
慕容景半天沒吱聲。
秦黛心覺得不對勁,回身看他。
慕容景眼神淡淡的,只道:“幼稚。”
秦黛心哈哈大笑,“那你讓不讓他去?下午婉兒姐姐和段大哥就來了,我們也好給人家一個準信啊!”
“他愿意去就讓他去。”多一個人多一個機會,李慕確實有些能耐,他能去,倒是個不小的助力。
“喲,這么大方,你不怕他把你比下去啊?”秦黛心轉了個身,雙手繞在慕容景的脖子上,笑嘻嘻的問。
某人摟著她的腰,囂張的道:“跟我比?嗯?”那意思好像在說李慕自不量力,自討苦吃,自尋死路一樣。
秦黛心只道:“是是是,他哪兒能跟你比啊!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他去了?”
“嗯。”
秦黛心笑笑,心想營中又多了一員大將,真是可喜可賀啊!
“對了,關于行程的部分,你想怎么安排?”慕容景的嘴很緊,都到這個時候了,除了上次跟自己透露一些以外,竟然什么也沒有說,害得大家心里沒個章程,多少有些緊張。
慕容景笑笑,只道:“你鮮少有這么沉不住氣的時候。”
秦黛心無聲的翻個大白眼,那也得看是什么事,去瓦那這么大的一件事,她就是再冷靜,也會擔心,也會有顧慮,也想多知道一些,這是人之常情好不好?
慕容景的大手悄悄握住秦黛心的,他手指肚上的硬繭輕輕的摩挲著她柔嫩的掌心,只道:“從臺州去鄱陽,快馬車輕也得三天的時間。我不想走得那么急。打算給大家安排車馬,直接扮成戲班子。這是一臺大戲,要唱,就得唱全面。”
秦黛心懂他的意思。當下道:“這倒是可以,只是一個戲班子說起來簡單,想要扮得像,卻不容易,唬唬外行人或許還行,內行人,怕是一眼就能戳穿咱們。”
“所以啊,總得事先安排安排,練習練習。你的那幾個人,不是有從戲班子里出來的嗎?正好把大伙都找出來。讓他們給咱們講講規矩,制個章程,走之前把各項名目都定好。”
秦黛心不住的點頭,一個完美的計劃,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能經得起推敲的身份。古代沒有互聯網,沒有指紋庫,身份認證這回事,只要能把細節安排妥當,再讓“演員”們提高一下演技,想必是可以糊弄住人的。
“嗯嗯,挺好的。”秦黛心也同意出發前大家口徑一致。核對身份一事。
“許二進和蔣大興都在戲班待過,讓他們倆好好跟咱們說說這里頭的事兒,聽說這戲班子里頭的規矩不少呢,到了各地還要拜碼頭呢!”秦黛心莞爾一笑,隨后才道:“你說這回你扮演什么好?我看就扮花臉好了,要不就演武生。看起來還挺像模樣的。”
慕容景的眉頭不自覺的擰起來,“你讓爺扮戲子?”
“有何不可?”
慕容景臉上的肉一抽抽,只道:“爺不會唱戲。”
秦黛心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也有你不會的,真奇了。”
“大驚小怪!人無完人。天底下那么多事,那么多行當,難不成爺都得懂?那還不累死了?”
兩人說說笑笑一回,很快就到了中午。
天氣已經不那么熱了,和伏天相比,人的食欲有所提高,美美的吃了一回中午飯,秦黛心便在上房的外間里頭小憩一回,等再睜開眼睛時,只覺得周身上下都透著舒服。她環顧四周一回,沒有見到慕容景的人,便趿了鞋,洗了把臉,這才出了正房。
小小的后院里,已經坐滿的人,見秦黛心來了,都起身朝她行禮,迎她。
秦黛心微愣,朝大伙擺了擺手,冷不丁瞧見慕容景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張圈椅里,雙臂環抱胸前,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好大的陣仗,怎么回事?
徐大川最是性子急,他只道:“三小姐,就差你了,我們都等你呢!”
這是要開會?
秦黛心想起之前慕容景說過的話,心里有了數,當下從臺階上走下來,只道:“怎么不讓人喊我一聲。”
一旁的兩個丫頭你我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說話。
還是徐大川,忍不住嚷嚷道:“是王爺說讓你多睡會兒,我們坐我們的……”
滿院子里的人神情曖昧,大伙視線躲躲閃閃的,誰也不敢去看秦黛心。秦黛心暗自惱怒,瞧了一眼慕容景。
那貨臉上神情不變,似乎很享受這種備受矚目的感覺,他一向都很少情緒外露,如今黑如黑漆的眼眸里,竟皆是洋洋得意之色……
呃,他這是在變相宣告主權嗎?
秦黛心暗笑,也不尷尬,順勢在慕容景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她看得出來,這張椅子是留給她的。
“好了,現在我醒了,談正事吧!大家都坐。”
她這般落落大方的模樣,倒讓院子里的人不好意思起來。大伙依言坐下,把視線齊刷刷的調向慕容景,像是想聽他的吩咐一般。
慕容景暗暗挑了挑眉,這才放下雙臂,看了看院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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