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后,婉瑜見到了家人心里也踏實許多,開始著手管家之事,不過她并不著急去見管事,而是叫來了李嬤嬤。
“見過側妃娘娘。”李嬤嬤恭敬的行禮,神色嚴肅。
婉瑜并不在意她的態度,反倒笑著說道:“嬤嬤,爺讓我管家,還需要嬤嬤多多幫襯提點才是。”
李嬤嬤點頭認真地說道:“老奴自當謹慎辦差,不敢怠慢。”
婉瑜微微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李嬤嬤退了下去,茉lì跑過來問道:“主子,你干嘛不讓李嬤嬤給你撐撐腰呢?”
婉瑜笑道:“光靠李嬤嬤不頂事的,自己沒有真本事沒用的。你去叫銀翹過來,我有話要吩咐她。”
“是。”茉lì歡快的下去找銀翹了。
銀翹進了屋給婉瑜行禮道:“主子,您有事吩咐奴婢?”
婉瑜點點頭道:“爺給我一張名單,你拿著去私下里給我問問都擅長什么,有什么特長之類的,在去給我打探一下,廚房庫房等要地有那些人是偷奸耍滑的,是別人家的釘子,還有賬房可有不對的地方,悄悄的讓人去辦,不許聲張,我自有道理。”
“是,奴婢一定給您般的利利索索的。對了崔九過來了,想給您請個安,您看見不見?”銀翹抬頭問道。
婉瑜點點頭道:“見見吧。”
丫鬟給崔九掀了簾子進來,歲數不大,十五六歲的小太監,眼睛看上去很機靈,摸樣周正,穿著藍色的太監服。
“奴才崔九給主子請安。”
婉瑜仔細打量了一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你是小喜子的徒弟?”
“是,奴才是師傅的娘家表親。家里發了大水親人都死光了,奴才沒有飯吃才托人進的宮。一直跟著喜子公公學辦差呢。”崔九很利索機靈的把自己過往抖了個干凈。
婉瑜微微點頭“喜子怎么沒給你起個名啊?”
崔九摸摸腦袋笑道:“師傅說要主子給起名才是臉面呢,他不給起。主子賞奴婢一個名吧,我排行九,家里人那時候已經吃不上飯了就隨便給了個名。”
婉瑜想了想說道:“你能從災年里活下來可見是個有福氣的,人這一輩子最要緊的就是有個運氣,我看寧這個字很好,活個平安安寧。就叫崔寧如何?”
崔九念叨幾遍高興地點頭“謝主子賜名,以后奴才也有大名了。”他高興地眉飛色舞。
婉瑜也覺得他很有眼緣“以后你就是我院子里的人了,出了這個門別人也不敢用你了。我沒有別的要求,就一條忠心做好本分即可,有我吃的就有你們吃的,我沒死就一定會護著你們。既然你是喜子的徒弟又是親戚,我相信你的為人,以后就做我院里的掌事太監吧。”
崔寧立刻磕起頭來。聲音認真嚴肅帶著兩份壓抑的喜色”奴才謝主子恩點,您就請好吧。看奴才表現再說以后的話。“婉瑜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沖他招招手,崔寧趕緊向前爬了幾步停在理她不遠的位置再度低頭“主子吩咐。”
“爺讓我管家,我要先看看哪些人是咱們府里的人,哪些人是外頭的釘子,你去給我找些人打探一下管事和賬房的事,有壞水的悄悄給我記下來,我要一鍋端。”她堅定而自信的笑著。這才是立威的時候呢。
崔寧眼一亮,這不正好是表現的好機會么。立刻點頭道:“您放心吧,奴才別的不行。這些年跟著喜公公也認識了幾個小太監,奴才去找人打聽一下。”
“嗯,不要聲張,我要一擊即中。”婉瑜吩咐道。
“您放心,奴才省的。”崔寧對婉瑜的試探一點也不在意,反倒樂意的很,當奴才的不怕累死,就怕沒人用你,讓你閑著,那是坐冷板凳,且等著被人磨搓吧。
婉瑜揮揮手讓他下去了,一件事吩咐了兩回,自然是有些目的,她是想看看銀翹和崔寧是不是真心給自己辦差,另外也是查漏補缺,以防他們有漏掉的人和事。
見管事不著急,不真心說了也是場面話,不會把真實情況告訴你,倒不如自己先打探一番實際情況,心里有個譜了才好應對這些油滑的管事。
接下來幾天婉瑜都極為鎮定,月例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走著,并無什么變動,這讓很多人以為婉瑜年輕面皮薄本事差,不敢大動作讓人看輕了去。
底下的人都送了口氣,想著不過是個側妃而已,不會有什么大事。
賬房為了討好巴結主動將賬本交了上去,婉瑜略微看了一下就笑了,這帳上看不出什么來,做的很平,但細究之下卻有很多問題,采買到賬房怕是都有牽連,絕不是一日之功,這里面還有些是內務府的人,他們這些人最是油滑,遠比大宅門里的管事還要奸猾老道。
睿誠在書房看書,似無意中問道:“這幾日婉瑜管家怎么樣了?”
喜子想了想后說道:“側妃娘娘派人悄悄查了賬房和幾個不規矩的管事,奴才想著應該是心里有數了,只等著拿臟呢。”
睿誠了然的笑道:“是該給他們緊緊皮了,不然都以為我是冤大頭呢。”
“那主子看……。”喜子試探的問道。
睿誠抬起頭似笑非笑的望他一眼,斥道:“油嘴滑舌的東西,你會不知道我的想法?該怎么辦就怎么辦,難得婉瑜有這個心氣,怎么樣我也得幫襯一把不是,不然以后是個人都能踩她了。”
喜子心里一點也不意外這個結果,笑嘻嘻的說道:“奴才這不是怕會錯意了么?奴才知道主子是心疼奴才呢,特意把小九給了側妃娘娘,小九這些日子可高興了,說側妃和善謹慎守規矩,心里卻是個有哈數的,跟這樣的主子心里也踏實呢。”
睿誠點點頭道:“嗯,讓小九好生伺候著,少不了他的好呢。婉瑜是個謹慎膽小的,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出手的。”
“主子王家今天又派人來了,這回是王大人下的帖子,不去怕是不好吧。”他也皺著眉說道。
睿誠扔下筆臉色有些難堪陰沉,想了好半天才說道:“明日準備些禮物去王家拜訪,正院都收拾好了么?”
喜子點頭道:“都收拾好了,按照圖紙收拾的,一絲不差,奴才親自盯著人檢查的。”
當時收拾府邸時睿誠只顧著拾掇汀荷園了,壓根顧不上別的了,只能小喜子去盯著弄了,怎樣也要弄的能見人才行。
“嗯,拿著圖紙明兒去王家給他們看好了。”睿誠臉色淡淡的。
“是,奴才明白了。那禮物……?”小喜子小心翼翼的那眼唆睿誠。
“準備常禮就行,我去坐坐就回來。”睿誠反感王家拿架子,讓自己下不來臉面,我干嘛要給你臉面呢。
如果不是王大人親自下帖子,他依舊不會去的,但明面上王大人已經是他準岳父了,不去會給人說嘴不占理了,心里更加惱怒,覺得王家實在過分。
“是,那我這就下去準備去。”
“明兒下午臨上朝前喊我一聲。”睿誠轉轉眼珠想了個轍。
小喜子一聽,那就是中午去坐片刻了,也不打算待時間太長的意思了,這是真心惱了王家了,心里為即將進門的王妃點根蠟。
第二天睿誠給婉瑜說了一聲去王家,中午不回來吃了,就帶著小喜子出了門。
婉瑜等睿誠走后問道:“這怎么突然熱情起來了?”
王嬤嬤笑道:“外頭都有了很多流言了,說是王家看不起王爺不想接這門親,聽說皇上在早朝找由頭狠狠訓斥了王家父子,一點面都不給留呢。”
婉瑜聽后撲哧一聲笑了“著皇上也挺小心眼啊。”
王嬤嬤也笑道:“可不是么,在不待見也是他兒子,憑什么讓別人欺負呢,王家已經觸犯了皇帝的底線了,誰的兒子誰的心疼,何況讓那么多人傳出留言來。對了恪親王也被罵的狗血噴頭,還在乾清宮店門口跪了兩個時辰反省呢。”
婉瑜驚喜莫名,覺得實在是大快人心“呦,我幾日也沒注意外頭的事,竟然發生這么多有意思的事啊。”
“可不是,著京城的流言都傳瘋了,說什么的都有,還有說恪親王相當太子,所以才拼命拉攏王家的,聽說大皇子一脈也和他對上了,這些日子沒少找他麻煩呢。”王嬤嬤倒了杯杏仁奶茶給婉瑜。
婉瑜端著杯子捂著手,笑容明媚亮眼“要我說著恪親王太急了點,不然也不能被抓住把柄。”
“很是,不過這恪親王很得文人推崇是真的,他是真的有才氣。”王嬤嬤撇撇嘴笑道。
“有才氣又能干什么,治國又不會是作詩,講究的是全面統籌用人之道,和才氣有啥關系啊。”婉瑜好笑的搖頭。
王嬤嬤笑著點頭“可不是么,可身在局中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咱們也就是八卦一下,和咱們無關,過好咱們的日子就行了。”婉瑜仰頭輕笑一聲。
“正是這個理,不過小姐速度要加快了,來年王妃就要進門了,我們要趕緊布置人手才行。”王嬤嬤提醒道。
“你說的是,最近怎么樣了?”婉瑜認真地點頭問道。(